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克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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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克拉的眼泪-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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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朵眼睛湿润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臂,想要触摸这张在她梦境里千转百回,在任何背景下都能滋生的脸‘‘‘‘‘‘
  “拿开你的脏手,你这个坏女人!”
  熟悉的大手一把推开了她的小手,手指触碰的刹那,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冰凉‘‘‘‘‘‘‘
  他又在生病了。
  是的,只有让他继续保持住这愤怒的火焰,一直这样的在心里仇恨她,他才不会因为得到她的心脏而伤心吧!
  那么,就让自己变成可耻的可恶的被万人唾弃的女人吧!
  如果这样,可以让心爱的人一生幸福!
  朵朵难过的低下了眼帘,调整了情绪,恢复了同他一样的冷漠神情。
  “我看见桌子太脏了,影响我上课的情绪而已,是的,我早不爱你了。”朵朵冷冷的说着,不时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心室,天知道说出这话的她痛到了哪种不堪的地步,金耀太瞳孔里的光芒缩紧了,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朵朵无视的继续说着:“我就是为了可以住到你家,享受荣华富贵,才假装爱上你的。现在我不在你家住了,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爱上你呢?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喜欢的人是林俊寒,从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当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她只觉得身体仅有的温度也在瞬间比抽干了。
  相有把匕首刺进心里似的,金耀太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青紫的嘴唇透出微微的黑色,细黑的睫毛在雪白的肌肤上轻颤,他的身体像枯萎的落叶般颤抖着,浪跄的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林诗碧邪恶鬼魅的笑容更深了:
  “我早就说你跟我哥有一腿。现在总算承认了吧。也好,反正毕业,我就跟太子结婚了,金叔叔都跟我父母把日子都定好了,本来打算请你来的,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毕业——结婚——
  天,我的天啊!
  心怎么这么痛!朵朵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所有支撑着她的力量都在瞬间像丝一样的抽离出了她的身体。疼痛,漫无边际的疼痛!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她无比凄凉的看了看面前的一对恋人,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下来。
  “恭喜你们了!你们可以结婚再好不过了‘‘‘‘‘‘‘像金耀太这样的男生,怎么可以和林俊寒相比呢,我从来没爱过他。”
  她越说越激动。
  太子,但愿我爱你多深,你就可以恨我多深!
  朵朵内疚的在心里一遍遍祷告着,心撕裂般的痛起来,她仿佛可以感觉到此时她的小爱人的疼痛,他们的心脏早已经交换过了!
  该死,那颗该死的AB型HR阴性血心脏!
  “朵朵,算我看错你了,你真是无耻。”瘦弱的倪安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狠狠打了朵朵一个巴掌,痛哭着跑掉了。
  同学们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将这个可耻的女孩个撕裂似的‘‘‘‘‘‘
  空气中是一触即发的火焰‘‘‘‘‘‘
  “你真有胆量啊,朵朵!真想不到啊,我曾经白痴一样的为你改变了那么多!原来你跟所有下贱的女人一样,爱的只是我的脸,我的家世,还有我老爸死后留给我多少家产,对不对?现在,知道我有心脏病了,活不了多久了,你又去勾引林俊寒吧,你手段可真高明,每个男人仿佛都被你戏弄于指掌之间!”
  金耀太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整张脸直视着自己。
  女孩月牙般的眼睛眨了眨,晶莹的眼泪瞬间从浓密的睫毛溢出。
  心痛,从未有过的疼痛,将他瞬间侵袭。
  林诗碧干净上前搀扶住了他。
  这个女孩就象他的一场噩梦,每一个细微的回忆都会使他的心抽蓄般的绞痛。可是为什么。他竟然仍旧奢望她再分出一点点,哪怕一点点怜悯同情的施舍的爱给他也好呢!看着她胸前闪烁的十字架钻石,他的心底又浮起一丝卑微的希望。
  “是的,我就喜欢玩弄男人!那又如何呢?”
  迎着金耀太的目光,她倔强的幽幽说道。
  一句话,将他仅剩的微茫希望也打得支离破碎,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他颤抖的睫毛,天知道,此时的她心已经痛到不堪忍受的田地。
  太子,再等最多半年,也许只是几个月吧!当我的心脏在你身体里跳动时,你就明白我对你的爱有多深了!太子,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现在只是无法说出口,我们的爱情在我的心脏融入你身体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开始!
  我爱你!
  以后,你的心每跳动一次,都将是我在对你说——
  我——爱——你!
  “我——恨——你!我也恨我爱过你!朵朵,我永远无法原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再不走,我怕我真会杀掉你!我真恨不得杀掉你!”
  声嘶力竭的怒吼中,金耀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她推倒在了地上。就在她即将坠入地面的时候,先前趁着混乱溜进教室的林俊寒飞扑过来,接住了她。她的身体,像羽毛般悠然落在他的怀里。
  看着眼前亲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金耀太听到自己身体里心脏破碎的声音,美好的爱情,泡沫般的破碎了!原来所有的美丽都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脆弱,一碰就就灭了!
