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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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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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天熙一时怔然,她原还奇怪君逸羽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说了这么多关于文德皇后关于朝政的事儿,此时才算是明了。这算是··鼓励我吗?

    “怎么不说话了?”

    君天熙回神,偏头窗外,“朕知道了。”

    看了君天熙的反应,君逸羽也跟着投眼窗外,心内却着实有些尴尬,他本是见得君天熙的龙袍,想着她一个弱女子肩挑天下,还时刻身处明枪暗箭中,而生出了些心疼,这才借着文德皇后说出了那些话。难道说错话了?

    君逸羽“咳咳”两声想缓解冷场,道:“你知道我最佩服太祖爷哪一点吗?”

    君逸羽奇特的问题果真吸引了些君天熙的注意力,“哪一点?”驱胡复汉?建立大华?扫荡漠南?文治?武功?······

    君逸羽的回答大出君天熙的推测,只见他“哈哈”两声笑道:“我最佩服太祖爷娶到了文德皇后!”

    看着面前笑得灿烂的少年,脑中是青史记载的太祖和文德皇后的事迹,君天熙突兀开口,“朕从不想做皇帝。”遇见你,我更是后悔做了皇帝!

    这般飞跃的话题变动让君逸羽一讶,旋即点头道:“嗯,我看到了,做皇帝很辛苦。”

    看着君逸羽的清澈眼眸中投射出了自己的倒影,君天熙终于问出了刚刚纠结良久也难以决心问出口的问题。“你说要朕做一个好皇帝,做皇帝很辛苦,那··你会陪着朕吗?”便如太祖和文德。

    君天熙慎重的问出如此问题,让君逸羽心中升腾起了一缕无法言喻的怪异,对着君天熙的如炬双眸,他无暇深究,只打了个哈哈道:“你看你,那天还想方设法的赶我走,今天又说这种话,言语反复,可不是君王该有的。”

    “我··”

    “我开玩笑的,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那些人别想再用药害你。”

    君逸羽如斯承诺,君天熙再难开口。

    “对了!差点忘说了!”君逸羽一拍额头,疾步走到罗汉床边拿起了《大华河工记要》,“哗哗”几声书页翻动,“书上提及漕运,说洛城以西向玉安来的水路有三门峡险阻,只能由水运转6运,如此漕粮供给量大大减少了,每年只百万石左右。玉安作为帝都,人口本就与日俱增,尤其皇爷爷承天大治以来,京城更是人丁兴旺,如此运量,以后怕是难免不足。加之关中多灾,若是遇到了关中产粮不足的大灾之年,漕粮怕是会难以为继。何不在三门峡修渠?如此,便是洛城小船运粮入京,漕粮运量也能翻一倍。”

    君天熙点头,看着君逸羽专注的陈说水利要害,她的心内却是有些发闷。可恶,我竟然问出了那种话!可恶,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意!

    “哗哗”又是书本翻动的声音,“皇姑陛下,还有这,···若是水位跌落,船只无法通行。还有这,···黄、渭水段逆水行舟,若是涨水季节,只能留待水落后···”

97第 97 章

    “陛下;奴婢能进来吗?”

    躺在罗汉床上的君逸羽视线离了书本,对上了君天熙的眼睛,“是慕晴。”

    “嗯”君天熙点头。

    得了君天熙的示意,君逸羽这才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开门道:“慕晴,进来吧。”

    “陛下!世孙爷!”慕晴一个福礼;眼中显见得喜色。

    “怎么;抓着人了?”君逸羽问得惊喜,也不知是哪些人;这么能藏!这都五六天了,再不来就要错过梦断忧持续用药的时间了,亏得他们忍到了现在!他原还在奇怪;似乎自己入宫就迎上了他们停药的时间。是巧合吗?难道是自己与卓明身份互换出了什么破绽?好在今日鱼儿上钩了;他再不用担心这个了。

    唉!这么些天装卓明,怕暴露他还哪都不能去,连武功也不能练,他都要闷死在这延福宫了!再有别庄里面,要卓明装病那么久,虽说事先安排好了,又有陵柔在一旁打点,但这么多天不露面,怎么也免不得各种麻烦。旁的不说,只那几只小鬼这么些天没故事听,怕就是个大问题。

    君天熙放了朱笔,坐直了身杆,也略有振奋之意。为了钓鱼,她都停朝好几天了,原以为昨儿就能上钩,没想到他们竟又耐心拖了一天。若是今儿再抓不住,她等得,那帮大臣也等不得了。

    慕晴也不拖延,当下肯定了君逸羽的猜想,“世孙爷说得是,抓住在陛下的药中做手脚的人了。那下药之人是御药房的小宫女。”

    “确定是她,没抓错人吗?”

