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打手语你识字吗？哑巴仍是打手语：不知道。
凡帆已看懂了，说：“不知道！真浑！”
向远行说：“哑巴是真的。这抗拒也是真的。”凡帆恼怒地折断了手中的铅笔。
夏情柔终于有机会去北京公干，她满脸高兴地给凡帆打了电话，她说马上就要到北京了，凡帆说她现在很忙，就不去送了，希望夏情柔保重，她还交待夏情柔到了北京，一定代她向夏伯伯问好。夏情柔笑了笑说，我爸爸听说我回北京，还说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呢。凡帆说好了好了，问他老人家好，我有时间到北京，一定去拜访他。
夏晴柔持飞机票对号，找到自己的临舷窗的位子。空姐的欢迎词说：“各位乘客，下午好。欢迎您乘坐飞往北京的Ｂｙ881次航班。本次航班的起飞时间是16点30分。到达北京的时间是18点15分。飞行约一小时四十五分。现在离起飞时间还有五分钟，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此时，卫冕提密码箱走进机舱，来到夏晴柔身边。
夏晴柔惊讶地盯着卫冕。
卫冕放好行李，坐在夏晴柔的身旁空位上。
夏晴柔说：“卫董事长作何解释。难道这也是巧合？”
卫冕说：“不，是我精心策划的。当然，这事有前因：你要到北京采访中国足协关于联赛的新闻发布会；我也要到北京去谈一桩业务。剩下的技术问题，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夏晴柔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卫冕说：“为我创造一个当面向你道歉的机会。”
夏晴柔不语，但面色稍有缓和。
卫冕说：“小夏，真的很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对你比较了解了，看来我错了。你的确与众不同，你不爱虚名，不好浮华荣耀。”
夏晴柔说：“因为它们不真实。真实、真诚是我的为人之本。”
卫冕说：“是的，你是位刻意求真、不羡奢华的女性。没想到我的无知对你造成这样大的伤害。我真心实意地向你道歉，请你原谅。”
夏晴柔说：“你知道吗？你那样做让我讨厌。”
卫冕说：“是的，我是弄巧成拙了。正应了那句古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夏晴柔说：“在评奖那件事情上，我接受你的道歉。”
卫冕说：“谢谢你原谅了我。”
夏晴柔说：“可是，银星队打假球是怎么回事？”
卫冕说：“我正在追查。小夏，有些事情很复杂。一场足球赛的胜负，往往会牵扯到地域或集团之间政治的、经济的利益。不排除存在对方收买我们的球员、甚至教练员的可能。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目前还查不到什么证据。小夏，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夏晴柔颔首不语。
滨州市一大早，街头港尾的人都在议论假球事件，不论是吃早餐的人或是晨练的人，都关心这个话题。这时，报童手拿报纸走街串港地叫喊：“足坛周报独家新闻：银海之战应属假球！卖报卖报，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路人争相买报。
办公室里，万晓军坐在旋转椅上，仰首闭目。这时，杨少杰手携报纸，脚声未到音先到的跑进办公室说：“万总，报纸出来了，你看看。”
报纸摆在万晓军桌上，头版通栏标题赫然入目：银海战假球嫌疑 某教练难辞其咎
这消息在媒体上刊登出来，当天，滨州市一下就开了锅，沸腾起来，先是省体育局长彭阶平，他在办公室内聚精会神地看到这则报道，突然拍桌说：“一派胡言！”说完就抓起电话拔号说：“陈玫吗？我是彭阶平，周报这篇文章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证据？这不是混淆视听吗！”
陈玫说：“彭局吗？你别着急！群众有这方面的反映，周报不能熟视无睹啊！”
彭阶平说：“发这样的文章为什么不跟体育局打个招呼？！”
陈玫对着电话说：“什么？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呀？是首长打电话吩咐的，我还以为都告诉你了呢！”
彭阶平说：“什么……？首长？……”摇头，无奈地缓缓放下电话，“又是首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颓然坐下，抚额不语。
接着是高尚武家内，路华上街买完菜，听人家议论自己的老公有假球嫌疑，还说什么难辞其咎，路华买了张报纸一路小跑回到家。
