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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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情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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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玲酒醒以后,竟不记得自己酒后失态的表现。她反复追问王姗姗,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王姗姗宽慰她说,“除了又哭又闹,什么也没干。“    
      王姗姗再次找到钱国庆,她要钱国庆转告季有铭,江小玲这辈子很可能就被他彻底毁了。像季有铭这种禽兽不如的混账男人,早晚要遭报应的。钱国庆说,自己也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季有铭联系了。王姗姗问,“为什么?”钱国庆苦苦一笑,说,自从那次跟他见完面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来往了,连个电话都没有过。“你呢,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王姗姗改变了话题。“我也不知道,我想下个月就休假回内地转转。”钱国庆回答。“那你回去这几个月住哪儿?总不能天天住旅店吧?”王姗姗这才想起来,钱国庆现在其实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她又开始同情他了。“我也不知道,我没打算把假期休满。我想到处走走,钱花完了,就回来呗。”钱国庆故作轻松地说道。钱萨萨来信中提到,父亲在成都的住房很宽敞,他可以随时回去居住。只是他还没有想好,到时候怎么处理跟钱萨萨母亲的这层关系。    
      江小玲酒后失态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季有铭的耳朵里。他犹豫半天,还是给钱国庆打来了电话。钱国庆在电话里冰冷地告诉他,江小玲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你季有铭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日巴,你这还算是人做的事吗?江小玲有什么过错值得你不依不饶的这样?你也不用解释了!人各有志,我也无权干涉你的私事……”“我想、想见见她……”季有铭吞吞吐吐地说。“你少他妈来这套,我不管!季有铭,你听着,我要再管你的这些破事儿,我他妈就是王八蛋!”钱国庆说完,愤然挂断了电话。    
      孙力进屋,碰巧钱国庆刚挂了电话,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哟,钱哥,你这又是跟谁呀?”孙力问。    
      “季有铭这个王八蛋!”钱国庆骂道。    
      “算了吧,钱哥,值不值得呀!这种事情连亲生爹妈都管不着,别说是外人了。你跟季哥这么多年战友了,犯不上为一个江小玲闹得跟仇家似的。要我说,不爱就别爱,哪有哭着喊着让人爱自己的?江小玲也是,太那什么了……”    
      “去你的,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呀!?”钱国庆专横地打断了孙力,“当初是季有铭哭着喊着要跟人好的,不是江小玲!”    
      “那有什么关系呀,”孙力理直气壮地,“谈恋爱嘛,谈了以后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呀。有个笑话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说有个瘸子要相亲,有人就给出了一个主意,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他有残疾,让他骑在一头骡子上,别下来。瘸子见到相亲的对象以后,双方都很满意。唯一让瘸子纳闷儿的是,女方的嘴里始终叼着一朵鲜花,说什么也不肯拿下来。到了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女方才发现了瘸子一条腿短,一条腿长;而瘸子也发现,那女的是个兔唇。两个人都后悔不已,连呼上当……你说,这要不谈谈,怎么知道合适还是不合适呢。所以,我觉得季哥没错。”    
      钱国庆没有说话,他不想跟孙力做这些既无聊又无谓的争论。因为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季有铭究竟是因为什么甩了江小玲。季有铭不是瘸子,江小玲也显然不是兔唇。要真是那样倒好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钱国庆遇见了同行的李干事。两人点头招呼以后,便有意无意地走在了一起。    
      “怎么,我听说江小玲和你那位战友闹别扭了?”李干事侧脸问一句。    
      钱国庆点点头,说:“好像吧。”    
      “为什么呀?”李干事好奇地又问。    
      “我也不知道。你听说什么了?”钱国庆反问一句。    
      “咱这医院巴掌大块地儿,有什么事还能传不开呀?!江小玲其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就是有时候太任性了点儿。你那位战友也好长时间没来医院了吧?”    
      钱国庆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于是问:“哎,老李,你上次是怎么说服江小玲的?本来他们已经吹了……”    
      “其实我知道他们之间有误会。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好冲动,还容易走极端,要不把什么都想得太好,要不就认为一无是处,全盘否定。说到底还是生活阅历不够。如果你要是有机会再见到你那位战友,我希望你能转告他,江小玲是个很重感情的姑娘,虽然有些缺点,或者曾经走过一些弯路,但我们看一个人应该全面一点,看她的主流。你说呢?”    
