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两朝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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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两朝志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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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思雪其耻。今若公等齐心,将大复梁绪,徼福于先帝,吾敢不绀厉士众,以从公哉!”即募兵数千,扬言群盗将[至],应景珍。
  正值颍川贼沈柳生寇县,铣出□□私谓柳生曰:“岳阳豪杰将推我为主,今天下叛隋,吾能守节独完哉。且吾先人国于此,若徇其请,以复梁祚,因以半纸檄召群盗,谁敢不从?”
  众人大喜,于是遂称梁公,旗巾服色悉用其旧。柳生以众来归,铣用为车骑大将军,不五日,远近争附,得众数万。
  于是乃走巴陵,筑坛城南柴上,自称梁王。有异鸟至,建元为凤鸣,僭称皇帝,署百官用梁故事。封景珍为晋王,雷世为秦王,郑文秀为楚王,许互彻为燕王,万瓒为鲁王,张绣为齐王,道生为宋王。遣将苏胡儿略定岭表,于是东自九江,西抵三峡,南尽交趾,北距汉川,皆为所有。胜兵四十余万,徙都于江陵,累犯唐境。
  至是表报唐主,乃宣召赵郡王孝恭至长安,与李靖二人议论起兵。唐主曰:“今萧铣谋反犯界,不可不诛之。”李靖曰:“臣以马步军十万与赵王一行,足可破萧铣矣。”唐主曰:“兵少路远,恐难收复。”靖曰:“臣托主上洪福齐天,兵不在多,用智设谋,破铣易也。”唐主大喜,即命孝恭为夔州总管,李靖为行军总管,二人领命而行。
  翌日,李靖统领二道总管、巴蜀大兵十二万,自夔州分道进发,顺流而下。卢江王琼出襄阳道,黔州刺史田世康出辰州道。时梁伪将周法明以四州来降,即诏为黄州总管,亦引兵趋夏口道,会兵十五万,水陆俱进。唐将魏凌为先锋,刘志、万玄为副将,孝恭自引兵为后队,浩浩荡荡杀奔巴陵而来。
  细作飞报江陵来,时萧铣以罢兵、分散军人于各处屯田,止留宿卫军士数千,闻唐兵至,仓猝召兵。其兵皆在江岭之外,道途阻远,不能遽集。闻急报,铣荒聚众商议,令文士弘为主将,丘和、高士廉为先锋,尽起江陵现兵以迎之。丘和、高士廉各引一大队横冲,绝清江口,其余小船皆屯内港。艨艟上各设强弓硬弩十余张,并大索系定水面上,唐兵一至,数百小船鸣鼓先进,艨艟上鼓响,弓弩齐发。军不进,约退数里水面。
  有刘志与万玄曰:“事已至此,不容不进。选小船一百只,每船军士五十人,二十人撑船,三十人各披两副甲,手执钢刀。
  刘、万二将持刀在前,不避矢石,直至艨艟旁边,砍断大索,艨艟横,志、万玄各飞上艨艟,砍死高士廉。丘和弃船而走。
  魏凌看见,跳下小船,自举橹棹,直入船队。刘万二将放火烧着余船,四散而走。丘和急待上岸,魏凌不舍,赶到根前,一刀当头砍翻,梁将文士弘岸上引军来迎,唐诸将皆要争功,一齐上岸掩杀,其势不可当,梁军大败。文士弘慌忙而走,正遇唐大将殷开山匹马来到,手腕初交,挟士弘于马下,到船中来见李靖。李靖大怒,睁目视之曰:“汝等累犯吾境,罪不容诛!”呼左右命做槛车盛之,待捉萧铣,一发回长安,叫先监了文士弘。此时获得梁斗舰千艘,李靖使孝恭尽投之江中,诸将皆曰:“破敌所获,当籍其用,奈何弃之以资敌?”靖曰:“萧铣之地南出领表,东拒洞庭,吾悬军深入,若攻城未拔,救兵四集,内外受敌,进退不得,虽有舟楫,将安用之?今弃舟舰,使塞江而下,若救兵见之,必谓江陵已破,未敢轻进,往来觇伺,动淹岁月,吾之取必矣。”众将曰:“将军神机妙算,非众等所及也。”便催三军,不分星夜,攻打江陵,活捉萧铣。诸将得令,奋力向前。萧铣性命如何?



