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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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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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情柔进场的瞬间,异常惹人注目。她高挑的身材,黑亮微卷的长发,白皙的皮肤,灵动的黑眸,再加上一席丝绸质地的套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性特有的神韵,活脱脱一个《足坛周报》的美女记者,怎能不引起球星们的注意?
  站在一大堆美女记者之中,夏情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闯进选美大赛的现场了?明明是记者招待会,怎么好像整个滨州市的美女都来了?看来,银星足球俱乐部的魅力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著名球星凌玉章戴着墨镜坐在不显眼的座位上,他看到夏情柔进来,先是抬手给夏情柔打了个招呼,可夏情柔没有注意到凌玉章,自个儿往人群中挤。凌玉章站起来,朝夏情柔走过去,他从人群中挤到夏情柔的身旁,轻轻地在夏情柔的肩膀上拍了拍,说:“情柔,你来了。”
  夏情柔转头看见凌玉章,高兴地说:“唉,还好,没有开始呐?”
  凌玉章说:“怎么现在才来?”
  夏情柔说:“堵车啊,怎么样,你们的卫冕董事长今天出来吧?”
  凌玉章说:“当然出来,他不出来,这会怎么开,对了,情柔,你的位子我已帮你定好了,你就跟我来吧。”
  夏情柔跟着凌玉章挤到前排一个空位子上,夏情柔坐下之后,对凌玉章说:“玉章,周三你们训练吗?”
  凌玉章思索了下,立刻回答说:“休息,就那天休息,干吗?有事吗?”
  夏情柔说:“当然有事了,周三我和凡帆去打网球,你约好你的搭档常平一起来,我们到郊外网球场去消遣消遣,这对你的休息也许是个好机会,放松放松,好吗?”
  凌玉章说:“好的,到时给我电话,我一定去。”
  卫冕董事长走进现场,向记者们挥手致意,全场雷鸣般的掌声过后,会议开始,主持招待会的是银星足球俱乐部总经理万晓军。万晓军的一番开场白之后,回答媒体的问题就算正式开始了。
  卫冕座在首席位上,他的目光向众多的记者扫描了一圈,不经意间他被坐在前排的夏情柔吸引了。卫冕的视线紧随着夏情柔妙曼的身形而动,夏情柔忽然有些把握不住自己的表情,很不自在地用左手的食指轻点了一下额头。也不知道此时的夏情柔从哪里来的勇气,立马站了起来,向卫冕提问。
  夏情柔说:“卫董事长,你好!近年来,你对中国足球事业的贡献让球迷有目共睹。记得董事长曾经说过:‘让中国足球彻底有个纯洁的生存环境’,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希望看到的。你对目前足球黑哨现象有什么看法?”
  卫冕听完夏情柔的话,露出了笑容,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夏小姐应该是《足坛周报》的记者吧,你的提问让我振奋,这是一个敏感足坛的话题,黑哨无疑让球迷、观众,以至一切关心中国足球、希望中国足球走向公平、公正、公开和健康发展的人们深恶痛绝!一直以来,中国足球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中国足球该反思了!”
  夏情柔说:“董事长所谓的反思是否能说得具体些?”
  卫冕说:“至于黑哨,不妨说它是绿茵场上的毒瘤,是中国足球多年来沉疴积淀的外化,我们银星俱乐部今天在这里召开记者招待会,当然是希望通过这次会议,给中国的足球联赛敲响一声警钟,引起更多国人的关注与共鸣。”
  ……
  足球售票处前。一报童穿梭于人群中,手举报纸搧动性地高喊说:“看报!看报,足坛周报,女记者独家专访,银星队誓夺超霸杯!”
  罗宏掏钱迎上说:“来一份。”
  报童交报收钱,吆喝不停说:“来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喜一跳!美女记者专访帅哥球星,玉面浪子声称夺冠在望!”
  众球迷纷纷争购报纸,报童兴奋得满头大汗。
  罗宏说:“五天后夺冠之战,可是台好戏!”
  一位球迷说:“银星队主场迎战老冤家金牛队,黑市票都炒到300元一张了!”
  另一位球迷答道:“只要有票,300元我也认了!”
  一位女球迷拍打着报纸上凌玉章的照片说:“瞧咱凌队长说的多好:‘有滨州市广大球迷的热情支持,银星队将借主场之利全力以赴,击败劲敌金牛队,与滨州市人民共享超霸杯冠军的欢乐!’”
  罗宏调侃地对这位女球迷说:“哎,你不是最崇拜凌玉章吗?有何感想?”
  青年女球迷痴迷陶醉地说:“那还用说!球踢得棒,人又够帅,我要是能陪着他春宵一夜,这辈子都值了!”
  众球迷有人鼓掌,有人起哄,一阵热闹。
  罗宏说:“好样的,不愧是铁轩球迷!到时候成立红魔球迷协会,你就是豹女郎的最佳人选!”
