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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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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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未到最后关头,一切都有可能在须臾之间变换颠倒,而左右这一切的,不过是蓝老太太的心思。如瑾不由看住母亲,此时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言语叮嘱,她怕母亲应对失当而惹起祖母猜忌——祖母要给母亲权力,但若母亲接得太快太欢喜,也是万万要不得的。

果然,如瑾看到祖母转目看住了母亲,虽然面色祥和,但依着祖母的性子,谁又知道这祥和之下没有防备和猜疑?

蓝如璇眉眼含笑,绵如柔波的目光中蕴藏着黄蜂尾针一样带毒的尖锐,如瑾暗暗心焦。

秦氏突然站了起来,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目光。

她端稳地缓缓走到罗汉床前,向着蓝老太太俯身盈盈一拜,口中不疾不徐地说道:“媳妇多谢您的信任。”之后又转身朝张氏拜了一拜,“也多谢这些年来弟妹辛苦劳碌。”

然后便对老太太道:“您今日这番言辞让媳妇十分心痛,都是媳妇照顾不周才让您生了病,继而有了凄凉之感,做这样让人伤心的安排。”

如瑾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去,母亲是聪明的!她缓了神,余光中却看到蓝如璇嘴角颤了一颤,不由心底冷笑。

那边,秦氏站在当地继续诚恳陈情:“……媳妇虽然伤心,但也知道您的脾气,一旦您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而且这么些年来,媳妇自己心里也是愧疚无限,因为身体孱弱不能好好侍奉婆婆,也无心力相夫教子,实在是愧对于您,愧对侯爷……如今,既然媳妇身子有所好转,您又吩咐下来,那么媳妇必定义不容辞,绝不推脱,一定尽心尽力管好这个家,不辜负您的信任和心意。”

蓝老太太脸色柔和了几分,看着秦氏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秦氏垂首谦逊:“媳妇惭愧。”

一番对答将张氏唬得发愣,焦急之色从眼中蔓延到了整张脸上,差点就要跳起来,幸亏蓝如璇及时在一旁拽住了她的衣角。

张氏稳了稳心神,勉强堆了笑在脸上,却实在有些难看。

“嫂子看你说的,你愧疚什么呢,大家都知道你身子不好,不会怪你的。只是管家这事实在是琐碎……”

她这里话没说完,那边秦氏已经打断了她:“弟妹且先等等,我还有话跟婆婆说。婆婆,媳妇有个不情之请。”

张氏一口气堵在喉咙,不敢发作,蓝老太太已经开口:“什么,说罢。”

秦氏道:“媳妇是想,多年来都不曾亲自管家了,未免事务生疏,恐怕乍然接过这些事会有错漏之处。所以媳妇想请您帮忙照看提点,更想请钱嬷嬷和钱妈妈婆媳两人与媳妇共同管家,如此一来想必再不会有赏春厅那样的疏漏,您看可好?”

说罢,她悄悄看了女儿一眼。这是女儿曾经嘱咐过的话,有朝一日若完全接过了管家权,最开始的时候一定要让钱嬷嬷沾手,才能让老太太放心。

如瑾对母亲对视一眼,眸中含笑。母亲提起的时机刚刚好,恰将张氏要挤兑的言语堵在了肚子里。

那边蓝老太太眉头一动,钱嬷嬷已经摆手:“大太太千万别这样,老奴是个下人,怎能跟您一起管家,何况老奴岁数大了精力不济,伺候老太太起居还能将就,做其他事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如瑾眼见张氏母女蠢蠢欲动之色,知道必须快刀乱麻敲定此时,不容她们开口说什么,立即起身笑道:“嬷嬷太自谦了,您在府里多年,什么事都能想得周全做得圆满,母亲要管家还必须得您看顾着不可呢。左右也不用您日日在府里盯着,平日您还是在自己家享清福,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具体办事劳动钱妈妈就是,您就是那幕后的军师。”

钱嬷嬷还要推辞,蓝老太太已经笑了:“影心,就这么办吧。你若是精力不济,还有我呢,我们两个老东西加在一起,总能顶一个好人。”说罢,呵呵笑了起来。

如瑾松了一口气,知道老太太这关是完全过去了,看了看母亲,母女两个陪着蓝老太太笑起来。钱嬷嬷这才福身朝向秦氏:“那么老奴就帮您出出主意罢,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秦氏道:“有劳嬷嬷。”

蓝如璇眉间戾色一闪而过,借着宽大衣袖遮挡,死死按住了将要起身的母亲。屋里除了她们两个带来的贴身侍婢,所有人都在跟着老太太一起凑趣笑着,连那不明所以的蓝琅都在笑。

蓝如璇飞快地扫视着众人,满堂欢笑之中,她顿时明白大势已去。

虽然不甘心,虽然不知为何突然就成了这样,但是,她知道,一定不能乱……

嘴角又含了笑,她起身对着秦氏轻轻福身:“那么,以后就劳累伯母了,母亲总算能卸下这个重担轻松一下。这些年管家辛苦,母亲无时无刻不在劳顿,侄女看着十分心疼,多谢伯母成全。”

