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罪 作者:刘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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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罪 作者:刘儒-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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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兰问:碰上了他?他怎么你了?
  张贵富垂着脑袋,只是摇摇头。
  巧兰不想再问他什么,唉叹一声抱怨说:那你,那你跑回来干什么?
  张贵富说:我是怕……他看看巧兰,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巧兰表示无奈地说:你把大门和房门都锁上了,你还不放心,他还能怎么样?你,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张贵富见巧兰生气了,也觉得自己理屈。他抬起头来,用歉疚的眼光看看巧兰,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又转身下地去了。
  狼子又等了几回贵富,贵富还是躲着他,使他没有说话的机会。他为此焦躁得寝食难安,几乎夜夜都做着同样的梦。这一天晚上,他大半夜没有睡着,刚睡着,又进入到那个梦境里。他梦见巧兰正在那院里安祥地踱着步,她是那样文静,善良。她就好像是自己早已认识的大姐那样,让他感到亲近,感到敬畏。他想叫她,又似乎不敢,怕打扰了她悠闲自得的心境。他想奔到她跟前去,更是不敢造次似的,只能老远地看着她。看着她,他好像就很满足。她让他感到愉悦,感到安全。可突然,巧兰一声尖叫,把他又从梦里吓醒了。
  这个梦醒来以后,狼子就再也睡不着了。他又在想,怎么才能跟巧兰大姐再见面,向她诉说自己想说的话呢?他想啊想啊,从炕上跳到地下,从屋子的这一边走到屋子的那一边,来来回回地走着,反反复复地想着。后来,他在东墙跟前站住了。他想,巧兰大姐就在墙的那边,他和她不过隔着一堵墙,也就二尺厚的土,为什么见她跟她说话,就这样难呢?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只要在这墙上钻个窟窿过去,不就可以看见巧兰大姐,不就可以和她说话了吗?想到这个法子,让他非常高兴,非常激动。天亮以后,他就注意听着那边的动静,准备在贵富下地走了以后就动手。
  早晨。贵富侍候巧兰吃完了饭,又洗刷了锅,尔后拿起家伙,拿起那两把大铁锁,出了门,锁了门,下地去了。
  狼子听到贵富走了,便拿起家伙来在墙上钻眼。
  坐在屋里的巧兰,忽然听到墙上好像有什么声响,她警惕地走过去,仔细地听着。
  狼子忽然想到什么,他又停下了手。他想,这个法子怕是不成,尽管他可以很快钻过去,可以看见巧兰大姐,可以跟她说话,但窟窿就在墙上,没法掩盖,贵富一回来就能看见的,不但自己是明显地犯法,而且又会给巧兰大姐惹下麻烦,这不好,绝对地不好。
  巧兰仔细听了半天,再也听不到什么动静,就离开那墙,不再听了。
  狼子很快又想出了一个绝好的法子。他想,贵富家的炕不就在这边嘛,他应该挖个地洞过去,通到他家的炕底下,这样,他既可以钻过去见巧兰大姐,和她说话,又可以不叫贵富看到任何痕迹。他觉得这个法子最好,最妙。他很快拿来了镐头和铁锨,开始在他东屋的地上往下挖掘。
  巧兰似乎又听到了墙那边的响动声,她又移步过去,注意倾听。
  几乎就在巧兰移步过来的同时,狼子的挖掘就忽然停下来了。这一回他是在忽然想到巧兰会不会听见的情况下,停下了挖掘的。他停下来之后,也注意倾听墙那边的动静。
  巧兰自然没有再听到什么,她又离开墙,踱到外屋里去了。
  狼子似乎看见了巧兰走过来倾听,又离去的情景。他开心地笑了笑,放下家伙,开始用手一点一点地抠刨。
  巧兰实在觉得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呆得无聊,她看看锅上,决定给贵富做饭。她想,不管贵富愿意不愿意,她都要做,她实在过不了这种让他把自己关起来,又供起来的日子。
  张贵富下地回来了。他到了大门前,看看锁子跟他走时放的情形一样,看看周围也没有异常的情况,放下心来。正要拿钥匙开门,忽有所想,看看四下无人,顺墙又移步到狼子家那边,探头朝狼子的房院里瞧了瞧。他自然什么也没有看见,慌忙返了回来。这使他的手发抖,半天才将门锁打开。
  巧兰通过门缝看着贵富一步步走进来。在他开了房门以后,她赶紧跑到院里深深呼吸着空气,舒展一下自已的身体。
  张贵富发现巧兰给他做了饭,十分不安地在屋里大声说:你怎么给我做饭了呢?不是不叫你做嘛。
  巧兰在院里说:你不要再把我那样地供着了,不让我出门,还不让我干活,我快要憋死了。
  张贵富看看院里的巧兰,看看锅上已经做好了的饭,不好再说什么。他感到对不起巧兰。他想,他做饭侍候巧兰,是他惟一能够为她做的事,如果以后不叫他做饭,他还能拿什么感激巧兰给于他的恩情呢?他站在那里,真不知怎么的好。
第三章偷窥者(4)
  巧兰在院里转着,看到那边的高墙,不由又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她想,这墙那么高,他怎么就爬到那顶上去了呢?难怪贵富怕他,看来他真是个不一般的人呢。她这时似乎回想不起他具体的形像。当时她是太吃惊,太害怕了,根本就没有注意看。她只记得自己惊叫一声,就跑回屋里去了,也不知道他后来是怎样离开的那个墙头。
  张贵富在屋里叫巧兰说:那你回来吃饭吧。
  正陷入回忆中的巧兰,听到贵富的叫声,回了一句说:你先吃吧。
  张贵富怎么能一个人先吃呢?巧兰给他做饭,他都感到很不安了,所以他一定要巧兰进来一起吃。他把饭给巧兰盛好以后,就又叫她,而且来到了院里,见巧兰站在那里好像想什么,就问她:你,你怎么了?
