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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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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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狗日的,以为天黑老子看不见?走!”扔掉钢管,鬼子揪住这个四川籍小偷的后领,走进站台公厕,顺手给打瞌睡的收费老头丢了一块硬币。
    
    鬼子的徒子徒孙成百上千,不过近期“严打”,一个月来,无人进贡。凶狠一点的本地小偷,鬼子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专挑外地小偷下手,而外地小偷的水平又太次,往往去打一些老头老太太的主意,油水不多。在几个车站码头转了几天,颗粒无收,今天总算盯上了一个有前途的家伙,鬼子守到他最后一次得手,便跳将出来。
    
    站内公厕是鬼子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比出狱前漂亮多了,进到里边一点臭味也闻不到。午夜一点,客车刚过,厕所没人,鬼子坐上洗手台,掴了小偷一耳光,抽出跳刀说:“老子盯了你一晚上,一个手机包,两只钱夹子,去你妈的,要老子亲自动手吗?”
    
    小偷胆颤心惊地把衣服里所有的东西掏出,放到洗手台上。
    
    “张开你的狗嘴,吐到洗手盆去!”
    
    小偷又吐出一只金戒指,鬼子这才开始清点战利品。
    
    “手机戒指归我,钞票五五分,这是规矩,懂吗?把你的狗爪子伸出来!”
    
    鬼子在小偷手背上割了一刀:“滚吧!下次敢再跑,废你一根手指!”
    
    小偷溜了,鬼子把跳刀放进靠天花板的水箱里面,优哉悠哉点燃一根烟,把戒指戴上,得意洋洋地拿手机在镜子前比划了几下,吹起口哨走到小便池解开裤子。
    
    “看样子,你还想回劳改场去!”
    
    身后有人说话,吓得鬼子小便从裤淋到脚,回头一看,鼻子眼睛皱成一团,欲哭无泪地说:“是、是你呀?郎头,差点把我吓死。”
    
    “我才懒得吓你,不过谢胡子挺喜欢,他等你回去呢。跟我走!”
    
    “喂!喂!郎头。”鬼子裤链也不拉了,跟来人出厕所,往车站外走。碰上这个人,甭想打逃跑的主意。
    
    “你、你、你不能这样啊!郎头,你、你不是帮过我吗?我再回去,谢胡子不把我整死才怪,求求你啦!放我一马吧?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一家人个个下岗,我姐现在去坐台了,连我妈这么老也想去,她去还不要紧,我总不能眼睁睁让我老婆也去坐台吧?大哥,大叔,爷爷,喂,喂!你去哪?派出所在那边。啊,啊!你不去派出所呀?嘿嘿,郎头,我、我听你的,我跟你走,只要不去见谢胡子。”
    
    来人正是郎中保,他走出火车站,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坐到远离收银台的桌子旁。
    
    鬼子像吃了定心丸,拉上裤链,兴高采烈地在收银台上拍了一掌:“拿鸡,拿鸭,拿酒来,你他妈的,快点快点!等下叫你老板炒你鱿鱼,让你坐台去!”
    
    张罗完酒菜,鬼子毕恭毕敬地给郎中保递烟点烟,然后坐下说:“郎头,前段时间有人说你也下岗了,说你去卖报呢!真是瞎了他妈的狗眼,劳改场的警察,就你一个好人,怎么可能下岗呢?你调进市里来了吧?早该进来了,你比市里的警察利害多了,你看我们大队那帮逃跑的,没一个逃得过你的手心,你对犯人又好,不像谢胡子……。”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郎中保不耐烦地把烟燃灭,“我问你,各个车站码头你熟人多不多?”
    
    鬼子警觉起来:“喂!郎头,你这什么意思?想要我出卖朋友啊!那你不如……。”要说“不如带我去见谢胡子”,想起谢胡子实在太可怕,转而垂头丧气道:“唉!郎头,问什么就问吧,只要不去见谢胡子,我什么都说。”
    
    离开监狱,鬼子还没刑满,很久没见面了。郎中保来时,担心这个小偷头子不肯帮忙,想不到这个多嘴的家伙竟自己找套子钻。他不动声色地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去找这两个人,其中一个额头上有伤疤,戴金丝眼镜,耳朵缺了一半,这是照片的复印件,你拿去各个车站码头给你的熟人看,一但发现,马上给我打电话。我警告你!别和我耍花样。好,现在就去。”
    
    “就这事呀?那太简单了。”鬼子如负重释,满面笑容,“要是找到这两个狗日的,你、你放我一马?”
    
    “行了,少罗嗦,快点走!”郎中保这一瞬间像又穿上了制服,想说找到有赏也不好开口。
    
    鬼子从盘里抓了一只鸡腿才走,心想:你自己买单别怪我。
    
    大多数妓女都有“妈咪”,妓男会不会有呢?
    
