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羽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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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羽风流-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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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伺候熟悉和早食的丫鬟面面相觑,夫人几时这么说过话?也不知昨晚是怎么了,看来二爷真是将夫人开罪得厉害了。交换着眼色,她们连不跌悄声退了出去。长孙蓉身侧的浅予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见长孙蓉轻轻点了下头,又见君康舒再度望来,这才行礼退走。

    见长孙蓉情绪稳定,君康舒放心了些,强迫自己放下心头愧疚,迎上长孙蓉的眼睛诚意道:“蓉妹,对不起,昨夜我喝多了。不过也好,你是长孙世家的女儿,从一而终,我早知道你不可能再嫁给别人的,这么些年,却一直自私的不肯去想。如今我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了,从今以后,再不会了,我会对你尽到做相公的责任。你,别再做昨晚那样的傻事,给我个机会,好吗?”

    “别再叫我蓉妹!”长孙蓉闭目,不愿看那虚伪的真诚。脑海浮现的影子让她的娇躯止不住的颤抖,她却再不愿在君康舒面前暴露脆弱。傻事?从一而终,昨夜受辱之时,她的确想结束生命,只为那占据了她全部身心的人儿保留清白,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羽,他是你的亲叔父,而我,真成你的“叔母”了。我若一死了之,你必追查到底,那时,岂非害你叔侄反目?你是重情之人,伤心的终会是你。人心议论会向着他,伤的也会是你。我如何可以?羽,我可以屈辱的活着,但你,必须要好好的。

    “浪子回头吗?君康舒,总是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顶着郡王妃的名头,皇宫走动得也不少,翔儿的娘早些年有点像谁,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吗?若要后悔,十三年前你不悔,十二年前你也该死心的,总不至于等到现在。你,究竟是为什么?!”

    长孙蓉不无讥讽的话却让君康舒倏然变了脸色。

    “长孙蓉,不管怎么说,你我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过去的事情,你我两两莫相究才好!”君康舒饶有深意的偏头看了眼床帐,昨夜并没有落红流落,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更坚定了决心。你喜欢的人,没有人能够抢走!“过去的事只要让它过去,我不管那人是谁。你是长孙家的女儿,能让你抛开长孙家的名声··的人,总是你喜欢的人。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做我的夫人,你若想死,也尽管随意,只是到时候,你不怕伤了家族名声,我掘地三尺,也会将你的心上人找出来,送去地下陪你。我是说到做到的人,你知道的。我军中还有事,便不陪你早食了,你自己想清楚。”

    君康舒说完,一刻不停的出了房间,背靠在房门上,他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注定要亏欠房中的女人一生了,但是至少,他要留住她的性命。错只错在,你与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出云峰一起遇刺失踪后回来,阿羽对你就更亲近了,是那时候的事吗?可笑我只当你们共过患难的缘故,从未往旁处想。感情的事情上,阿羽和大哥一个死脑筋。若不伤你,便会伤她。我,只能如此!

    默立有顷,君康舒深吸一口气,大步踏了出去,走下楼梯没几步,便听到了楼下交涉的声音。

    “浅予,为什么不让我上去?”

    “大少爷,我家小姐现在真的不方便,你改天再来吧。”浅予很为难。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小姐现在不会想见大少爷的,说二爷在上面的确能让少爷放弃现在去找小姐,可她又着实不愿意。

    犹豫片刻,君康舒终是绕了出来,边继续下楼边道:“阿羽来了啊。”

    “叔父,我···”

    “又来给你叔母看腿伤的吗?丫鬟们好不懂事,你来我这便和在自个院子里一样,哪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说头。来得这么早,肯定还没用早饭吧?你叔母还在楼上早食,正好,你快上去和她一道。我有事得先走了。”不给浅予开口的机会,君康舒一句“浅予,还不快去给大少爷找碗筷”,让浅予不得不领命而去。君康舒在君逸羽背上拍了一记,催他上楼,便匆匆走了。

    君康舒一番急言急语正好省了自己找借口的不自在,看着君康舒离去的方向,君逸羽挠头,若是蓉儿答应和我在一起,叔父会祝福我们吗?到时候,会有些奇怪呢。摇摇头,君逸羽不再多想,以后的麻烦以后再想办法解决,现在,他要去抓住他“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不给自己一丝摇摆不定的机会。

    吐了口胸中浊气,君逸羽这才抬手敲门,房内半响没有回应,他加大了手底力度。

    “谁?”