  巧兰说:没,没什么。便跟他一起进到屋里去吃饭。
  狼子汗流浃背,一刻不停地往地下抠刨着。
  张贵富觉得一连几天狼子没有再找他的麻烦,家里也平平安安地没有出什么事,慢慢感到心里踏实了一些。只是巧兰不高兴,叫他心里很不安。他知道巧兰还是为锁门的事,但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让步。他认为这些日子平平安安没有出事,正与他锁门有关系。他想,时间长了以后,巧兰会适应,会理解他的。
  几天以后,狼子已经挖下去一人多深了。他已经开始朝贵富家那边挖了。因为全是用手抠刨的,只见他的两只手血淋淋的,浑身沾满了泥土,身上流下来的汗水在那坑里合成了泥,还有一汪一汪积水。他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依然不停地拼力地抠刨着。
  这一天早晨,贵富要下地走的时候,巧兰对他说:你不要再锁房门了,好些天了,什么事也没有,就让我轻松一点,自由一点吧。
  张贵富不肯。他说:有事就晚了,还是锁上吧,啊。
  巧兰实在压不住心里的闷气了,她大声地对他说:能有什么事,大门你锁着,围墙又那么高,你有必要还锁房门吗?你总这样,会把我憋死了你知道不知道?贵富,算是我求你了,别再锁房门了,好不好?
  张贵富见巧兰那样生气,既不愿再得罪巧兰,又不愿放弃了锁门。他难得不知怎么好,末了他给巧兰跪下说:我求求你了,我实在是怕出事,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份罪。天雷该打的王八蛋!我们怎么这样倒霉呢。他一边说一边痛哭起来。
  巧兰见他这样,心又软了。她只好扶起他说:行了,你要锁就锁吧,不要这样了。好了好了。
  张贵富见巧兰答应了他,又高兴,又难为情,依然流泪不止。
  巧兰送他下地走了以后,颓然地在炕边上坐下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监狱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
  狼子的工程在继续着,他已经挖到贵富家炕下面来了。
  这天晚上,贵富和巧兰都在炕上躺下了。贵富抱住巧兰想做事,巧兰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她说:好了,你在地里干了一天,够累的了,早点睡吧。
  张贵富见巧兰不高兴,觉得是自己不好造成的,加上自己确实也累了,便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巧兰,翻过身去睡觉。他很快就睡着了。
  巧兰却没法入睡。她睁着眼睛,看着乌黑的顶棚,想着繁杂的心事。这时,她忽然听到炕下边好象有什么动静,坐起来注意细听。当她确定炕下确有声响以后,马上推叫贵富:嗨,嗨!
