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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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豪侠-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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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蓦地,他清晰地听到身后有微风飒飒的声音。庙没有后殿,只有一座没有门的后门,乱
七八糟的神案碎木堆在那儿。阳光普照,已是巳牌末时光,天宇中万里无云,草木静止如
故,怎会听到风声?
  他猛地扭头观看,看到后门左侧有一角灰色的衣袂一闪而没,有人。
  他当然知道附近有敖老贼的人,但似乎用不着这般鬼鬼祟祟。假使是入云龙的人,这家
伙敢前来现身,岂不是不要命了么?他得助这家伙一臂之力。
  他不假思索,飞跃而起,窜出了后门。
  一个灰色梳了道髻的人影,刚窜入五六丈外的丛草中,一闪不见。
  “这家伙好快的身法,可怕极了。”他懔然地想。
  他知道无法追上,只好罢休。
  正待转身入庙,突发现地下有人用手指写了两行字:“门角有保命金丹两颗,吞下可迅
速复原。小心在意,前途见。”
  没有具名,不知是何人所留,更不知是留给谁的口信。他不假思索,伸头入门角看去,
果然发现一个小布包。
  他一脚将字迹抹掉,拾起布包付道:“会不会是入云龙的人?他知道我暗中相助他们,
知道我腹部受伤,特地派人前来送药的?”
  想了许久,他不容多想,打开布包,里面果有两颗金色蜡衣、拇指大的丹丸,外衣没有
任何印记。
  小腹确有隐痛,明天将要迎接凶狠的搏斗,内伤不好,必定凶多吉少。料想送药之人必
无恶意,自然也不会是敖老贼的人前来试他的心地,他捏碎蜡衣,取出里面褐色的药丸。芳
香入鼻,他知道必定是效力极佳的疗伤妙药了,不假思索地丢入口中。
  回到原处,他开始定下心调息。不久,凉生肘腋,气发丹田,一股奇异的气流在躯内流
转,口鼻中逸出阵阵药味,令他感到气机旺而不暴,十分舒畅。
  “果是灵丹妙药。怪!这种宝贵的丹丸,这人为何轻易地送给陌生人?”他心中困惑地
想,百思莫解。
  将近午牌初,毒爪搜魂出现在庙门口,叫道:“咱们不能久等,走罢。”
  他整衣站起,一面向外走,一面问道:“四大天王四位前辈呢?”
  毒爪搜魂向西一指,说:“瞧,他们正在那里。”
  回到孔公寨,老远地便看到寨墙上吊着八个人,一排新竖起的木架高据墙头,八个人几
乎是赤条条地,双手的大拇指被捆牢,吊在木架上不住晃荡。
  阳光正烈,从身躯的颜色看,有三个是红的,那是鲜血,五个浑身灰白,有几处创口,
但已没有血流出,一看便知不是活人而是尸体。
  三个活的人早已气息奄奄,不再动弹,只能从他们起伏的胸膛上,知道他们仍然活着而
已。
  “那就是在老槐冈弄到的八个人。”毒爪搜魂冷然地说,进入寨门又道:“这叫做杀鸡
儆猴,让那些白道好汉见识见识孔家寨的威风。”
  秋华愤火中烧,但不好发作,忍下了。
  铁笔银钩并不因为他受了伤而放过他,三兄弟花了一刻工夫,盘问他和天残丐那些入交
手的经过。他隐下了曾姑娘相助的事,更没说出用飞电录制敌的真相,只说用的是飞刀,总
算让三贼满意,方让他好好将息,派人送来了伤药等物。
  大小姐不再来缠他,小娟却含着一泡泪水替他张罗。
  当夜,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布下了重重埋伏,等候入云龙前来救人,但却一夜无事。
  未死的三个人,在入暮时分断了气,八具尸体悬在墙头,怵目惊心。
  八位白道群雄的死是值得的,他们付出了生命所获的代价是孔公寨的毁灭。敖老贼本来
打算当夜丢弃孔公寨,一走了之,悄然取道入川。却因为八位白道群雄的死,而延误了行
程。因为他认为入云龙晚上势必倾巢而至前来救人,必定无法悄然离开。同时,四枭和四大
天王也彻夜戒备,他无法抽身溜走,假使让四枭知道他存心开溜,那还了得?四枭不反脸杀
人才怪。
  这天是端阳,丽日高照,又是一个大晴天。
  大敌当前,暴风雨将至,已没有心情过节,寨中杀猪宰羊吃一顿聊应节景便算了。
  聚芳阁的侧廊,可远眺寨堡的西面园林。巳牌初,小琳一身红裳,在西面的园林中候
机,隐身在一丛花树后,像一头守候猎物的豹,侦伺着阁中的动静。
  聚芳阁中笑语声直达户外,女人的笑声格外刺耳。廊下不时有人进出,大多数是艳装的
女人。有时可发现四大天王和四枭,但虎枭却从未独自进出。
  机会终于来了,阁门传出一声娇笑,虎枭挟着一个女人,桀桀怪笑着到了走廊的栏杆
前,向下一指,向身旁的女人说:“小娘子,你既然不信,我跳给你看。你小心了,别吓破
你的小胆。”
  声落,他双手一抄,将人抱起,在女人妖声叫“不”中,飞越栏杆而出,像一头大雁般
飘落楼下。
  楼高仅两丈,加上超越栏杆的五尺高度,不过两丈五六,当然难他不倒,跳下当无困
难。
  他卖弄身手,人落地向前跃出两丈,然后转身急走,喝声“起”!身形凌空直上,落入
走廊放下瘫软了的人儿,桀桀怪笑道:“怎样?道爷说你要吓破小胆,没错吧?”