  他的身体晃动了几下,伴随着同学们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金耀太像一座轰然倒塌的大山般倒了下来。
  他嘴唇紫青,面容苍白,眼角还有几颗晶莹的泪珠,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当他倒下去时,双手仍旧保护着心脏。那是他深爱的人的心脏啊,他们早就交换过了心脏的。
  “朵朵,我们交换心脏好么?你的心脏是我的,我的心脏是你的!”
  昏迷之前,昨日的山盟海誓依然在他耳畔回响‘‘‘‘‘
  他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雪在期末考试后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从此,再没有停止过‘‘‘‘‘
  期末考试,朵朵和金耀太同时缺考了。金耀太因为心脏病突发住院,而朵朵一是因为太婆的病情加重,需要照顾。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她已经预感到约定的归期就要来临了‘‘‘‘‘‘
  趁着外婆睡睡的间隙,她时常坐在窗边,眺望着远处飘零的白雪,陷入冗长的思绪。
  太子,我爱你,就快对你说出口了,你高兴么?
  以后,我会在你渴望的眼睛里,度过每个宁静的黄昏。
  我将牵着你的手,一起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然后,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你啜饮过清澈的湖水,
  从此,你的心再不会痛了,我的‘‘‘‘‘
  我的心是你的,你的心是我的‘‘‘‘‘
  ‘‘‘‘‘‘‘‘‘
  雪花凌乱的飘落,仿佛是天使掉落的无数羽毛‘‘‘‘‘
  朵朵站了起来,打开窗户,将手伸向了雪花里。一朵雪花赫然飘落在她温热的掌心,融化成了一滴咸咸的眼泪。胸前的十字架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她月牙般的眼睛顿时跟着亮了起来,如同潮湿的湖面,波光潋滟。
  太子,你要好起来,带着对我的愤怒好起来,我的心脏就快因为你而跳动了‘‘‘‘
  朵朵喃喃自语着。
  丝毫没有发现旁边病床上的外婆已经醒来多时,凝望着出神的她很长时间了。
  病床上的老人看到心爱的孙女孤独的背影,心痉挛着疼痛了起来。如烟飘渺的往事潮夕般的在她脑海里涨落,那些陈旧的被封尘的记忆随着时光又再度倒流了回来‘‘‘‘‘
  作为历史的见证人,她突然被赋予了力量,想要把这遗失的记忆告诉朵朵。
  也许长痛,不如短痛吧!
  如果只有知道事实的真相,朵朵才会忘记那个错爱过的人!
  病床上的老人嘴唇蠕动着,艰难的发出了声响:“‘‘‘‘‘‘朵朵‘‘‘‘‘‘”
  窗前的女孩听到呼唤,赶紧擦拭干了眼泪,露出一张如花朵般灿烂的笑靥,赶到了病床前。
  朵朵微笑的脸。
  外婆的心却更痛了。
  “外婆,有事么?是不是口渴了,朵朵给您倒水哦!”
  女孩乖巧懂事的模样,让外婆于心不忍的痛苦起来,她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制止了她:“朵朵,扶我坐起来!”
  “好的,外婆!”
  朵朵说着将雪白的枕垫靠在了外婆背后,又掀起被子,为外婆盖住身体。
  “朵朵,坐过来‘‘‘‘‘‘在外婆身边坐下,好么?”
  “恩!”
  连声答应着的朵朵,搬来了板凳,在外婆身边坐了下来,将外婆的手握在掌心。
  手指间传递着的温暖,使房间像春天般的温暖‘‘‘
  外婆腾出一只在内衣里摸索着,好半天才颤巍巍的掏出一把钥匙‘‘‘‘‘
  银白色的钥匙,发出灵动的光芒。
  仿佛预备倾诉着秘密的嘴唇‘‘‘‘‘
  朵朵纳闷的看着外婆,又看了看她手中紧握的钥匙。
  “朵朵‘‘‘‘‘回老家吧‘‘‘‘柜子里有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外婆想好好睡一觉了‘‘‘‘‘‘”
  此时的外婆眼里闪烁着晶亮灼人的光芒,她即将消逝的灵魂仿佛顷刻之间又注入了她的体内,当朵朵从外婆的手中接过钥匙时,外婆竟然兴致很高的下床,陪她一起看雪景‘‘‘‘‘
  那个下雪的夜晚,外婆讲起了母亲的很多事情,还有幼年的朵朵‘‘‘‘‘
  那些古老的故事从外婆的嘴中讲述出来,就像古老的童话般美妙。
  朵朵听得入了神,听着听着,就仿佛自己又变成了幼小的孩童,躺在外婆的怀里,被她轻轻抚摩着额头,睡着了‘‘‘‘‘
  那夜她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在梦里她闻到金耀太熟悉的芳草香味‘‘‘‘‘
  还有母亲甘甜的久违的乳香‘‘‘‘‘
  多年之后,当朵朵再次想起那个飘雪的夜晚,仍旧心痛难以隐忍。
  外婆就在那个夜晚抱着朵朵去世的。
  她醒来,只感觉到浑身的冰凉,外婆身体直挺挺的抱着她,手掌还放在她滚烫的额头‘‘‘‘‘‘‘
  医生和护士用很大力气才将老人和她分离‘‘‘‘‘‘
  她死死的抓着外婆的手,仿佛抓着最后微薄的希望。她不要放手呵!