    


第五章江小玲醉了(2)

    李干事的这番话让钱国庆听着有些发晕,他不知道李干事究竟要说什么。细细想来,这些话好像在暗示什么。或者说,李干事对江小玲和季有铭之间的事情了解得不比他这个所谓的“媒人”少。本来他已经不再打算过问这件事了,他感到厌倦和扫兴。先是因为父亲和钱萨萨,他失去了跟童年好友——胡安川的友谊;现在为了江小玲,他跟有铭几乎到了彻底决裂的地步。他现在急于找到一个答案,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卷入这些个没完没了的纠葛之中。在王姗姗跟那个边防团长的关系明朗化了以后,他的心情由起初的如释重负渐渐渗入了隐约的酸楚。这些日子,他回到宿舍,除了打开电视,几乎无所事事。于是他想到了休假,他想独自一个人回内地到处走走,也许能减轻或舒缓他内心中积压的郁闷和惆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见钱国庆没有说话,李干事接着又说,“其实这不是故事,而是很多年以前发生在咱们医院的一件真实事情:那时我刚调到医院不久,咱们医院有个已婚的大夫,农村入伍的,他老婆也是老家农村的。可他却跟他们科里的一位护士好上了。组织上三番五次找他们谈话,要求他们必须断绝来往,否则就要采取组织措施。可这两人爱得死去活来,说什么也分不开了。最后组织上决定对男的做复员处理,并把女的调离医院。就在这个决定宣布的当天晚上,他们见了最后一面。男的从老乡战友那里弄来了一只手枪,两人决定双双离开这个世界。男的先给了女的一枪,接着又给了自己一枪,结果男的死了,女的没死,子弹只是打穿了她的颈椎,造成了高位截瘫。后来女的在咱们医院的外科病房躺了整整一年,一个曾经是亭亭玉立的姑娘,最后只剩下皮包骨头,死于褥疮并发症。也许你都想象不到,那女的其实还是个处女。这位女护士也是一个干部子女。说起来这是一起很严重的事故,也是一个很惨烈的悲剧。如果当时有战友,或者是领导能够多给他们一些思想上的帮助,多开导开导他们,也许就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钱医生,我之所以对你讲这个故事,是因为我觉得凡事都不能太感情用事,有时候人应该宽容和大度一些,理智一些。好了,我也到家门口了,就聊到这儿吧。欢迎你有空上我那儿坐坐。”    
      ……    
      晚饭后,夜幕刚刚降临,江小玲敲开了钱国庆的宿舍门。看着江小玲一脸的憔悴和倦怠,钱国庆动了恻隐之心。    
      “你们都在笑话我,是吗?”江小玲两眼直愣愣地看着钱国庆。    
      “你真这么想?”钱国庆把一杯热水放到江小玲的跟前,“没有,没有人笑话你。而且你们之间到底因为什么,别人也不知道。为这事儿,我跟有铭还闹得挺僵……”    
      “这我知道。你们是不是特想知道季有铭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吧?”江小玲阴冷地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以前曾有过一个男朋友。季有铭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你们这些男人,平时表面上一个个人五人六,道貌岸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其实你们虚伪、自私、狭隘简直到了极点。你想知道季有铭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他没能享有我的初夜权。这就是你那位战友至今难以启齿的真正原因。我今天替他把一切都挑明了。你告诉他,我看不起他,我鄙视他。你让他放心,我江小玲再也不会苦苦纠缠他了!”说完,江小玲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钱国庆叫住了她,“小铃,你先别走,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我跟有铭谈过很多次,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今天你来告诉我这些,我明白,说明你还是把我当朋友。对不起,我要早知道季有铭是这样的人,说什么我也不会掺和你们俩这事儿。我、我一直以为有什么别的原因。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是因为这个……”    
      钱国庆茫然地看着江小玲,他的思维在飞速地运转。他完全没有想到季有铭竟会因为江小玲不是处女而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极力寻找着合适的词句来表达他对江小玲的同情和理解。他突然有一种想要上前搂着江小玲的冲动。这时候的江小玲显得是那么的柔弱和需要有人安慰。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经过短暂的犹豫,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放到了她的肩上……他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    
      “小铃,我、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但我很同情你。别太认真了。什么事情都有过去的那一天,你要看开一点,别再折磨自己了。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钱国庆的话音未落,江小玲转过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矜持和做作的迟疑,一头扎进了钱国庆的怀里。紧接着,她开始了剧烈地抽泣……    