    陈士风看了几天以前扫黄的档案材料,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许多“妈咪”手下,不单有“小姐”,还有“先生”。
    
    健美教练这个悬案,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连刚当上局长的方队长也懒得过问。陈士风重返刑侦队,马上从唐建国手里接过这个案子,一来是他自己留下的,想有始有终,二来不用老呆在局里,承受白眼。
    
    “凶手我有印象,脸目清秀得像女人,老唐抓的人比较接近,可现在这帮酷哥靓仔,打扮都差不多。唉!怪我那天马虎,没调好焦距。”
    
    “马后炮有什么用?好好回忆,把你拍的照片,再拿去找技术员用电脑合成,叫几个老鸨来认一认,我就不信凶手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我是担心,一年多了,这些‘妈咪’也记不清。”
    
    “瞎操心,不可能是普通的买卖,一般的‘鸭’,就算变态,能有那么心狠手辣?显而易见,这个‘鸭’是客串的。客串当‘鸭’的少见,一定印象深刻。”
    
    陈士风和小马审完最后一个在押的“妈咪”,从看守所出来,边走边聊。
    
    小马说:“哦,队副,方队又布置严打‘任务’了,恐怕人手不够?他妈的,怎么这么不凑巧?”
    
    “谁说的?”陈士风点上支烟,“人不够我们俩不是人?这个案同样是‘严打’的一部分,我看呀!说不定还是破案的契机。”
    
    “哈哈!”小马突然笑起来,“你是说,咱们搜查也好,抓人也好,手续方便?”
    
    陈士风也笑道:“我可没说,我警告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合成了照片,一个星期后,从在押“妈咪”口中找到了几个外边的“妈咪”,所有的疑点集中到一个叫阿苏的“妈咪”身上,可两人即便是乘着“严打”东风,搜了辖区内无数个娱乐场,就是找不到阿苏的踪影。
    
    这天傍晚,陈士风睏得不想说话,专注开车,助手座上的小马不一会就响起呼噜声,人手不够,两人已经两夜没合眼了。
    
    “醒醒!到你家了,回去睡一会。”陈士风停下车,捏住小马的鼻子。“”
    
    “啊、啊!怎么了?”小马跳了起来,手习惯地去摸枪。“哦,队副,那、那我去睡两个小时。”迷迷糊糊地下车。
    
    陈士风打了个哈欠,刚要挂挡,小马又打开门,他问道:“又什么事?我也要睡一会,晚上值班我来接你。”
    
    “我想起件事。”小马说,“你那位姓郎的朋友不是专帮找人的吗?我们只能跑辖区以内的地方,他们全市三流九教的人都接触,不如叫他帮打听一下。”
    
    陈士风一怔,说:“是啊!我怎么把他忘了?上回抓传销头子全靠他。”他边发动车边拨打手机。
    
    “你是谁呀?我爸洗澡,我没空,你等会再打来。”接电话的是小小,没等陈士风开口,他已挂断。
    
    陈士风无奈地摇头,点支烟提神,调车头往郎中保家去。
    
    “你也在?”
    
    郎中保家开门的是傅静,陈士风这么一问,自己也不知道下句该说什么?
    
    傅静脸上掠过一丝羞涩,很快又变成落落大方。
    
    “哦,我正要走,有个疑犯的女儿正好小小同一个幼儿园,有车,随便接小小。”
    
    郎中保从厨房探出头说:“是小陈呀?想请你和小红来吃餐饭,一直没机会,正好一块吃,刚才小小接的电话是你吧?傅、傅阿姨也一块吃吧?”
    
    小小拉住傅静不让走。
    
    “阿姨,你是不是不爱吃辣椒?我也不爱,上厕所辣屁股呢!我爸专门做不放辣椒的,你来嘛……。”
    
    傅静笑说:“阿姨这段时间忙,已经一天没睡了,要回家睡觉。”
    
    “我两天没睡,三天不见小红了。”陈士风坐上沙发,拿出烟。“我也改天吧,改天带小红一块来。这段时间严打,等下要值班。我来是有事相求的,想请你帮找一个…,呵,找一个老鸨。”傅静在场,他换了个词。
    
    “客气什么?”郎中保擦干手,接过烟。“有事尽管吩咐,我找你的事还少吗?”
    
    陈士风将原由说了一下,大打哈欠,郎中保还没答应,傅静先开口:“你真会打主意,这样一来,小小他爸不成你的线人了?你不怕以后人家找他算账?”
    
