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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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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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秘书笑道:“你真这样认为?没听出什么?”
    
    家龙刚打着火机,又突然放下,说:“你意思是,这家知名企业是我们?”
    
    肖秘书微微点头:“十分钟前,他给我打电话,说是马上去准备宴席,请你喝酒,估计一会就有电话找你。”
    
    家龙把雪茄和火机全扔桌上,走到窗台前,叹息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原来登基的是新国王。这么大的手笔,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见报,比他老子更胜一筹。青出于蓝脸于蓝啊!”
    
    “权欲熏心,难成大器。”肖秘书拿起桌上的雪茄,走近家龙。“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明年,他那个县要选县长,这小子野心大得很。”
    
    “柳姑知道了吧,她有什么反应?”家龙接过肖秘书递来的雪茄。
    
    “庶母与王子的关系是不可能和谐的。”肖秘书打燃火机,“况且,庶母也要找个更年轻的靠山,但绝不会是王子。”
    
    “你帮我点火?”家龙一语双关,将雪茄凑近火机。
    
    “嘿嘿!对,我点火,我打下手,你是大厨。”肖秘书微笑与家龙目光相接。
    
    这时,电话铃响起。
    
    在二手货市场卖掉摩托车,买了一辆自行车。郎中保还在懊恼,为什么要去龙达大厦自取其辱,难道除了做生意当老板就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接小小的时间末到,踩自行车没头没脑在街上转来转去。真想去喝几杯,可兜里的钱,给小小交完这个月的伙食,下个月的呢?在一家大排档外徘徊,忍住没进去。最后来到廖叔的报亭。
    
    “这段时间你上哪去啦?”廖叔递来一支烟。
    
    “没去哪,不想出门。”郎中保在家龙那里烟也抽光了,又舍不得买。
    
    “我帮你问了,有人愿意转让报亭,你明天来,跟人家商量……。”
    
    “不用了,我现在手头没钱。”
    
    “不是说还有一些吗,又去炒股了?你呀你。唉!”
    
    “不是,小小他妈拿去了,算了,为说这个。”
    
    “那你今后怎么办,要养个儿子啊!哦,你待我一会,晚报到了。”
    
    廖叔去接邮局送来的报纸,完了又给沿街叫卖的报贩分发,忙个不停。
    
    “廖叔。”郎中保在一旁问,“拿报纸到街上叫卖能赚到点钱么?”
    
    “那当然,人家也有家有小。”
    
    无论上什么班,时间长了,必会生厌。大光也一样,头两个月没感觉,半年后,又怀念起在街边贩“黄碟”的逍遥时光。当然,只是一时之想,毕竟上班能带来太多的东西。车子、房子,还有叮叮。如果不上班,除了成穷光蛋,肯定听不到叮叮骂死人头了。
    
    又去吃饭?大光害怕和家龙去吃饭,尤其吃西餐,每次都挨饿,倒霉时,一整天饿肚子开车。有天饿肚回家,开冰箱找不到最爱吃烧鹅,他毫不犹豫地把叮叮又打成猪八戒,最后叮叮以走相逼,他只好忍受胯下之辱,发誓以后打不还手。
    
    不是中国字,又来外国餐馆,好在不是西洋的,但愿比西洋的好吃。大光跟家龙进了一间包厢,肖秘书和柳姑已经坐在里边,还有一个圆脸男人。那男人对大光很客气,和大光握手,家龙说:“大光你到外边去!”男人亲切地送大光出门。
    
    最少要吃三个钟头,这是大光的经验。家龙每逢和肖秘书或柳姑吃饭,时间都特别长。烤肉有什么好吃的?吃烧鹅去!大光没有另外找座,而是开车回家。
    
    “不上班呀,回来干什么?”叮叮穿一套练功服,倒立在客厅里。她晚上跳舞,白天不在家,就在街上瞎逛。
    
    “回来吃烧鹅。”大光一溜烟进了厨房,今天叮叮懒,没叫人搬乱冰箱。
    
    “你老板又去西餐厅吃饭啦?”叮叮用手走路,跟进厨房。
    
    “唉!他妈的,今天好点,吃朝鲜人,烤肉,不要我陪,最好。”大光忙啃一只鹅大腿,又把一碟冰冻饺子塞进微波炉。
    
    “你个死人头,韩国烤肉不吃,吃冷鹅。”叮叮身子弹起,脚掌刚好打到大光的下巴。“我问过了,你们集团是个大公司,许多人挤破头也进不去,你这笨蛋怎么进去的。”
    
    “你他妈才是笨蛋!”大光把热好的饺子往嘴里连扔三个。“怎么进去?我操,那天进大厦打了两架呢!以前的保安都是菜鸟,老子打倒了五个,这帮王八报警,幸亏碰上龙哥,龙哥说,他是我老弟。我就进去了。”
    
