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200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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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 2007年第2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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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尼诺眼睛看着上面,叹了口气。
    
    “你不要讲话,让我来说,”杜乔对着农乔?阿里奥特罗说。只是农乔?阿里奥特罗并不在他身后。“你他妈跑哪去了?”
    农乔?阿里奥特罗看着停在马西莫剧院广场上财政大楼台阶前面的捷豹出了神。
    “妈的,真他*的傻!”杜乔说着走了回去。“你他妈在干什么?”
    “啥?”
    “你就不能快点吗?”
    “啥?”
    杜乔看着捷豹车窗上反照出来的农乔的样子,稍微扭曲的映像让农乔?阿里奥特罗看上去更傻了。
    
    弗朗西斯科端上了咖啡,他把托盘放在写字台上,好奇地看着美国人:“要加糖吗?”
    “你别管了,弗朗西斯科,我来弄。”
    弗朗西斯科对索尼诺和美国人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将会发生一些事情,娄先生,”索尼诺说,“必须要有……信念。咱们现在先尝尝咖啡吧!”
    
    在楼梯上杜乔转过头来,看到农乔正停在那里,注视着台阶。
    “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啥?我在走楼梯。”
    “不对,”杜乔下了几级台阶说。“你正在看楼梯,没有走楼梯。”他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模仿了一个走路的样子。“可是你要给我时间……”
    “时间?”
    杜乔把农乔拉过来,让他走在前面。
    索尼诺手下听到了从楼梯传来的嘈杂声,他们互相看着,不,他们都没在等什么人。从周末的西服里,他们拿出了武器,就像是装着刚刚从埃特纳大街卡布里切酒吧做好的卡诺里点心盒。
    农乔掏出贝瑞塔96式手枪,如果看的角度好的话,这枪显得更大。
    “不要这样!”杜乔从农乔身后喊。“我们来这里是有事情的,不带武器!你好,弗朗西斯科,你姑姑怎么样?”
    
    “亲爱的娄先生,在美国维尔托德已经被人们忘却了,”索尼诺大声地喝着咖啡说。“上帝啊,弗朗西斯科,你做的咖啡真是太他*的好喝了!事情就是从那里开始的。油水太多了,您知道,人们都变疯了。您知道,为了保持收支平衡,必须把一部分钱弄到西西里来。维尔托德在监狱里,但他手中的牌还足以把美国议会炸个底朝天。拉?布鲁纳家的那些混蛋如意算盘打得响,他们想让乔尔吉诺?法瓦洛塔成为西西里新的主人,那个矮个子、驼背、肝硬化的家伙。至于另一个混蛋萨尔?斯卡利……我不想提起他,否则我就要再吃一片百优解。那就会是今天的第三片了,娄先生!您觉得这个药和镇静剂一起吃有问题吗?我的医生说不行,但我还是这么吃!可是现在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老娄?必须要他们先干出什么事情来。您的孙子走遍了整个卡塔尼亚,四处询问。现在您来我这,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么四处打探,人们会怀疑,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干的。咖啡好喝吗?”
    “可以进来吗?”
    “怎么了,弗朗西斯科?”
    “外面来了杜乔?卡拉梅拉和农乔?阿里奥特罗。他们说带来了萨尔?斯卡利的口信。”
    “皮皮诺……”老娄说。
    皮皮诺站了起来。
    “让他们进来。皮皮诺你就站在那里吧。老娄,他们从背后是不会认出您和您的孙子的。”
    皮皮诺看着老娄。老娄没有点头,如果他点头的话,第一个被干掉的将会是索尼诺,然后是弗朗西斯科,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会有。
    “现在咱们试着搞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索尼诺说。“都摆到台面上来。”
    
