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给了她。后来我才发现，那个女生居然是我们班的，还是个干部。
每天晚上，回到家，丢下书包，点上烟，就做着自己的事情。游戏我早就不玩了，因为巫的离开，也让我没有了太多的心情。和我们学校那些人聊着天，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趣味，但足以打发时间了。
5
我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学校那种单调的生活，我只是在习惯，却不打算今后就这么过。天空是安静的，但年轻的心却躁动不安，甚至有些时候，还唯恐天下不乱。
在这个学校里，我几乎没有几个朋友，除了那几个女孩子，还能称为朋友的，就只有我的班主任了。
对于我的班主任，我还真不容易去定义。他在我心目中有好几重身份，这也是我一直把他放在回忆里的原因。
尽管我和他有年龄上的差距，但我认为他是我的朋友。在我这个年龄，或者对于像我这种人来说，真正值得自己去尊敬的老师也是有的，但能够处成朋友的，就不多了。
他，二十多岁的年纪，打扮还算整齐，有着强烈的责任感，明白自己的目标，有不错的兴趣爱好，还是个心理咨询师，没结婚的单身汉。我认为这应该算是一个标准的现代青年，当然是阳光的那种类型。还有一点，他是一个教语文的男人，传说中，教语文的男人都是挺敏感挺神经的。
如果是在社会上，我一定不会主动和这类人打交道，起码他身上的某种阳光的感觉，就是我不以为然的。但是由于他是我的班主任，这不容我选择，只有慢慢去接受。
从我走入这个班级的第一天起，首先一个感觉就是他大概不会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师。没错，新时代的老师也应该有新的理念，不应该还是那种保守、刻板的人，那样是不会受人喜欢的。还有，从他的外表看，我觉得他还是挺有个性的。这点是我欣赏的，个性十足的人，到处都展现着魅力。至于其他的，当时我还不知道，也就在猜想中，完成对这个人完整的定义。
第51节：六、站在此岸，我向彼岸回应了笑容（4）
我认为男班主任应该是不唠叨的，起码不会像个女人一样什么都管。事实上就是这样的，他给我们足够的空间，当然也在空间的四周加上了一道界线。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很欣赏这种教育方式的，有人说这是不负责任，但我一直觉得，对待类似我这样的问题学生，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第一天注册结束之后，他就把我留下了。讲述了他自己的简历后，他向我咨询了很多关于我的〃光荣事迹〃。不用说，一定是什么人向他汇报了什么。不过这也说明，最起码他还是挺关注我这个学生的，也许，我真的是这个班级最特殊的人。从那一刻起，他对我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就正式开始了。
回到了家中，我抱怨地和我妈说起当天发生的事，我妈的态度却与我恰恰相反，她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我不知道是她忽略了，还是因为她想得更远。我以为被别人盯着，肯定会不自在，所以难免有些抵触吧。不过有些东西还是吸引我的，第一次谈话，他的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就冲着这个，慢慢地试探着接近他吧。
那次谈话，我对他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没有太多让我记忆很深的东西。尽管他给我的信号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可以把它定义成某种意义上的合作吧。他能带给我什么，或者影响我什么，并不是我期待的，唯一的想法，也就是与他和睦地相处三年吧。
6
我不知道我的班主任在刚开始的时候是以什么态度看我的，当他听说了我以前的情况之后，他是否会像对待一件雕塑一样来塑造我？这不是没有可能，每个老师都是这样子的吧。
同为男性，或许我更愿意把他当作一个大男孩，我的心中不存在什么同性相斥的想法。同时，虽然我没有在表面上阻止他的改造，但是我的内心还是有自己的一套。二十八岁的男人，来当一群毛孩子的班主任，哈哈，想起来就有趣。
每个老师都会有自己看待学生的视角，我的班主任应该也有他的独到之处。我不想知道他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教育我们，只想在支持和反对之间，丰富自己的生活。对付老师，的确是件很有乐趣的事，尽管这次的对象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那又怎样？
上海的天不是干净的，总会有一层层的灰纱，轻轻遮盖住背后的蓝色皮肤。灰色的影子老是出现在我的眼里，倒映在我的心底。外面有两个世界，我的左眼看见的是美丽的，右眼看见的是肮脏的。有时候，两者之间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冲突，这时的我喜欢把黑色的世界当成心中的认知，因为我一直在恐惧着。
