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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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魂嫁给谁了 作者:余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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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早就抽完了,我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蒙胧中有手电光穿过桃林,有人来了。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滚下木板,大声呻吟着爬到门口。
  来的是三个女人。
  金凤、江小川,还有燕子。
  她们没有一个人责备我,金凤用大功率的探照灯从我头上照到脚下,再从脚下照到头上,这时候小川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惊叹:
  “我的个乖乖我的个神,你他妈就是熊猫,哦不,你就是自己的太上老君了!天呀,看看,连传宗接代的家伙都露出来了,我的个乖乖隆滴冬!”
  燕子在旁边哈哈大笑,她已经从病房拿了我的两件衣服,迅速给我披好了衣服。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三个人,始终没说一句话。
  金凤急了,她终于怒气冲冲地问了一句:“我靠,我就靠了!医院没规定护士半夜三更地来几十公里外的小树林里找一个垂死的病人,你倒是说句话呀,到这时候,还装个你妈的果丹皮呀?”
  我笑了。
  这果丹皮和娘西皮是我的口头禅,曾经多少次地,我毫无理由地用在她们身上。在这个时候,能听到这些话,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温暖。听了金凤的回答,我毫无表情地说了三个字:
  “几点了?”
  金凤哭笑不得:“娘西皮!夜里11点多了!”
  她们三个把我架出小树林,路旁停着一辆福康,是小川修飞机的男朋友。
  他见了我,慢条斯理地伸着懒腰,问金凤:“哎哟我的姐姐,你们怎么把病人整成这模样了?”
  金凤这时已经大汗淋漓,没好气地说了句:“少废话,赶紧去南山宾馆!”
  在去宾馆的路上,她们几个似乎忘记我的存在了。其实,宾馆就在医院附近,到了宾馆,也就到了医院。我在车上喝了几口可乐,搞了点饼干后精神多了。也许是睡过头了,
  宾馆的服务员早就和小川她们熟悉了,见到带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进来,表情一个个有点莫名其妙。
  修飞机的估计早就走了,进了宾馆后我就再也没见到他。
  燕子拿着钱包在前台说着什么,大厅里刺眼的灯光让我萎缩的像个稻草人,被金凤和小川架着,我成了皮影戏里的一具皮具。就像一个亡灵一样,她们是轻而易举地举着我,任由她们摆布。
  金凤和燕子交代了几句,她们俩把燕子留在外面了。
  我被架进了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其实,我心里特别清楚她们要干什么。只是那份感动,我不愿意说出来,何况在那个时候,我还能说什么呢?男人的自尊,或者害羞占据了我的内心,我宁愿一直装糊涂装下去。
  我勉为其难地挣扎了两下后,她们就把我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他妈的!”这是江小川的声音。
  “他妈的!”这是金凤的声音。
  “他妈的余小聪你还挺白的,以前咋没发现呢?”这是江小川的声音。
  “你这果丹皮还挺好玩,耷拉着的长度就像个花生米……对了,小川,修飞机那厮应该比牙签长吧?”
  “哈哈哈……”
  我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宾馆的洗澡间成了她们俩取笑我的场合。我闭着眼睛,心里在想,我这一辈子,恐怕跟这两位年轻美貌的护士脱离不了干系。
  我何德何能!
  洗完了,头发也吹干了。
  我换好衣服后,人精神了许多。
  金凤笑着说:“你这是去了一趟越南边境吧?身上怎么有那么多擦伤的地方,心疼,也鄙视……有你这么折腾自己个儿的吗?脸上这道疤痕,多吃维生素E吧,赶明儿让老曲给你开一点,郭絮这孩子!”
  我半躺在大厅的沙发上,小川给我开了两支葡萄糖口服液,还有一小瓶口服氨基酸。约莫十几分钟的时间,浑身一下充满了力量,我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川不无揶揄地盯着我,又说了一句很震撼的话:
  “余小聪,你他妈行啊!让我和金凤给你当了次三陪,这帐过些日子再算,要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还让别人知道了,你小心老娘给你来10支安定,让你一夜度过鬼门关!”说完话,她觉得还不解气,后面又咬牙切齿地加了一个字:
  “哼!”
  说完话,她俩扬长而去。
  燕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我读到了她的无奈和酸楚。
  她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老半天,最后说:
  “走吧,上楼!”
  楼上的一个房间里,正是我要找的人,我这是在做梦吗?