    “进去吧,”当手下搜完身之后,弗朗西斯科说。
    杜乔和农乔高傲地走进了办公室:“晚上好,先生!”
    索尼诺纹丝不动,十指交叉,圆圆的红色墨镜就好像澳大利亚的落日。
    现场气氛让杜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着皮皮诺,还有另外两个人,背对着他坐着,他们也是纹丝不动。
    “我们有话要转达给您,”杜乔说,他看着那两个人,好像是说:他们在等什么,等着被人扔出去吗?
    那两个人还是纹丝不动。
    杜乔看看农乔,表情似乎在说:这两个人都是傻子吗?
    农乔也是纹丝不动。
    杜乔没有耐心了。“我们开门见山吧,”他说。
    电话响了。
    索尼诺看着电话。他一定是和电话有某种特殊的关系,从他看电话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很缓慢地拿起听筒,放到耳边,连“喂”也没有说。
    杜乔看着农乔。农乔还是一动不动,两腿叉开,两条胳膊垂下来,外面的皮夹克整整比他大出了两个尺码。他眼睛稍微朝上看着。妈的,农乔真是太他妈傻了!
    老娄一只手放到脸上。
    娄跷起了二郎腿。
    皮皮诺在看照片。
    索尼诺有些兴奋。他拿电话的姿势很特别:胳膊肘朝上。
    楼梯那里,索尼诺的手下都睡着了。周日午饭过后,一个午觉是必不可少的。
    索尼诺看着听筒,然后,就像刚才一样,把电话挂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右下方,然后弯腰下去,找东西。
    杜乔看着他。
    索尼诺不见了。
    从写字台后面传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是索尼诺正在拆开什么纸包。他再坐起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支特殊用途的军用步枪,PA8E,枪把和手枪的一样。
    杜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笑了笑,枪响了,就距离他几米远,他的整个脸都被轰没了。
    索尼诺看着步枪,很满意,温柔地重新装弹。
    手下们刚刚跑进来,就看到农乔向后摇晃了一两米远,直挺挺地倒下了。
    “解决了,老娄。在克罗齐费里大街,他们把美国人弗兰克?艾拉干掉了。我们可不能承担这个责任,所以现在我们就按照传统的规矩干。皮皮诺,你不要这么生气。我可没有你那么快,所以,为了保证效果,我只能用这些该死的步枪,它们总是会把场面搞得乱七八糟的。如果我用22口径的手枪的话,我还来不及跟你解释,你就已经用你的舔皂刀把我的脑袋割下来了。你那么做可不好,因为我像尊重老娄一样尊重你。”
    冲进来的手下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打扫一下,难道不是吗?他们想要决裂?我们就给他们决裂。现在他们知道了,惹到我索尼诺的后果!”他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娄先生,您先请!”
    萨尔舅舅和堂?乔尔吉诺
    坐在梅赛德斯的后排座位上
    萨尔舅舅和堂?乔尔吉诺坐在梅赛德斯的后排座位上,车子停在翁贝托广场,之后改名叫维多里奥?艾玛努埃莱广场,但因为靠近翁贝托大街,所以人们还是叫它翁贝托广场。
    开车的堂?乔尔吉诺的手下已经下了车,站在卡佩拉尼大厦前的人行道上抽烟,打量着过往的女人。
    谈着谈着,堂?乔尔吉诺突然不说话了。萨尔舅舅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堂?乔尔吉诺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这样。遇到这种情况,萨尔舅舅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堂?乔尔吉诺总是戴着墨镜,很难弄明白他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堂?乔尔吉诺靠在拐杖上,身体开始慢慢下滑。萨尔舅舅把身子朝车窗挪了挪,他觉得要是堂?乔尔吉诺睡倒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就不好看了,过往的路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堂?乔尔吉诺让人通知萨尔舅舅说要马上见他。每次知道堂?乔尔吉诺想要在车里见他,萨尔舅舅都会马上赶到翁贝托广场,因为只有发生了严重的事情,需要找一个安全的环境来讨论问题以防别人窃听的时候,堂?乔尔吉诺才会选择在车上召见他。
    “你觉得……”堂?乔尔吉诺好像在说梦话一样,“你觉得……那个女人……”
    堂?乔尔吉诺突然大笑起来,把萨尔舅舅吓了一跳。然后他又突然盯着萨尔舅舅,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萨尔舅舅也马上严肃起来。堂?乔尔吉诺却又开始大笑起来。
    萨尔舅舅嘴角似笑非笑,就是那种什么也没搞清楚的表情。
    “精液……”堂?乔尔吉诺笑得直咳嗽,他清了清喉咙里的痰。萨尔舅舅还是什么也没搞清楚。跟精液有什么关系!
    “没准……没准……非常喜欢!”他肯定了一下。
    清完了喉咙,堂?乔尔吉诺异常严肃地看着萨尔舅舅。看得出他非常严肃,即使他戴着墨镜,但是他的嘴抿成了一条线,像一根细面条贴在下巴上。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萨尔舅舅想。
