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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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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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对胡安川是个例外。事成之后,他只讨杯酒喝就满意了。胡安川根据自己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得到的经验判断,周伟是个靠得住的人。他向周伟表示,如果这次广州之行能让他的事业起死回生,他会报答周伟的。周伟嘿嘿一乐,说喝酒、喝酒……    
      三天以后,周伟果然带着两个气度非凡的台湾商人前来拜访胡安川。整个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胡安川手里积压的项目和货物正是台商急需的生意。原来美国自从中断了同中国大陆的贸易以后,很多生意就势转到了台湾。精明的台商立刻扮演起了中间人的角色,左手从大陆进货,右手就倒卖给了美国人,整个过程几乎不用投入一分钱,便将不菲的利润赚到了兜里。周伟作为双方的担保人,为促成双方最后签订协议,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胡安川在白天鹅大酒店请周伟喝了一台好酒。结果两人都喝醉了。胡安川说自己已经很久不敢这么喝了,但是今天他要一醉方休……    
      “周伟,谢谢你!”胡安川打着酒嗝儿,酒醉心明地说,“我没想到这回让你给救了。你救了我,真的!这事儿要搁在20年前,你肯定不会管我,你说是不是?”    
      周伟充满歉意地说:“20年前?20年前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你呀!说实在的,小时候我们班的同学,当然也包括我,没少欺负你。你不会记我的仇吧?”    
      胡安川摇摇头,表示他没有记仇。他突然想起了郑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见胡安川没说话,周伟接着又说,“其实你就是记,那也是应该的。你不记,我还记呢。实话跟你说吧,我现在还经常做梦梦见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没少欺负你。现在一想起来,我这心里就觉得特别别扭。我还记得有一次下雨,我把你的书包扔到教室外面去了,你连看也没看我一眼,自己低着头出去把书包拣了回来,把弄湿的课本放在自己的怀里焐着,想尽快把它们捂干。这事儿过去也20年了吧?”周伟摇摇头,接着说,“我现在还经常梦见呢……”    
      “算了,别、别说了,”胡安川急忙打断周伟,说,“那时候咱们还都是孩子,不懂事儿嘛不是……”    
      “什么他妈不懂事儿呀?懂!你就是说钱国庆吧,小时候跟你那么好,也是不懂事儿?懂,我们都懂。可那个时候人人都跟疯子一样,大人、孩子都长着黑心烂肺,惟恐天下不乱。妈的,现在想起来我还浑身起鸡皮疙瘩呢。老天有眼,给了我这么一次能够帮你的机会,我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周伟,你别再说了,”胡安川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发现周伟的境界和胸襟已经足以让他无地自容了。郑成的悲剧也许将成为他后半辈子的良心包袱,令他难以解脱。“周伟,咱们换个话题吧,不说小时候了……”    
      “那不行,你得让我说完。要不我这心里老憋着这些事儿,不踏实。说真的,其实我也是前几年才有了这种感觉,好像越活越善良了。我现在就特别看不了小孩子受苦,我一看见大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就想起小时候的你,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哟!要不说这都是命呢……”    
      “谢谢你,周伟,真的,我非常感谢你!”胡安川被周伟真诚的忏悔深深打动了,他说,“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事我是没有忘,也忘不了。但真正让我一直耿耿于怀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我们班的郑成……”    
      “他不是死了吗?”周伟插一句。    
      “是,他死了。可、可当时我要是伸手帮他一把,也许他死不了。我就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结果我没管他。这些年我一直在问自己,这事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现在越想就越发现我他妈是有些过分了!这人啦,有时候就爱钻牛角尖,钻进去了吧,自己还不觉得。哎,何苦来着呢?”胡安川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    
    


第八章哈尔滨的严冬(4)

    这一夜,胡安川和周伟一直喝到天亮。当两人醉醺醺地来到大街上的时候,周伟指着映满了朝霞的珠江,说我只要一看见这条江就想起《洪湖赤卫队》里面那个彭霸天唱的,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还记得赵志勇吗?胡安川说记得,而且听说他快当上工厂的一把手了。周伟乐了,说小时候谁知道赵志勇会这么有出息呀?堂堂几千人的国营大企业,政府居然就那么放心交给了赵志勇,真不知道老天爷有眼还是没眼……呵呵……你、你知道吗?赵志勇小时候就爱偷看女厕所……呵呵……。胡安川一听,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开怀大笑了。此时此刻他非常想念钱萨萨,他似乎又有了爱的资本和勇气。他决定一回到成都就给钱萨萨联系,让她尽快从西藏赶回来。他是真的想老婆了!    
