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是睡着的水 作者:刘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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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是睡着的水 作者:刘猛-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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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墨镜宝哥叫苦,怎么赶上人家结婚的时候来了呢?
  林涛涛回头一看,纳闷地:〃我说你怎么找我家来了?什么事儿啊?你那点破事儿用得着找我们家来吗?〃
  〃林大哥,您今天结婚啊?〃墨镜宝哥小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我走了!〃
  〃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说吧!〃杨雪也出来了很不高兴,〃曹小宝,你这也胆子太大了吧?!我们家你也敢说来就来?!——说,什么事儿?!〃
  〃对不起对不起!〃墨镜宝哥看看这一屋子人,除了几个穿警服的认识是刑侦总队和治安总队的,还有个穿军装的倒也罢了,只是几个穿便服的没见过不知道什么来路。他赶紧小心地赔笑,〃我,我没事儿!我,我专门来给二位祝贺的!〃
  〃知道了,走吧。〃林涛涛黑着脸说,〃以后不要到我们家来!我也有个人生活!〃
  墨镜宝哥不得不把一肚子的话咽回去,转身下楼了。门在他背后关上,他悲凉地一步一步下楼,听见楼道里面自己的脚步声很响。里面一帮子警察一帮子安全在哈哈笑着在用《结婚进行曲》的旋律高唱:
  〃结婚了吧?傻逼了吧?不能到街上泡妞了吧?……
七十一
  第七章 Dark Hunter 
  〃通过我们不同渠道的情报证实,贼鸥是专门来搅混水的死间。〃内保局长看着冯云山说,〃他的任务就是将我们的调查视线转移到你身上,掩护真正的'人马座'——这段时间对你的内部调查是正常程序,委屈你了。〃
  冯云山并不欣慰,也没任何惊喜只是淡淡笑笑,似乎没发生任何事情:〃我早知道结果如此。敌特对我们的严谨工作作风十分了解,他们明白我们会很认真对待这个情报。不过我对 
  自己非常自信,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解释清楚。〃
  〃我倒是觉得他们真的办了件傻事。〃内保局长笑了,〃老冯,你想过没有?如果贼鸥真的被你们搞回来了,他肯定出发前受过很多心理训练自己也做了准备,那要浪费我们的时间精力物力可就更多咯!搞死贼鸥是真的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高手对局,虚虚实实。〃冯云山喝口茶,〃也许他们就是打算让我们觉得贼鸥就是非常有价值呢?值得他们搞一次高难度的暗杀行动?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这些都未可知。——对韩晓琳家的监控有结果吗?〃
  〃没有,她父母的生活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来自海外的电话或者客人。〃内保局长说,〃也许她真的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什么可能性都有。〃冯云山的眉间掠过一丝疑云,〃注射死刑?我最有疑点的就是这个,因为枪决是没法伪造的。而注射,伪造太容易了太简单了。问题是留她活着能干什么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搞不到相关资料——她已经没法再打回来活动了啊?〃
  〃是不是留着她搞行动?〃内保局长问,〃她在结业典礼上的表现是超乎寻常的。如果我是军情局的领导,当然不会让她再去搞情报,她是行动特工的料子。〃
  〃我只是不愿意点破罢了。〃冯云山闭上眼睛,〃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儿……〃他突然睁开眼睛射出寒光:〃曼谷的行动很可能就是她干的!〃
  〃对王斌下手?〃内保局长问,〃我看过相关的资料报告,她如何下得去手?〃
  〃神经控制药物!〃冯云山猛醒过来,转向内保局长眼睛炯炯有神,〃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并不稀奇。只是我们机关的作风严谨,我们很少往这方面想罢了。让她对王斌下手,有两个目的——第一,彻底断了她回来的路,摧毁她内心所有的底线,要知道对心灵的摧毁是最可怕的!第二,杀伤我们的有生力量,要知道王斌这些出色的青年干部是可遇不可求的,是我们未来工作的支柱骨干!〃
  内保局长脸色沉重:〃这一手确实比较狠毒。〃