  老先生见到我,快步冲过来,表情痛苦地握着我的手:“小余啊,没想到,我真没想到!”
  我笑了一下,意思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燕子想要回避,却被老先生挽留:“不妨不妨,你们俩都是热血青年,我也希望,你们的将来都很好,都很好!你叫燕子吧,先坐旁边,我跟小余聊聊就好,聊聊就好……”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嘴里念叨着:“年轻人那,还是白水养人,少喝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今天下午,她们三个人,可是为你的事情忙了半天,吉人自有天象吧,你又逃过一劫!”
  燕子拿过我手里的可乐瓶子,在一旁很迷茫地插话:“一劫?什么一劫?”
  “哈哈,小余应该明白,你们昨天,哦不,现在都过零点了,应该是前天,你们前天就不该去见那个刚从精神病医院转来的病人,小余的预感应该是不错的,我从金凤口中打听了你的生日,如果以兄弟爻为用神,用神临月克日生定是大凶,但你小子这斑驳的卦相上却有莫名其妙的‘旺而生’用神,世应皆为父母临日建帮,一派吉利之像。也是上天有眼,后来你去了桃林,你们听过桃木制作的梳子,还有桃核制作的挂缀、项链能辟邪的说法吧?”
  燕子恍然大悟:“哦,难怪呢,难怪呢!我们家就有桃木做的梳子,门后面还有一串挂着的桃核……”
  老人顿了一下,不无得意地说:“对这件事情,我自己都解释不了,我离开桃林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而小余去桃林却是为了找我,要是我在,他的小命可能就完了……”
  说着老人重重叹了口气,继续感慨:
  “他能在桃木的屋子中呆上大半天,那是天意!世间再也找不到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椿木能压惊去邪之物,但整个北方就很难见到成片的椿树林,更不可能有椿树做的屋子,他后来又将桃木点燃,对吧,小余?”
  我被他这么一问,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点了桃木?”
  老先生喝了一口茶,继续侃侃而谈:“北方多石炭,南方多木炭,蜀多竹炭。炭为辟邪法宝,那天的桃木,兴许救不了你的命,我不信你没点火!”
  “这不是《老学庵笔记》里讲竹炭的一段吗?不过,我那天冷啊,下雨天浇个半死,我不点火怎么办?”我满腹狐疑。
  “今天,金凤你们三个把我叫来,其实,我都不用说什么了,天也!”老先生半闭着眼睛,不再说什么,他好像闭目养神,又像是等待一个时间的到来。
  燕子听的云山雾罩,她是个聪明人。
  她看到老先生不说话,马上若有所思地问我:“聪哥,那天晚上吃拉面,你真实的感觉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越来越诡异了呢?”
 
086
  “不可说,不可说!”我笑望着老先生,又给燕子卖了个关子。
  有老先生在,燕子也不好撒娇,她略有嗔怒地瞪了我一眼,也就不说什么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明确了老先生要说的内容,这么一说,桃林的那个大半天,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该大展拳脚了!
  我问老先生,“那是不是可以按我的计划进行了?”
  老先生满面红光,笑而不答。
  我继续追问老先生,“如果不讲求方位,那我得看时辰,对不?”
  老先生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话:
  “申时吧,今日!”
  “几刻?”
  我有点迫不及待,老先生却慢悠悠地将手背过去,拇指在四个手指间来回拨算。他度着方步转了两圈后,靠在椅子上轻声叹气,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雪茄。
  这老家伙一思考,我开始有点紧张。
  赶紧摸索自己的香烟,燕子知道我要找什么,她贼了我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灌兄弟,居然是香港产的。
  这时候已经不在乎什么牌子了,是烟就成。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香味。
  燕子神态庄重地享受二手烟带给她的“快感”,她很识趣,一句话不说,也不去开窗户和空调,就那样静静地坐着。
  房间的空气快要凝固了。
  老先生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斩钉截铁地说:
  “酉时,三刻!三个人去吧,必须要有一个男性辰龙陪伴!最好是申子辰三相结合吧,赵建国碰到你,也算是他的命关了,就看那边有没有高人指点,凭你的天分,一定能化险为夷!”
  “马崽!”
  我脱口而出。
  燕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表情痛苦地望着我们俩,就像望着突然从天而降的外星人一样,有点不认识我了。
  很快,她从迷茫中解脱,精神饱满地问我:
  “聪哥,马崽属龙的?”
