《老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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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怪-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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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握拳挡在嘴唇上干咳一声,用眼看看房间一侧角落并排一溜蒲团坐着的五个和尚,长叹:“说的也是。”
  自从他受伤,以少林寺方生大师为首,几个和尚几乎日夜守护在他身侧,照顾他是无微不至,巨无细摩。
  后来他好一些了,想喝口酒,这些和尚竟大惊失色,不停的劝,轮番的来,盯的更严了。所以说,这些和尚道士尼姑的,真心是沾惹不得的。
  突然,令狐冲象是闻到什么,站了起来,表情极为复杂。
  “至少有四五十年了吧!方道友你有闻到没有,真是闻一闻,能少活十年也值啊!好酒!好酒啊!”
  东方眉头一皱,此时窗外射进一枚飞标,直指令狐冲的面门。
  东方心口一紧,硬生生忍住没动,他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令狐冲心肺受损,提息便痛,只得侧头避过。
  然而还有更快的。
  方生大师已纵身而至,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飞镖。其他几位和尚已从窗户一跃而出,显然去追行凶之人。
  “大师一一”令狐冲刚开口,方生大师神色冷厉,“何方宵小,敢在少林寺地界撒野!”说罢也从窗户跃了出去。
  令狐冲都无语了,大师们也太的冲动了。更何况,连着几日赶路,这里离登封县老远了,都怏要入山西了,还少林寺地界啊!
  令狐冲心想,少林寺和尚与其他寺院不同,他们江湖经验丰富至极,怎么就留下一个病号和一个自称不会武功的普通道士在房里?
  突然一个人抱着一坛子酒从窗外一跃而进,大笑道:“令狐兄,好久不见啊!”只见来人剃了光头,作和尚打扮,脚不点地,抱着诺大的一个酒坛轻轻巧巧的坐落长凳之上。
  “田兄,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哇,还带来了好酒!”令狐冲大喜过望。
  来人正是不可不戒田伯光。
  田伯光道:“你的事情江湖上都传开了,我师父太师父他们急的很,一听说你受伤,便往这边赶来。你也知道,在下就是轻功了得,就赶在他们前头先探探情况。”
  令狐冲想起仪琳小师妹清纯秀美的模样,联想到悬空寺里仪琳的母亲哑婆婆的逼婚,眼前不由的浮现自己与盈盈曾经有过的心意相通,那个时候,他心里是打定主意要跟盈盈过一生一世的,不由的有些痴了。
  “在下知道令狐兄好杯中之物,特地找来给令狐兄解解谗的。不过喝之前,先办正事。”田伯光挡住令狐冲伸向酒店坛的爪子,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来。赫然便是“白云熊胆丸”和“天香断续胶”。
  令狐冲数度受伤,都曾用过恒山派的治伤灵药,如今一见此药,不由大喜。
  田伯光道:“我师父教我赶紧先送过来的,不过这酒的事,她可不知晓,令狐兄可千万不能说突嘴了。”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两个粗瓷大碗来,分别斟上,端起一碗,一饮而尽,大叫爽快。
  令狐冲心中感激,又想自己果真是无以为报,也忙端起酒碗,仰头饮尽。这许多日子滴酒未沾,他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此时不由得伸手再倒,田伯光却又挡住了。
  “这位是?”田伯光看着一侧的东方不败,看其是武当道士装束打扮,道:“原来是武当道长,失敬失敬,要不,也来一碗?”
  田伯光原就邪气的很,虽说是入了恒山派,取了法名叫不可不戒,那也是被逼无奈的。他对这些正派人士还是不以为然,语气上不免有调侃的意思。他的眼神在东方的眉目上滑过,眼珠子一转,便将东方不败的长相打量的十足十。
  这长相亦男亦女,清俊中透着几丝凌利,凌利中却又一番柔情。
  他眉头一皱,鼻翼不由自主的张合了几下,总觉得有一股暗香盈绕其周身。
  他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有女扮男装的或易容成老妪的年轻女子,无论打扮有多逼真,他一眼就能瞧出来。
  可他竟瞧不出眼前的道人究竟是男是女?!
  令狐冲见田伯光直棱棱的盯着方道友看,心中很是不悦。他知道田伯光是条好汉,偏偏就是好色这个毛病令人头痛。还好,那个青城派的掌门今日没在。今日他总算知道了,田伯光好色没有下限,男女通吃啊。
  他猛咳几声,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是武当方道长,千万不可造次。”
  田伯光忙点头,可眼神总是没离开过东方的一举一动。
  令狐冲将酒碗放下,说道:“田兄,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可令狐兄你才喝了一碗?”