      离寒假结束不到一个礼拜了,钱国庆估摸着央金也该回拉萨了。这些日子钱国庆心里总是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眼看着钱萨萨和孙力成天形影不离,俨然一对儿说不清是什么关系的男女,钱国庆实在别扭到了极点。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适当提醒一下钱萨萨或者是孙力,注意点儿影响。但每当话到了嘴边上他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分析、观察、琢磨,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踏实。凭着男人不太敏感的直觉,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钱萨萨和孙力早晚会生出点什么意外来。现在的钱国庆对孙力恨得咬牙切齿,却又狗咬刺猬,没处下口。自从那次孙力在梦里念叨钱萨萨被他听见了以后,他对孙力无耻、肮脏的心态就有了满腔的愤懑。最让他伤脑筋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难以启齿的话题跟孙力挑明了。他费尽心思,冥思苦想,始终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阻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对于钱国庆这些日子的反常言行,钱萨萨和孙力一直认为这是他在想念央金的表现。钱萨萨不失时机地常常宽慰哥哥,央金一定是被她妈妈留住了。孙力也在一旁极力劝慰钱国庆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还特厚颜无耻地拿他跟江小玲现在分居两地的“艰难岁月”作现身说法。钱国庆深深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痛苦滋味。    
      晚饭后,孙力又带着钱萨萨去了办公室,一头扎进了暗房。钱国庆万般无奈地独自待在孙力的屋里,胡思乱想,无所事事。虽然《死亡的光明》已近尾声,但他却丝毫没有了要完成这个故事的欲望和激情。眼下瞎子的命运对他来说,远没有钱萨萨和孙力之间的“危险游戏”令他焦虑不安。尤其是昨天夜里他梦见了胡安川身着单薄的破烂衣衫在冰天雪地的东北大森林里步履维艰的孤独身影,再看见身边成天无忧无虑的钱萨萨时,钱国庆着实感到了人生的悲哀和荒唐。他想起了一句古老而又苦涩的至理名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    
      在暗室昏暗的灯光下,孙力将一张又一张曝光后的相纸递给一旁负责显影、定影的钱萨萨,两人配合默契。钱萨萨娇媚的脸庞在波浪荡漾的显影液中渐渐露出了真容。这些都是这段时间孙力为钱萨萨精心拍摄的人物特写。    
      孙力完成了最后一张底片的放大后,便凑到钱萨萨的身边,观看显影后的效果。钱萨萨冲孙力回眸一笑,显然很满意这些照片。    
      “怎么样,还行吧!”孙力说。    
      “挺好,还行。”钱萨萨轻声回应。    
      一股浸人心脾的芬芳从钱萨萨的秀发里飘然而出,孙力又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些日子孙力常常被钱萨萨的一个眼神,或是一句话弄得心神不定、浮想联翩。作为一个男人,孙力当然能够感觉到钱萨萨对自己的好感已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一般友谊了。尽管他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越雷池半步,不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举动,但日益强烈的欲望令他几乎失去了本来就脆弱的理智。钱萨萨在他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一个令男人实在难以抵御的诱惑。多少次在暗室只有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回忆起那年钱萨萨主动亲吻了他的那一幕。他在理智和欲望之间做着艰难的选择。他发现其实最难克服的是他对钱国庆的愧疚,其次再是对江小玲的忠诚。他相信如果自己一旦有所表示,钱萨萨很有可能不会拒绝。孙力呀孙力,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过几天钱萨萨就要回内地了……也许、也许就拥抱一下呢?他的心跳伴随着他的欲望急剧强烈起来……    
      “这张好像曝光过了。”钱萨萨说。    
      “什么,你说什么?”孙力没听清。    
      “你看,我觉得好像有点发黑……”当钱萨萨回头对孙力说话时,正赶上孙力倾身探头,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了一起。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各自本能地避开了对方。接下来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显影液里那张曝光过度的相纸很快就变黑了,屋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它对生命的意义。火炭一般的暗红灯光像喷涌的岩浆烧灼着两颗本来就已炽热、颤抖的心。钱萨萨不知道接下来如果发生了她既盼望而又害怕的那种事情,她该怎样回应?本能的也好,理智的也好,她无法预料,但她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结局。无论如何,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挑战……    