  我如释重负地长长叹了口气,握住燕子的手,那感觉就像前世一样久远:“马崽的确是属龙的,你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咱就不多解释了,你就当发现了俩活宝在给你表演相声吧,这年头白痴那么多,也不缺少我一个,我改变想法了,赶紧走吧,回头到老先生家登门拜谢!”
  燕子一听说要走,像兔子一样,顷刻便窜到宾馆大厅里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我过去跟老先生道别的时候,他笑着说:
  “你小子有女人缘,这燕子,要珍惜!别败在你自己的手里。白天的事情,别让那个李什么去了,她可不是个安全因子!”
  我点头告别。
  这老家伙半天时间啥都知道了。
  低着头,跟一小混混似的走出大厅时,手里的烟气熏到眼睛里,眼睛湿湿的,我甩了一下被金凤和小川整理过的“垂帘听政式”,很有型,感觉有点豪迈!
087
  各位看官可能有所不知,中国的传统相学和周易八卦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在进行这些事情的时候,大家都注重一个“哑”字,传说中,要是说出了某个事件的具体人事,保护对方的神灵就听到了。然后你这边的计策就算“见光”了,大多不会灵验的。
  这也是我在前文提到过的“保护神”一说。
  老爸是党员,他每每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总会语重心长地告诉我:“这个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连老毛老蒋他们都能掐掐算算,百姓也就跟从了……”
  关于老时代的部队番号,据民间传说,是当时的伟人大量使用了周易八卦导出的数字,其中玄机,非常人能懂。
  这是题外话,要是常人懂了,那维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岂不是一个小儿就能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再回到“保护神”上来说,我并不极力宣讲迷信,但我感觉到过那种信念力量的支撑,比如在某个危机关头,你很清醒地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甚至心里连一点点最起码的担忧都没有。我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保护神”,当然,理解成现代坚定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以及健全的人格,也无不是。
  按理说,老先生通过与金凤小川她们谈话,对我周围的人事都有了详尽的了解,但我们的谈话,还是用到了一些所谓的“哑谜”,这也是燕子在旁边听的索然无味的一个原因。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让金凤第一个给我打点滴。
  她使劲瞪了我一眼说:“你干脆改行吧,别治病了,回家当半仙得了!”然后她扫了一眼周围,悄悄告诉我:“喂,什么时候给我看看手相?这几天的梦也希奇古怪的,都是你招惹的,回头得给我好好看看……”
  我对她的请求早在预料之中,这跟半仙不半仙没有关系,女孩子爱宿命,尤其喜欢幻想,这就导致了她们喜欢算命的心理。
  我用心脏能承受的最快速度滴完点滴,按着胶布去找燕子了。
  酉时三刻,这都到下午五六点的吃饭时间了,赵建国肯定在家,但我要找的人肯定得凑齐了。李湘虽然答应了她能去,但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叫她,按老先生的说法,这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了。
  我张罗着找燕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孔子曾说过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则不逊,远则怨!”我去找李湘帮忙和郭絮的奶奶一起去看望赵建国,这已经是“近”了,如果突然决定不要她,而且我们把事情干的全医院都沸沸扬扬,这就明显的“远”了。
  小人也好,女人也罢,老孔并非将他们概念化,只是这个角色随时在转变着,“近生忧”就担当不起了,他们会给你没完没了的事情,要是远了,则流言飞语铺天盖地。
  一件漂亮的事情,肯定要考虑到每一个可能要发生的细节。
  我找到燕子后,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然后安排她去说服李湘,至于怎么说,我相信她的聪明,这里就不多表。
  我还要做我的事情。
 
  088
  马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他的性格我早就了然于胸。
  但我一直将他当哥们,并没有使坏一说。
  那天下午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饶有兴趣地叼着一只烟在剪脚指甲,见到我过来,他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他妈的,你活着回来了?”
  我笑了一下。
  “你奶奶的,你让我怎么说你?”
  我还是笑了一下,给他发了支小白沙。
  “操,不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好好的医院不住,你他妈到荒郊野岭找狗屎吃,你要死了,老子连个头条新闻都播报不了,还是第四时间知道的!”
  我叹了口气,让他到小树林里。
  坐到长条椅上,我无限感慨,但马崽却横竖不大理我。
  “马崽,你看我脸上这伤疤,妈的,人家郭絮那么爱你,那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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