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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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九辑)-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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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高,不过他很幽默,常逗得我哈哈大笑,他是一个好人。吃完饭,他就骑车送我回宿
舍了,他骑一辆黑色追风,看起来很新,酷酷的车子,不过耶。。。。跟他的身高有点格格不入
说。。。。呵呵。他临走时留了他宿舍的电话给我,说有事情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会很乐
意帮我忙的。拿著纸条,龙飞凤舞的字体,在在显出的他的粗圹与不骥,这样的一个人竟然
会有著这么一个轻柔、充满诗意的名字:“陈逸凡”,有趣的组合。

                      84年5月2日  天气 雨

    天气变冷了,奇怪,不是应该已经夏天了吗?!怎么天气还这样阴冷,实在受不了淡水
的天气。陈逸凡他仍是每天一封mail,不长的mail里,报告著他一天的生活,讲他们电机
系的教授、同学,讲他小时候所发生的趣事,讲他在过完这一天后的感想和领悟。他的文笔
不怎么样,不过从他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蛮有内涵的人。我喜欢收到他mail的感
觉,可是自己却越来越懒得回信了,不为什么,大概是怕陈逸凡误会吧,现在的我,对感情
一事,已不再俱有任何的信心了,所以,还是少碰为妙,再说。。陈逸凡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
型的人,他看起来。。。。嗯。。。。有点。。胖。。。。我比较喜欢高高壮壮的男孩子。

                      84年5月8日  天气 雨

    雨下个不停,我的心也在下雨,今天收到一封信,熟悉的字迹,在在唤起我伤痛的回
忆,为什么?!为什么?!就在我以为我快把你忘记的时候,你还写信来扰乱我的心呢?你
说你很抱歉地伤害了我;你说你和她认识已经有四年,在去年过年时你们谈开了,她成了你
的女朋友;你说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已有了她,只好忍痛放弃我;你说你因为怕我做出
傻事,所以才会故意和我在一起的,你以为你能慢慢淡出这段感情,没想到我却深入其中,
你怕我再继续陷下去,所以才不得不中止和我的关系。“以为”、“因为”、“所以”。。。。
你以为用这些连接词,就能让我好过吗?满纸均是你的藉囗和推御,一句对不起,就能求得
我的原谅?太天真了,李佳豪,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我没法忍受让人当做猴子耍。

    唉!!心情糟糕透了,想找个人说说话,偏偏明珠这家伙又不在,呜~~~~~烦死了
啦!!!也许。。。。陈逸凡会在家,去打个电话试试看,对。。。。说做就做~

                                 修蛇

                              作者:冥灵

                                 
                                 引子

    繁华消息似浮云,不朽还须建大勋。壮略欲扶金乌坠,雄心岂入驽骀群。时危
俊杰姑埋迹。远启英雄早改君。怪是史书收不尽,故将彩笔谱奇文
    ……

    乱世无道 魍魉荒唐
    撇开这一场凤宇楼阁连宵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单恋那——月转流萤阁
    曼陀罗花粉制成的紫烟在湖心亭内弥漫开来,混着水气四散着,青墨色蝉纱从
四周宫梁上垂下,随风而曳,亭内宫灯昏暗,星火幽幽跳动,若有若无,轻烟里流
萤飞舞,湖岸草丛中隐约传来委婉虫鸣,一派夏夜清凉景像。
    骜只觉脑中有一丝细线慢慢抽去,昏沉中心绪渐乱,就像方做罢一场恶梦,朦
胧的恢复,不禁呻吟出声,额上渗出冷汗来。
    耳边忽有轻柔的笑,有冰凉的指尖在唇上划过。他努力睁开双眼,迷茫中,双
瞳映出一张俊美的面容,黛眉红唇,凝脂如雪,骜伸手抚上那张脸,感触到细致的
肌肤在他手上滑动着,摩挲着……脸上的红唇微扬,倾城地妩媚,那唇俯下吻住他,
一样的冰凉,只有湿润温存的舌滑入口中时,方觉鲜活,它灵巧地一下下挑动着他
的心神,骜的双眸加着醉意,如一潭碧水沉了下去,深不见底……
    手顺着那张脸,由那肩头滑落下去,游移在曼妙的玉脊,流连不前。半倾在他
身上的赤裸身躯,呈现着优美的弧度贴合着他,长发如柔顺的黑绸瀑布似垂下,融
进骜的发中。指尖终于触上那圆润的臀,停住了,潜意识地将它向上抬升着,却又
莫名的虚软,毫无气力,空负了渐趋激烈的心。
    幔帐中春光乍现,暖玉生香,忽然间河岸边传来重物落水之声,随即人声嘈杂
起来。
    “皇上,殷妃投河自尽了!”一太监似从身后被谁推了进来,慌忙回禀,声音
苍白,战栗。
    这声音如一把重锤当空击落,骜猛的睁大双眼,惊骇的像是千军万马向他急驰
而来。那身躯慵懒却无奈地坐立起来,随即一件紫绣锦龙蝉衣披在了肩头,下摆从
他身上滑了过去。
    “墨鸾……”一个摄人心肺的男人的声音“将他拉下去,处以舌刑”(舌刑:
将犯人绑于马上,用铁钳夹其舌,驱马向前急驰,使舌撕裂。)
    “是,皇上……”从蝉纱外传来的语调,献媚且喜悦。
    昏厥的太监被护卫拖了出去。
    “那殷妃……”方才献媚的语调小心地探试着
    “死了就埋了,没死就扔污水池子里去,她不是喜欢投河吗?”
    皇上的话音再起时,已是极不耐烦,门外的人立刻识趣的退下,不多时,四周
又是一片死寂。
    骜猛的坐了起来,眼前的背影抽动着,若笑若嗔,先一阵细碎,终于独尊的得
意,仰天而笑,绵长不绝,惊得湖岸丛中夜鸟鸣飞。
    咔……琉璃盏在他手中捏成灰烬,每当这景像在骜脑中像滤沙般细细滤过,所
有的恼怒与悔恨全纠集在眉宇之间,不能自己。
    北方战事连连,烽烟四起时,这魍魉城内仍歌舞升平,从皇宫至青楼,一派荒
淫无度,醉生梦死的奢侈景像,哪管这路有饿殍,冻死之骨。苛捐杂税,暴政酷刑,
莫提最下层的百姓,那朝上敢上书谏言的臣子们也死的死,充军的充军,留一些贼
臣乱子,和敢怒不敢言的无权小官。他这忠良老臣之后原准备力战沙场,以死卫国,
结果皇上竟迟迟不让他发兵。最后换人前往。他带着疑惑与愤怒进宫询问,却换来
一杯迷药,暗渡乾坤。
    
