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红楼》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异世红楼- 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李纨也笑了,道:“大爷这是故意和太太过不去呢。罢,我有大爷撑腰,自然敢这么做,到时大爷被太太责问,可别往我身上推。”
  “本就是我说的话,没个叫你担着的道理。”我道,“处理完了这件,赶紧让二妹妹、三妹妹出门,也省得以后多事。”
  李纨叹一回,不做声了。
  
  五十
  
  次日晚上请安,王夫人果拿了园里的事责我,我陪着笑解释一番。她因知道了怡红院的详细,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可计较的,加上黛玉如今离宝玉越发远了,她也安心,便丢开这些不谈。
  又两日是中秋家宴,我提防着贾政考较宝玉、贾兰、贾环的文字,到时候脸上不好看。贾兰也罢了,毕竟年纪小,却也有几分才学,那两个却不行。宝玉倒是有些好句子,我只怕他那些反着圣贤的诗让贾政听了反而生气,因此只得连夜给宝玉、贾环赶了以秋、月、桂、思为题的诗各一首。总不过是以这些为范围的考较,一时做不出文章来,有诗词也是可以的,叫他们背熟了,万一贾政问起来也好敷衍。
  果然席上兴好时,老太太将三春挪在我们席上,命击鼓传花。我运气好,总能躲过,贾政、贾赦各落了一次,都有笑话。宝玉、贾环只得将我些的诗拿来敷衍,贾兰自有他的诗,十分好。老太太因各赏了一把扇子,贾政沉默片刻,向我道:“宝玉、环儿的怕是赏错人了。”他一面冷笑一面瞪我,我知道瞒不过贾政去,但他肯定不忍扫老太太的兴,不会明说,我只暗暗认个错就罢了。
  场上一时冷了,老太太知道是贾政等在席上之缘故,便叫我们散了。贾政领我退下,往他书房去。进门便道:“我知道你不过是为老太太宽心故而为他们做诗蒙骗,我也不追究了,只问你,宝玉的功课到底如何?”
  我小心道:“蟾宫折桂怕有些难,但中个举人,不在话下。宝兄弟有急才,论才智,更远胜常人,只是缺了些刻苦。”
  贾政明显不信,迟疑半晌,道:“也罢,原不指望他。你坐罢,另有事问你。”
  我依言在下手坐了,贾政道:“宝玉也大了,据说房里人也放了。老太太和你娘筹算着明年给他看门亲事,都说要亲上加亲。只是老太太中意的是你表妹,你娘中意的,却是她薛家那边的姑娘。你素来最和她们亲近,也和宝玉好,你是个什么想法?”
  我不由得暗中叫苦,怎么宝玉和她们的婚事,不管王夫人还是贾政,总问到我这里来,真当我长兄如父?我少不得琢磨半天,道:“这个儿子没理论。只是从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的话焉能作数?林姑父、薛姨妈的想法,似乎还要紧些。再者林妹妹年纪太小,薛妹妹又还在待诏,怕都没到时机。宝玉也不大,既然有了房里人,何必急着娶妻,只要有人劝着就是。”
  贾政听了点点头,不在此事上纠缠,问了贾兰的功课,又说了几句公事上的话便叫我回去。我走到一半,恍然大悟。贾政哪里是找我问想法,分明是他自己不好处,要拿我的话去搪塞老太太和王夫人。谁说他迂腐,他也够聪明了。
  