    陈士风吃了一惊,他没考虑这个问题,摸脑袋说:“这个……。郎兄,你看方便就帮我打听一下,千万不要大张旗鼓,小人不得不防。”
    
    郎中保笑道:“你说的老鸨是不是管、管小姐的那个‘妈咪’?嘿嘿,我转不过弯来。这个阿苏,好像很出名,听说过,问一下就知道她在哪,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交际真广,这类人也熟?”傅静的话带冷笑。
    
    “也不算熟。”郎中保不安地解释,“那几年做生意,北方来的客户喜欢提出这种要求,不满足他们很难办事,嘿嘿,就这样,多多少少认识几个。”说完面红耳赤。
    
    居然为这事起风波!陈士风越听越像夫妻间的对话,斜眼看这两人,心里想笑。
    
    三个人都沉默,小小扑上傅静的大腿说:“阿姨,你们说什么呀?老鸨是什么东西?”
    
    傅静的样子很别扭,抓起茶几上的皮包的说:“以后长大你会明白的,不明白最好。我走了,拜拜!小陈你慢坐。”
    
    小小跟出去好久才回来,叫道:“爸,你干嘛惹阿姨生气了?”
    
    郎中保坐到餐桌旁,倒了杯酒,不耐烦地说:“一边去,叫姐姐给你装饭吃。”
    
    “哈、哈、哈!”陈士风大笑,“郎兄,有佳人垂青,闷闷不乐什么?要把握机会啊!”
    
    郎中保喝下一杯酒,说:“别乱说,过来陪我喝一点,你不喝看我喝也行。”
    
    “只陪你一杯。”陈士风也到餐桌旁坐下,“我告诉你,人家为了你,凉着个高勇在傻等呢!以前小红跟我说,我不敢相信,今天这架势,不得不信。来,郎兄,为你的第二春,干杯!”
    
    “我们没做什么呀?这哪跟哪呀?以后要小小跟她疏远点,大家不见最好。唉!怎么又提这事?哦,你问的人我打个电话可能就知道在哪了。”
    
    郎中保拨通兰兵的手机。
    
    兰兵说:“啊!老板,以为你要车呢?哈哈!当寡公耐不住寂寞了?我帮你挑一个。”兄弟俩开走了赵书记留下的桑塔纳。
    
    郎中保吼道:“少废话,她在哪?谁说要和她做买卖。”
    
    “我昨晚还跟她喝酒呢!肯定在老地方,你拿笔记好。”
    
    陈士风接过郎中保递来的地址苦笑道:“我们瞎跑了几天,还不如你一个电话。行了!睏得要命,我这就走,小红以为我失踪了呢!再见,小小。”
    
    小小等父亲送陈士风回来,质问道:“爸,你真的不让我见阿姨了?”
    
    郎中保白他一眼说:“吃你的饭,怎么那么多话。”
    
    小小不示弱地说:“你不让我见阿姨,我就不回家。”
    
    郎中保懒得去理他,喝下两瓶啤酒,却没了酒兴,小小还在叽叽喳喳,他干脆进房关门。
    
    难道真的对这个又敬又怕的女人有非份之想?在床上翻来覆去,郎中保不敢想象傅静会对他感兴趣,在他眼里,傅静是座山,他只是一块石头。
    
    “大叔,你的手机响!”小保姆在门外叫。
    
    这个时候谁来电话?看来又是那位赵书记,他每天都有几个电话追问,叫鬼子去找人后,有力也使不上,连赵书记特意借用的车也让兰兵兄弟开去兜风了。
    
    “你好,谁呀?”听到回话的是鬼子,郎中保又走进卧室,“你他妈慢慢说,什么?谁叫你去惹他们?你现在哪?”
    
    “有人说在汽车站看见他们,我就去了,果然是,我跟他们上班车,后、后来在海边下车,我、我离他们近,他们发现了,以为,以为我是小偷,我操他大爷,那个娘娘腔折了我一根手指,哎哟,郎头,这回你再不放过我……。”
    
    “行了,说清楚点,你到底在哪里?看住他们,我马上就到。”
    
    挂断手机,接连呼了兰兵兄弟几次,左等右等没有回音。
    
    音乐在晃,灯光在晃,人也在晃,整个舞厅像处在风雨飘摇中。
    
    兰勇跷起二郎腿,面前是两个摇头晃脑的女孩。迪吧里,做这个动作的人不少,女人飞舞的长发,男人闪动的光头,兰勇也跟音乐节奏摇晃了几下,实在是受不了,就算不摇晃,已经天旋地转。身前的两个女孩只顾自己摇个痛快,不再催他参预。
    
    “哇哈!真他妈壮观!”身穿闪光上衣的兰兵出现了,对舞池里众多摇头晃脑的人大声感慨。“唉!对现实不满,也不至于把脑袋晃得这么利害呀?真是的,无聊。”
    
    “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去大学里拉一车美女吗?”兰勇嘲笑道。
    
    兰兵装没听见,凑近两个摇头的女孩左看右看,还是看不清脸,最后忍不住抱紧一个女孩晃动脑袋。
    
    “我靠!未成年少女?你不要命了,敢给她们吃药?”兰兵一放手,女孩的脑袋又机械地摇动。兰勇听这话慌了:“不会吧?她们问我要一百块,回来就这模样,还叫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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