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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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教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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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拉德往外走时,班茨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奥斯卡颁奖大会上,你的人没起什么作用。他们站在那儿就他妈的睡着了。” 
  波拉德没有生气,班茨就是这个德行。 
  “他们只是维持秩序的警卫,”波拉德说,“不用担心,我把我最精干的警卫派去保卫阿奎坦恩小姐。” 
  太平洋保安公司的电脑在24小时内便查明了博兹·斯坎内特的全部情况。他现年34岁,毕业于得克萨斯农业机械学院,曾是该院联合会全明星橄榄球队的攻击性后卫,后来参加过一个夏季的职业橄榄球赛。他父亲在休斯顿拥有一家中等规模的银行。但是,更为重要的是,他叔叔操纵着得克萨斯州民主党的政治机器,是总统的挚友。与这一切交织在一起的,是巨额的资财。 
  博兹·斯坎内特本人还真是个风波人物。他身为他父亲银行的副总裁,卷入一起石油货款欺诈案,险些遭到起诉。他因为行凶打人被逮捕过六次。有一次,他将两名警官打成重伤,不得不住进医院。斯坎内特一直没受到起诉,因为他付给了两位警官赔偿费。有一桩性骚扰指控,也在法庭外得到了解决。这一切还没发生之前,他就在21岁时与阿西娜结了婚,第二年有了个小女孩。孩子取名贝瑟妮。她妻子20岁时,带着女儿跑掉了。 
  这些材料使安德鲁·波拉德对斯坎内特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一个坏家伙,对自己的妻子怀恨在心达10年之久,还胆敢殴打武装警官,横行不法地把他们送进医院。对于这样一个人,吓是吓不倒的。给他钱,签好协议书,避开这场是非。 
  波拉德给吉姆·洛西打了个电话,洛西正在为洛杉矶警察局处理斯坎内特这桩案子。波拉德有些敬畏洛西,他本来也想当一个洛西这样的警察。他们有着良好的工作关系。每年圣诞节,太平洋保安公司都送给洛西一份厚礼。眼下,波拉德想得到警方的情报,想了解洛西对这个案子所掌握的全部材料。 
  “吉姆,”波拉德说,“你能否给我送一份博兹·斯坎内特的材料来?我需要他在洛杉矶的地址,还想了解他更多的情况。” 
  “没问题,”洛西说,“不过,对他的指控已经撤消了。你干吗还要了解他?” 
  “搞保卫工作嘛,”波拉德说,“这家伙有多大的危险性?” 
  “他完全是个疯子,”洛西说,“告诉你的保镖队,他要是走近了,他们就得开枪。” 
  “你会逮捕我的,”波拉德笑着说,“这是违法的。” 
  “不错,”洛西说,“我是迫不得已。真是天大的笑话。” 
  博兹·斯坎内特住在圣莫尼卡海洋大道一家朴实无华的旅馆里,安德鲁·波拉德为此伤透脑筋,因为从这里只要开上50分钟的车,就能来到马利布别墅区阿西娜的住处。他布置了一支四人小队,去警戒阿西娜的住宅,还打发一支二人小队,去驻守斯坎内特下榻的旅馆。随后,他又安排当天下午与斯坎内特会面。 
  波拉德带上三位最魁梧、最强壮的下属跟他一起去。碰上斯坎内特这样的人,你绝对料不到会出什么事。 
  斯坎内特让他们走进他旅馆的套房。他倒挺和气,对他们笑脸相迎,但没有给他们拿饮料。奇怪的是,他仍然穿着衬衣、外套,扎着领带,也许想表明他毕竟还是个银行家。波拉德介绍了自己和三位保镖,三位保镖都出示了太平洋保安公司的工作证。斯坎内特冲他们咧嘴一笑,说:“好家伙,块头还真够大的。我打赌100块钱,只要公平交手,我可以把你们任何一个人打得屁滚尿流。” 
  三位保镖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会意地冲他微微一笑,波拉德却假意生气了。他是故作恼怒。“我们是来办一件正事的,斯坎内特先生,”他说,“不是来受你恐吓的。洛德斯通制片厂打算马上给你5万元的初付款,以后八个月中,再每月付你2万。你只要离开洛杉矶。”波拉德从公文包里掏出合约书和一张绿白相间的大支票。 
  斯坎内特把合约书和支票审视了一番。“这份协议书倒是简单得很,”他说,“连律师都用不着。不过给的钱也微薄了些。我在思量10万初付款,以后每月付5万。” 
  “太多了,”波拉德说,“我们有法官对你的限制令。你一进入阿西娜的住宅区,就得去坐牢。我们一天24小时都在阿西娜周围布置了保安人员。我还派出监视小队,观察你的行踪。因此,对于你来说,这是白捡的钱。” 
  “我早该来到加利福尼亚,”斯坎内特说,“这里的街道铺满了黄金。干吗还要给我钱呢?” 