  次日八月十六,沈中和找我,于是我与家里说了一声,又和他一起去别苑赏了一回月。十六的月色不比十五的差,只我与他都有烦心事,故不曾用心赏得。我烦的是家中杂事,他却烦公务。
  近来南洋有藩属国叛乱,朝廷上正为这个议论纷纷。我时常拟旨,多少也知道一些。皇帝欲命从未领过军的南安郡王为帅出征,虽然那郡王也有些才华,终究经验太欠。不过皇帝已打定了主意,臣子进谏也不行。他们兵部不得已,只能上奏请老将去佐。但是沈中和怕阵前军令各出,底下的将领不知何去何从,与兵部尚书几次三番争执不下,倒惹满腹火气。好在福王等亲王及大学士知道其中厉害,对沈中和多有宽抚支持,这才免了他孤军奋战。
  沈中和还有不好的消息与我,林如海因巡视盐政、漕运得力,皇帝很有可能命他总督此次出征之粮草转运。这中间的门道太乱,水也极深,纵然林如海有不世之略,只怕也十分棘手。沈中和自己也还没逃出来,说不定到时也有指派。
  他说得很轻巧,却让我紧张得不行。从书上看,这次征战是我们输了,天知道他会不会遭罪。不过我却不能明着与他说,只能兜在心里。而且不免又让我想起探春的命运来,更添一层烦恼。
  是夜我与他两个人对灌,都灌得酩酊大醉,一睁眼天已大亮。好在次日朝中无事,不然进退失仪的罪是逃不了。反正在哪里都要醒酒,我们干脆又在别苑盘桓一日,完全清醒了才各自回府。
  回去不免被老太太和王夫人数落一顿,连连认了错,老太太放我走了,王夫人留我,是为薛蟠娶妻的事儿,需我与李纨帮衬一二。我和李纨答应下来,自去操持。其实主要借的是李纨、尤氏,薛蟠与我并不熟络,倒是贾琏、贾珍还能帮得上些。
  薛家相中了桂花夏家,我只能为香菱可怜一回,叫夏荷没事多请香菱往这边说话,避开她家夏大奶奶。除此之外,也无甚其他办法可想。
  夏金桂主仆果然极会闹,弄得那院里天天鸡飞狗跳。夏金桂拿捏了薛蟠又辖住了薛姨妈,只不敢动宝钗。宝钗索性搬出了园子,帮着薛姨妈打点家中诸事,也是镇着夏金桂的意思。便是这样,香菱依然被夏金桂折磨得苦不堪言。夏荷有时说起来,眼圈都是红的。
  对她我是鞭长莫及,夏荷最后和宝钗出主意,趁薛蟠厌了香菱,讨了过去。从此香菱不在薛蟠房里,只专心伺候宝钗,方逃出命来。
  