    “龙哥是不是白家龙?”叮叮近来对大光的工作特别好奇。
    
    “不知道。”大光把最后两只饺子送入口中,“可能是,也有人叫他家龙。”
    
    “你个死人头!帮谁打工也不知道?”叮叮双脚张开像剪刀一样,要打大光。大光低头,脖子被缠在两脚间。叮叮薄薄的练功裤里居然是“空挡”,能清晰地看见两腿间的轮廓。大光咽下口中的饺子,抓住裤头往上扯,练功裤飞到吊灯上……。
    
    “哎哟!吵什么?老子再睡一会。”大光脸朝下趴在地毯上,光裸的脊背上有许多指甲印。
    
    “不是要去接人吗?睡你个死人头啊!”叮叮朝大光的光屁股打了一掌,每天都是她地督促大光上班。
    
    “几点了,几点了?”大光跳起来找内裤,没找到,直接套上长裤,抓起外衣往外跑。
    
    一路上,没发现手机呼机动静,心里稍定。不过,停好车,还是快步冲进韩国餐馆。走得急,把正好出门的一个人撞翻在地。
    
    “你大爷的,眼睛上屁股上呀?我打……。”大光赶路赶得心里窝火,揪起地下的人要打,看清脸目后,没打下去。是刚才那个圆脸男人,和龙哥吃饭的都惹不起。
    
    “是你呀?”男人还是亲切的笑脸,“你叫大光对吧?”
    
    “啊、啊!对、对,我是大光。”大光帮男人拍衣服,其实一点也不脏。
    
    “给你撞个大跟头,咱们算是有缘。哦,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像老朋友一样抓大光的肩。大光想起自己也有名片,是叮叮去做的,没用过几次。
    
    男人收起大光的名片,在大光耳边轻声说:“兄弟,裤链没拉上。”
    
    大光狼狈地捂住下身,拉上裤链。男人已离开,大光这才看手里的名片。
    
    他妈的,一个镇长,打两下可能也没关系,给他名片干什么?
    
    一个身着朝鲜服装的女招待,单手托八瓶啤酒,轻松地从包厢外走进。家龙为她捏一把汗,担心她踩上自己拖地的长裙。
    
    这里是一家韩国烤肉店,家龙就席半小时了。他除了进门时和洪卫东寒暄几句,先是忙于吃肉喝酒,完了洗耳恭听,或者说装作洗耳恭听的样子。他对烤炉产生了兴趣,眼睛看,脑子想,研究了十几分钟,终于发现通风管道是往地下铺设的。难怪看不见,也闻不到呛鼻的油烟味。真是绝了!
    
    “大龙,东东叫你。”肖秘书推家龙的手。家龙这才停止对烤炉的研究,微微抬头。其实,他早就听见洪卫东叫。
    
    “大龙哥,你对这种烤炉有兴趣?哪天我找人给你家也装一个,这里的老板跟我挺熟。”洪卫东已经从五年前的那个小白脸变成了小胖子。
    
    “是吗?那好。”家龙疲疲沓沓地靠座上,“不过,一个亿太贵了。”
    
    “嘿嘿!大龙哥还是那么幽默。这事是我的错,应该先跟你商量,刚才我和柳姑肖叔也说了,是否可行由你拍板。”洪卫东不但样子变,脾气也改了。
    
    “你是MBA,投资的事,还是你拍板为好。”家龙仍想激怒他。
    
    洪卫东依然满脸堆笑,说:“你也信那个MBA,不过是给人看的,做生意我是十足的外行,当年在电器城,你也了解我,没有你,电器城早就关门。”
    
    把他老子那套学会了。家龙脸色稍微缓和,取出雪茄,洪卫东已打燃火机等,可家龙有意慢吞吞地裁剪,又经过红酒浸泡,才叼进口中。
    
    “哦,大龙哥,这是我特意托人给你买的哈瓦那雪茄。”洪卫东不但为家龙点烟,还递来一盒雪茄。
    
    “你不用讨好我。”家龙翻了个白眼,“我充其量,不过是个管家。你一句话,我听命就是。”
    
    肖秘书表情紧张起来,这不成撕破脸了?正在看投资报告的柳姑,一双凤眼也转移到洪卫东身上。
    
    “大龙哥,你过虑了!”洪卫东白净的脸很红润,抬手示意女招待出包厢。“唉!听我说几句心里话。生在这种家庭,我说不清是幸运还是悲哀?走商界,成功了,别人说是腐败撑腰,走仕途,耀眼了,别人又说是裙带关系?总之,无论走哪条道,都被人说成托父辈之福。难道,我注定一辈子要碌碌无为吗?”
    
