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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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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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地址,郎中宝打开的士车门,想掏钱包,瞥了一眼坐进车的傅静,手放在口袋没抽出。
    
    过生日总要送些东西吧?送走的士,郎中保去了一家鲜花店。一个人懒得回家做饭,在路边大排挡点了两样菜,喝了三瓶啤酒,看看天色已晚,没表不知道时间,不敢要第四瓶。来到省委大院,时间早得很。
    
    省委大门又有人走出了,是他们。傅静和一个男人携手而出,还有陈士风和唐建红,却没见小小。
    
    “让你久等了。”傅静离郎中保还有五米左右,抽出放在高勇臂弯中的手。“是这样,我爸想留小小住一晚,你看方便吗?我叫他马上送出来也行。”
    
    郎中保还没想好怎么答,傅静身边的男人开口了:“周末,我看就让他们老少乐一乐。是郎师傅吧?我叫高勇,你有一个非常可爱儿子。”主动和郎中保握手。
    
    “哈哈!郎师傅。”走近的唐建红给高勇这个称呼惹得大笑,“高勇,我们郎大哥,以前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不比你现在差。”
    
    “对不起、对不起!”高勇连声抱歉,“在工地和工人师傅打交道多了,叫顺了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郎兄。”
    
    “没关系,没关系。”郎中保没听出有什么不敬,“那个、小小太皮,怕打扰你父母休息。”他后边的话是跟傅静说。
    
    傅静笑说:“他们才开心呢!你要怕他皮,叫我妈帮你带好了。”
    
    “是啊,是啊!”高勇说。“小小乖得很,二老争着宠他呢!放心吧。哦!郎兄,今晚小静生日,跟我们一起去喝几杯。我去开车来,你别走。”高勇热情地拍郎中保的肩,又小跑进省委大院。
    
    “对,郎兄。我现在能陪你喝了,一块去。”陈士风刚才插不上话,也上前邀郎中保。
    
    “这个不打扰了,我、我明天还有事,你、你们玩吧。”郎中保说完要走。
    
    傅静说:“劳逸结合嘛!你整天在街上跑,和大家一起放松一下不好吗?况且今天是我生日,不赏脸?”
    
    1、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地上躺着一个人,没有耳朵没有鼻子的人,眼珠也吊在脸上,更可怕的是胸前一大块皮给剥了下来,露出红红的肉。那人居然在笑,有个持刀人仍在他身上动作,最后一刀割下阴茎。持刀人转过脸来,竟是自己!
    
    陈士风从床上惊醒,这个噩梦的内容有无数种版本,已经很久没做了。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确睡在个陌生的地方。周围很整洁,唐建红穿学士袍的相片挂在墙上,这儿应该是她的宿舍。不胜酒力,故作豪爽,不但和高勇拼酒,还向郎中保挑战。忘了是怎么来到这里。床前有个脸盆,大概是昨晚呕吐的秽物,闻到刺鼻的臭味,肚子又翻江倒海。跳下床,快步跑向卫生间。
    
    “啊!你……。”
    
    卫生间浴缸里全身沾满泡沫的唐建红发出惊叫。
    
    陈士风也傻了眼,紧憋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胃里的东西像开闸一样,破口而出。他合手接住,扑向马桶,趴在上面,大声呕吐。
    
    “天啊,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人家小静生日,你高兴什么?喝那么多。”唐建红从浴缸出来,光身递来一杯水。“漱口,别喝下去。”
    
    “啊!舒服多了,这叫不吐不快。”陈士风撑马桶站起,反身去接水,差点打落杯子。
    
    “不准看,闭上眼睛。”唐建红双手抚胸,要跳回浴缸,手却被抓住。
    
    “我、我还没看清……。”
    
    “啊!警察耍流氓,嘻嘻,我身上尽是水……。”
    
    两人落进浴缸中,陈士风用脸将唐建红胸乳上的泡沫擦干净。接下来他太紧张了,加上空间狭小,把两只乳房咬出牙印,还是找不到“入口处”。最后,唐建红手把引路,才上正道。
    
    女人最美的时候原来在床上。
    
    也许是认识傅静在前,长久以来,陈士风看不见其他女人的美丽,包括唐建红。和唐建红同居一个月后,他才知道,女人的美丽,视觉发现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虽然他没有任何床上经验,但他肯定,不是每个女人都能让他达到如此美妙绝伦的境界。这种境界像帕瓦洛蒂唱到最高音的一刹那,酣畅淋漓,目空一切,惟我独尊。
    
    “喂,你爸妈好像文化不高,怎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好古典耶。”
    
    “什么古典,那会我妈是民兵,部队有位团长来组织演习,给我安的名,意思就是战士风采。哈哈,让你看看我有没有战士的风采?”
    