  令狐冲笑道:“解解谗罢了,我现在还是个伤患,等下方证大师他们就回来了,让他们瞧见了,有得烦了。”
  
  第26章 不可不戒田伯光(二)
  
  令狐冲道:“快走快走,一会儿方生大师就回来了,他万一跟你师父太师父告状,后果很严重。”
  田伯光愣了下,摸摸光头,道:“此事可千万不能让师父知晓,也罢,药也送到,酒也喝过,令狐兄看起来也无大碍,告辞!”
  “不送!”令狐冲眼巴巴看着田伯光托着酒坛,跃窗离去,不禁长叹。
  令狐冲看着若有所思的东方不败,忙道:“方道友,你不是江湖人,自然不晓得田伯光早先的名头。总之,日后他若跟你套近乎,你千万要远着些。”
  东方不败道:“我原是不晓得他是什么人,但他既是令狐道长的好友,我便可知他是甚么样的人了。”
  “哦,那方道友觉得我这个……道士,怎么样?”令狐冲好奇至极,他很想知道,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有时甚至还冷颜以对的方道友,究竟是怎么看待他的。
  东方道:“若是没有这身道士袍,你倒是跟街头的泼皮无赖挺相像的。”
  “喂!我令狐冲怎么可能跟泼皮无赖相似?顶多是江湖一浮浪男儿,泼皮无赖有我这样英俊潇洒么?泼皮无赖有我这样好的身手么?泼皮无赖有我这样好的酒量么?!岂有此理!喂,方道友——”
  东方已经甩门离开了。
  东方前脚刚离开,立刻便有人敲门,青城掌门徐人秀端了药碗又来了。
  令狐冲忙道:“怎敢劳驾堂堂青城掌门每次亲自送来,快请坐。”徐人秀道:“怎么没有看到几位大师?还有那些方道长也不在?”
  令狐冲端起药碗,皱眉之下,一口饮尽。
  徐人秀道:“令狐掌门竟然如此信任在下,难道你就不怕我在药里下毒么?!”
  “你有么?”
  “没有!”
  “那就是了。”令狐冲叹道:“你以后莫要叫我令狐掌门,我现在不过是江湖上的独行客,早就不是恒山派的掌门了。”
  徐人秀道:“你虽不做掌门,但是恒山派的弟子恐怕不这样认为。在下也觉得令狐掌门很有掌门的风范,为人豪阔,行侠仗义,值得在下学习。”
  “……”前一刻刚有人说他象街头的泼皮,这会子怎么又成了有掌门风范了?!
  令狐冲摸摸鼻子,“哪里哪里,你太过奖了!”
  徐人秀道:“如今我青城派人才凋零,掌门师伯死后,青城派的人逃的逃散的散,如今就几个老弱残兵还在那里苦苦支撑,青城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在江湖中抬不起头来,说实话,我这个掌门当的实在是憋屈的很。令狐掌门,以前青城和华山派的恩怨,都与你我不相干,还请日后多多提携,不胜感激!”
  令狐冲一想到华山派与青城派之间的宿怨,不由唏吁不已。
  青城派灭了林平之满门,最终却被林平之屠戳几乎整个门派。
  一想到林平之,令狐冲想到西湖之底,那里又湿又冷,是个暗无天日之所,他虽只留了几日,心里却留下阴影。
  说起来,林平之也是个可怜苦命之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亲手杀了小师妹。
  徐人秀见令狐冲目光中透着悲哀之色,以为是想起任盈盈之故,忙道:“令狐掌门,上次你托在下照看方道长,还说方道长虽是武当派的,却不懂武功。这些日子以来,在下一直注意他,有一次却发现一一”
  令狐冲不动声色道:“发现什么?”
  “这一路行来,我等住宿打尖常居客栈二楼,虽说不高,可方道长却曾多次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无声,身姿优美。若说方道长没有一丝武功,在下可全然不信。如果他真会武功,却能瞒过令狐掌门你,那他的武功境界岂不是可怕至极?!”
  令狐冲没有一丝惊讶,他心想:当日那个偷听他与冲虚道长谈话之人必是方大明无疑了。他早见识过偷听者绝世轻功,确实是可怕至极。
  可是,那晚用葵花宝典上的武功与自己一战的也是方大明么?
  令狐冲心里想着方大明冷傲的表情,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会是一个阉人。
  徐人秀道:“在下不自量力,也曾随之跃下二楼,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可没走几步已经不见方道长的身影,还被守在暗处的官府好手所阻!”
  “那什么贾公公带了好些硬爪子,是有几个监视这里,我们何须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一阵子,也够他们累的。”
  自从他受伤之后,每当一入住客栈打尖,方大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见什么人,去做什么事。估计单单一个方大明就够这帮官差累的。
  徐人秀道:“以方道长这样的武功,想必也知道我在暗中注意他,却当着我的面这样做,难道他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你么?”
