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罪 作者:刘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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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罪 作者:刘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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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兰也笑了:大姐不是说你不干净,你比从前可干净多了呢。
  狼子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这,这不都是大姐给洗的嘛。我,我真是太懒了。
  巧兰摇摇头说:怎么能说你懒呢,你是这个世上最勤劳的人了,天天都在干常人干不了的活。以后呀,你千万要悠点劲儿,可不能累坏了身子的。
第七章烈酒溶化了灵与肉(2)
  狼子感激巧兰对他的关心,说他记住了大姐的话。不过,他告诉她说,他打算在收庄稼之前再出去打一次猎。巧兰劝他歇几天再去。他依了巧兰,歇了两天,陪了巧兰两天以后,在第三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早早地出门去打猎了。
  巧兰又是担心又是寂寞地等待着他的归来。
  过了几天的一个下午,狼子又满载而归了。
  巧兰听到那边的门响,耐不住地就拍打了一下那面的墙。
  狼子听到拍墙声,顾不得洗脸换衣裳就钻过来了。
  巧兰在西屋里惊喜地迎接着他:你回来了!
  狼子见巧兰上下打量着他,看看自己,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回来脸也没有洗衣服也没有换就过来了。
  巧兰说:就在这里洗吧,我给你烧点热水去。
  狼子看着巧兰给他去烧水,也不再客气。他看看身上的赃衣服,钻过去拿换的衣服。巧兰把热水端进来时,狼子已将换的衣服拿过来了。他看看巧兰说:大姐,您上东屋去。巧兰开始不明白,后恍然大悟,笑一笑出去了。狼子关上门开始擦洗,换衣。
  巧兰在外屋里听着等着。当狼子换好衣服,开了门,要去倒脏水的时候,巧兰及时接住了盆子说:给我吧,我去倒。
  狼子不肯:不不,我倒我倒。怎么能叫大姐给我倒赃水呢?
  巧兰说:快放开手,大姐怎么不能给你倒赃水呢?出不去院里,你也不知道往哪里倒。快放开!狼子只好放开了手。巧兰把水倒在灶后的赃水桶里。狼子拿起缸盖大的小镜子偷偷照了照自己。巧兰回来笑说:不用照,现在变得干净利索多了。狼子不好意思地笑着。巧兰说:快坐下,给我说说这回出去的事。
  狼子答应着,两个人面对面在炕边上坐下,便说了起来。说到黄昏的时候,狼子及时把话打住,说是他该过去了。巧兰这才惊悟,嘱咐他过去以后要好好歇着。狼子说,他过去就要煮肉,只是今天不能拿给大姐吃了。
  就在狼子要离去的时,巧兰忽然又叫住他说:别急,再坐会儿,他不是还没有回来嘛。狼子只好又坐下,直至听到贵富开大门的声音以后,巧兰才让狼子迅速离去。
  很快就到了收获的季节,狼子又到了羊圈村帮兔崽收割地里的莜麦。他光着膀子,满头满身的汗水,但一会儿都不肯歇地干着。巧兰的母亲来给他送饭,看着他那拼命干活的样子,感动得直咂嘴,不知该说什么好。
  巧兰归顺完狼子的屋里,站在那里遐想着,她似乎能想象到狼子这会在地里汗流浃背的样子。她同时也想到了贵富,知道他身体瘦弱,一个人肯定在地里干得很累。如果不是他还把她锁着,她一定会去帮他,至少也要给他送饭送水去。这个贵富,真是何该受罪啊。
  正如巧兰所想,贵富在自家地里收割莜麦,累得精疲力尽,到了地头,他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想喝口水,但拿起水壶,壶里已经没有一滴水了。
  傍晚,贵富拖着疲劳的身子回到了家里。他发现巧兰已给他做好了饭,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又给我做饭了呢?不是不叫你做嘛。
  巧兰一边给他拍打身上的土一边说:快洗洗手吃饭吧,瞧累得你,以后你不说这样的话,不成吗?
  张贵富又感激又自愧地看看巧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巧兰又给他拿来了毛巾:快洗一下吃饭吧,还愣什么呢?