而他，我的班主任，总是反对我的想法。没错，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眼里的什么都是不一样的，可是这又如何呢？挖苦、讽刺我的生活态度的人多的是，蔑视、嘲笑我的生活状态的人也很多，对于这些站在对岸的人，我是无法解释什么的，我渐渐发现，完全没有必要刻意塑造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他，对我说着和别人同样的话语，却带着不一样的表情和眼神，也许那只是假象，但是突然间，我的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希望他真的能够帮助我。看法，就在那一刹那改变了。
相比之下，我的同学们，应该不会有我那么了解我们的头头。不过，课间的话语中还是能透露出他们对他的看法，大多都是不错的。有时候，我会在两者之间比较，莫名地在心里对班主任产生了些许信任感，我很诧异，怎么自己如此轻易就被别人征服了呢？
我们各自沿着自己的河岸往前走。他的目标不是改变我，而我的目的地也不是等着他的塑造。虽然他比我走得远，但我也不需要他停下来等我，拉我，陪着我走。我认真地想过，如果自己是个老师，遇到了这样的学生，我肯定也会很用心地去教导他。有时候，并不完全只是因为责任才去做，也许真的成功了，还会有一定的成就感吧。
第52节：六、站在此岸，我向彼岸回应了笑容（5）
出了学校，我和班主任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关系其实局限在学校之中，也没有必要再去打扰各自的生活。然而，我的母亲和我的老师还是有很多交流的，他们的目的不说我也明白，总还是会觉得厌烦。或许，他们都希望给我一米阳光，可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明明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为什么我还是愿意躲在自己的角落里。
世界总是因为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各式各样的事物，才变得丰富。班里的人大多还是上进的，当然也有我这类人的存在。班主任总是爱在嘴里埋怨，说班里的男生不争气，不成气候，没有一个男生的样子。我们一直在这等评价中我行我素，同时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其实女生未必好到哪儿去，也许是因为班主任是男的吧，才会希望班里的男生有点什么作为，或是显现出什么男子气概。
我总是笑着，不温不火地看着他说起这些话，因为我知道，每一个贬义词的所指，一定有我的份。回到家中，我无聊的时候，总喜欢把他的评价语写在纸上，笑着一遍遍欣赏，然后止不住又笑。其实班主任是挺可爱的，就像一个没怎么长大的男孩一般。但是那般的窃笑也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可爱，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有些作用的，只是起的是反作用罢了。的确，调皮的男孩子是讨厌的，但我忽然觉得自己又开始有童心了。难道，傻笑和瞎闹才是健康的生活吗？
7
我不喜欢喝茶，却喜欢把他的话语当作一杯回味无穷的茶，慢慢地品尝。其实，班主任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是很有道理的。除了同龄人之外，他也算是够理解我的人了，他对我的理解甚至还超过一些在一起读书的同学。我猜想着，他的童年会是怎样，他的高中时代又是不是和我相类似？若是如此，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他也知道我在谈恋爱，也知道晚上我基本都是在电脑前度过。他的办公室是我常去的地方，尽管基本上是被叫去的，但有时候我也主动去〃自首〃。不记得他是怎么和我说起恋爱之事了，似乎是没说，好像是说了，只是不是很强调，我才记不清了。倒是电脑的事，他老是提起，总是要求我不要如此疯狂地玩，甚至还说过要到我家把宽带拆了。对于这些，我大多都是敷衍了事，能混就混过去吧。
至于很多班级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爱把自己搞得像个老太婆似的，唠唠叨叨，喜欢把喜怒放在脸上。或许是因为那是他的使命，但对待我们这些人，那些过多的责备都成了徒劳。
他在课余开了一门课，算是选修的，内容是西方流行音乐，报名的人不少，还都是一些看起来会打扮、不爱读书的学生，我自然也坐在里面。起初，还是以欣赏为主，到了后来，坐在那课堂里，便成了我和女朋友在学校中难得的亲近的机会了。这不能怪班主任不负责，我自认为他的课上，即使心不在焉，和女朋友坐一起，也不算很过分。
很多音乐作品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接触过，自己的确是见识很少。到了课余时间，不曾有人去和他探讨什么音乐，起码我是不会的，单单从这个角度，我就觉得他是个古怪的人，我不愿意和他在这个方面打交道，不愿意跟他切磋什么。这个时候，他表现出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不平易近人的家伙。