  抱着一个胆小、惊叫、扭动着的女人,跃登两丈五六高的阁楼,轻功可说已臻登峰造极
之境。但他仍然没有秋华高明,可知秋华的轻功高明到何种程度了。
  女人踉跄向厢门走,一面叫道:“吓死人了,不理你,不……”
  虎枭桀桀狂笑,得意已极。
  蓦地,他听到下面远处有人娇叫:“好一手凌虚直上,宇内无双。”
  他转身向下望,妙极了,远处草丛中,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浑身喷火曲线玲珑的少
妇,正向他举手喝采,令他浑身受用已极。
  他认得,那是他第一眼便看上的女人,可惜她是主人的女儿,不然他早就将她弄到手
了。
  妙极了,红衣少妇正向他招手呢。
  他往昔碍于情面,不能打这妞儿的主意,但心中却无法将妞儿忘怀。
  这可好,妞儿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勾引他,可就怪他不得啦!猛地飞跃而下,向妞儿站立
处奔去。
  碾房旁的草堆内,秋华正等得心焦。
  好了,正主儿来了,红影入目,小琳不负所望,果然将虎枭引来了。
  小琳一身红,虎枭的道袍也是一身红,特别触目。虎枭一手挽着姑娘的纤腰,一手握住
她深露在袖外的皓腕,等于是拥着姑娘而行,渐渐接近了碾房。
  “小心肝,这是什么地方?”虎枭色迷迷地问。
  小琳扭了扭蛮腰,媚笑道:“这是我家的碾房嘛,干吗大惊小怪?”
  “到碾房来做什么?”
  “碾房没有人住,不能来么?”小琳嗲声嗲气,娇嗔着问。
  虎枭会过意来,放肆地抱住她,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一口,咬得她格格直笑,在他怀中扭
动躲藏,在怀中往何处躲?躲得虎枭心中大乐,一只手在她胸前爬行,一面桀桀怪笑道:
“老天爷,原来你也是个中老手,风月场中的英雌,妙极了,妙极了。”
  “啐!你怎么恁地口没遮拦!”姑娘扭动着娇躯娇嗔,那情景真要人老命。
  不由虎枭不上钩,欲火上冲,猛地一把抱起她,急急地说:“什么叫没遮拦?贫道敢说
敢做,率真得很。咱们进去亲热,道爷保证你快活。”
  “不!”她扭动着叫。
  “什么?你说不?”
  “里面脏,不行。”
  “那……”
  她向草堆努努嘴,腻声羞笑着说:“那儿幽暗干爽,嗯……”她将螓首偎入虎枭的颈
下,这一声嗯,真有销魂荡魄的魔力。
  桀桀虎枭狂笑,抱着她走向草堆角,迫不急待地滚倒在草堆下,三不管急急解掉她的袂
带,淫笑着叫:“心肝宝贝儿,如果我知道你对贫道有意,早就找你快活啦!放着你这位人
间尤物不找,真是罪过罪过。”
  小琳心中大急,距秋华的埋伏处还有丈余,那怎成?她紧捂着酥胸,不许虎枭褫衣,急
叫道:“不行,不……行!”
  “你怎么啦?”
  “往里进去些,这儿恐怕有人路过。”
  “见鬼!一路上鬼影俱无,人都在寨墙附近,怕什么?”虎枭不加理会,扳开她的手,
解她的红绫春衫。
  小琳无法抗拒,心中暗暗叫苦。
  丈外躲在草堆内的秋华,也叫苦不迭。
  正在紧要关头,远远地有人高叫:“罡风子道长,罡风子道长……”
  叫声急促,渐来渐近。
  小琳大喜,挣扎着叫:“有人叫你,快去看看。”
  “见他的鬼,别理他。”虎枭狞笑着说。
  “不行,等会儿他找到这儿,岂不令人羞死?”
  “他敢来?我宰了他。”虎枭恶狠狠地说,拉开了她的春衫,露出里面的亵衣。
  小琳不再挣扎,冷冷地说:“你这人真是银样蜡枪头,虚有其表,怪事?”
  “你说什么?”虎枭不悦地问。
  “我说你虚有其表。按理,这些年来,你所玩弄过的女人,何止万干?该是此中老手,
经验丰富。可是,今天你竟然像个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乳毛未干的急色儿,岂不可怪?要你
躲进去些,你却迫不及待地要在此草草从事。叫你的人可能会找到这儿,在五六丈外便可看
到你,你想杀他灭口并不容易,赤条条地扑出,他难道敢等你走近说话?你不要紧,我日后
还想做人么?算我瞎了眼,居然将你看成……”
  “好了好了,别说了。咱们往里进些儿。”虎枭不耐地叫。
  小琳掩衣坐起,说:“叫你的人口气甚急,你去看看有何事故,我在里面等你,快!”