  “制片厂想让阿奎坦恩小姐安下心来。”波拉德说。 
  “她真是个大牌明星呀,”斯坎内特若有所思地说,“哎,她总是很特别。想起来,以前我一天要搞她五次。”他冲着那三个保镖笑开了,“而且还很有才干。” 
  波拉德怀着好奇心望着斯坎内特。这家伙像万宝路香烟广告上的那个壮汉一样英俊,只是由于日晒和酗酒的缘故,他的皮肤变得通红,体格更加粗壮。他说起话来带有南方人那种迷人的拖腔,不仅很滑稽,也很危险。不少女人爱上了这样的男人。纽约有过几个警察,长着同样的相貌,征服起女人来就像强盗一样。你派他们去调查谋杀案,过了一个星期,他们却安抚起那守寡的妻子了。细想起来,吉姆·洛西便是这样一个警察。波拉德从未交过这种好运。 
  “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波拉德说。他想让斯坎内特当着目击者的面,在协议书上签字,并收下支票,以后迫不得已时,制片厂可以告他勒索钱财。 
  斯坎内特在桌旁坐下。“有笔吗?”他问。 
  波拉德从公文包里取出钢笔,填上了每月2万美元。斯坎内特眼看着他填写,然后乐滋滋地说:“如此看来,我本可以拿到更多的钱。”接着,他在三份协议书上签了字。“我什么时候离开洛杉矶?” 
  “就今晚,”波拉德说,“我把你送上飞机。” 
  “用不着,谢谢,”斯坎内特说,“我想我还是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拿这张支票去赌博。” 
  “我要监视你的,”波拉德说,他觉得他现在应该显得强硬一些,“我要警告你,要是你再出现在洛杉矶,我就让警察局以勒索钱财为名逮捕你。” 
  斯坎内特的红脸喜笑颜开。“我倒很喜欢你这样做,”他说,“我会像阿西娜一样名扬天下。” 
  那天晚上,监视小队报告说,博兹·斯坎内特已经走了,不过又住进了贝弗利希尔斯大酒店,还说他把5万美元的支票存入了他在美洲银行的帐户上。在波拉德看来,这说明了好几个问题。一是斯坎内特有势力,因为他住进了贝弗利希尔斯大酒店;二是他根本不把达成的交易当作一回事。波拉德向博比·班茨报告了这一情况,请求他的指示。班茨叫他不要声张。协议书给阿西娜看过了,好让她放心,动员她回厂工作。班茨没有告诉波拉德,阿西娜当着他们的面放声大笑。 
  “你可以让银行停止兑付那张支票。”波拉德说。 
  “不,”班茨说,“他一兑成现金,我们就上法院指控他犯有欺诈、勒索等罪。我只是不想让阿西娜知道他还在城里。” 
  “我将加强对阿西娜的保卫工作,”波拉德说,“不过,要是斯坎内特发疯了,真想伤害她,那也不管用。” 
  “他是虚张声势,”班茨说,“他第一次没有伤害她,现在怎么会真下手呢?” 
  “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波拉德说,“我们破门进到他房里。能猜出我们搜到什么了吗?一罐硫酸。” 
  “哦,该死,”班茨说,“你能报告给警察吗?也许可以报告给吉姆·洛西。” 
  波拉德说:“家中藏酸液并不犯罪,破门而入却是犯罪。斯坎内特可以把我送进监狱。” 
  “就当你什么也没告诉我,”班茨说,“我们也没进行这次谈话。把你知道的都忘掉。” 
  “一定,班茨先生,”波拉德说,“我提供这些情况,甚至也不跟你收费。” 
  “多谢,”班茨以讽刺的口吻说道,“保持联系。” 
  斯基皮·迪尔向克劳迪娅介绍了情况,并本着制片人可以吩咐编剧的原则,向她作了指示。 
  “你一定要千方百计地讨好阿西娜,”迪尔说,“你要卑躬屈膝,你要大哭大叫,你要神经失常.你要让她记住你作为她真挚的朋友和同事,为她所做的一切。你必须让阿西娜回来拍片。” 
  克劳迪娅跟迪尔比较随便。“为什么叫我呢?”她冷冷地说,“你是制片人,迪塔是导演,班茨是洛德斯通的厂长。你们去讨好她吧。你们比我有经验。” 
  “因为这一直是你的项目,”迪尔说,“是你尝试写了原始剧本,是你找了我,还找了阿西娜。要是电影拍不成,你的名字将永远和这次失败联系在一起。” 
  迪尔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克劳迪娅知道迪尔说得有道理。她在绝望中想起了她哥哥克罗斯。唯有他能帮她的忙,能帮她解决博兹的问题。她憎恶拿她和阿西娜的友情作交易的念头,她知道阿西娜可能拒绝她,但克罗斯决不会拒绝她,克罗斯从未拒绝过她。 
  她给拉斯维加斯华厦大酒店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克罗斯这几天要去夸格。这就使她记起了她一直想忘却的童年生活。她决不会往夸格给她哥哥打电话。她决不会心甘情愿地与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发生任何联系。她决不想再记起她的童年时代,决不想再回忆起她父亲,回忆起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任何成员。 


  
  