做老师是难的，若是他以老师的身份向我要求什么，我是不会听进去的，更别说答应什么了。我也上过十多年的学了，而他，还没有当那么久的老师吧，我们的心境自然是不同的。可能有的时候，大家都是被压抑的心情所驱使，但他可以发泄在我们的身上，而我们又找谁诉苦呢？面对每天的作业，繁重的课程，还有单调的生活，我不希望自己因此而渐渐崩溃，所以抄作业，上课打瞌睡，这样的事也就成为必然。我总感觉自己在上学的日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学校剥夺了，却又说不清楚。
第53节：六、站在此岸，我向彼岸回应了笑容（6）
在学校这种地方，谁又能活得潇洒呢？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渐渐地都被什么东西捆在了一起，早晚会成为什么东西的牺牲品。好学生、好成绩无非只是相对的，没有了我这种人的存在，自然也显现不出别人的优异，也无法通过排名来决定谁更有面子。他自然是希望我能有所建树，能考进年级的前列，我只是口头答应，根本不去努力。年级第一又如何呢？
8
记得刚进校的时候，班主任曾经留给我一个作业，希望我回家认真思考后，给他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你是谁？你该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当时的我，并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就回答了他。刚刚回到学校，我对自己还是有些期待和要求的，加上和他在一起还不那么放松，所以就回答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答案：
〃我是一个学生。我该好好读书。我也只能读书。〃
这样的回答，大概已经伴随自己好多年了，从小到大，即使心中有些怨言，我也绝对不敢做出什么违反大人们意图的举动，只是默默地忍着。而现在，我也只能说这些，毕竟自己也该这样了。
可是日子慢慢地就让我失望了，没完没了的东西总是出现在眼前，而彼岸遥不可及。我开始怀疑，也开始不断地猜想是否以后日子都是这样。
我对着天空一遍一遍地叹气，自己显然无力改变什么。年纪轻轻就开始绝望，我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周围的劝阻声渐渐地变得刺耳。对着镜子，不停地照着，希望从里面能够反射出一个熟悉的面孔，但是出现在镜中的那张脸却越来越陌生了。
我在哪儿呢？
半年之后，我的情况是每况愈下，班主任早已看不下去了。他重新问了我一次那个问题，可惜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只在心里，留着自己的解答：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该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糜烂的生活，只是由几个女人、一个游戏、几瓶酒精组成，我根本找不到太阳在哪里，又怎么能够像别人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阳光的人呢？
只是一肚子的怨言，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发。就好像要报仇，却不知道仇人是谁一样。哪里才是尽头呢？
打心里，我还是挺感谢我的班主任的。星期六，他约我去学校里打球，请我吃饭，还和我一起探讨很多学校里发生的事，甚至借给我一套动画片，希望我能够变得单纯一些，不再去想那些烦恼。可是这个死胡同，他是不能帮我走出去的。
读完高一，我又离开了上海，与他不辞而别，我的母亲在电话中告诉了他这个消息，电话那一头，他很久不愿说话。
当我妈和我说起这个情景的时候，我总觉得十分心酸，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反给别人留下了好多酸涩的东西。自己心里还是想见他的，但我如今已经不再是他的学生，似乎连那个资本都没有了。到头来，什么不都是一场空么？
在离开这所学校之后，与同学通话中，我请他们代我向他问好，也不知道班主任是否能够听到呢？
曾经他作为一朵晚霞，总是在我即将面临黑暗的时候，给我一些光明，希望能帮助我照亮什么。如今，晚霞也飘走了。
花开了又谢，人聚了又散，冬去了春来，大家都在不停地奔跑，谁也找不着谁了。
第54节：七、一个女孩和我一起流浪（1）
七、一个女孩和我一起流浪
1
刚进入这所高中那一段，一切总还是新鲜的，很多人我不认识，很多事还没有发生。我可以选择不同的故事，让它们随心所欲地发生，那个秋季，的确是充满诱惑的。
炎热退去了很多，变得心情不错。我甚至开始鼓起了一些生活的勇气，对于身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