    “是,她将药粉藏在了指甲中,药量又不多,下药时只悄悄用指甲轻敲几下碗沿就好,丝毫都不引人注目。我们的人也是这些天着心留意这才发现的。这是她今天经手的药汤,世孙爷请过目。”慕晴是个周全的人物,说话间从袖口拿出了一个瓷瓶,双手奉给了君逸羽。显见得她是知道君逸羽会有此一问,早已做了准备。

    君逸羽拔开瓶盖嗅了嗅味道,又送了一丝药汁入口,细细分辨了片刻,这才对君天熙点头,“没错,是梦断忧。”

    “嗯,慕晴,她人呢?”

    “回陛下,奴婢已经派人将她悄悄扣下了,需要提审吗?”

    君天熙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先带过来。朕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朕的汤药中动手脚!”

    “是!陛下!”

    慕晴领旨走后,君天熙转向君逸羽道:“下药的人既然已经抓到了,你便无需留在宫中了,今儿天还早,你带人去别庄,打着探看自己的名义,将卓明换回来吧。”

    君逸羽摇头,“我不走,我也想看看是什么人呢。”

    君天熙皱眉,“这不是你该看的。”

    “为什么?!”

    “朕说不是就不是!”

    “你!”君逸羽傻眼。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回答也太霸道了吧!罢,想来也是关系那把龙椅,既然她已经平安了,不搀和倒也好。这般想着,君逸羽低眉顺眼的应和道:“是,我走。奴才遵旨,这总可以吧,陛下?”

    看得君逸羽吃瘪着模样便要退走,君天熙忍不住道:“别庄里珊儿她们天天嚷着要见你,都要给你找太医了,你早些回去才好。”

    君逸羽摆手“我知道了。”心内却是忍不住一翻白眼,这事儿前儿个就说了,要走也不急在今天这一天半天吧,过河拆桥也不知编一个好借口!算了,皇权斗争的破事儿,我才没兴趣呢!

    君逸羽也不想想,要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对人说出这般解释意味的话,是有多难得!

    “等等,你往哪走,出去走这边。”

    通往侧殿的门前君逸羽无奈转身,拍打着自家的俊美面容道:“我得去换上卓明的脸,才能代陛下去别庄探望我自己吧。你放心,我会走的。”

    君天熙点头。

    看着君逸羽大步离去的背影,她的眼中渐渐染上了一抹悲凉。我不是不让你知道,只是这种事,我不想你知道啊。

    君天熙抬手,许是批阅奏折时没留神,她的指尖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朱红,在白皙肤色的映衬下,触目惊心!

    她无声苦笑,看,连它都在提醒我。我双手染血,其中甚至有我“夫君”的。而且,这双手注定会沾染更多鲜血。如此,我怎么能伸手,污了你双眼的纯粹。

    “陛下?”

    慕晴回来时,君天熙还独自坐着略有些出神,听得声音,她甩了脑中多余的情绪,“人呢?”

    “回陛下,人在外殿押着。陛下,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奴婢刚接来的急件,豫州发来的。”

    “豫州?”君天熙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莫非是漕粮出了问题?

    快眼扫完急件,君天熙忍不住“砰”的一声将它砸到了地上。

    “陛下?”慕晴略有惊色,“陛下息怒,出什么事儿了?”

    “关中因旱缺粮,中州竟然连日暴雨水势猛涨!转运使司的那帮混账,只知道早日交接卸了差事,若不是豫州刺史许世谦刚好巡视到地方,阻了他们一阻,那班子混账能把朕先行的三十石漕粮全数喂了黄河鱼!”

    “这··”慕晴一惊,她也心知许是漕粮的事儿,可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江淮粮济关中自高宗朝就有了规模,太上皇陛下在位二十五年天下兴盛,京畿更是人口多增,漕粮已成了定制,这么些年下来,也没出过大纰漏。谁承想,偏偏逢着陛下登基这一年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陛下女主当国本就颇受非议,那“神龟负石”的说法怎么来的,旁人不知,她作为陛下的身边人可是清楚得很。百姓们淳朴相信,可那些心眼多得跟筛子似的大臣是决计知晓其中猫腻的!陛下若是才当皇帝就让家门口的百姓没了口粮,那天命君皇的神迹,便是天大的笑话啊!

    君逸羽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主一仆相对无言的场景。尤其君天熙,这么多天共处,他不难看出她此刻静默身躯中的愤怒。

    “出了什么事儿?”见到只慕晴独自前来,他试探着问道:“那下药的宫女跑了?”

    突然听得君逸羽的声音从“卓明”的口中飘出来,思索中的慕晴略有些怔神,片刻后才行礼道:“不是的,世孙爷。”

    君逸羽点头,想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宫女,“那出了什么事儿?”

    “这?”慕晴不知该不该说与君逸羽,当下只为难着向君天熙投去了请示的目光。

    君逸羽也跟着移眼,却是正好扫到了被君天熙愤而砸落的文书,他弯腰拾起,“这是?”看清文书制式时他忍不住大奇,“八百里加急?!”