  青年女球迷得意而夸张地对周报上凌玉章的彩色照片一个热吻!
  众球迷喝彩不绝……
  这时,在银星足球俱乐部宿舍里,英俊潇洒的凌玉章正收拾运动服、网球拍准备出门,冯涛叩门而入说:“凌哥,你不是要去打网球吗?”
  凌玉章说:“是呀。”
  冯涛说:“车给你用。”一把抛过钥匙。
  凌玉章说:“你呢?”
  冯涛说:“小柳来接我。”
  凌玉章说:“歌星用的是大奔驰车。”
  冯涛嘿嘿一笑离去。
  凌玉章对洗漱间里喊道说:“常平,你好了没有?冯涛有车,跟我走吧!”
  常平挂着半腮剃鬚泡沫从洗漱间伸出上半身说:“正剃一半儿呢,马上就好!”
  凌玉章说:“你小子利索点,去看你妈,又不是去相亲,打扮那么好干吗?”
  常平说:“凌哥,我要是像你有那么多靓女追着,还有个美女记者形影不离地泡着,睡梦都偷着乐醒了!”
  凌玉章说:“你胡说什么,晴柔可是北大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我们俩踢的球还没有人家念过的书多呢!”
  常平刮完脸出来说:“知道!侃球侃的准,新闻抓得快,足坛周报的第一杆笔!”
  凌玉章惊诧地说:“咦,你还能高度概括呀?”
  常平嘿嘿一笑说:“我哪有这水平,这是咱卫董事长的评语。”
  凌玉章说:“呵呵呵,少贫嘴,快走快走!”
  凌玉章连拉带扯地拖常平出门。
  停车场就在楼下球场边不远的草坪上,凌玉章和常平来到车边,常平说:“凌哥,冯涛这小子真他妈有福气,踢了几年球,这么好的宝马车开出去,哪里还愁没有美女?”
  凌玉章笑道:“其实,车嘛,你我想买也不难,只要我们认真打好每场球,把自己的身价提高了,还愁没有钱?”说完独自上了驾驶室位,发动油门。
  常平往后厢放包。正在这时,高尚武与万晓军的面孔在宿舍楼的二楼窗户露面,看着凌玉章。
  高尚武关切地说:“小凌,你俩可要按时归队!”
  万晓军说:“开车要注意安全!”
  凌玉章从驾驶室伸出招手说:“高指导,万总,你们就放心吧!”
  高尚武与万晓军对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凌玉章一踩油门,红色宝马车箭一般驶离绿茵如毯的草坪,突然“吱”地急刹停下,又起动离去。
  常平说:“你干吗?”
  凌玉章说:“我在学飚车。”
  常平说:“这可是要命的活,你不怕你的记者太太担心?”
  凌玉章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太太?是不是你急着要做凡小姐的先生呀?”
  常平说:“你反守为攻呀,难怪你总是跑前锋,我总是做后卫!”
  凌玉章说:“嫉妒了不是?哈哈!谁叫你跑不过我啊!”
  凌玉章一踩油门,宝马轿车往前一窜,箭一样射向远方。
  另一条路,一辆白色的本田轿车在疾驰。身着便装的凡帆驾车,端庄秀美的夏晴柔坐在一旁,目视前方。绿树,街景一一闪过。凡帆说:“晴柔,问问你的那位白马王子,出门了没有?大老爷们可别磨磨蹭蹭地!”
  夏晴柔说:“他们足球队纪律挺严的,高教练抓的可紧啦!”
  凡帆说:“山雨欲来,决战前夕抓紧点是应该的,可弦也不能老绷得太紧啊!”
  夏晴柔说:“这不给放了半天假吗,有张有驰,这是高指导治军之道。你别说,我还挺钦佩高教练的!”
  凡帆说:“从球星到名教练,容易吗!念中学时咱俩就看他踢球,当年他可是中青队里挑大梁的角色!”
  夏晴柔说:“中锋,10号。最精彩的进球是他87年在墨西哥射进的,3:2!那次挽狂澜于既倒……”
  凡帆说:“老同学,打住吧,一侃球咱俩就没完没了!还是问问凌玉章,出门了没有?”
  夏晴柔掏手机,拨号。
  宝马车中,凌玉章的手机响了。凌玉章接了电话,说:“喂,是你呀,我们已经到了环城快速干道了……唔,还有常平。你和凡帆在一起……太好了!咳!常平说要回家看父母,要不咱们来个网球男女混双比赛……常平可是个孝子啊!……那你跟他说说吧。”
  常平接过手机说:“夏姐吗,您好!瞧你说的,有您和凡帆这样的靓女跟我们打网球,哪有不乐意的!可我跟我妈说好的,怕她等急了……我们只有半天假……什么?打完球陪我一块回家看望我妈?那当然好了!好的,好的……”
  突然前方发现一辆货柜车朝宝马开过来。常平大叫:“小心!”
