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浆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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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浆黑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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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和另一个他们在卡拉多尔带上船的姑娘。克莱娥?克莱娥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姑娘,不到19岁。细嫩的皮肤,苗条的身材,像是造物主刚刚创造出来的一样,令人惊羡不已。此外,还有一头齐腰的红色长发、细细的眼睛和印第安人的面型。“刚刚来自委内瑞拉,约亨!是给你的。我把她从一个破产的酒吧老板手里骗了过来。” 
  “怎么样,约亨?” 
  恩格尔舒适地坐在软椅里,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酒,膝上放着一台摄像机。地上放着一瓶法国香槟酒。 
  “太不像话,是吗?!” 
  霍赫斯塔特不动感情地点点头。 
  “真够刺激!”恩格尔说。“的确是一流的,是不是?” 
  “是的,”霍赫斯塔特轻声地说。“很刺激,不过门可是开着的,托马斯。要是现在托尼欧……” 
  “托尼欧?”恩格尔笑了起来,并把摄像机举到眼前。“你想要这个水手长在这里吗?喝酒吧,你这家伙,喝一杯吧。” 
  霍赫斯塔特不是个酒鬼,他也不喝恩格尔给他的那杯酒。霍赫斯塔特被这场面完全搞糊涂了,由于吃惊呆若木鸡地站着。 
  霍赫斯塔特的脸一阵发红。 
  摄像机的聚光灯突然亮起来,使人看到阴暗处的那两个满身大汗、闪闪发光的身体,黑暗中的秘密被暴露了,每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吧,你要托尼欧在场吗?”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摄像机遮住了恩格尔的脸。“这是为你安排的。你得练习,小子。瞧,克莱娥来了!行动吧,她在等着你。在恩格尔这里,一切都称心如意。一流的商品,约亨,没有艾滋病,老兄,对你还是免费的。” 
  17点30分。从风玫瑰旅店的阳台上可以看到124号泊位。它是空着的。 
  那位身穿米色便服、头上戴着一顶很不像样的旅行帽的老人向服务员要甘菊茶。这是第三次了。一位年轻的马略卡岛本地的服务员给老人送来了一杯甘菊茶。 
  “请告诉我,你对这港口熟悉吗?” 
  “有什么事吗?” 
  “那儿,正前方,老是停着一艘游艇……” 
  “那儿老是停着一艘游艇?先生,您怎么这样想呢?这儿的港口里停着几百艘船。” 
  “我指的是124号那艘船。” 
  年轻人勉强一笑。这人真奇怪,在这里闲坐了三个多小时,一次又一次地要了甘菊茶,老是朝水面上看,还数游艇呢。 
  “那艘游艇是一个德国人的。” 
  “啊,原来是这样!一个德国人的?” 
  “是的。这里的人把他叫做托马斯先生。他整年住在马略卡岛上,有很多很多的钱。”这年轻人露齿冷笑。“还有许多的姑娘。” 
  “真想不到!不过我只想问您,那艘正在进港的游艇是不是他的。” 
  这位服务员用手遮住眼睛,以免受到落日光线的伤害。“是的,”他说。“对了,那是他的游艇。那是海盗2号。” 
  “停船,托尼。把两艘船停下来。真该死,我再说一遍,把它们开向左边。” 
  托马斯·恩格尔由于疲劳而烦躁和盛怒。可是最主要的原因——这样的事很少发生在他的身上——是他不知道自己该采取什么态度。 
  他再次举起酒杯,庆幸自己发现了他的女儿,她站在纪念品货摊旁边的平台上,紧靠比萨店站着,穿着红色短裤和白色衬衫。 
  此时,他又很清晰地看见了她。不错,是伊勒娜!她站在那儿,犹豫不决地在看一副太阳镜。其他的两副太阳镜她已经拿在左手里。在平台的旁边,别墅管理员的女儿和伊勒娜的女友马达勒娜懒洋洋地坐在一辆轻型摩托车上。 
  恩格尔把望远镜重新插回到海图室边上的一个支架里。然后他奔下梯子,挤过船舱之间的过道,打开交谊室的门。 
  眼前出现的一切完全和他所想象的一样。凯蒂站在酒吧柜台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杯香槟酒。而在那边,在一张皮制的长椅上,霍赫斯塔特这个小丑,这个十足的白痴,正把头靠在克莱娥的身上,手指在她身上乱摸。他们马上就要上岸了,可是这家伙压根儿还没有觉察到。 
  “约享!” 
  他猛地抬起头,直愣愣地望着恩格尔。真该死,霍赫斯塔特深感羞愧,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沉入海底。 
  “到底出了什么事,托马斯?” 
  “你快把衣服穿上!你,凯蒂,快滚到舱房里去!你也去,克莱娥,快,赶快去!” 