      女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他想。他伸手慢慢轻抚着江小玲的头发,一种庄严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升。这种感觉还是很多年以前,他穿上军装的那天晚上有过的。时间一秒秒过去了,他开始慢慢闻到了一股女人身体的芬芳,体会到了她散发出的体热……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同情而把一个女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在他道德观念的范畴内,一时还找不到任何标准来评判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否超越了规范。他极力克制自己很可能将要,或已经开始萌发的另一种欲望。随着他与她身体接触的时间增加,他那原始的欲望开始了无法克制的越发强烈了。他开始感觉到她渐渐有意识地贴近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她那沾满了泪水的脸庞悄然触及到了他的面颊……他的思维随即急速地陷入了混乱……当两张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变得原始疯狂起来。她发自肺腑的阵阵低沉的呻吟,激励着他进一步无所顾忌地侵占她的每一寸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情绪开始趋于平静了。刚才的一幕像夏日的一场雷阵雨,激烈的宣泄过后,晴朗中画出了一道彩虹。他慢慢抽回扎进她怀里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头,似乎是在为自己刚才地冲动表示歉意和忏悔。只能到此为止了,他默默地告戒自己,再要继续下去就乱了。况且在此之前,他对江小玲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今天的一切都是在没有任何先兆和预想的情况下发生的。他甚至为自己能在关键时候克制欲望、悬崖勒马而感到一丝自豪。他试图轻轻地推开怀里的江小玲,让彼此恢复到正常的体态和距离……然而江小玲猛然抽身,用一种羞愤的目光紧盯着他,随即抬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他愕然地看着她,下意识地用手护着被她抽打的那一半脸,“你、你、你怎么啦,小玲?!”他委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打自己。“虚伪、讨厌!”江小玲咬牙切齿地骂道,目光闪烁着又一轮涌出的泪光。    
    


第五章江小玲醉了(3)

    江小玲愤然离去以后,钱国庆呆呆地坐在床上。这一夜他失眠了,他一直在考虑江小玲为什么会突然翻脸这个问题。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他始终被这个谜一样的经历困惑着。也正是因为这次突然的事件,最终促成了他回内地休假的决心。    
      王姗姗告诉钱国庆,如果去了兰州,可以上她父母家住一些日子。她交给他一封信,说只要她父母看到信以后,一切都会替他安排好的。孙力也给他一封信,信上也专门叮嘱了家里人一定要好好款待钱国庆。    
      钱国庆怀着复杂、矛盾的心情把那天晚上跟江小玲所发生的一切,还有李干事给他讲的那个故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姗姗。他说自己完全是一时冲动,绝没有故意伤害和欺辱江小玲的意思。他说,如果有机会,他希望王姗姗能够替他向江小玲道歉,并表示他最真诚的祝福。“我真心希望江小玲能够生活幸福!”他说。    
      王姗姗忧郁地看着他,说:“你这个人啦,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别人。你的很多观念也好、想象也好、认识也好,常常都处在一个很荒谬的误区里面。真的,你可能感觉不到,你往往借善良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懦弱和自私。你在一个缺乏真诚和宽容的根基上建立自己的人生信念和处世哲学,无论你的愿望有多好,你都是在自欺欺人。说白了,你是一个很诚实的伪君子,不是吗?你总是怨天尤人,似乎这个世界上唯有你才是最不幸、最孤独的人;可反过来你又用你自以为是真挚——而实际上是虚伪的心态——去对待生活和别人。这些话我以前从来没有对你讲过,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也该算是好朋友,我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跟你说这些的。我不知道这些话你能不能听进去,但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借题发挥,责备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其实我没有这么想过,我理解你。况且我现在挺好,他是一个成熟、坦荡、宽容的男人。还有,我觉得你这次回成都,无论如何也应该主动去拜访一下你妹妹和胡安川他们俩。别人我说不好,但他们俩对你的关心和爱护是无私的,也是真诚的。即便你对他们还有什么成见,但这不应该影响你跟他们正常的交往。还有,我想了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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