  〃早在渣滓洞白公馆时期,他们就已经开始使用神经控制药物了。〃冯云山叹口气,〃只是那时候仅仅是为了逼供,科技也没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神经科学的研究成果已经越来越多用在情报作战领域,这是一个科技的时代啊!我们面对的不仅是敌特对我们的正面挑战,还有对我们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人民黑暗中的渗透利用!国家安全工作,走向一个崭新的时代了!对于王斌这些年轻干部的培养和锻炼也要赶紧跟上啊!〃
  〃我们老了,脑子没那么活了。〃内保局长苦笑,〃以后的天下是他们的,咱们这把老骨头主要是要给他们做战略指导和敲敲边鼓咯!〃
  冯云山笑笑:〃情报工作也不可能成为科技工作,还是要靠传帮带的,几千年前,我们的战略家军事家孙子就在《孙子兵法》里面对情报工作作出了精辟的分析和论断——几千年后,世界各国的情报工作都没有超越他所涵盖的范畴!这说明什么,说明姜还是老的辣嘛!〃
  两个老头子哈哈大笑。
  〃年轻人有干劲,有想法,有新思维都是好事。〃冯云山说,〃但是他们缺乏经验——经验是什么?是无数先烈血的教训!对于年轻干部如何培养怎么运用,都是我们要慎重的。我坚持一个原则——每一个细节都必须耐心细致传帮带,譬如会见客人——进门怎么进,见了怎么站怎么坐,甚至说的每一句话都必须给我汇报!我闭着眼睛听汇报,甚至是客人咳嗽一下上个厕所多长时间我也必须知道!然后就要帮助他们分析。搞情报就是搞人的工作,搞人毛头小子上来就放炮怎么搞得了?——所以要培养,要耐心地给他们灌输经验,等到他们可以和自己的实际工作结合起来了我就该退休咯!〃
  〃你?〃内保局长正在喝茶闻言一笑,〃退休养老?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反聘回来继续干!你冯豹子不干到进八宝山那天,是不可能让你休息的!〃
  〃哎——这冯豹子的外号可只能咱们私下说!〃冯云山严肃地说,〃可不能让那帮年轻人知道,尤其是王斌!〃
  〃知道,这是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头等绝密!〃内保局长哈哈笑,〃想当年,你冯云山可是一只出山的豹子,威猛凶狠!令敌特闻风丧胆,只要你去审讯不用说别的,只需要一句话——'我就是冯豹子!'——马上对面开始哆嗦了。哎,我现在可得对你交代,当年我打你的名号可啃下来不少硬骨头,好使着呢!〃
  冯云山自豪地笑,摸摸自己头上的白发:〃老咯!老咯!当年的冯豹子可成了老豹子咯!真老咯!〃很多豪情岁月在他的眼中浮现,又在一霎那变成了过往云烟。老归老,没有我们这帮老家伙的拼命,有你们今天这帮娃娃的工作局面?——这么一想,笑容又出现了,似乎回到了那些艰难斗争的光辉岁月。
  陈光带着警通连的新兵小钱去镇上的邮局,他是给田小梅寄包裹,小钱是取老家的汇款。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是坦克研究所实在是太远了,田小梅不可能每周都来,刚刚到公司加班自然是要积极的。陈光自己做的坦克炮弹壳子工艺品就只能寄托一把思念了,好在田小梅也确实喜欢这个,当时追到手的时候小梅就说因为喜欢装甲兵的男人感觉。小钱南方兵,家里很有钱,当然在南方这个狗屁不算,但是在部队这种人物绝对是有钱的。小钱取了汇款,塞进军装口袋,再看陈光已经发完包裹就走过去问:〃陈参谋,要不要去打炮?〃
  〃打炮?〃陈光没反应过来,〃不是训练日不让打炮啊?〃
  小钱诡秘地笑:〃去不去啊?〃
七十二
  陈光想想,反应过来了:〃你小子啊!——别忘了你现在是军人,不是少爷!走,跟我回去!去找你们指导员好好做个检查,不象话!〃
  〃不去就不去吧,好心当驴肝肺!〃小钱苦笑,〃你又不是我们部队的,何必呢?〃
  陈光压抑住怒火,想想自己确实不是人家的直接领导。〃这个事情我今天当没听见!〃
  〃那去剃头总可以吧?〃小钱问。
  陈光摸摸自己的脑袋,也确实不短了:〃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小钱轻车熟路进了一个发廊。老板娘迎上来:〃哎哟!钱少爷!怎么这么久没来了?〃小钱借过烟,让老板娘点上苦笑:〃部队管得严呗,这不这是总参来的路大高参!你伺候好了!〃陈光看见发廊里面坐着一排小姐就着急:〃小钱,换一家!〃
  〃别啊,陈高参!〃老板娘急忙迎上来,〃还有别的小妹呢,我再叫来!〃
  〃小钱,走!〃陈光黑着脸说。小钱苦笑:〃陈参谋,这里也是发廊,好歹也能剃头!咱就理发不完了么?〃老板娘看口风不对赶紧说:〃就是就是,我们是正规发廊,您看这是营业执照!就剪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陈光不想跟小钱搞太僵,毕竟不是自己手下的犯不上。就说:〃你剃头吧,我不剪了。在这儿等你。〃
  小钱苦笑着:〃好好,我剃头。〃他走到座位坐下,对老板娘说:〃你看看你,告诉你多少次一把年纪了别搞得跟妖怪似的!我们陈高参腻歪了吧?赶紧道歉!〃老板娘会意:〃是是!我把我的镇店之宝供上,给陈高参道歉!〃她转身对后面喊:〃珍珍啊!珍珍——妈叫你呢!〃