    长孙蓉透着冷意的声音让君逸羽有些发怔,不知房内还有没有旁人,他只得道:“叔母,是我,阿羽。”

    熟悉又不熟悉的“叔母”,想念又不能再想的“阿羽”,长孙蓉心脏猛缩,是宛若万箭穿心的疼痛,她忍不住蹲身抱住了自己,竭力维持着音色的稳定,“你改天再来吧。”

    “为什么?叔父要我和你一起吃早饭的。”君逸羽皱起了眉头,这些天不是第一次被长孙蓉拒之门外了,但今天他直觉长孙蓉有些不对劲。

    从君逸羽口中听到君康舒,长孙蓉更觉心口发疼,一时无言。此刻的她实在不想面对君逸羽,也拿不出合适的语言。

    “蓉··叔母?叔母?”半响没有听到回音,君逸羽不安的感觉更甚。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做傻事啊!”拿了碗筷上楼,见君逸羽在门外呼喊,浅予担心起来,连忙跑了过来。

    浅予的话让君逸羽心下一沉,顾不得探究因由,“砰”的一下撞在了门上,想要强行破门而入。房门并未关紧,君逸羽撞进门去,踉跄站稳,看到桌上早点未动,桌前并没有人,恰好浅予也跟了进来,她担心自家小姐,顾不得君逸羽便直接跑去了里间,君逸羽看了三步并作两步绕过了做隔断的玉石屏风,一眼望见房中抱膝蹲身的女子背影,君逸羽的心都被拎了起来。这绝不是她该有的姿态,果然不对劲!

    “蓉儿,你没事吧?”

    “小姐。”

    惊讶的看了眼闯入之人,长孙蓉避开君逸羽欲要搀扶自己的手,背离君逸羽,远远走开站定。

    呆呆看了眼自己落空的双手,房中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君逸羽无需再掩饰关切,“你眼睛好像有些肿,你怎么了?”

    说话间君逸羽试图绕到长孙蓉身前,却被她转身避过了,尝试多次无果,想来浅予应该知道些什么,君逸羽只能转而问她,“浅予,告诉我,你家小姐怎么了?”

    “小姐,小姐她···”没有长孙蓉的同意,浅予摇头不止没了后话。

    “浅予,你出去,去楼下守着,别让人上来。”

    “是”

    “蓉儿···”

    该来的迟早要来,不是早就决定好了的吗?

    “阿羽,我没事。”咬牙忍住将要决堤的软弱,长孙蓉缓缓转身,面对了君逸羽。

    “果然肿了,这还叫没事?你哭了吗?”君逸羽心疼的伸手。

    长孙蓉退后避开。这身子已然污浊,不再有被你触碰的资格。

    “我真的没事,即便有事,也与你无关。”

    “怎么会和我无关?蓉儿,你和我···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我不想。我躲了你这么多天,还不够让你明白吗?你说的负责,我不需要。从前,现在,以后,我都是你叔母,也只会是你叔母。我救你,只是因为我的丈夫是你的亲叔叔,我不想他难过!你若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纠缠不休,是想要我后悔救了你吗?”

    “纠缠不休?你真这么想?”

    “是!你我身份有别,更同是女子,女子和女子,怎么可能永远在一起!我是不会做违伦之人的。阿羽你只当是做了一场梦,早晚你也要恢复女儿身,找一个如意郎君的,只要你别再来纠缠我,今后我还是你叔母。”

    “纠缠?好,我不纠缠,我不纠缠!”气血翻涌,近些时日以来,君逸羽的心绪沉闷了多日,至此终于支撑不住,不想要长孙蓉的同情,君逸羽说罢强行压制着胸口血气便跑了出去。

    “阿羽”,眷恋一声呢喃,长孙蓉软倒在地。这样的违心重话,她伤她的心,也是在割自己的心。只是,非如此,不足以让人死心。

    “少爷,等等!下雨了,奴婢去给您拿伞啊!”

    昨夜闷雷带来的厚重乌云,终于演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寒雨,竟然冷过了去岁年关的大雪。

    没有听到浅予的呼喊,君逸羽径自闯入了浩大雨幕里。跨出舒园时,他终于压制不住,嘴角有血迹不停渗出。君逸羽浑身发抖,放慢的脚步也有了些蹒跚。这雨,真冷啊。

    这个冬天,远还没有过去。

第168章

    南北连通皇城与外郭城的朱雀…白虎大街,是玉安最宽的街道;也是唯一能直入天子皇廷的大道;是以;众口相传中它们还有一个非官方却颇显尊荣的名字——皇街。皇街最中的三十米;石栏相间;标榜出的是仅供御驾和皇旨特许行走的“御道”。

    天熙元年正月二十四日;遮天蔽日的明黄旌旗拱卫圣驾,浩大的伴驾队伍自皇城白虎门出;驶上御道。命名“北华”的玉安北大门五门全开;拿出了最谦卑的姿态,自正中门洞浩荡走出的车驾里;有它的新一代主人。这是天熙帝第一次以君华皇帝的身份北场围猎的队伍。