  令狐冲笑道:“他是武当道士,武功高强也不稀奇,隐瞒武功只不过是怕引起官府的人注意吧。”
  方道友是有持无恐了吧,如今他身受重伤,方正大师、冲虚道长也好不哪去,除了那个神秘高手之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制得了他呢?
  这样一想,竟如醍醐灌顶一般,那晚与自己一战的,估计就是方道友了。
  阉人啊……
  令狐冲想到东方不败,又想到岳不群,继而想到林平之。这三个人都是练了葵花宝典,结果呢,无不性情大变,变得阴森恐怖,暴虐残忍。如果方道友真的练了葵花宝典,那他岂不是也……
  徐人秀道:“令狐掌门,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令狐冲道:“没什么,大师们究竟去哪里了,这么晚还不回?”
  徐人秀道:“如今江湖多事,该不会是——”
  话音未落,便见窗户外跳进来几个人,赫然是方正大师他们五人。
  只不过,刚刚出去时,方正大师五人身着袈裟,项系佛珠,个个高僧模样,而回来之时,衣服破败,脸上污黑,加上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第27章 春风如意阁
  
  镇集的夜间,街道上静寂悄然空无一人,唯有县西南隐隐传出丝竹之声,欢声笑语打破一方静谧。
  全县唯一的青楼楚馆生意不错,它还有一个身份,却是日月教在此处的一个小据点。
  金狂风和金迅雷兄弟俩就是此据点的两位负责人,其实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武功低微在神教当中排在末流,在江湖上更是无名小卒,顶多在当地耍耍小威风。平时也就做一些接待、打探消息之类的事项。
  此时,他们正面对面坐在一个装璜华丽、充满绮丽色彩的房间里,这原是他们这春风如意阁头牌花旦的房间,那娘们让他们给赶去接客了,他们喝闷酒。正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
  “大哥,你说这事闹的,接下来咱们神教谁会当教主?我一直以为会是令狐冲当,谁知这小子他娘的太衰了!”
  “唉,可不是,可惜了圣姑一一”
  任盈盈可是神教上下所有未婚娶男儿的梦中女神,她的死讯一径传出,神教上下震动。据说,有好几个教徒因为不堪打击自杀殉教了。
  “大哥,你说上官长老会当教主么?如今圣姑身死消息一传开,听说又有好些堂口让正派的给端了!”狂雷那个愁啊,他上面这条线通的是葛长老,偏偏葛长老跟上官云不合很久了。
  “天塌下来,有上头顶着,你怕什么!咱们喝个痛快!”
  “大哥,北山堂传来消息,说恒山派有几个硬点子正往这赶,你说会不会跟这次狗皇帝的那车马队有关系?”
  “你管这么多干啥,我们只需把消息传到西岭堂就可以了。”
  “不是啊,恒山派至少有四人往这边日夜皆程而来,大哥,其中有一人,你猜是谁?”
  一个大男人挤眉弄眼的,金狂风头痛道:“是不是令狐冲的老情人啊?!”
  金迅雷失声震惊道:“大哥,连你也知道?!”
  “擦!江湖上谁不知道,令狐冲为了恒山一绝色尼姑,连命都不要,他们若没关系,鬼才信啊!”
  “看来这事是真的了!令狐冲太不是人了,亏得圣姑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在那勾三搭四的,我呸!”
  “有机会一定要把令狐冲这孙子给剁了!”
  两人正骂的起劲,忽觉身上一痛,便不能动了。
  两人身形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深深的恐惧。
  红纱笼罩灯烛的照映之下,有一个人的身影显得修长模糊,隐隐约约中,如地狱来的鬼魅。
  两兄弟,吓得背上全是冷汗。他们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可是这人如此悄无声息,房间的门都还没开啊。
  “你们是日月教的?是归哪一个堂口管的?”室内突然响起一个飘忽的声音。
  兄弟俩一愣,却发现自己竟又可以开口了。
  金狂风道:“没错,我们兄弟是日月教的,不知阁下来此有何指教?不过总归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叛教之事,我等兄弟决不所为。”
  金迅雷道:“我大哥的意思是,你问日月教的事情也没用,因为我们实在是都不了清楚啊。”
  那飘忽的声音又道:“是么?除了叛教之事外,其他的事情你们都愿意去做了?”
  金狂风心道,难道你让我们吃屎,我们也得去吃?!
  他一迟疑,金迅雷忙道:“做!什么做!只要阁下吩咐一声,有用到我兄弟俩的事情,在下便是赴汤蹈火也会去办!”
  那声音道:“现在令狐冲就在此县,你们去把他杀了吧。”
  两兄弟险些被自己的声音给呛着了。
  这玩笑开大发了,没错,他们刚才是喝酒吹牛,说要做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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