    “呀!不来了,我要穿衣服,马上有课。天天跑回来陪你,害得我昨天迟到。”
    
    “哟,十点了,我也去局里转一圈吧!上这种班真没劲,早知道不如去派出所。”
    
    一个月来,陈士风感觉在渡蜜月,尽管不像以往那样闷闷不乐。可每当想起眼前这份差事,又兴趣索然。迟到、早退,甚至整天和唐建红呆在床上,反正每天除了小马来电问工作安排,想找人管也没有。
    
    唐建红去上课了,穿好制服已经过十点半,在刑警队可以便装上班,现在他特别讨厌这身制服。来到局里冷清的办公室,坐不到十分钟,十一点了,小马也不见,干脆下楼去刑警队找人吹牛。
    
    “听说你那边又清闲又有油水,是不是?”
    
    刑警队只有唐建国一人在办公室,陈士风想躲已来不及,和唐建红同居后,两人从没碰过面。
    
    “是闲了点,油水嘛,烟酒少不了。嘿嘿!”陈士风微笑走近,恭敬地给唐建国递烟,又帮点火,刚巧许菲从门外进来,笑道:“哟,两个冤家突然相敬如宾了。”
    
    陈士风朝许菲笑笑,低头点烟,点燃的却是过滤嘴,引得许菲大笑。
    
    唐建国大方地笑道:“紧张什么?不过,你们抽空回家去看看两个老人,他们问我,我也不好帮你们挡多久啊?该办的就去办,你们也老大不小了。”
    
    陈士风成了小辈,频频点头哈腰。
    
    “哈哈!”许菲笑得更大声,“一大早碰上部下教育领导,真是笑死我了。喂,老唐,干脆叫你妹夫把副大队长让你算了,哈哈!”陈士风是局长助理,但仍兼职副大队长。
    
    “乌鸦嘴!”唐建国正色道。“你少罗嗦,那个案子送检察院这么久,到底批捕了没有”
    
    许菲这才收起笑容:“昨天刚问,人家说,疑点太多,证据不充分,可能今天要打回来。”
    
    “什么证据不充分?”唐建国拍起桌子。“都认罪了,有动机,有人证,我看检察院那帮官僚是在和我们抬扛!”
    
    陈士风忍不住插口问:“什么案子,搞得这么复杂?”
    
    “还不是你留下的那个健美操教练,都快烦死!领导催不说,三天两头还有记者上门来。”许菲也大声嚷嚷。
    
    “小马不是拍有疑犯的照片吗?”这个案子是陈士风抹不去的噩梦。
    
    唐建国用鼻子哼了一声:“别提小马了!我提议调他去巡警队,这种人你收留干什么?平时吊儿郎当,工作马马虎虎。他拍的那个照片,说来气死人,只有半边脸,是男是女都看不清。好在人家邻居帮认出一个人。很简单的一起情杀案,两个同性恋,交往亲密,女教练是第三者。我的材料上清清楚楚,检察院那帮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陈士风沉吟道:“我觉得,那个戏子像是被用刑,情杀的话,用这种折磨的手段可能性不大。你们是不是重审过。”
    
    “这是泄愤!爱愈深恨愈烈,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的变态佬还少吗?”唐建国有些不快了。“这个案子,我劝你别再插手,分局领导和方队已经肯定是破了。主要是检察院从中作梗。大案嘛,谁都想找个露脸的机会。”
    
    陈士风许多话想说又不敢,刚巧小马进门叫:“队副,刘局找你,马上去他办公室。”只好匆匆出门。爬了几级楼梯,迎面碰上往下走的派出所陆所长。
    
    “哟!陈队长,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再去我那检查?”陆所长挡在楼梯中央,眼神不大友好。“听说你去花街微服私访,有什么收获吗?”
    
    和小马去“花街”洗头的事,陈士风已忘记,一时答不上话。
    
    “小陈啊!”陆所长变得语重心长,“你以前不是做这方面的工作,有些事情啊,不要想当然。我最讨厌那种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有要求明说嘛,你说是不是?”
    
    “是、是。你误会了,陆所长,我只是去洗了个头。”陈士风脑子已拐过弯来,没想到这样也会得罪人。
    
    陆所长拍陈士风的肩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当了二十年公安,提醒一下你们年轻人也是应该的,要注意工作方法嘛。好,就这样,我先走,有空再好好聊聊。”
    
    陈士风莫明其妙地望陆所长走开。一旁的小马叫道:“喂!队副,这什么玩意呀?他妈的。这些老油条,好像老虎屁股摸不得一样。你咽得下这口气呀?我说……。”
    
    陈士风没理小马的话,默默走进局长办公室。
    
    “小陈呀。来,坐。先恭喜你,听办公室说,你开结婚证明了,喜酒记得叫我哦!”刘副局长和陈士风握手,“是这样!我今天出差,去两星期,家里的事,你多辛苦一下。扫黄工作,刚才各派出所汇报,基本告一个段落;打传销,前两天你抓到那个大上线后,遣散了大部分人员,也可以暂时放一放了。目前,主要工作是协助打假,虽是协助,可这是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涉及到省内省外,各行各业……。”
    
    刘副局长的话,陈士风没听进几句,陆所长的话堵住了他的耳朵。吃力不讨好,如何才能重返刑侦队呢?
    