  外婆终于被医生抱到了床上,她的眼睛仍旧睁着,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微微兮开的嘴唇,仿佛还有无数的童话要讲给她听‘‘‘‘‘
  白布盖上的刹那,朵朵拼命的抱住了外婆,像个暴躁的疯子般,不准任何人靠近她的外婆。她声嘶力竭的叱喝着所有企图靠近外婆的人,白布盖上了,她又给掀开‘‘‘‘
  如此的重复‘‘‘‘‘
  “滚开,都给我滚开‘‘‘‘‘我的外婆只是睡着了,她还要给朵朵讲故事呢‘‘‘‘‘‘你们放过她好不好!放过我的外婆‘‘‘‘‘‘我妈妈死得早,她是被我杀死的‘‘‘‘‘我只有外婆这唯一的亲人了‘‘‘‘‘‘”
  绝望的朵朵像个破碎的布娃娃般,重复的絮絮叨叨的念着,像走火入魔般的念着咒语‘‘‘‘‘‘
  干涸的眼睛,再没有了眼泪,只有哽咽的声音,像一只被遗弃的猫般隐忍着断断续续的发出。
  护士哭了,医生哭了,所有人都泪流满面的注视着匍匐在外婆身上近乎疯狂的女孩‘‘‘‘‘‘
  林俊寒冲出了病房,强行抱走了朵朵‘‘‘‘‘
  之后,她的大脑自动删除了前后的所有记忆,只留下了林俊寒抱着她离开的温暖的画面‘‘‘‘‘‘
  外婆是在那年春节将至时去世的,她走的那天,天空下着分样的雪,仿佛全世界的眼泪都凝结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多年之后,朵朵仍旧记得那个夜晚,回光反照的外婆温暖如春的怀抱。
  那一刻的拥抱,虽不是生命中的第一次,也不是最温暖的一次,却在她心里成为了永恒的了烙印。
  永不消逝。
  外婆火化的第二天,朵朵带着她的骨灰回到了芳草镇,将她安葬在了母亲的坟墓旁边‘‘‘‘‘
  美丽的芳草镇,神话一般的芳草镇啊,现在长眠着她最爱的两位亲人。
  穿着黑色披肩的朵朵,长久的跪在坟墓前,双手捧着洁白的雪洒向墓地‘‘‘‘‘
  雪花啊,请带着我深沉的爱融进每一寸土地吧‘‘‘‘‘
  旁边的林俊寒忧伤的注视着朵朵,只恨不能将她藏在自己的心里,再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个弱小的女孩,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苦难,让他情不自禁的时刻为她牵肠挂肚。
  雪地里,长跪不起的朵朵被雪花沾成了雪人‘‘‘‘‘‘
  “走吧,朵朵。我带你回家。”
  林俊寒搀扶起朵朵,将孱弱瘦小的她抱了起来。她已经完全的冻僵了,像个残缺的木偶人,手脚僵硬,她躺在他的怀里,簌簌的颤抖着,眉毛,睫毛上沾着雪花,就如同一朵正在枯萎死去的雪莲花‘‘‘‘‘
  “家‘‘‘‘我的家‘‘‘‘‘在哪里?”
  朵朵悠悠的哽咽着说,空洞的眼神,透不出一丝的光泽。
  “朵朵,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
  雪地里,抱着朵朵的林俊寒一边走着,一边安慰着她。因为心痛,他的眼睛渐渐潮湿了‘‘‘‘‘‘
  “哥,我的家在太子的心里‘‘‘‘‘他的心就是我的家!”
  想到自己深爱的人,她的月牙般的眼睛重要重新泛起了星芒般璀璨的光亮,僵硬的脸,浮现出一丝惨淡的笑容。
  “‘‘‘‘朵朵‘‘‘‘‘”
  林俊寒未语先流泪了。
  结了层冰霜的脸美得令人心颤,他的睫毛颤抖着,眼底仿佛有漆黑的空洞,伴随着收缩的瞳孔,心也仿佛淌着即将凝固的黑色的血。
  怀里的女孩轻薄得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
  却纵使他用尽毕生的时间,也无法抵达她心的彼岸。
  “朵朵,马上到车上了,我带你回离城。”
  林俊寒调整着自己受伤的心,继续说道。
  “不‘‘‘‘‘先别回去‘‘‘‘‘‘带我去老家好么?”
  怀里的小人突然挣扎了起来,仰起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低低的哀求着。
  林俊寒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幕中,他的脸氤氲在一片白色的雾气里,美得像撒拉佛的羽翼‘‘‘‘‘
  昏黄暗淡的光线摇曳着。
  老屋的空气里流淌着陈旧熟悉的味道,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仿佛是暗黄色的‘‘‘‘‘‘
  林俊寒将朵朵放了下来,找来废弃的木材,在房间里生起了火。
  红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房间里顿时变得温暖如春。
  随着跳跃的火焰,朵朵仿佛又回到了幼年的时光。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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