  陈光没搭理他们,自己叼着烟没点想事情。帘子一掀开,从后面出来个长发披肩穿着白裙的漂亮女孩,眼中还若隐若现含泪。长发盖不住脸上的青紫,手腕上还有被绑过的痕迹。陈光一愣,那个女孩珍珍看见他的军装眼睛一亮。老板娘就推她:〃赶紧去给陈高参道歉!这可是总参来的大高参,见过大世面的!〃
  陈光就呆住了,他看着这个女孩走过来。女孩举起打火机小心翼翼地:〃陈高参……〃陈光愣了半天才点着烟,老板娘看在眼里笑:〃珍珍啊,还不赶紧给陈高参汇报汇报思想?〃
  〃陈高参,您理发还是休闲?〃珍珍小心地问,声音带着颤音。
  陈光本能地后退一步:〃我什么都不!〃珍珍眼中的眼泪吧嗒就下来了,红唇轻启是个口型:〃帮帮我……〃陈光心头就一紧,看着老板娘想说什么没说出来。珍珍又问:〃陈高参,您理发还是休闲?〃
  〃我不理发……〃陈光说。老板娘见缝插针:〃那就是休闲了啊!珍珍,请陈高参去休闲!〃陈光跟做梦一样,一种魔力让他跟着这个柔弱的白裙女孩穿过发廊走出后门。珍珍在前面走,白色凉鞋踏在斑驳的石板地上;陈光在后面跟,看着她的脚腕子上也有青紫,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东拐弯西拐弯就到了一个小平房跟前。珍珍拿出钥匙开门,陈光就跟进去了。这是个空间很小的屋子,窗户拉着厚厚的窗帘,里面灯光幽暗只有一张床。床上有被子和简单的铺盖,床头放着一卷手纸。陈光很紧张,珍珍背对他声音颤抖:〃您是推油还是全活?〃
  陈光赶紧说:〃我什么都不做!〃珍珍回过头流着眼泪:〃帮帮我,不然我又要挨打了!〃陈光就着急了:〃怎么回事啊?你是哪里的,怎么被搞到这里了?〃珍珍抽泣出来:〃我不敢说……我是学生,我没办法了……我家里穷,是农村的,我爸爸病了,我不做这个没别的办法……我不愿意也没办法,你帮帮我吧……〃
  陈光无语,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如果你是被迫的我可以帮你逃出去。我有同学是警察,我说话他们会管的。〃
  〃警察?〃珍珍奇怪地苦笑,〃就是警察把我搞成这样的!你看看,这是手铐铐的!〃她举起白皙的胳膊:〃警察才喜欢玩这个!警察最变态!〃陈光看着心里在滴血:〃哪里的警察?这里派出所的?我同学是市局的,我让他们反应给监督单位。〃
  〃那我也完蛋了,别想上学了。〃珍珍苦笑。
  陈光遇到这样一个绝大的难题,不知道怎么解决。他叹口气:〃我帮不了你了,我不过是个当兵的。这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左右的,我走了。〃珍珍赶紧喊:〃别!你现在走他们会打我的!〃陈光无奈:〃那怎么办?〃
  〃大哥,陈高参,你是好人。〃珍珍哭了,〃你陪我说会话成吗?就一会,过了一个钟就可以。〃
  陈光想想,叹口气坐下了。珍珍站在他跟前伤心地哭着:〃我也不愿意这样,我也不愿意……〃
  〃你叫什么?〃陈光又点着一颗烟。
  〃孙珍珠,我家是渔民。〃珍珍哭着说。
  〃难怪,有闽南口音。〃陈光点点头。
七十三
  孙珍珠给陈光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一直是泣不成声。不讲计划生育政策的父母为了要个男孩,生了四个。自己是老二,大姐已经出嫁,三妹还在上初中,弟弟才七岁。结果妈妈身体垮了,爸爸打鱼的时候遇到台风,好在活下来了但是受伤了。现在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就是她了,她只能这样做。
  陈光心情很沉重,作为一个热血军人他很容易被这样的故事所打动。感慨当中他说:〃你这样不是个办法,找个好点的兼职工作吧。〃
  〃大哥你是好人!〃珍珍跪在他的面前泪光盈盈地说。〃我和你做!〃
  〃别别!〃陈光赶紧站起来,〃我不做!〃
  〃全活,我不要钱!〃珍珍哭着说,〃你不是嫌我脏?〃
  〃不是不是!〃陈光说,〃我有老婆!〃
  孙珍珠呆了半天,幽幽地说:〃她真幸福,遇到你这样一个好男人。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呢……〃
  陈光无语,看看表半天才说:〃一个钟头了。我得回部队了,有时间我来看你。你最好别做这个了,真的。〃他拉开插销开门走了,阳光照得他头晕眼花。孙珍珠看着他的背影擦去眼泪,长出一口气,有一种失败的懊恼。
  陈光走到发廊那边,小钱已经回来了在抽烟。他起来笑着迎过去:〃陈参谋,怎么样?〃〃回去不许说!〃陈光黑着脸说。小钱赶紧说:〃那是那是!保密原则我背的好,不该说的不说!〃
  陈光看着他半天,举起食指:〃你给我记住——下不为例!〃
  〃是是!〃小钱喜笑颜开,乐巅巅跟陈光走了。老板娘在后面高喊:〃陈高参!钱少爷!有时间来玩啊!〃
  回到坦克研究所,正好看见收垃圾的老赵头。陈光就跟他打招呼:〃老赵!又来了!〃老赵风烛残年,是镇上的五保户,他嘶哑着喉咙:〃啊,陈参谋回来了!一周一次吗,感谢部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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