路华推门入屋，马上叫：“尚武，尚武。快看看这报纸，是冲着你来的！”
高尚武接过报纸浏览片刻，气愤地击桌站起说：“混账东西，一派胡言！”
路华说：“尚武，尚武。你别着急，记住医生的话，少生气，身体要紧！我看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高尚武控制自己，冷静地坐下看报纸：“……银星足球队队员斗志松懈，进攻软弱无力，防守无方。最终以大比分败北……犹为可悲的是，欲遮人眼目，这位教练竟佯装病倒，使用苦肉计金蝉蜕壳，以推卸责任，酿成主裁判被不明真相的球迷殴打成重伤的足坛丑闻。联想到前不久媒体披露的甲Ｂ假球案，不难推断，银星足球队的领军人物，在此战中有可能收受好处，进而故意放水指挥打假球之嫌。”
路华端茶过来说：“尚武，喝杯茶。”高尚武将茶杯一拍，霍然而起，在室中来回踱步。
路华说：“尚武，别急，别急。人正不怕影子斜。”
高尚武眉头紧锁，烦躁不安。这时，家里的电话响起来，高尚武接听：“喂。我是高尚武。”
对方说：“高指导，我是常平，怎么回事？报纸上说你指挥打假球，不至于吧？”
高尚武说：“你相信吗？”
常平说：“以你一贯的为人，我想不会。”
高尚武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说完就放下电话。自己叹了口气。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路华去开了门。李嫂伸头进来小声说：“路华，报纸上说，你们家老高……打假球？真的吗？”路华回头望着电话机旁的高尚武，小声地说：“肯定不是真的。”李嫂说：“那就好，那就好。”自个缩头离去。
电话铃又响，高尚武接：“喂，哪位？”对方说：“高指导吗？我是滨州市的球迷呀，如果你指挥了打假球，那可就违背了职业道德了。你可对不起广大球迷呀！”
高尚武说：“我……”对方收线，电话里传出忙音。高尚武情绪复杂地磕下电话。
夏情柔已经来到北京，就回父亲夏江南的住处住了下来，那天夜里，夏情柔一直想在父亲的书房内找到一些有关足球的资料，顺此机会也给父亲整理整理书架上的东西。这个时候，门铃响。
夏江南说：“小柔，开门看看谁来啦。”
夏晴柔说：“哎。”说罢去开门。
夏晴柔开了门，她愣住了。卫冕手提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前。
夏晴柔说：“是你？”
卫冕说：“夏老在家吗？”
夏晴柔迷茫的目光，犹豫了一下，便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夏江南从书房走出来说：“哟，卫先生，请坐。”卫冕说：“夏老您好。”说时将礼品盒放在茶几上。接着又说：“带件小礼物给您，留个纪念。”
夏晴柔端茶给卫冕说：“卫董事长太客气了，我爸他向来不收礼品的。”
卫冕说：“我知道。别的礼物夏老您可以拒绝，唯独这份礼品您应该收下。”说着随手解开彩带。
夏晴柔伸手去拦着卫冕解彩带的手说：“卫董，别解了，我爸不会收的。”
夏江南说：“还是不拆开吧，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收的。拆开了，你拿回去就不方便了。”
卫冕微笑说：“这礼物并不值什么钱，但和您有关。您看了也许会喜欢的。”
夏江南说：“哦？”
此时，卫冕已将包装盒打开。眼前：一座造型别致的体育中心模型赫然醒目。
卫冕说：“这是滨州市体育中心的主建筑滨州运动场的模型。它是家乡人用高粱杆粘制成的。”
夏江南眼里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夏晴柔也颇为惊讶。
卫冕说：“夏老，滨州体育中心工程能够顺利立项，顺利获得财政经费的投入，您老功不可没啊！”
夏江南说：“我只不过为家乡略尽棉薄之力罢了。主要还是滨州市党政方面的努力，还有你卫董事长的大力投入啊。”
卫冕说：“夏老，您看？”
夏江南说：“那我就破例，收下了。谢谢！”
夏江南笑逐颜开地与卫冕握手，夏晴柔略含笑意地注视卫冕。
吃完晚餐，高尚武就跟老婆路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正播放滨州新闻。主持人说：“今天出版的足坛周报发表了署名为曾健的文章。针对一周前城市足球对抗赛揭幕战银星队与海马队之战提出置疑，认为该场球赛有假球之嫌。不指名的批评了银星队领军人物放水。此文发表后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也有媒体发表截然相反的意见。本台将跟踪报道此事……”
高尚武看到这消息，一气之下就关机道：“他妈的，我已是三十年没有骂娘了，这事也是欺人太盛了，路华，你给我拿酒来，我要喝个舒舒服服。”