    君逸羽的出现提醒了君天熙。想到这人上午就着一本《大华河工记要》对漕运提出了不少看法,其中就说到过黄河渭水涨水时可能会阻塞漕运!感叹君逸羽的聪慧灵秀之余,她也不得不深思,初涉河工的阿羽都能看出来,转运使司那帮干了大半辈子水利事宜的混账能不知道?究竟是他们疏忽了,还是谁另有图谋?

    见得君逸羽要将文书送回,君天熙摆手道:“你看吧。”

    “能看吗?”提审个宫女不让看,八百里加急的要紧国事竟然让看,这让君逸羽不得不画一个问号。见得君天熙点头,他才翻开看了起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他还真有点好奇呢。

    慕晴见了,当下也知漕运的事儿不用顾虑君逸羽,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将漕粮运进关中才好。”

    “嗯。水6转运使潘固办事不利,着有司撤职查办。豫州刺史许世谦,护漕有功,暂代转运使事,着他征调民役车马,速速运送漕粮入京。”

    “陛下,如此,豫州民役过重,怕是会生出民怨,于陛下的声誉不利。”

    “朕知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了。”君天熙叹息着,觉得如此安排尤觉不足,看了君逸羽一眼,这才继续道:“着吏部尚书君康逸为钦差,速速赶往豫州,督办漕运事宜。告诉逸皇兄,漕粮务必尽快入京。还有,黄河水势也要他务必留意。”

    “是”慕晴应命,又道:“陛下,潘固是潘家的人,如此处理,是否··”

    君天熙颇为着恼,“哼!潘家又如何!若不是许世谦机警,朕的三十万石漕粮都会被潘固拿去填黄河!朕饶他一命,已经是看了潘家的面子了!”

    “是,奴婢这就去宣世子爷。只是如此,陛下无恙的事必然会走漏消息,该如何是好?”

    “那宫女抓着了,想来他们也能得到消息。漕粮要紧,这次,只能便宜他们了。”

    “是,奴婢这就去。”

    “慕晴,慢着!”见得君天熙主仆商议完毕,慕晴即将领命而去,君逸羽终究开口。

    看清八百里加急上的内容时,君逸羽就有了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上午不过随口闲谈,谁知道自己乌鸦嘴,大华五十多年没出什么纰漏的漕运竟然真的出了大篓子!听得自家爹爹的名字,他终究难以袖手。

98第 98 章

    “慕晴;把这个拿给我爹爹。”楠木清漆,正是君逸羽的羽记总裁令牌。

    “世孙爷,这是?”

    君天熙也眼带疑惑的忘了过来。

    君逸羽摆手,“慕晴;你只管把这令牌拿给我爹爹,让他去羽记车马行;便说是赵五的意思;许他任意调动车马。快去吧。”

    慕晴请示的望向君天熙。

    君天熙蹙眉开口,“羽记?赵五是谁?怎么回事?”

    “唉;皇姑陛下,你就先让慕晴去吧。漕运试水的船沉了一艘,这么大的事儿决计瞒不住。不出几天;整个关中的人都会知道漕粮被大水堵在了豫州。谣言四起;人心忧虑之下粮价必然猛涨。漕粮早一天入京便早一天安宁。车马一时间难以征集,有我这令牌,羽记的车马人力尽数任他调动,多少是个助力。”

    见得君逸羽的正经颜色,君天熙终究点头。待得慕晴走后,她才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羽记的令牌?他们依附于你?”虽是这般问着,但君天熙心中是大致否了这猜想的。大华商人地位低下,依附权贵的不少,但像君逸羽这般,车马人力尽数可以随意调动的,权限未免太大了些。

    既然送出了羽记令牌,君逸羽也就没了隐瞒的打算,当下两手一摊,耸肩道:“羽记是我的,我是它的老板,自然有它的令牌。”

    “羽记?你说的是浙州的羽记商号?它是你的?”君天熙难得的一脸不可置信。

    君逸羽抱臂饶有兴味的反问,“如何不可能?”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羽记五年前就有了,那时你才十岁。再者,它的起手生意便有布匹买卖,而你,连杭绸蜀锦都分不清。”

    “咦?羽记的事你知道得挺清楚嘛。”

    “江淮是大华赋税重地,一个几为浙州首富的商业世家被一个建立不过三年的商号吞并了,这种事,自然有人上报朝廷。”君天熙这话说得心思复杂,她还记得自己偶然听得羽记吞没秦家时的惊讶。当时她还特意派人查访了羽记的底细,只知道它的一切都是秦家的原任少家主主持的,可那秦瑞却自称幕后还有老板。她当时只当这是秦家内部矛盾的一个外延,那秦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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