  总批:萧铣,故梁子孙。因隋之乱,保据荆楚,欲复先业,□□□□□□□□孝恭与李靖率师伐之,是亦不□□□□□□□□□斗舰千艘,尽投之江中,令救□□□□□必谓江陵已破,未敢轻进,此亦军中之□□神机妙算云。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七十一回 刘黑闼反唐报仇



  唐诸将见刘志成功,各自抖擞神威,来捉萧铣。
  却说萧铣见江中船只尽陷,诸将皆休,情知守把不住,弃了清江,遥望江陵而走。果然,救兵见江面流下舟舰,心疑不进,唐兵乘胜直抵江陵,入其外郭。梁伪将雷长颍、林之松、盖彦举等见事势危迫,俱诣军门投降,李靖受之。
  却说萧铣在江陵,自度救兵不至,谓其下曰:“天不祈梁,不可复支矣。若待力屈,则百姓蒙患。奈何以我一人之故,陷百姓于涂炭乎!今城未拔,若先出降,可免其害,汝诸人何患无君?”乃麾令守阵者皆恸哭,以太牢告于庙,率群臣缌麻布帻,大开城门出降。铣诣军门谢曰:“当死者铣耳,百姓非罪也。请无杀掠。”孝恭受之,先遣将士护送京师。铣降数日,后面董景珍、雷世猛、郑文秀等救兵至者且十余万,闻江陵不守,众皆懊悔,不及释甲而降。孝恭班师,奏凯还朝,入见高祖。
  高祖大喜,重加赏劳。武士拥萧铣至阙下,高祖让之曰:“汝处荆襄之地,鱼米之乡,足以自娱,何生异心,累侵朕土宇?今日到此,汝欲何如?”铣对曰:“隋失其鹿,英雄竞逐。铣是梁之后裔,合宜为帝,因无天命,故为陛下来降,亦如昔日田横南面,岂负于汉哉?”高祖大怒曰:“汝已势尽力屈,尚自口不屈耶?”喝令武士推出斩于都市。铣死,时年三十九岁,僭国五年而亡。后人有诗叹云:当年萧铣欲偷生,空献江陵数郡城。
  口说田横难负汉,岂知高祖不容情。
  却说唐主痛恨萧铣口强,故令斩之。当日正与群臣商议政事,忽侍臣奏报:“窦建德故将刘黑闼反于洛州,侵犯州郡,欲与主报仇。”唐主听闻大惊,即下诏遣将出师。元来窦建德诸将得脱死者,居于闾里,暴横以为民患。唐之官吏以法绳之,皆散惧不安。正值唐主下诏,悉征建德故将,于是范愿、高雅贤等相谓曰:“王世充以洛阳降唐,其将相大臣尽皆夷灭,吾等若至长安,必不免矣。且昔夏主得淮安王遇以客礼,唐得夏主即杀之,今吾等皆为夏主所厚,不为之报仇,无以见天下之事。”乃谋作乱。众请卜之,以刘氏为主。卜得吉兆,因相与同至漳南,见建德故将刘雅,雅曰:“天下方宁息,吾将老于耕桑,不愿复起兵。”众怒,杀之。
  时刘黑闼屏居漳南,诸将诣之,告以其谋。黑闼方种蔬园内,一见大喜,即杀耕牛,与诸将饮食,定计袭县据之,得众数千,号汉东王。唐遣淮安王道玄与黑闼战于下博,兵败,为黑闼所杀。山东震骇,望风归附,旬月之间,尽复建德故地。
  进据洛州,军声大振。至是表报黑闼领兵欲犯长安,夺驾报仇。
  唐主大怒,问众臣曰:“谁敢去讨此贼?”言未了,太子建成出班奏曰:“建成愿往,只消五万兵,足可破刘黑闼矣。”唐主大喜,即发兵五万,遣建成行。