    兰兵、兰勇本来是酒店的门僮,兄弟俩猜单双轮流上班,反正穿服装,经理也分不出谁是谁。有一次,兰勇连输了三天,每天一人顶两班,从下午六点到第二天八点。最后一天熬不住了,站着睡觉,经理来检查,叫不见应。轻轻拍了一掌,他随手即倒。
    
    就这样,兄弟俩从守酒店门,变成了守厕所门。开始,他们打算不干了,可没想到管厕所比当门僮还要有油水。方法很简单,只须给如厕的客人递上一块热毛巾,等客人擦完手,再递上一只装有十元五元的托盘做饵,爱面子的客人都心领神会地掏钱包。尤其在夜晚,厕所主要面向KTV包厢和迪斯科舞厅,碰上大款,一扔就是百元。当然,得到一顿臭骂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兄弟俩一笑置之。
    
    “先生您好,请用毛巾,嘿嘿!”
    
    “先生您好,跳舞累了吧?我给您按摩一下肩膀。”
    
    厕所里装潢得非常豪华,空气清新剂抵消了各种异味。客人方便完毕,兄弟俩一人递毛巾,一人递托盘,配合熟练地忙碌。不到两小时,托盘上攒了十几张五元十元的钞票。
    
    又有一个客人走近盥洗台,兰勇站到身后装模作样地按摩,客人个高,要垫脚才够得着肩膀,兰兵看也懒得看客人的脸,把托盘伸过去。没想到客人不掏钱包,而是将托盘上的钞票一把捞进口袋。
    
    “喂、喂!老板,是你呀?”兰兵这才看清客人是谁。
    
    “他妈的,下来!”客人是郎中保。兰勇像猴子一样吊在他脖子上,生怕他逃走。
    
    “哈哈!老板,是不是走投无路,改行抢劫了?”兰勇跳下大笑。
    
    “收入还不少。”郎中保把钞票重新放回托盘,“只有你们才想得出这主意蒙钱。”
    
    兰兵给郎中保递支烟,笑说:“老板,听廖叔讲,你去卖报了。嘿嘿!要是揭不开锅,我们解决你的温饱没问题。”
    
    “是啊!带上你儿子,借款的话,五百以下不用借条。”兰勇也得意洋洋。
    
    “就怕到时你们不认人。”郎中保掏出钱夹,拿出一张纸片。“行了!你们在这酒店熟,帮我查一下这人住哪个房?前几天见他来这里,这两天突然不见了。”
    
    “去,兰勇,你去总台问一下平板玻璃,她欠我们一顿宵夜呢!”兰兵一眼瞧见郎中保厚厚的钱夹。少说有三四千,他猜测。
    
    兰勇想猜单双,被他大几分钟的哥哥瞪了一眼才跑出去。
    
    郎中保点燃烟问:“阳阳呢?她现在干什么?”
    
    “唉!”兰兵变成一副可怜相,“阳阳在茶艺馆当招待,我帮她找的工,她可是正宗的文秘本科呀?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守厕所惨,咱们哥俩再怎么说也是商专毕业的。太不像话了。老板,你有什么事做,把我们救出火坑吧?”
    
    “再说吧!”郎中保皱起眉头,没想过要找帮手。接了张科长的名单,不到一个月,又找到一个人。不过,也有力不从心之感。虽然有陈士风提供户口材料,买了一部二手摩托车跑路,可久而久之,同时找几个人,疲于奔命不说,经常张冠李戴。眼下找的这个,就是乱了套跟丢的。
    
    “找到了!住1020房。”兰勇回来了,没进厕所就嚷嚷。“平板玻璃问,是不是找这个人做上线,好多人想找他做上线,平板玻璃是他的下线,说是找那人不如找她。”
    
    “老板,你不是想做传销吧?这可不好玩。”兰兵大失所望。
    
    “什么上线下线的?传销又是什么?”郎中保听不明白,也不想听他们解释。“我走了,改天请你们吃饭,手机都还在吧?那就好。”说完走出厕所。
    
    “喂,喂!老板,你、你就这样走了?”兰兵又看见希望,跟了出去。
    
    “你还想怎么样?妈的,是不是这个?”郎中保从钱包抽出一张五十块。
    
    “唉!老板。”兰兵摇头,“我们不至于贪这几十块呀!你、你现在干什么?我们想跟你一块干,行不行?这守厕所太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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