如瑾亦是欠身为礼,盈盈一笑:“还要劳烦大姐姐帮着婶娘交接事宜。”

蓝如璇眼风如冰刃,却笑得也甜:“自是应该,三妹妹不必道谢。只是你养病不能出门,怕是帮不上伯母了。”

她将“养病”儿字念得很重,如瑾知其讽刺之意,眸光一转,看向祖母。

今日之变,想必不是只有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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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事败惊心

果然,蓝老太太只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十分随意的随口说道:“三丫头看样子身体好了许多,要是病好了,就别总在屋子里闷着,常出来走动走动才能康健。”

一句话,不露声色免了对如瑾的禁足。

蓝如璇闻言脸色一变,如瑾笑着朝祖母施了一礼:“劳烦祖母挂念,这几日孙女倒是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连日来郑妈妈照顾得也是周到殷勤,还要多谢祖母派她过去帮衬。”

蓝老太太目光在如瑾脸上晃了一晃,继而温慈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又转向秦氏,“三丫头近来性子柔和了许多,是你教导有方。”

秦氏垂首:“媳妇不敢当。”

蓝如璇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屋中熏香的味道实在呛得紧,几乎让人有头晕目眩之感。却听如瑾又开言道:“五妹,适才婶娘为你求了情,祖母应允了,以后你不必每日关在房中做针线。”

张氏差点背过气去,十分想上前给如瑾几个耳光。五姑娘蓝如琳进屋后一直安静坐着没吭声,此时闻言,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最终道:“多谢婶娘,多谢祖母。”

张氏生硬答道:“不用谢!”

如瑾对其恼怒视而不见,面色平静,没事人似的退回了自己座位。若不是当着祖母的面,她是很想再说几句激一激张氏,也让这位尝尝被挤兑是什么滋味。

蓝老太太似乎心情不错,接过丫鬟递上的茶喝了几口,还让大家都尝尝。众人各自端起面前的茶盏,口上都道谢,心中自是各有悲喜。

钱嬷嬷笑着开口:“今日老太太想跟大家一起用早饭,看时候东间也差不多摆好了,不如现在过去?”

众人谁敢说个不字,齐齐笑着答应了。蓝老太太道:“来,泯儿媳妇,扶我过去。”

这却是从来没有的事了,向来是张氏紧赶着奉承伺候,得婆婆开口让她侍奉还是头一遭。张氏赶忙压住心中五味杂陈,恭敬上前殷勤相搀。

于是蓝老太太带着众人去往东间,走了几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嘱咐道:“前日我恍惚听说底下奴才不安分,经常有议论是非口角不干净的,听说你那边还有个背地辱骂主子的杀才,叫什么周……”说到这里似是忘记了名字。

钱嬷嬷在后头接口道:“叫周大林。”

“对,瞧我这记性,是周大林。”老太太笑道,“像这样的东西就不用容他了,没的带坏了旁人。”

张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婆婆……是媳妇治下不力,让您费神了。媳妇这就回去处置了他!”

“嗯。”老太太拍拍她扶着自己的胳膊,温言道,“平日多在这上头留些神,别让底下人蒙蔽了你。”

“是。”

除了唯唯称是,张氏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如瑾往蓝如璇那边看了看,发现这位一直温厚有加临危不乱的长姐,终于消散了唇边的笑容,脸色晦暗,神思不属。

……

“也该她们好好栽一回了!”

回到幽玉院,孙妈妈一脸解气的笑,亲手倒了茶给如瑾奉上,“姑娘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不委屈,早已看到了前方柳暗花明,是以不管路上再如何山重水复,也是甘之如饴。”如瑾接茶笑笑,转向秦氏,“让母亲跟着担心这许久,您身子可好?”

秦氏一脸欣慰,因常年无甚笑容而黯淡的眉眼也明亮了许多:“我没事。你事先已经交过底,所以我心中还算踏实。说起来,母亲白活了许多年,这上头竟是大不如你,这些谋划是万万想不来的。”

如瑾心底微酸,却不能道出自己这些心思究竟是因何而来,只得岔开了话题:“其实也是运气好,赶上一回走水之事让祖母动了大气,待到我这些小盘算出来,才有如此出乎意料的成效。否则我原本预料的也不过是祖母更厌恶她们罢了,不曾想会有如此雷霆之变。”

孙妈妈皱眉思忖:“要说这事也怪,她们怎会如此糊涂,为了害咱们竟什么也不顾了,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把火未让太太受责难,却让老太太起了忌讳。”

如瑾摩挲着粉彩团蝶茶盅上面光润的花纹,闻言摇了摇头:“要说之前,我还曾怀疑过此事许是她们所为,然而见了蓝如璇在祖母跟前一丝不乱的应对,我就推翻了之前的揣测。她那样缜密的人,绝不会铤而走险火烧赏春厅。”