  初,唐主之起兵晋阳也,皆秦王世民之谋。唐主谓世民曰:“若事成,则天下皆汝所致,当以汝为太子。”及为唐主,将佐亦请以世民为世子。唐主将立之,世民固辞而止。太子建成喜酒色游畋,齐王元吉多过失,二人皆无宠。世民功名日盛,唐主常有意以代建成,建成内不自安,乃与元吉协谋,共倾世民,曲意事诸妃嫔,以求媚于上。太子中允王珏、洗马魏征说太子曰:“秦王功盖天下,中外归心,殿下但以年长,位居东宫,无大功以镇海内。今刘黑闼散亡之余,众不满万,资粮匮乏,以大军临之,势如拉朽,殿下安自击之,以助功名,因结纳山东豪杰,庶可自安。”建成乃请与元吉行,故唐主许之。
  却说建成引兵五万来讨刘黑闼,军马三队起行,先遣齐王元吉一军先起,时武德五年十一月。后唐军至洛水,下住寨栅。
  哨马报入刘军中,程世良劝黑闼曰:“唐兵势大,不可与敌,不如举众投降,可保军民之难。”范愿曰:“吾等千方百计,聚兵到此,进则有生,退则必死。此皆狂妄之言,听之何益!”遂上马至肥乡,分调守把各处隘口。黑闼曰:“肥乡乃相州之保障,失此则大郡难保。今与众商议,着二人守城,二人前至肥乡地面,依山倚险,扎下两个寨,遥为椅角之势,勿使敌军临城。”高雅贤曰:“某愿助之。”黑闼大喜,设宴相款,分兵二万,与范愿、高雅贤离城六十里下寨。黑闼、徐友谅守护肥乡。
  却说建成与元吉商议进取肥乡,人报黑闼兵来,即目有范愿、高雅贤二万军在肥乡北面扎下两个大寨。建成聚众:“谁敢去取二寨?”宇文歆应声出曰:“某愿往。”建成曰:“汝领本部人马如取了营寨,必当重赏。”宇文歆谢了要行,帐下一人出曰:“将军年纪高大,如何去得?小将愿替一行。”建成视之,乃罗士信也。歆曰:“我已领将令,你如何敢僭越?”士信曰:“吾闻范愿、高雅贤乃夏骁将,血气方刚,恐将军近他不得,误了大事,因此相替。”歆大怒,叱士信曰:“汝轻视我,敢与我比势么?”士信曰:“就殿下之前当面比试,赢得便去。”歆移步下阶,便将刀来。建成急止之,曰:“不可!吾今领兵收贼,仗汝二人之力,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须误了大事,吾今劝你二人休争。”元吉曰:“汝二人不必相争,即目范愿、高雅贤下住两个营寨,今汝二人各引本部军马各行一寨,如先获将者,便为头功,不强似自家相并?”建成曰:“吾弟言者甚当,你二人分军两路而行,先回者功劳为大。”宇文歆、罗士信领命去了。元吉曰:“此二人去,恐于路争竞,兄可引一军自为后应。”建成留元吉守城,带刘德威并李艺三千军随后便起。



  总批:唐兵乘胜直抵江陵,铣以百姓之故,不忍固守而降;然则唐初割据之主,铣最无罪,而商祖诛之,淫刑甚矣。若黑闼之反于洛川,欲犯长安,则遣将出师之诏,谁谓其可少缓也。




隋唐两朝志传
第七十二回 黑闼箭射罗士信



  先说宇文歆归寨,传下号令,连日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平明离寨,取左边小路而进。
  却说罗士信归到寨中,暗使人探听宇文歆甚时起兵。探事人回报:“来日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平明出寨。”士信暗地吩咐,叫军士二更造饭,三更便起,比及平明,要到高雅贤寨前。原来两个分定,宇文歆打范愿寨,罗士信打高雅贤寨。唐寨都在洛水界口屯住,相隔五七里远,因此不听得。当夜士信叫军士悄地都餐了一顿,马摘铃,人衔枚,卷旗掩鼓,如偷营劫寨相似,前后离寨。