    他恨不得用沙子洗搓全身的羞辱,“断袖”二字在他头顶盘旋不散,忘了是如
何的回到将军府,只记得跨入门的第一步,一口鲜血夺喉而出,恨不能砸了那块先
祖皇帝赐的忠字牌匾,跪了一夜的祠堂,燃了他今生最后的三支香,终于头也不回
的跨了出去,这世道已容不得他忠,也由不得他孝了。
    脑子里渐渐有了一个雏形的计划,虽然连自己都说不清那是什么,但是这目的
已经很明确,他要那给他羞辱的人万劫不复,这念头成了一张棋盘,可怎么布局却
是一道难解的符。
    “皇——上——驾——到!”
    狐假虎威的尖细声音拂乱了骜脑中的“棋局”,未及理衣整冠,一大群宫人拥
簇着皇帝已进到了内室。
    “此处不是皇宫,将军不必多礼了……”桀向着跪伏君前的骜。
    话中有话的圣喻,逼煎着骜。骜没有起身,仍纹丝不动地长跪在地下。
    “大将军快起来吧,皇上说免礼了呢!”墨鸾谄媚地打着圆场,“皇上,特意
过来看望大将军,你们还不快去准备酒席、歌舞!小心待候着,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鹿尘一挥,墨鸾转身又对着匐伏于地的一大群奴仆发着号施令。
    仆人们蝼蚁般井然地忙碌起来,筵席摆上了,葡萄、美酒、夜光杯,丝竹缓缓
轻奏,歌尽桃花扇底风,舞低杨柳楼心月。骜只是漠然地看着,全无半点兴致。
    桀喝退了所有舞蹈着的仕女,站立一旁的太监、庸奴。连墨鸾也训斥了出去,
骜握着杯子,并不言语“我来这儿就为了看她们?”于是他又问:“为什么不喝呢?”
    骜沉寂着,眉头似拧着把锁,桀吻了上去,低声叹着:“唉……
    真是青石做的心,近不得呵……”
    骜向后避开,桀用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发束“世间真容不得同性间的情爱吗?”
    骜仍是不言不语,桀拿起他放下的酒杯递了上去“那这杯酒,你就当安慰我了
吧……”
    语调柔滑,在骜听来却如一道圣旨,这酒里所放何物,他不想也已明白,喝是
心死,不喝怕是身死。
    “你怕了吗?”桀暧昧地笑着,上天赐于他一张混淆阴阳的脸,俊美得令人炫
目。
    四周死一般的空寂 ……
    “好!我给你机会!”桀站了起来“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够为我找
来一个能够完全替代你的……女人,我就放了你!再不纠缠……”
    “皇上,这是你说的”骜的话似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冷得剌骨
    “这酒便当了我的誓言。 先干为敬! ”桀扬脖将酒徐咽了下去,拭着嘴角:
“放心吧!我不会再下迷药了……”
    骜手中的酒杯沉重不已,他喘吁了口气,紧闭上双目,喝了下去。
    片刻功夫,他便混身燥热,不能自制,
    “皇上你……”
    “我只说不放迷药,并未说不放其它呵……”
    桀凑近他……
    四周灯烛闪烁,拉长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修长身影。只见那锦榻上,如沙暴刹
时席卷了整个沙漠,前一瞬月色银沙,转眼间疾骤旋舞上半空,似两条相互缠绕的
金蛇狂摆着腰躯,肆无忌惮地遍燃沙火,要烧尽这一切宇宙中的沉寂,漫天黄沙密
布的天月无色,那翻腾激烈的金蛇迷乱着苍穹沦陷。
    ……
    向何处,吊湘灵。枫林月冷,更愁人。青磷乱走,掩映翠微间。
    逃,逃,逃
    所有进京后的日子里,唯有这一个字充斥她所有的思想。
    无论她走到哪儿,都像有一双眼睛紧随着她,无处藏匿。
    紧紧披风的领口,唯恐露出一丝一毫的肌肤,如凝结着霜露的梨花般清丽、雪
白的肌肤。掠起落上额头的青丝,对这云鬓她已无能为力了,再如何紧盘,总是浓
密的飘逸,既使有束胸,这样子也不知能否逃出城去,一阵狂风吹过,披风的帽子
差点被吹了去,她忙扬起手去按住,那宽大的袖瞬间随着湿滑的手臂褪到了肩部,
她猛一惊,守宫砂。整个人迅速蜷做一团,裹在了披风中。
    嗒……嗒……,身后传来断促的马蹄声,渐渐踱近。
    她的心随着马蹄声抽紧,狂乱地跳动着,拭着冷汗,她努力保持着镇静,向前
走着,两条腿已经不像是属于自己,倒像是风中的柳絮,虚软无力,随风飘动。
    又是一阵狂风,她的披风整个被人揭了去,随着风吹上空去,打了个旋凄凉的
落在地上。她噙着惊恐的泪,坚毅的望的上去,看到的是一双冰冷的眸。那眼神似
乎在冷冷的问着,由得你逃吗?
    她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揽上马去。
    她没有闹,没有哭,这种无谓的逃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麻木了……“杀了我
吧……”她的声音苍白地向上方传去。
    那手将她安放在马上,她靠在了坚实的胸膛上,更确切的说是被那铁臂围得严
实,只能贴紧再贴紧上去,在这身躯面前,她只是随时可以捏碎的蝼蚁,卑微的不
堪。她的话没有回音,琉璃努力的仰起头,那脸也垂了下来,彼此的触动在瞳底与
心深处瞬间逝过。那脸又傲慢的昂了上去,再不看她。
    琉璃的心纠缠在一起,那张脸正是她多次梦中遇见来救她脱离苦海的金甲神的
样子,原以为怕是死了才能相见,现在见了,却是……
    将她送进宫去……