      孙力感觉到自己的嗓门儿像是被火焰燎过以后,干辣、生疼。强烈、疯狂的欲望克服了先前一个又一个理智的障碍,眼下只剩了最后一道需要他判断是否能够逾越的高墙,那就是钱萨萨是否能够真正接受自己超越极限的癫狂和罪恶。他强迫自己再想想,想想万一的后果……想想该如何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钱萨萨慢慢地站了起来,借着一缕黑红色的柔弱光线看清了孙力双眸里正透着一股射向她的贪婪、急切的渴望。钱萨萨的心理防线在做了最后一次徒劳的抵抗以后,终于全线崩溃了……    
      孙力一把将钱萨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在经过片刻地适应过后,两张滚烫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他那强劲有力的舌根托着舌尖撞开了她紧闭的双唇、牙齿……直捣她津液泛滥的口腔……她被彻底征服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她几乎完全瘫软在他的怀里,像一条刚刚失去了生命的羊羔,仅存下尚未冷却的微弱体温……他渐渐平静了,也没有了再进一步的欲望,刚才那番剧烈躁动的情欲像是一场夏日里来去匆匆的雷阵雨,雨过天晴的凉爽让孙力又回到了理智的世界。他慢慢放开钱萨萨……    
      当钱萨萨从迷乱的混沌中醒悟以后,她即刻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和羞愧,她的良心对自己几乎已经背叛了胡安川的行为和灵魂感到难以承受的压力。她在稍稍犹豫过后,便转身打开暗室的房门,独自走了。    
      孙力木然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思维以后,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江小玲,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妈的,我操他妈!”    
      ……    
      当孙力回到宿舍的时候,已是夜里11点多了。钱国庆用一种轻蔑而又嘲笑的目光注视着神色疲惫的孙力,似乎在对他说,“你小子最好别太过分了!”    
      这天黄昏,晚饭刚过,央金回到了医院。孙力里外忙活着为一路风尘的央金做饭烧菜。因有了昨日的那场临阵逃跑或者说是急流勇退,遗憾、后悔、庆幸、自责、担忧……搅得孙力心烦意乱且六神无主。钱国庆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其中的蹊跷。倒是钱萨萨表现得还算若无其事。    
      “央金,阿姨身体还好吗?”钱萨萨问。    
      “还好!”央金轻松地回答,然后又看了看有些沉闷的钱国庆。“国庆哥哥,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钱国庆急忙掩饰自己内心的烦闷,随口说道:“这两天没休息好吧……”    
      孙力将做好的饭菜端了上来。钱萨萨起身,帮着摆放碗筷。    
      “谢谢你,孙力哥哥!”央金甜甜地向孙力致谢。    
      “不客气、不客气!快、快,趁热赶紧吃吧!”孙力始终没有用正眼看其他人。    
    


第八章夜深了(1)

    夜深了,孙力和钱国庆一前一后朝宿舍走去。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锃亮的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清澈地映在地面上。    
      孙力用钥匙开门,两人进到屋里。灯光下,孙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睛愣愣地盯着地板出神,一副千头万绪的样子。钱国庆毫无顾忌地注视着他。心想,妈的,孙子!你还是个人吗?连哥们儿的妹妹、妻子你都敢下手,你也太卑鄙了!    
      孙力抬眼,与钱国庆的目光相遇,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他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呀?”钱国庆突然问一句。    
      孙力站住,却没有回头,喃喃地回答说:“我去办公室加班!”    
      “加班?你拉倒吧。我说孙力,你就别在我面前装蛋了!我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钱国庆冷冷地问他。    
      孙力回过身,摇摇头,说:“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呀?”钱国庆问。    
      “心虚?谁心虚了?”孙力显然底气不足。    
      “那你先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钱国庆的语气充满了不容质疑的蛮横。    
      孙力讪讪地转身回到沙发跟前坐下了。    
      “孙力,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钱国庆为自己点上一支烟,接着才又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太过分!我的话你明白吗?”    
      孙力点点头,说:“我知道!”    
      本来想好了一大堆伦理道德说教言辞的钱国庆,让孙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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