  张贵富眼泪盈框地接住了巧兰递给他的毛巾说:我,我对不住你。
  巧兰不耐烦地说:行了,你不要再说那个话了。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你要真把我当人看,你知道该怎么做。实际我是不忍心看着让你一个人这样劳累的。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给你做点饭了。
  张贵富知道巧兰需要的是什么,但他听了巧兰这话,依然采取了沉默。
  深更半夜的时候,狼子从羊圈村回到了敖包村。他走到自家门前,看看贵富家的高墙和房子,生怕自己的行动惊扰了贵富和巧兰的觉,所以轻轻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到了屋里。
  巧兰并没有睡着,尽管狼子的动作非常轻,她还是听到了。她不由自主地抬起身子,朝那面的墙上看去,就像她能看到狼子的身影似的。
  狼子也情不自禁地朝那面的墙上看了看。当他点上灯,发现屋里收拾得很干净,自己脱下的衣服已经全洗了,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非常感激地长时间地看着。
  张贵富睡得很实。疲劳的他在沉睡里发出一个呻吟,同时翻过身来,一只胳膊重重地甩打到巧兰的身上。
  巧兰看看他那疲劳沉睡的样子,慢慢把他的胳膊拿下来放好,又给他盖了盖被子以后,重新看着那面的墙,同时下意识地注意倾听着。
第七章烈酒溶化了灵与肉(3)
  狼子轻步走到那面墙跟前,注意听了听,接着又到坑口那里,揭开坑口上的草垫子,蹲到边儿上朝下看着,想了好大一阵子,随后还是把坑口盖好,上了炕,合衣躺下了。
  他们终于等到第二天贵富下地走了以后,赶快到一起相见,说他们各自要说的话。反正,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有时间,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不会错过相会的。这已成了他们俩人最重要的生活内容。
  光阴荏苒,转瞬间草原变成了黄色,风也一天比一天地凉了。仍处在浩劫里的人们,虽然过了一个收获的季节,日子还是那样的苦。各家除了低标准的口粮以外,要想用自留地里打的粮食换点钱花,还得跑百十里路,把粮食卖给国家的粮库。
  张贵富的粮食尽管不多,但他是最想拿粮食换点钱的人。因为娶巧兰花完了弟弟给他汇的那笔款。自打把巧兰娶进门以后,为了防狼,他一直把巧兰锁在家里,巧兰对他有意见,他也从良心上非常过意不去,他想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不让她干活,不叫她操劳,再就是,能有点钱,给她买些布,叫她做两身新衣服穿。他认为这样,能化解巧兰的不快,换得巧兰对他的理解。所以打完场之后,他很快就做好了卖粮的准备。
  这天早晨,天还没有亮,贵富就开了门,把几口袋莜麦装到了架子车上。他反复叮咛巧兰不必起来,不要送他,但巧兰还是起来了,帮着他装好了车,送他到大门外。巧兰对他说:走吧。路上小心。
  张贵富催她说:你,你快进去吧。
  巧兰没有意识到贵富催她的用意,仍催着他说:别管我,你快走吧。
  张贵富不走,还是催他说:不,你先进去,我,我还要,还要锁门。
  巧兰这才醒过了腔,看看贵富,一扭头进了门。
  张贵富很不自然地跟在后边。在巧兰进了房门以后,他欲跟进去,但又止住了步,在那里呆站一会才将门锁上。
  狼子在贵富还没有出院门的时候,就从炕洞里钻过来了。他偷看着贵富走出院子以后,对巧兰说:贵富哥起得真早,他不管什么时候,都忘不了锁门的呀。
  巧兰说:他真叫人哭笑不得。不过,他把门都锁了也好。
  狼子笑着点头说:是啊,这样我们说什么,谁都听不见。
  巧兰说:今天你可以在这里呆一天,我们好好说说话。他最早晚上才能回来。
  狼子说:如果卖得不顺利,晚上怕也回不来。
  巧兰说:所以我们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
  狼子说:我总算能够和大姐呆一整天了。大姐,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您说,有好多好多故事要对您讲。
  巧兰说:那好,你今天就说个够,讲个够,让大姐好好开开心。大姐这一回等你真等得心要碎了。对了,你先等等,我去给你烧点水,一边喝水一边说。对,还有,中午就在这里吃,我给你搓莜面窝窝。
  狼子说:我那面已经煮好了肉,还有酒呢。
  巧兰说:好,今天咱姐弟俩好好吃喝它一顿。你歇着,我先烧水去。
  狼子说:大姐,我来吧,你歇着。狼子一边说一边跟了过去。
  巧兰说:不用不用,我来,你快去歇着。快去!
  狼子说:大姐,那有叫姐姐干让弟弟呆着的道理呢?
  巧兰说:怎么没有,这是在家里,在外面你干得还少吗?这些日子我知道你最累。我一看见贵富累得那个样子,就知道你跟他一样,比他还要累得厉害。
  狼子说:我不累,我没有事,因为我的身体好。大姐您看,我哪里累?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他说着做出一个满身是劲的样子。
  巧兰看着他高兴地笑了:你真不像他,看不出一点乏了的样子。你真是个奇人。不过,听大姐的话,坐到那边歇着去。
  狼子听话地说:好,坚决听大姐的话。他说完回到了那边屋里。
  巧兰很高兴地说:这就对了,不像他那样婆婆妈妈的。
  狼子亲切地看着巧兰烧水。
  巧兰拉着风箱烧着火。红红的火焰映得她满脸灿烂。
  狼子迎着巧兰跑上去,接住她端过来的水。
  巧兰说:快喝口润润嗓子,给我讲。
  狼子喝了一口说:大姐,先讲什么好呢?
  巧兰说:先讲什么都行,你就讲吧。
  狼子说:我先说说兔崽和大娘那边的事好吗?