第三章



  早在150多年以前,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就在西西里确立其惨无人道的传统。在那里,克莱里库齐奥家族为了跟一敌对家族争夺一片森林,展开了20年的搏斗。那敌对家族的族长唐·佩特拉·福伦扎,苦苦奋斗了85年,患了中风,正气息奄奄。医生预言,他一周内即将毙命,克莱里库齐奥家的一个人闯进病人的卧房,将他一刀刺死,并大叫:这老家伙不配安静地死去。 
  唐·多米尼科·克莱里库齐奥经常讲述这个老掉牙的凶杀故事,借以表明旧有的方式何等愚蠢,并且指出:不加选择的行凶只是自我炫耀。行凶本是一个宝贵的武器,不可随意滥用,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抱有重要的目的。 
  而且他还确有证据,因为正是由于太凶残的缘故,才导致了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在西西里的覆灭。墨索里尼和他的法西斯分子在意大利取得无限权力之后,就深知要铲除黑手党。他采取的办法,一是临时取消了应有的法律程序;二是使用了不可抗拒的武装力量。黑手党被摧毁,数千名无辜的人们也作了牺牲品,跟他们一起入狱或流放。 
  唯有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敢于用武力抗拒法西斯法令。他们杀害法西斯地方长官,袭击法西斯警卫队。最令法西斯分子恼怒的是,他们趁墨索里尼在巴勒莫演讲时,偷走了他那从英国进口的、被他视若珍宝的常礼帽和雨伞。正是这种农夫式的打趣和羞辱,使墨索里尼在西西里成了人们的笑柄,最后也导致了这个家族的毁灭。该省聚集了大批的武装部队。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有500人被当场杀死,另有500人被发配到地中海用作流放地的荒岛上。只有克莱里库齐奥家族的核心人物幸免于难,他们把年轻的多米尼科·克莱里库齐奥送到了美国。在这里,唐·多米尼科证明了血统的重要性,建立了自己的帝国,他所展示的狡黠和远见,远远超过了他在西西里的祖宗。但他始终牢记,没有法纪的国家是最可怕的敌人。所以,他喜欢美国。 
  他很早就听说了美国司法的著名格言:宁让100个有罪的人逍遥法外,不让一个无辜的人误受惩罚。他几乎让这美妙的思想惊呆了,后来就变成了一个热烈的爱国者。美国是他的祖国。他永远不想离开美国。 
  在这一思想的激励下,唐·多米尼科在美国建立了克莱里库齐奥帝国,比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在西西里建立的帝国更加坚固。他以大笔大笔的现金作礼品,巩固了他同所有政法机构的友情。他并非只依赖一两个收入渠道,而是发扬美国工商企业的优良传统,从事多种经营。其中有建筑业、废物处理业、各种形式的运输业,不过,大量的现金还是来自赌博,他喜爱这一行,相比之下,毒品生意虽然利润极高,但他对此存有戒心。因此,近些年来,他让克莱里库齐奥家族只介入赌博业务。其他各业仅仅给家族带来5%的收入。 
  于是,经过25年的经营,唐终于梦想成真,计划得以实现。赌博如今体面化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日趋合法。抽彩活动勃然而兴,州政府借此向公民诈取钱财。兑奖要延续20多年,结果等于州政府根本不出钱,只付欠款的利息,而利息还要收税。真是笑话。唐·多米尼科了解内中底细,因为他家就有一个经营公司,为几个州办理抽奖活动,收益甚丰。 
  不过,唐盼望体育赌博在全美国变得合法的那一天,可今天只有在内华达州是合法的。他从非法赌博所得的收入得知了这一点,超级杯橄榄球决赛,如果可以合法赌输赢的话,仅仅一天就能盈利达10亿美元。世界职业棒球联赛的七场决赛,也能获得同样的利润。大学橄榄球、冰球、篮球,都是丰富的财源。这样一来,就能对体育竞赛进行难以捉摸而又引人入胜的摸彩,成为合法的大财源。唐知道他活不到这光辉灿烂的日子,但是对于他的孩子们来说,世界将是多么美妙。克莱里库齐奥家的人将与文艺复兴时期的王子相媲美。他们将成为艺术赞助人、政府顾问与首脑,一个个名垂青史。金灿灿的斗篷能遮掩其本来的面目。他的后代、随从和挚友,将永远安然无恙。当然,唐把文明社会,把整个世界视为一棵大树,从大树上落下果实,解决人类的衣食住行。但是,在这棵大树的根底,是克莱里库齐奥家族这条永生的巨蟒,从取之不竭的源泉吸取养分。 
  如果说克莱里库齐奥家族是美国众多黑手党家族的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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