  虎枭居然肯听话,站起向外走。
  “罡风子道长,罡风子……”叫的人逐渐来至切近。
  虎枭急掠三四丈,转过屋角现身叱道:“鬼叫个什么劲?有何要事?”
  来人是智多星的贴身随从,行礼急急地说:“启禀道长,大事不好。”
  “怎么回事?”
  “寨东南和寨后正南的荒野中,入云龙大批人马正向咱们这儿赶,奉主人金谕,前来请
仙长到秘室计议。”
  “真的?”
  “小的岂敢胡说?”
  “为何没听见警锣声?”
  “主人要秘密准备出击,所以下令不发警锣。”
  “好,贫道马上就来。”
  “是,小的立即回报主人。”
  “且慢,你怎知道贫道在此?”
  “小的到聚芳阁,听十三娘说,曾在楼上看到仙长往碾房方向走,同行的还有一位穿红
的姨娘。”
  “你走吧,贫道随后即到。”
  草堆旁的小琳已到了秋华的藏身处,先向秋华打招呼,倾听虎枭的对话,不由心中大
急,向秋华说:“真糟!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紧要关头出岔。”
  秋华也感到焦急,心中一转,低叫道:“还有希望,不必灰心。”
  “妖道马上要走,还有什么希望?”
  “你赶快脱衣裙,快!”
  小琳猛然醒悟,笑道:“你好坏,不是好人,可不许你看啊?”
  “我闭上眼睛,总可以吧?”秋华在草内笑答。
  小琳火速动手,她不在乎秋华是否闭上眼睛。
  虎枭匆匆转回,在三丈外便叫:“宝贝儿,咱们走,留不尽之欢。入云龙……咦!
你……”
  他说不下去了,怪眼中淫火熊熊。
  他所看到的景象是:小琳靠躺在草堆旁,春衫虚掩,绣帕半掩面,露出一双如痴如醉的
半闭媚目睇视着他。红罗裙下,伸出腻滑赤裸的半截小腿。她身旁,凌乱地丢着绣鸳鸯的亵
衣、绯色的胸围子、红绫裤、绣鞋一正一覆。显然,她已内防尽撤。
  更要命的是,半掩的红罗春衫上方,酥胸半露,挺立如山,羊脂白玉似的肌肤泛着绊色
的光彩,她那懒慵似醉春情漾溢的神态,令阅女万千的虎枭也为之欲火升腾。
  他血脉贲张,顿将仆人传来的话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你怎么啦?”小琳腻声娇叫,接着是秋波一转,羞郝地转过秀颊。罗裙下裸露
的小脚,缩入罗裙之内。
  如果她下乘得袒裼裸呈,魔力便会大打折扣,只有这种隐约暴露的绝着,方能令虎枭上
钩。
  虎枭在喉中发出一声兽性的低吼,猛扑而上,先狠狠地在小琳的娇躯上下其手,然后摘
剑宽衣,踢掉靴子,不片刻便成了个赤条条的疯人,一把抢掉小琳虚掩在胸前的红罗春衫,
腾升而上……
  这瞬间,姑娘娇躯一扭,反抱着老道的双手全力一扳。
  虎枭身不由己,向侧滑,两人便平躺形成并排,虎枭的背恰好对着草堆。
  同一瞬间,秋华的手徐徐从草堆内伸出。
  两人在扭动中,身下的草簌簌发响,掩盖了秋华伸手出草堆的声音。
  “虎枭!”喝声似沉雷。
  虎枭大吃一惊,转身应变。
  来不及了,秋华的飞电录已全力刺出,贯入左背深抵心房,顺势一扳,录尖在虎枭的体
内发威,心房开裂,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
  飞电录细小,如果仅是刺入而不予扳动,虎枭定然在短期间内仍可支持,但拔出或撬
动,任何人也无法承受,更不用说反击了。
  秋华扳动飞电录,然后拔录向后退。草堆高有丈四五,里面早已被他掏出一个大孔,足
以后退容身。
  虎枭的身躯转过,顺势倾余力一掌反拍,“蓬”一声拍在草堆上。
  “嗯……哎……”他厉叫,手脚猛然地抽搐。
  小琳滚出八尺外,几乎成了个裸美人。
  秋华急急钻出草堆,一把便抓起凝霜剑,银虹耀目,宝剑出鞘,一剑砍下虎枭的脑袋,
拾起姑娘的衣衫抛过说:“大功告成,快!咱们准备接应入云龙。”
  他趁姑娘穿着的时光,将虎枭的尸体塞入草堆中,取过预先准备好的一枝蜡烛点上,将
乱草掩至火焰下方大约三分左右,说:“半刻之后,烛光便可烧及乱草,那时,入云龙该到
了寨外啦!火起时正赶得及乱贼人的心神。里应外台,敖老贼插翅难飞。”
  姑娘已穿着停当,说:“走!我得换劲装。”
  秋华将凝霜剑递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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