“可那火场附近的清油……”

“恐怕还要留神细查。”

“这……”孙妈妈顿觉头疼,“难道还有别的缘故……府中人多事多千头万绪,一时不知从而下手。”

如瑾道:“妈妈不用急,母亲也不用忧烦,如今咱们已经开始掌家管事,所谓千头万绪一件一件理清就是了。而且钱嬷嬷婆媳身负责任,不管是为了祖母还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将来,必定都会尽心帮衬。”

秦氏点头,不由握住了如瑾的手:“若不是你事先提醒,恐怕我今日还想不到要她们帮忙,看你祖母的态度,是十分喜欢我这样做的。”

“祖母自然喜欢。”如瑾惬意享受着母亲掌心的温软,笑道,“东府当家的时候,她们换了许多以前的旧人,祖母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想必不会全无想法。母亲如今一上来就挑了钱嬷嬷共同理事,也就相当于将自己一举一动都放在祖母眼睛底下,祖母哪有不乐意的?”

秦氏却又想到了别的事,笑容淡了下来,“而且,你父亲回来的时候见钱嬷嬷管着家,也就不会一心疑我了。”

“母亲,想些开心的事情吧,就看眼前的路,不担忧明天的桥。”如瑾偏头靠在秦氏怀里,柔柔的劝慰,“不管父亲和您以前有什么误会,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您已经换了心情换了处世之法,难道还怕父亲依然纠缠于以前种种?何况父亲最在意祖母想法的,而祖母如今心里偏着的是您,不再是东府,您又乱担心什么。”

秦氏自嘲地摇了摇头:“是我糊涂了,不该想这些。如今最要紧的是善后之事,你虽然不惜自污以翻盘,可毕竟外头还有那些流言在传着,日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起来,恐怕会对你有损。”

如瑾见母亲转移了心思,心中稍宽,但却并不为母亲所虑担心,“流言会被别人所用,自也能为我所用,这次还要多多感谢她们上次想出的好办法。”

想起当日四方亭中那张香气浓郁的龌龊花笺,即便此时已经事过境迁,如瑾还是忍不住心中起腻。那样腌臜的手段,既然她们行了第一次就难保不会有第二次,她若不行此险招绝了她们以后重复的可能,又怎有今日的奇效!

秦氏闻言却十分担心:“怎么,瑾儿你难道……还要打那些流言的算盘?万万不可,此事不同花笺,掉在府里也能压服在府里,流言若是传开了可是堵不住悠悠之口,太冒险了,我绝答应你这样做!原本这次的事就已经够让人担惊受怕了……”

如瑾反握母亲的手:“您别紧张,如今咱们顺风顺水,我怎会自污犯险。”

……

东府池南院中,木芙蓉开得正好。本是秋冬之际才会次第盛放的品种,却因为花匠独具匠心的刻意照料,生生让它在夏天开了起来。朱漆廊下一弯素水,一丛红粉,艳比云霞。

这是蓝如璇最喜欢的花,自从植了它,连自己的院子都改作“池南”为名,盖因前人有“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的美好诗句,她尤其喜欢后两句: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

时常静坐廊前,越是细细观赏,她越是觉得那丛花像极了自己。无声而光华独放,无声而艳压群芳,安静,娴雅,于细微处见妩媚,优雅地盛开着,从容不迫地掌控着所有人的目光,进而总揽全局。

她觉得,即便自己不是侯爷的女儿,却胜似侯爷的女儿,甚至还嫌襄国侯这个身份根本不能诠释她半分光华。

然而这个午后,她于屋内隔窗看见那一丛红艳艳的锦绣华芳,却觉得刺目极了,刺得她眼睛酸痛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什么娴静淡泊,什么无欲无求,她一贯温和美好的姿态像细瓷铸成的美人瓶一样,就在这个早晨,在众目睽睽之下,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全家围坐的饭桌上,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极其狼狈的,她没能维持住温厚的笑,没能柔声说出善解人意的软语,那些人,一定是将她的心神不宁的样子看了个够吧!

自从在祖母耳中听到“周大林”的名字,她终于醒悟整整一个早晨的敲打源于何处,她们败露了!想到整个关于周大林的行事都是她一手主导,她就忍不住心中打颤,祖母越是毫不在意地笑着,她越是担惊受怕。祖母偶尔看过来的目光更让她胆战心惊,就像自己毫无遮蔽地展现在人前,连身体里的心肠都让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祖母,再也不相信她是端方优雅的嫡长孙女了罢!

蓝如璇越是思量,身上越是抖得厉害,偏偏窗前那丛几乎一人高的木芙蓉开得那样好,那样恣无忌惮,仿佛在无声嘲笑她以花自比的自不量力。

“姑娘!”丫鬟品露吃惊地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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