    接着,堂?乔尔吉诺又笑了,但这次的笑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笑,还是在哭,还是在愤怒,或者是在痛苦。他咳嗽,清嗓子,喘粗气,吐痰,深呼吸,吹口哨:什么声音都发了,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上帝啊!萨尔舅舅想。
    堂?乔尔吉诺打开车门,往马路上吐了口痰。
    “那么,现在我跟你说,”他终于平静下来说,“那个蠢女人还活着!”
    “谁?”
    “什么谁?她……叫什么来着?一个德国名字!你快想想,就是那个女人……”“谁……格蕾塔……弗兰克?艾拉的女人?”
    “奴乔是个蠢货,他能活到现在全要感谢他的妈妈……”
    “对,您跟我说过,堂?乔尔吉诺。可是,您刚刚说什么,这个蠢女人还活着?不可能!”
    “我现在就扇你耳光,一次扇两个,一直扇到单数时候为止!事实就是这样,我跟你说她还活着,活着!”堂?乔尔吉诺抬起两只手,手掌朝天。
    “我见到奴乔……”萨尔舅舅脸涨得通红。“见到奴乔我就……”
    “冷静一点,不然你要得脑血栓了……”堂?乔尔吉诺说。“这些女人就是这样的,她们就是命大死不了!子弹从她身边擦过去了,没打中她,或者说在她的头发上打出个洞!”
    “头发上打出个洞?”
    “对,他们说就是类似的情况……”堂?乔尔吉诺在自己的头发里弄了个洞。“总之就是,她没死……”
    “她现在在哪?”
    “他们把她送到中央宫殿去了。”
    “中央宫殿?”
    “我的一个手下从加里波第大街回来跟我说,专家们认为她倒在地上的时候撞到了脑袋,所以需要二十四小时观察。他们发现医院没有多余的床位后,就把她放在担架上,停在走廊里,这时她开始像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于是他们给她打了针镇定剂……认定她有歇斯底里症状……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拿来登记簿,让她在上面签了字,然后把她送走了。接着警察说要把她带到警局去问话。在警局里,特审法官、反黑手党调查科、警长、报纸、电台,整个意大利所有重要人物都来了,而她又开始大喊大叫了,他们只能再次给她打了针镇定剂,然后也想把她从警局赶走。他们对她说如果她不再喊的话,就派人把她送回宾馆。于是,她就回宾馆了。”
    “堂?乔尔吉诺,我现在马上派奴乔过去。”
    “不行,你别再干蠢事了。给杜里打电话。”
    萨尔舅舅的表情一下变得惊恐万分。
    “杜里?”
    “我跟你说给杜里打电话!”
    萨尔舅舅想在身前画一个十字。不为别的,就因为萨尔舅舅有几个外甥女,他就不想跟杜里扯上任何关系。
    “你在等什么呢?”
    “啊,是,我这就……”
    堂?乔尔吉诺点点头。
    萨尔舅舅拿出电话,眼神在诅咒着什么,拨了杜里的号码。
    “可是您觉得奴乔不可以……杜里吗?”萨尔舅舅声音有些颤抖,好像是微风拂过郁金香。“是我,哪一位?”一个声音大声地回答说。
    萨尔舅舅对着堂?乔尔吉诺点点头。
    他看不出堂?乔尔吉诺是不是睡着了。
    “我是萨尔?斯卡利……”
    “晚上好……”
    萨尔舅舅鼓足气力,说:“听着,杜里,我需要你为我做件事……”
    “什么事?”
    “去中央宫殿酒店,马上,有一个从罗马过来的美国女人,她是和一个叫弗兰克?艾拉的家伙一起来的……”
    “我需要把他也干掉吗?”
    “不,他已经被解决了……那个美国女人叫格蕾塔,姓什么我不知道……”
    “愿意为您效劳,堂?萨尔……”
    萨尔舅舅似乎听到那边喘气的声音,正准备结束通话,堂?乔尔吉诺说:“把电话给我!”萨尔舅舅把电话递给堂?乔尔吉诺。
    堂?乔尔吉诺看看右边,又看看左边,拿起电话,低声说:“是我。都听明白了吗?”
    然后堂?乔尔吉诺结束了通话,把电话递还给萨尔舅舅,身子又重新靠在了拐杖上,又开始笑,下了车的司机也转过头来,他刚才正在盯着一个女人,一看就是荡妇,一旦跟你搞起来,除非是法官过来才能让她停下来。
    托尼家的电话响了
    托尼家的电话响了。
    “我可不接,他可能会骂我的,”切蒂娜说。
    切蒂娜很烦躁,因为一天是这样开始的:托尼拿着六瓶装的一箱啤酒,问她说:“我的衬衫你熨过了吗?”
    在托尼看来,衬衫必须由妻子来熨,因为拿到店里熨的话就看得出来,这些衬衫不是用“爱”熨烫过的。
    “熨过了,托尼,在楼上放内衣的柜子里!”
    “所有的都熨过了?”
    在烤肉的时候,托尼穿的是印度丝衬衫,而且每隔十五分钟就要换一件,因为会看到他腋下流汗造成的汗渍。
    “对,托尼,所有的。”
    “我想你肯定没上浆?”
    “没上,托尼。”
    “为什么?”托尼对着来帮忙准备烧烤聚会的女孩子说,“印度丝衬衫的领子会变软的。”“确实软了,托尼。”
    托尼的表情好像在说好吧,然后一下子又变了,他问:“这些啤酒为什么没有放到冰箱里?”
    切蒂娜看着啤酒。
    “因为放不进去了,托尼。冰箱里已经装满了啤酒。”
    “你总是有理由,是吧?肯定放得进去的!我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你要把啤酒箱叠起来放到冰箱里,”托尼右手模仿了一个重叠的动作,“这样就能多放几瓶了。”
    “我是重叠着放的。”
    “怎么个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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