    北场围猎;是马背上扶汉定国的华□□警示后世子民勿忘骑射强军,杀胡除夷,强盛华汉而确定的祖法成制。依照□□爷的意思,历代君华皇帝北场行猎的时间可以有所出入,但必须选在一年之初的正月进行,以示郑重。即便自华高宗以来,和亲北胡,实际已经违逆了□□爷“汉胡不两立”的本心,但北场围猎依旧保留了下来,承天皇帝在位时更是逐步恢复了北场狩猎的昔日规模。到得承天陛下逊位为太上皇的如今,只看今上的出猎规模,便可知她与自家父皇一脉相承。

    俗称北场的皇家猎苑,相去玉安其实不过五十里,只是每岁的北场围猎前,华朝皇帝都需先去祖庙祭奠□□,皇家祭礼的繁杂本就颇费时辰,加上大部队伴驾难以全速赶路,饶是圣上为之起的大早,随行的又都是好车好马,到得北场时,也会是下午时分。华朝北场行猎已有百多年历史,素知这种不可抗拒的行程原因,自不会让陛下的围猎在第一天就匆匆忙忙的开始,天熙朝这头一次北场行猎也不例外。

    军士操持下,一顶顶大帐小帐有条不紊的成群而起。年节休沐半月有余的大华官员,在上元之后便要尽数回归,投身于国军机器的忙碌运转中,到得北场围猎之时,为了年初的繁忙政务不被耽误,往往让文官留京,随驾的是在京的武官军将,还有富贵清闲的皇室宗亲。“伴驾团”在九龙御帐前拜过天熙帝后便恭敬散去了,明天才正式开始围猎,今日剩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可以自行休整,若有兴致和胆量,自行入林狩猎也未尝不可。话是这么说,不过随驾出猎,再是心痒田猎的人,也不会没眼力的去抢陛下在北场的头彩的。

    御帐东首颇靠营地中心的位置有一顶大帐,它头顶随风飘摇的杏黄绸带和帐上威风凛凛的飞龙昭告众人,这是一顶王帐。若有好事之人绕帐一周自可数得,这帐篷面上的飞龙不多不少,恰是七条,再联想这几乎离陛下最近的地界,稍稍知了些大华贵圈的人便该知晓,这七龙王帐的主人必是君康逸无疑,他除了是手握重权的天官尚书,也是王爵在身的翼王世子,随驾而来倒也不算奇怪。

    自御帐回来,此时君康逸的七龙王帐里,只有他和君逸羽。

    “羽儿,爹爹看着,你与你皇姑怎么好像生分了,莫不是西武的婚事让你对她生了埋怨?”

    心不在焉的君逸羽无意识的拨弄着手边的茶杯盖子,若不细看他呆滞的眼神,倒也不知他在发呆。听得君康逸的话,君逸羽一愣。爹爹注意到了?有那么明显吗。摇头道:“怎么会呢,是孩儿自己莽撞答应了婚事,谁都怪不得,皇姑和皇爷爷对孩儿很好,也没逼孩儿答应什么,孩儿不是好赖不分的人。”

    “那我看你,在你皇姑那礼数越发足了,你以前可不这样的,这也不像你。”照说君康逸有些担心君逸羽不守礼法的性子有一天会惹恼君天熙,这转变该是好事,可眼看自家孩儿自从与西武议婚后便常是郁郁寡欢的模样,又由不得他不生出别的担心。

    垂眸杯盏君逸羽掩了眼中颜色,“爹爹,我们知道孩儿与师姐的婚事不会成真,可外人不知道。有了和西武的婚事,于外人看来,孩儿的身份毕竟是不同了,尤其西武皇帝那天的话您也听见了的,他当众流出了把西武留给孩儿和师姐的意思,于他们看来,孩儿只怕已经是西武的准皇夫了。孩儿若再在皇姑面前随着性子,只怕会有人认为孩儿鸡犬升天,仗势桀骜了。那在皇姑那不好,对王府也不好,”

    “你皇姑不会的。”如此一句,君康逸有些欣慰孩儿的机警灵慧,“不是埋怨就好,你皇姑她也不容易,当皇帝也不是想怎么就能怎么的。”

    “嗯”君康逸的话让君逸羽想起君天熙上元夜的醉话和她身上的担子,声音都有了丝闷意。可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注定我是要离开的人,虽然我没有蓉儿。想到长孙蓉,似乎那一日的冷雨侵到了心脏,多日过去了,依旧冻得人心口发疼。

    “羽儿”,君康舒轻轻一叹,拿走了君逸羽手中的茶盏,“婚事爹娘不已经帮你想好了解决的办法了吗,不会耽误你师姐的,如何还天天这么闷闷不乐的?难道是因为千落?唉,总是爹爹害你这样的不是,可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羽儿,你与她本也不是一个道上的人。羽儿你不是会易容术吗,你若真不想失去她那个朋友,喜欢听她弹琴,等你离开了王府,再去结识她怎么样?爹爹可以替你把她赎出来,安排她去江州,只是羽儿你得学会再快活起来。你看看你,这些天整天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没日没夜的练武,人都瘦了,你娘该担心了。”

    听到的是“你娘该担心”了,抬头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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