  “可是……”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恩格尔从地上拾起一条泳衣,猛地把它扔到凯蒂的脸上。“伊勒娜在码头上等着,明白了吗?” 
  她点点头,迅速跑进舱房里去了。 
  他又走上驾驶台,并对托尼欧说,他可以开始登陆演习了。托尼欧点点头。游艇在港口里旋转,然后降低速度,向后转身,渐渐向防波堤驶去。 
  恩格尔看到伊勒娜在向他挥手。她的身旁站着一位老人。这老者身穿快要穿破的便服,头上还戴着一顶绿色的小帽,显然是一个典型的旅游者。他也把双手支撑在平台的栏杆上,注视着那艘海盗2号游艇穿梭于其他的船只之间,朝陆地驶来。 
  “托马斯!爸爸!”伊勒娜响亮的声音盖过海水翻起泡沫的噪声。 
  托尼欧关掉发动机,熟练地跳上防波堤,用绳子把船系在岸边。 
  “海盗2号——新泽西州”。船尾上写着这几个巨大的字母。新泽西州,基费尔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托马斯·恩格尔是不会为这样一艘豪华的游艇缴税的。现在他正敏捷地从前甲板上爬过去,穿着蓝色的水上运动鞋和蓝色的运动短裤,光着上身。他长着浅色的头发,皮肤被太阳晒黑了,比照片上黑得多。 
  是的,这就是托马斯·恩格尔。 
  那么,这里的这位年轻的姑娘是谁呢?他早就从平台上观察她,当时她站在售货摊旁试戴太阳镜,高高举着泳衣,对她的朋友高声说了一些年轻的姑娘们彼此喜欢说的事情。 
  然后,她像基费尔一样,把双手放到平台的栏杆上。最后,当那艘游艇驶近的时候,她疯狂地挥手,以致她那像马尾巴一样的亚麻色头发飞扬起来。 
  “托马斯!爸爸!” 
  路德维希·基费尔此刻想到什么,他以后也无法作出解释。此刻,他浑身是劲,思想高度集中,就像一面聚焦的凸透镜。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他主意已定。 
  一次也许永远不再回来的机会。不错,他很同情这位姑娘,但是她会挺住的。何况她已经长大成人了。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这男人不仅给那些无辜的人带来无限的痛苦,还给他们带来了死亡。这一点她也必须知道。 
  坡托·科罗姆港位于卡拉多尔以东10公里的地方,这是一个天然港,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盆地,四周围着松树和低矮的、大多为三层的房屋。渔船突突地响着开过灯塔,防波堤上晒着鱼网,孩子们和好多狗在一旁观看姑娘们修补鱼网或油漆鱼船。 
  当路德维希·基费尔开着汽车经过用缆绳系牢的船只时,心里在想,还有10公里就到坡托·科罗姆港了。10公里——等于20年。这里还像从前一样。是的,一切似乎和从前完全一样。 
  他把汽车停在一棵高大的意大利五针松的树荫下面。在饭店前面的宽阔的人行道上,放着几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些老人,他们正在阅读报纸。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两个观光者。 
  基费尔走进这家冷冷清清的饭店。他看不到一个人影。阴暗的饭店里一片寂静。旧家具和洗涤剂的气味,唤起了他对过去的回忆。他想起自己和安娜站在瓷砖上,她像一个孩子那样东张西望,好奇地问:“就住在这里,路德维希?”他说:“如果你喜欢的话,安娜。”安娜说:“哦,对了,就住在这里!这里就像我青年时代和我父母到法国旅行时住过的一家饭店。” 
  的确,这是安娜青年时代住过的那家饭店。一位身穿黑衣的胖女人出现了,她热情地问道:“哦,您是来自德国的客人吗?” 
  按照他在电话里的要求,他被安顿在二楼的4号房间里。床是新的,房里还有一间现代化的浴室。他把窗帘拉开。那儿是港口,几张桌旁坐着老人。 
  对岸的小山上矗立着许多新建的房屋,它们的窗子闪闪发光。远方的码头上停泊着几艘大船。夜幕已降临到那些小山和北方的山峦上,夜晚像绿色的丝绸一样华丽。路德维希·基费尔久久地站着,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终于,他转过身子,把双手伸进裤子口袋里,像每天的这个时间一样,透过薄薄的布料摸了摸腹股沟淋巴腺。在紧张情绪的影响下,它们经常缩成为非常疼痛的、像小球一样的硬块。可是现在,真的,它们已经变小了。他甚至感到不那么疼痛。肠胃功能也恢复正常。自从他抵达马略卡岛以来,他甚至没有咳过一次。 
  他拿起箱子,打开了盖子,从里面取出装有一次性注射器的纸板盒。他小心地选出一支注射器,坐到床上,用橡皮带绑住静脉,把针刺入血管,看着针芯慢慢地把他的血,那红褐色的液入,吸入针筒。 
  半小时之前,当他站在卡拉多尔游艇港的124号泊位旁边,听到身边的那位激动的姑娘高喊“托马斯”的时候,他就打算做这件事。现在他已经做完了这件事。 
  现在是10点钟。维拉把装有水泥的塑料袋拖到住房大门的前面。要是胡伯特来,他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可是他只是个大学生,也许他又会失约,让她白等了。 
  她回到厨房里,准备把她的早餐杯子洗干净。电话铃响了。利欧!终于来电话了。 
  可是,这不是利欧,而是保尔·诺沃提尼。 
  “利欧在家吗?” 