  凌玉章急忙踩刹车,刹车失灵了。凌玉章急打方向盘,方向盘也失灵了。
  宝马车仍高速向货柜车冲去。
  凌玉章急得大叫:“常平,你快跳车……”
  宝马车一头冲进了货柜车的底部。
  此时,凡帆跟夏情柔在另一条道路的车上,夏情柔的手机里传来凌玉章、常平的惊慌的呼喊……
  “常平,你快跳车,方向盘失灵了!”
  “啊!……”
  紧接着,二人“啊!”的一声大叫,立即是一声“轰”的巨响……
  夏晴柔焦虑不安地对静寂无声的手机说:“喂、喂……常平!凌玉章!”
  四目聚集在颤抖的手机上,死一般沉寂。
  夏晴柔几近绝望地拍着车厢说:“糟糕,出事故了,凡帆,快调头!快调头!”
  凡帆轰油门,急转弯往回驰:“快打交警!打急救中心!”
  夏晴柔紧张地拨打手机号码,汽车疾驰……
  鸣笛的交警车与救护车呼啸着穿越街市,在环城快速干道事故现场停下。红色宝马车冲进了货柜车底下,车头变形,有鲜血从车门中流出。交警与医务人员纷纷跳下车辆,抬出身负重伤人事不省的凌玉章和常平……
  夏晴柔赶到担架前呼喊说:“玉章、玉章!”满头血污的凌玉章毫无反应。出于职业的习惯,夏晴柔不失时机按下快门,拍摄了抢救现场照片。
  凡帆惊恐地呼叫:“常平!常平!”
  常平睁开眼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腿痛苦地摇摇头。
  凡帆问医生:“常平怎么了?你们可要救救他啊!”
  医护人员说:“他的右腿严重骨折!”
  夏晴柔难过至极,自语道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凡帆赶到事故车前,一交警拦住她,说:“嗨嗨,你是干什么的,走开,走开。”凡帆向交警出示了证件,说公安局的。交警向她敬礼,放她过去。
  凡帆到事故的车子现场,仔细查看宝马车。
  这时,万晓军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看着澳门的一张博彩报。这时,电话铃响起来,打破了他对澳门赌博业的兴趣,万晓军拿起电话说:“喂,我是万晓军。”之后他突然站起来,惊讶地说:“什么?刚才出门不好好的吗?唔……”
  高尚武推门而入,一脸严峻。
  杨少杰相继而入,脸上仍有掩饰不住的慌乱。万晓军指指沙发,示意二人坐下。
  电话铃响,万晓军接听,是孙副教练报告车祸事故情况,万晓军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两点意见:一、不惜任何代价,请医院救治好两位球员,哪怕请海内外专家,运用最先进的医疗手段……总之,只要把他们的伤治好,一切在所不惜!二、查清事故真相。这也是不惜任何代价的!明白了吗,就这样做!”他重重把电话一放,长叹了一口气。
  万晓军神色严肃地说:“两位想必已经知道,就在半个多小时以内,银星足球俱乐部损失了一名主力前锋,一名主力后卫,他俩可是银星队夺冠的顶梁柱呀!”
  万晓军转向高尚武说:“高教练,还有五天,就要决战了,临阵折将,这可是兵家大忌。替补队员能扛得上来吗?”
  高尚武说:“如果那两名外援能及时到队,我想应该没多大问题吧。”
  杨少杰沉痛地说:“作为领队,我没有把球员带好,我有责任,万总,我向您检讨……”
  万晓军不耐烦地打断说:“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教练班子和领队要充分协商,尽快拿出一个稳妥的应急方案来。兵书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处之亡地而后存’。对外,咱们要低姿态;对内,则要稳定军心。毕竟超霸杯搞了三年了,最后关头,咱们对滨州市上上下下,还有250万人民,总得有个交待!”
  高尚武点头。
  杨少杰说:“是,万总眼光就是看得远。”
  万晓军说:“你们先准备吧,晚上再到医院看他们。我现在先得向董事长当面汇报。”他拿皮包起身。
  杨少杰说:“好的,我们先准备。”
  当天傍晚,滨州市政府大院的父母官们仍像以往一样的平静,各家各户带着欢乐的笑声走进温馨的夜幕。也许他们更多地关心职工的就业问题或是如何减轻农民的负担问题,却把绿茵场上两员大将给忽略了。
  在市长家的客厅里,敬诚与妻子张悦、女儿敬晓丹正在一边晚餐一边看电视新闻。电视机画面上女主持人说:“各位观众,现在播报滨州新闻,今天的滨州新闻主要有:省、市领导检查滨州市体育中心工地;滨州足球场决赛门票抢购一空,众多球迷一致看好银星足球队主场夺冠;体育产业带动我市经济发展已初见成效……”
  敬晓丹:“爸,体育中心什么时候建成啊?”
  敬诚说:“力争年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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