路华二话不说，就从厨柜里拿了瓶酒，又到厨房里拿了盘花生米，说：“尚武，你少喝点。”
高尚武说：“去去去。你不懂，我这时候就要喝个痛快，他妈的，这帮足球背后的败类！”仰脖先喝一杯。
夜晚，刑侦队办公室内，向远行对凡帆说：“凡队，那家伙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不招，怎么办？”
凡帆说：“一个残疾人，你能把他怎么办？明天把他放了。”
向远行说：“放了？”
凡帆说：“放了，派人盯紧他，看他跟什么人来往，查他的经济来源。”
向远行说：“我明白了。”
卫冕到北京后的第三天晚上，他约夏情柔到北京昆仑饭店喝咖啡。两人对座，好不亲密的样子。夏晴柔说：“足协负责人在会上表示，对当前足球比赛中一些不正常现象提出了批评。提出要加强绿茵赛场的反腐败工作。加强调查研究，证据核实后就严肃处理。”
卫冕说：“是呀，银星队有几场球也很失常。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哎！听说你不是进行了一些调查吗？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夏晴柔说：“有，我研究过宝马轿车刹车装置的资料，并请教了专家。我怀疑有人在冯涛的轿车电脑里安装了破坏程序，有意造成凌玉章车祸，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卫冕说：“哦！有这种事？那简直太卑鄙了！也太毒辣了！”
夏晴柔说：“我只是怀疑！”
卫冕说：“最近我也在考虑银星俱乐部的问题，银星队最近总是输球，究竟是什么问题？”
左手仍缠着绷带的伍俊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电视。他手上捧着那份《足坛周报》，一时看电视，一时看报纸。
伍俊峰看了有关滨州银海足球赛的不良报道后，就觉得问题的严重性，便自言自语说：“唉，我都说过，不好帮忙的，他们硬要我帮。这下事情闹大了，可怎么办呢？”说时犹豫不决，翻身难眠。
高尚武家书房灯光明亮，路华走进书房，才发现高尚武在玩电脑。路华不想打扰他，就悄悄的离开了。高尚武在上网，希望能排解心中困惑。他看到一位署名“碧江白燕”的网友给他这位“绿茵骑士”发来的电子邮件，令他为之振奋。
“绿茵骑士：晚上好！——碧江白燕。”
高尚武键入：“碧江白燕：晚上好！——绿茵骑士。”
“署名文章，竟以‘莫须有’的罪名指桑骂槐，诬陷名教头高尚武，十分荒谬！碧江白燕。”
高尚武键入：“名教头亦是凡人，焉能保证他近墨不黑！——绿茵骑士。”
“骑士此言差矣！高教头病倒在前，银星队输球在后，仅此一例，即可证明高教头清白。高教头至今不作申辩，估计必有隐衷不宜为外人道！——白燕。”
高尚武键入：“白燕飞翔于天，见解果然高远。若以白燕高见，高教头应以何种方式为其雪冤？——骑士。”
“搜集证据，诉诸法律，与《足坛周报》对簿公堂，此为上策！——白燕。”
高尚武键入：“何为中策？——骑士。”
“忍辱负重，以新的成绩证明自己——白燕。”
高尚武键入：“何为下策？——骑士。”
“借酒浇愁，拂袖而去——白燕。”
高尚武键入：“阁下分析精当，远见卓识，佩服佩服！只叹高教头尚未得知，辜负良策了——骑士。”
“骑士过奖！骑士侃球洋洋洒洒，妙趣横生，一向令白燕羡刹。以白燕愚见：若论骑士于绿茵中统领三军之才，堪与高教头比肩——白燕。”
高尚武键入“白燕论球，与名记夏晴柔不分伯仲；白燕识人，亦慧眼独具。幸甚，幸甚！——骑士。”
“互相吹捧，成何体统？高枕不忘三思，晚安——白燕。”
高尚武键入：“谨谢教诲，晚安——骑士。”
高尚武关了电脑，都觉得网上的东西不可信，但今晚上高尚武遇见的碧江白燕，就是一位很正直的而且十分有内涵的人，高尚武想，这个人是谁呢？当然了，看来也只是个球迷罢了。可是后来想想，觉得这碧江白燕不仅仅是球迷，而是一位很了解他高尚武的人，这人到底是谁呢？男人或是女人？如果是男人，又是谁？如果是女人？想想，他觉得不可能是女人，因为他尽管很有女人缘，但目前认得的，而且较好的就是夏情柔了，她现在北京，她不可能知道滨州当天的情况。难道是凡帆？更不可能，一位公安警察，她哪有时间上网跟我玩这个，一个电话不是完了吗？哈哈，是谁呢？碧江白燕这个神秘人，真的让高尚武失眠了。
第十一章
新闻发布会会场上人头攒动，记者云集。孙铁英与杨少杰在主席台上正襟危坐。
孙铁英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新闻发布会开始，由银星足球俱乐部新任总经理杨少杰接受诸位的采访。”
记者甲问：“我是滨州人民广播电台的记者，请问杨少杰先生，您如何看待《足坛周报》的批评文章？”
杨少杰很从容地说道：“媒体的批评是社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