  “不,他已经乘车走了。” 
  “果真是这样吗?那么他上哪儿去?” 
  “去柏林。” 
  沉默。不寻常的沉默。她能非常清楚地听见保尔的呼吸声。以此来下判断,他似乎有些紧张不安。 
  “柏林?”他把这个词慢慢地重说一遍,仿佛他从来也没有听到过“柏林”这个词。 
  “是的。” 
  “他打算写什么样的新闻报道?” 
  她笑了。“现在你听我说,保尔!你刚才提的是什么样的问题啊?我并不是在警察总局里和你闲聊,我正在厨房里忙着洗东西。” 
  “请原谅,维拉,可是我的确有要事。” 
  “是什么样的新闻报道?” 
  “重要的是,我要尽快地和利欧取得联系。所以我刚才问你,他打算写什么样的新闻报道。” 
  “是一篇有关戏剧演出的报道。就我所知,这是他所选择的专题。” 
  “可是他肯定有某些重点。我是说,他现在也许正坐在某家剧院里,或者正在采访某一个人,要是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他。” 
  “我怎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呢,保尔?” 
  “也许我们可以打电话问问编辑部?” 
  “我敢肯定,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利欧又没有给他们分发行车时刻表!” 
  “他住的饭店呢?” 
  “他每次去柏林,总带着他朋友那套房间的钥匙。这套房间经常空着。那儿没有电话。” 
  “哦,真倒霉,”诺沃提尼唉声叹气。 
  又是不寻常的沉默。又是诺沃提尼的呼吸声。天哪,保尔·诺沃提尼到底怎么啦? 
  “听着,保尔,你干吗这样急?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事很难向你解释清楚。另一个问题:装箱子的时候,你肯定帮了他的忙,对吗?” 
  “稍微帮了他一下忙。” 
  “他有没有装进一件武器?” 
  “一件武器?”她惊慌失措地问。 
  住房大门上的门铃响了,急促而响亮。她猛地抬起头。也许是胡伯特?让他等着吧——一件武器? 

  
  
17



  “你刚才说什么?他是否装进一件武器?为什么?他从来也没有武器,保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要是你能向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说出这些使人发笑的废话,而且行为如此古怪,我的确会感谢你的。是啊,你这人就是古怪。你神经过敏,保尔。承认吧!” 
  “好吧”,他说,“我神经过敏。” 
  “为什么?” 
  一阵沉默。然后他接着说:“注意,维拉,我顺便到你那儿来。我马上就乘车来,好吗?呆在家里,等着我。你答应吗?” 
  “当然答应。为什么不呢?”她把电话挂上,摇着头看了看它。 
  门铃又响了…… 
  过了不到20分钟,维拉看到那辆大的蓝色警用宝马汽车停在花园门口。胡伯特已把水泥袋扛到房子的后面,以便更换一些损坏的瓷砖。 
  她看了看手表。保尔·诺沃提尼只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他怎么这样神速呢?想必他不断地闪着警灯,拉响警笛,飞快驾车跑完了这段路。 
  “保尔!你好。”她打开了门。他定睛看着她,勉强装出一副笑脸,匆匆地和她握手。然后他快速穿过开着的门,沿着走道冲进了客厅,四下张望,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开始徘徊起来。 
  “那就是说,他并没有带上武器?” 
  “武器,武器——天啊,烦死人了。你说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一支手枪。” 
  “利欧在柏林带着一支手枪,这是什么意思?作为朋友,你能向我透露一下吗?” 
  诺沃提尼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一边指了指那张皮椅,一边说:“请坐,维拉。”她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们面面相觑。他同情地看着她,就像他在工作时看着那些失去了丈夫的寡妇一样,他不得不通知她们——可惜这是他的义务——她们的丈夫已经死了。 
  可是她还发觉,在他那同情的目光里含有恐惧。是的,是恐惧…… 
  “基费尔这个名字他从来也没有对你提到过吗?” 
  “基费尔?” 
  “路德维希·基费尔。或者路德维希?你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吗?在电话机旁或者在其他的地方?” 
  她只是摇头。她感到害怕,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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