  前进到半路,士信自思:“先去打高雅贤寨,不显我强,不如先打了范愿寨,将得胜之兵打高雅贤寨,两场功劳,都是我的。”就马上传令,叫军士都投左边山路里去。天色半明,离范愿寨不远,叫军士少歇,拼搠金鼓旗幡,枪刀器械。伏路小军飞报入范愿寨,范愿已自整备了,等候多日,一声鼓响,三军上马,杀出寨来。罗士信纵马提刀去迎范愿。二将交马,战到二三十合,刘兵分两下来袭唐军。后面唐兵走得力乏,挡抵不住,退后便走。士信听得背后阵脚自乱,撇了范愿,拨回马走,唐军大败,刘兵随后赶上。走不得五六里,山背后鼓声震地,高雅贤一彪军从肋罗里截住,两员刘将背后叫:“快下马降!”士信正走,马忽前失两蹄跪地,翻筋斗掀将下来。高雅贤马先到,挺枪来刺士信。枪未到处,弓弦忽响,高雅贤倒撞下马,后面范愿来救,忽一员将从山坡上跑下马来,厉声大叫:“宇文歆在此!”舞刀直取范愿。愿抵敌不住,望后便走,歆乘胜赶去,刘兵大乱。宇文歆这支军马救了士信,杀败了范愿,直赶到寨前。愿回马与宇文歆再战。战不数合,后面军马拥将上来。愿不入寨,去了左寨,却引败军来投右寨。见寨中旗幡各别,范愿大惊,兜住马看时,当中一员大将,金甲锦袍,乃太子建成也。左边刘德威,右边杜伏威。却好走数里,两边路狭,伏兵起,挠钩搭枪钩住,活捉范愿。原来却是罗士信自知罪犯,无可解释,收拾败军投大路伏兵在此,正等得着,将索缚了,解投太子寨来。
  却说宇文歆来见建成,说士信侥幸,乱了军法可斩。建成叫唤士信,士信解范愿至。建成曰:“虽然有罪,此功可赎。令士信拜谢宇文歆活命之恩,今后无得争功。”士信顿首伏罪。
  建成言曰:“嘱咐宇文歆等在意立功,收了黑闼,表奏朝廷,请功受赏。”押过范愿到寨前,建成问曰:“汝肯降否?”愿曰:“既蒙免死,如何不降。某与黑闼皆是夏将一体之人,特因朝廷不容,欲征我等,故相与谋反耳。如蒙放免前去,招安黑闼来降,就献洛川。”
  建成大喜,便赐鞍马衣服以送之。罗士信曰:“此人不可放免,若脱身一去,不复来矣。”建成曰:“吾以诚心待人,如其不来,是彼之意也,不必计较。”范愿回肥乡见黑闼、徐友谅,不说建成放回,只说被我杀了数千,夺得马匹回来。黑闼听知折了高雅贤,心中惊慌,忙聚众商议。忽伪将郝元辅、项绣二人领一千人马来到肥乡。刘黑闼接着,说失了前寨。郝元辅曰:“若后兵临城,难以拒敌,汝等有何高见?”黑闼曰:“城东南边有一条山僻小路,最为紧要,某自引一军守之,汝等与唐兵战,诱入彼处,勿得有失。”
  却说建成欲引军前进,元吉交问前至肥乡有多少路,左右盲只隔六十里,山北有条大路,正取肥乡。东门山南有条小路,却取肥乡西门,两路皆可进。元吉领罗士信作先锋,取山南小路而进,建成领宇文歆作先锋,从山北大路而进,并到肥乡取齐。
  原来细作飞报入刘寨,言唐军分两路而来攻城。刘黑闼引三千精兵先来小路埋伏,见士信军过,山坡上一声炮响,两下箭发,射死罗士信,众军涌塞,进退不得,死者太多。后面元吉催兵欲斗,为是山路逼窄,厮杀不得,又被黑闼截住归路,只得高阜处用强弓硬弩射之。元吉正慌,左右告言不如投奔肥乡城下,取大路回寨。元吉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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