  因为贵富己经睡实了,只哼了一声,并没有醒来。
  狼子似乎又一次感应到什么,他及时停了下来,他用胳膊量了一下距离以后,从坑里撤了出来。
  巧兰没有叫醒贵富,又没有再听到什么,便疑疑惑惑地又躺下了。
  早晨的阳光,通过窗户上射进来,照射到正在睡觉的狼子的脸上。昨天晚上,他从洞里辙出来以后,因为太累了,所以就那样一身泥巴一身汗地躺在炕上睡着了。可能他在熟睡里也没有忘记自己那最重要的事,加上太阳的照射,这时他醒了,并且一机灵就从炕上坐了起来。这时的他,变得精神饱满,目光明亮。他看看窗子上的太阳,知道贵富这时已经下地走了,便一个跳跃到了地上,从灶底下抓起两个烤山药来,一边吞食一边又跳到了坑里去。
  那边的巧兰,这时正百无聊赖地从西屋里走到外屋,扒在房门上,通过门的缝隙朝院里呆呆地久久地看着。
  狼子来到了贵富家的炕底下,他知道再往上刨,就可以到他家的炕洞里了。他想,他必须格外小心地慢慢地刨,不能让巧兰大姐听见,不能再吓着了她。所以,他每刨几下,就停下来听一听,本来急性子的他,这会倒显得非常地沉着和冷静。大约刨到这天快黄昏的时候,终于从上边透下来一束亮光,狼子非常激动,他知道已经刨通了,明天他就可以从这里爬上去,和巧兰大姐见面和说话了。
第四章神秘的地洞(1)
  巧兰愣了愣神,随即快步走进西屋。她正要扒到炕洞口儿上看时,狼子又伸出头来对她讲:我以后会常来看大姐的。他说完跳下窟窿,用一块石板盖住了坑口。巧兰蹲下去,看着炕洞里面,简直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打通了通往贵富家去的通道,狼子就像完成了一项有生来最伟大的工程,感到非常地高兴。他从通道回到家里以后,擦洗了身上,饱吃了一顿,随后就躺下来休息,等着明天那个时刻的来到。晚上的时候,他也曾起过爬过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念头,但这念头一起,他就狠狠地痛斥了自己,还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使他没有再做那缺德的事儿。
  这天晚上,巧兰主动给了一次贵富的温存。因为她觉得,贵富的作法虽然很过分,让她很生气,但贵富毕竟是个很老实的好人,他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娶上老婆,很不容易,非常担心也有能理解的地方,何况那个坏人就住在隔壁,他能不非常担心吗?再说,贵富对她的好,是别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的。尽管叫她感到别扭,可那总是他的一片好心呀。所以巧兰觉得,她不能对贵富太冷淡了,不然她的良心过不去。贵富自然非常感激她,他又说了许多对不起巧兰的话。
  第二天早晨,贵富又早早地起来,心情很好地给巧兰做饭。巧兰不让他做,他还是不答应,执拗地坚持了。
  狼子等不得贵富下地走,就来到他家的炕下等着。
  巧兰他们吃完了饭。贵富在拿下地家伙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拿起了放在窗台上的那两把大锁。巧兰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有意背过了身去。贵富很难为情,呆站了一会过后,慢慢地走出屋门,把屋门锁上了。
  爬在炕洞里的狼子,不但听到了贵富锁门的声音,也听到了巧兰暗暗叹气的声息。
  张贵富出了大门,又锁上了大门。他看看周围,又鬼祟地踱到狼子家那边,探头看了看,才朝相反方向下地去了。
  狼子正要从炕洞里爬出来,巧兰进到西屋里来了。他赶紧停下行动,大气不敢出地爬在那里。
  巧兰坐到了炕沿上,她的腿脚就在炕洞的口儿上。
  狼子能够清楚地看到巧兰的腿脚。他在心里想:别着急,等她离开这屋里以后,我再出去,绝对不能让她太惊吓了。
  巧兰百无聊赖地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后,站起来,到外屋里去了。
  狼子瞅准机会,从炕洞里爬了出来。
  巧兰听到动静,回头朝西屋里看去时,狼子己经站在西屋的地上了。她吓得尖叫一声,双腿一瘫坐到锅台上,几乎昏厥过去。
  狼子想奔过去扶她,见她异常敌视恐惧于他,中途站住了。大姐!他不由叫了一声。
  巧兰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因为这太出乎她的想象了,她家有高高的院墙,贵富又锁了两道门,她刚刚从那屋里出来,那屋里怎么会有了他呢?她想,他一定就是那个坏人,可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他有穿墙术不成?她一边惊疑地这样想着,一边往门那里移退,同时用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
  大姐!狼子说着咚地一下跪在了西屋地上。他接着说:大姐,您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我绝对不会伤害您的,我知道大姐会相信我的。
  巧兰见他下跪,十分惊奇。她想,这也许是他的诡计。所以她惊恐地看着他,继续往门那里移退着,做着逃离的准备。
  狼子接着说:我,我是来看一下大姐的,想要跟大姐说几句话的。
  巧兰这时己经移退到了门跟前,想开门而逃,但当她的手拉不开门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门已经被贵富从外边锁了。这让她心里叫苦,更加地惊慌了。
  狼子见巧兰还是那么害怕,恳切地说:大姐,您莫要害怕,我真的不是坏人,真的不会害您呀。您要还不信,您要还恨我,您把我杀了吧。
  巧兰听他说出个杀字,立刻想到了放在西屋炕上的那把砍刀。那明晃晃的砍刀好像在她的眼前闪了一下,使她不由打了寒颤,因为狼子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那砍刀,而她是可望不可及的。所以她死死地盯着狼子,做着最坏的打算。
  狼子从她的眼光里似乎看出了什么,他果然发现了压在炕席底下的那把砍刀。只听唰的一声,狼子把那砍刀从炕席底下抽出来了。
  巧兰吓得脸色刷白。但她从锅台上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准备进行搏斗。
  没有想到,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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