  巧兰说:好,你说吧。
  狼子和巧兰俩个人便无拘无束地畅谈了起来。
  张贵富拉着粮食进了县城,到了粮食收购站。尽管他起了个大早,但赶在他前边的人还是很多,已经有许多卖粮的农民在那粮食收购站的院里院外排成了长龙。贵富只好排在很远的地方,焦急地等候着。
第七章烈酒溶化了灵与肉(4)
  时间到了中午,贵富的粮还没有卖上,狼子和巧兰在家里的吃喝却已经开始了好大一会儿了。俩个人都已喝得有点儿醉了,还在相互敬着,喝着。
  狼子端起一碗酒来说:大,大姐,小弟再,再敬您一碗。
  巧兰摆摆手说:我,我不行了。你,你喝吧。
  狼子说:不,我要跟大,大姐一起喝。大姐不是说忒,忒高兴吗?为,为什么不喝了?我要大姐喝。我,我要大姐特,特别的高兴。大姐,您,您到底高兴不高兴啊?
  巧兰昏昏迷迷地说:我,高兴!我从来没有这,这样高兴过。
  狼子瞪着醉眼说:既然高,高兴,就喝。这是我敬大,大姐的,您一定要,要喝。
  巧兰冲他笑一下说:好,喝就喝,来,干!俩个人一碰碗,干了下去。
  狼子又把酒倒满:大姐,我再,再敬您一,一碗。
  巧兰看看狼子,觉得狼子变了样,笑着问:你,你敬了我几。几碗了?
  狼子看看巧兰,觉得巧兰也变了样,笑回道:不,不知道。反,反正不少了。只要大,大姐高兴,管,管它多少碗。来,再干!
  巧兰接过碗说:好,再干就,就再干。她晃晃悠悠地又一碰碗干了下去。但她随即倒在了炕上。
  狼子又倒满了酒。来,再,再干!他端起酒,也看不清对方已经倒了,虚碰一下又干了下去。干完后,他也倒在了炕上。
  外面起风了,秋风卷着尘埃和枯枝败叶在村子里冲撞着,发出一阵阵嘶叫声。
  狼子被风叫声吵醒了。他慢慢从炕上爬了起来。还没有醒酒的他,用蒙胧的眼睛朝躺在旁边的巧兰看去,见她潮红潮红的脸庞,乌黑乌黑的秀发,纤巧的身子绵软地静静地躺卧在那里,是那样美,那样灿烂,那样诱人。狼子看着,欲火顿燃,他情不自禁地扑到巧兰跟前,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疯狂地亲吻了起来。巧兰这时睁开蒙胧的眼睛,她笑了笑,随即将他也抱紧了。
第八章情妇心生死念(1)
  她显得是那样从容不迫,就像要出门上路以前,坐下来蓄蓄精神,想想还有什么是否忘记。她首先想到的是狼子,默默地为他做了祈祷,乞求老天保佑他打猎安全,早日得到人们的理解,卸下精神上的沉重袍袱,找个好媳妇,成个好家。
  到后半晌的时候,贵富才卖完了粮。他拿到钱以后,急急忙忙跑到百货商店里,买了两块布就往家里返。
  这时,狼子和巧兰赤身交合在炕上。俩个人如痴如疯,忘却了其它的一切。狼子说:我好啊!我真要好死了!巧兰说:我也是,真要好死了!你是真正的男人,过去我是白活了。
  张贵富看看就要天黑了,他拉着架子车大步地跑了起来。
  巧兰好像一下子清醒了,突然将狼子推开了。她随即坐起来,十分惊讶十分悔恨,又像是痛斥狼子又像是痛斥自己地说:这是干什么?啊!这是干什么!?
  狼子先是发愣,随即也好像清醒了,一下子蔫头耷脑,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巧兰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我们这是造孽呀!我们怎么能……唉!我真是该死呀!她说着流下了眼泪。
  狼子抬起头,想说什么,但又把头低下了。
  巧兰穿好了衣服,看看狼子,气愤地说:你还不把衣服穿上!
  狼子这才恍然大悟一样,赶快穿衣服。
  巧兰悔恨难忍地说:我们过去说什么来着?难道都忘了吗?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贵富,怎么做人呀?她痛心疾首,眼泪横流。
  狼子跪下说:大姐,都怨我。我喝多了酒,把什么都忘了。大姐原谅我这一回吧。大姐,您给我的这一回,就是让我现在死了,我也心甘了。我今天太开心了。三十多年了,我头一回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大姐,只要您说句话,我愿意现在就为您去死!
  张贵富回来了,他看看自家的大门和墙院,一切如常,方松了一口气。
  巧兰和狼子听到开门声,慌忙收拾。巧兰催道:快走,你快走!
  狼子说:大姐,大姐你一定要……
  巧兰打断他:快!你快走呀!
  张贵富这时已经进了大门。
  狼子赶紧钻进了炕洞。巧兰把吃剩的肉菜放进炕洞后,赶紧到了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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