    ……
    琉璃本以为是被送进宫,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先进入将军府,被那金甲神抱
进了这里……
    他要她怎样?是救她吗?还是,在他身边她竟不想死!她开始留恋一种她更不
明白的东西?他吗?她不敢想!只是,他的安排,她无法从心底里去抗拒他。
    而他把她交给一个娇小的女人,再不来看她!于是琉璃莫名的以为她做好了他
的要求,便能再见到她,她收敛了些许,去熟悉那个他指派来的女人。琉璃第一次
见她就单觉得她白——温柔婉约的白,叫人色授魂予的白,她的名字叫“小扇”。
    琉璃沐浴的时候,小扇悄无声息的进来了。
    小扇的妩媚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一种养在深宫里的幽兰,不同与空谷中野生
的与世无争的清高,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妩媚。谈吐神情全然是个多年独自修行的
道倌,纤指拂动之处,让人心生敬畏,她的眼神若能见得到底,便是阴刹的孤绝了
……她审视她,小扇并没有琉璃身姿的修长,但无论她抬首低颔,都是那种不屑的
清傲,虽不咄咄逼人,也让琉璃喘息不得,由得她看,就像是她花钱要买的一件摆
饰,四处挑剔着,有无纰漏可还价。
    终于她看罢,唤进了两名仕女为琉璃更衣,梳妆,指导她们为她打扮……看着
最后出现在镜中的琉璃,小扇眼中流星般划过了她的满意。
    ……

    自那天起,琉璃开始学很多东西,许多她从未明白的,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现在起,你要学习很多东西,”她转过身,手中拿着一只白瓷小瓶:“这个,
会对你很有用。”她的声音轻而且柔软,但是叫听的人字字入耳,魂牵魄萦。
    “是什么?”琉璃迟疑着,未曾伸手去接。
    “砒霜。”
    “砒霜?!”
    “砒霜,狠毒而浪漫的东西。”她的眼神向她一扫,淡淡的瞳孔散着烁异的光,
“极少,极少的砒霜——是春药的成份,令思潮迷幻;且驻颜不易老。旺血,看来
红粉绯绯,是女人的内用胭脂。”
    琉璃将瓶启开,只有极少的粉末。
    “你别指望着这点寻死, 它只会让你越来越美。 ”小扇的语调略带些生涩。
“以后,你自就明白了这好处”。
    丢下下愣怔的琉璃,她径自穿过游廊,消失在尽头。
    以后,每日的卯时,小扇都会准时出现。她总是让她做奇怪的事。
    譬如,今天,她带来一笼老鼠。
    “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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