    卖的是什么药?这回轮到家龙大感意外,他只是想逼洪卫东摊牌。
    
    “除了父母,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洪卫东还在动情地诉说,“老爷子今年退下来了,这等于卸下我肩上的一座大山,我不想依赖他功成名就,同样,我也不想依赖你们。大龙哥,你误会了,这事我没跟老爷子说。回国两年,不跟你见面,也就是担心你误会。这次投资,不是利用你们,而是给你们提供一个机会。非常简单的道理,别人拿在手中不安全的东西,凭什么到了你们手里就安全啦?以我看,抓着不放,还不如像二炮那样去赌一把。好吧!请你们来,想说就是这些,投资方案你们斟酌,不强迫,我先走一步!”
    
    洪卫东拂袖而去,肖秘书和柳姑都傻了眼,想劝阻又见家龙岿然不动。
    
    “三年的洋墨水没白喝。”家龙半晌才出声,端起酒杯望肖秘书和柳姑两人。“好事!不是有句话说,读书越多越反动吗?反动得正合我们口胃。哈哈哈!”
    
    “你别高兴太早。”柳姑一手撑腮,一手晃动酒杯。“我才不信他那些高谈阔论,变花样的姜太公钓鱼,最后还不是乖乖被他牵鼻子走。”
    
    肖秘书摘下眼镜擦拭:“我可不这么认为,假民主比真霸道好对付多了。”
    
    “哈哈哈!没错,知道他当年为什么失恋吗?就是因为纯情,忘了最根本的一条,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狗改不了吃……。”柳姑瞪了一眼,家龙没把话说完。
    
    “说归说。”柳姑抿了一口酒,“他的话也有在理的地方,平心而论,那个投资方案,相当也不错,有空你们看看。肯定要冒出烂摊子的危险,但也不能抱着不放啊!不怕一万,怕万一。”
    
    家龙口嚼烤肉,含糊不清地说:“你大概又要汇报工作了。”肖秘书也望向柳姑。
    
    柳姑把一颗红得很艳的草莓放入酒杯。
    
    陈士风饶有兴趣地看方队长训话,好像训的人不是他,到最后方队长和骂街也差不多了。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
    
    方队长把烟盒扔到桌上。
    
    “局里对你不够好吗?记功、分房、涨工资,提职。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为局里增光的事,躲躲闪闪,英模报告团不去,我去了,电视采访你不去,我又去了,可这回去北京学习,你居然推出个唐建国!啊?你就这么不识抬举?我告诉你,政委已经对你反感了!”
    
    看见陈士风在用小指头不停练习打火机,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方队长摇头叹息:“唉!随你的便喽!烂泥巴糊不上墙,不到三十岁就不求上进,我要是年轻十岁……。”
    
    “你年轻十岁肯定离婚!”陈士风放下火机大笑,“你不是烦你家老虎了吗?”
    
    方队长白眼看陈士风,生起闷气,不再搭理。
    
    “哟!光顾听你演讲,忘了去接许菲。小马!快点走。”陈士风顺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烟,一溜烟跑出队长办公室。
    
    监视话剧团那个“戏子”,一月有余,队里参加的人早就烦透了。人人要求调离这个组,现在只剩许菲、小马和另一个队友愿意跟他。
    
    太阳西落了,像手电筒一样,对着往西走的人照射,陈士风不得不戴上墨镜开车。
    
    车到文化大院附近,有个推自行车卖报的人,身材十分眼熟,吆喝的声音也十分耳熟。
    
    “买报纸!”陈士风忍不住把车停下,放下窗。卖报的人回头看,果然是郎中保!
    
    “哟,是小陈呀,没下班呀!”郎中保微笑靠近。
    
    陈士风心酸地看他,说:“你…你怎么干起这个来?”
    
    郎中保道:“这个也挺好的,转一天有个三几十块。哦!你看报呀?拿去,这是早报,晚报马上领。”
    
    “给我来两张。”陈士风递去一块钱。
    
    “一张够看了,不好意思,收钱了。”郎中保给他报纸和找钱,“你有事忙去吧,我也要赶去接晚报。”说完骑上自行车。
    
    陈士风望着郎中保走远才开车。这个穿一身廉价衣服,浑身散发汗味的人,居然就是教他打保龄球的那个大款。造化弄人啊!
    
    “这人谁啊?”助手座上的小马问,“我看那些男模也没他酷。”
    
    “好主意!明天找他说,当模特去,卖什么报?”陈士风突然间又对自己很不以为然,父母不也是卖果的吗?人家卖报又怎么啦?
    
    长焦距镜头,红外线高倍望远镜,架在玻璃窗后。从设为监视处的房间,可以看见对面“戏子”的厨房和客厅。
    
    房间里暗了,许菲织毛线的速度也慢下来,不过,不敢开灯。
    
    “刘高,你饿了吗?”许菲停手看表,“这陈士风和小马也该来了。”
    
    “本来不饿,看对面做菜,哈哈,也感觉饿了。”刘高坐在望远镜前。他是全队最高的人,大家像帮他改名一样,真名反而没几个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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