  真到了出征时,林如海果然奉命督运水路粮草。巧的是杨拭出为监军,说不得他们要在战场上遇见了。若果遇见,也许在狼烟烽火中就约为婚姻也说不定。沈中和并没有从军,皇帝看中他有地方的经历,又曾经在兵部、户部任职,留他在身边给自己讲解南方的消息。我时常在御书房遇见他。他对着地图和皇帝慷慨陈词的样子,与平日在我跟前判若两人。得,我在他跟前或在别人跟前,不也是判若两人?
  林如海这一去,特意叮嘱我不能告诉黛玉,以免让她担心。宝玉知道厉害,在黛玉跟前只字不提,杨暖也得了家中嘱托。几方协力,将黛玉瞒得紧紧的,但她那样聪明,会不会看出些什么,我就真不知道了。
  冬至前理国公府柳屏与迎春已经完婚,临近冬至时柳屏陪迎春回门。看得出来他两个都极满意。因为柳屏自己也擅弈,迎春正好是“棋逢对手”,这次回来,她便将闺阁时看的棋谱都整理好,打算带去夫家。
  柳屏拜完长辈,因为与我是相识,于是特意来找我说了会话,晚膳前夫妻两个仍回理国公府去了。迎春以还有归宁的时候,只是时间上大约要到明年。
  迎春的幸福应该可以期待,那么探春和惜春呢?我看着探春、惜春一路送迎春到二门上,柳屏红着脸在门外等迎春出来,迎春羞涩地低头迎上去,夫妻两个并肩出了外门。探春和惜春的将来却在何处?万一明年还是败了,难道真要拿探春去和亲?
  也许是我的目光太露骨,探春和惜春有所觉察,两人相对一笑,又各瞪我一眼,搭着手跑了。
  年底倒也有官媒上门来看探春,只是探春是庶出的,却又那样出色,的确不好说人家。高门大户不想娶,门户根基太低又娶不起。我和老太太也旁敲侧击了两回,老太太没个人选,便是相人也难相,只得暂且搁下。
                  和亲
  年下依然是热闹,出了正月才得清净。今年我满三十,但因为南方战事,年节无假,是以也不便庆祝,姊妹兄弟聚在一起乐半日就散了。我躲过了不少酒席,李纨惨得多,年前年后近一个月,没有一天得休息。
  好容易内眷往来停了,李纨喘过气来,突然来找我,道:“太太收了江南甄家的违逆之物,大爷可知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忙问道:“别是道听途说来的?这可是大罪,太太怎么敢?”
  李纨急道:“咱们家一年不如一年,宫中要打点,老爷们要过日子,就老爷、大爷的俸禄和庄子里的钱哪里够用?如今好容易有钱措措手,太太焉能不心动?只怕就瞒下来用了,也是常理。只是这却是甄家该抄没的东西,如今却落在咱们家,却连我这样不管这些事的人也知道了。咱们家那些管家奶奶这家那家的,哪一个口风紧?前儿凤丫头找老太太借账的事都能叫她们抖落出来,如今这样的事,哪里捂得住?我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也明白藏匿赃物要获罪,这可怎么了”
  我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如今等着抓我们家把柄的人有的是,还搁得住这样自己送上去?连忙换了衣服,嘱咐李纨在家等我,便往王夫人房里去了。
  我才刚说了来意,王夫人便叹道:“你们两口子不当家,不管帐,哪里知道这里头的事。”王夫人说着,也不避讳我,便叫人去银库拿账本来给我,我边瞧,她边道:“你常在外面跑的,比我知道得清楚,可见上面怎么写?先不论你坚持要补上亏空,如今连日子也艰难。所以当年三丫头撺掇着把园子包给各人,我才不曾反对。真正的豪门公府,谁干这样的事!竟拿自己的花园比外面中的地。”
  这银库的总账,不比李纨当年曾经算的支出,只是当年的份例,而是历年来的数。我单拣了近三年的总数瞧,倒是能理解王夫人为什么冒着风险没下甄家财物。我道:“可是如今已经叫外面知道了,万一被人参上去,可怎么了局?”
  “外面知道了?”王夫人一听便愣了,道:“什么人知道?如何知道?”
  我道:“还不是底下的人猜到一二,便混说起来,闹得主子都知道了,不然我从哪里听来?咱们府里,又不是没有对头,更不是没有短处,我多少都知道些。太太细想,再添这一件,是不是老爷和娘娘将来都难做?”
  王夫人在房中来回走几步,道:“如今也只能暂饮鸩止渴,否则连今年都过不去。我再想想,你先回去罢。”
  我知道肯定没戏,只得将账本搁下回房去了。只求王夫人现在最顾忌的贾政和元春能让她放弃到手的赃物。
  回到房里,账本上的事我没和李纨说,只摇摇头,表示太太那里没办法,李纨也只能干着急。我也烦了好几天,最后将准备用来暗中填补亏空的一部分银子从贾琏手里挪出来给了王夫人,王夫人便弃了甄家的财物。虽然亏得越少,罪越轻,本不该拿这笔钱。但是两条罪总比一条重,先处理了藏匿赃物,再收拾最难的一关方是正理。
  事实上关于这件事,我应该没做错。皇帝不经意提起有人参我们家隐瞒赃款,我连忙禀了是有江南甄家将赃物寄送至我家,只是我家已尽数送至都察院,皇帝方不再追究,只是生生吓出我一身冷汗。回家我赶紧和王夫人说了,王夫人连着叨念几声阿弥陀佛,也就没再说别的。
  甄家的事就这样了结,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将来再有史家的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十几年积攒下来的补亏空的钱现在又只剩一少半了,经不起这样花。
  
  时间一晃,又是两月过去。期间迎春归省一次,言语依然极少,看起来容光焕发,想来在夫家应该过得不错,家里人也可安心。
  宝玉与迎春聊了半个时辰,难得迎春肯说那么多话。而宝玉在迎春走后,变得喜欢沉思,时常呆呆傻傻地发愣出神。他又悟了。是好是坏,还不好说,但至少有些改变,那也不错。
  我以为三月的时候,南洋会有胜负的消息传来,但是一切都很平静。藩属国在发生战争,而京城依然歌舞升平。我能知道的消息,就是各种战报。感谢为皇帝讲解的那些人,沈中和,福王,以及其他一些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官员,我对战况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似乎不差,至少是平手,怎么原著里就败了?难道是有人欺上瞒下假传情报,或者是有什么突发状况?
  日子依然过着,说不上好坏。
  五月里给宝玉庆祝完十六岁生日,六月也这样过了,南洋的战局居然还没有结束。
  六月的一天,我一直在等待的战争结果没有传来,另一件事却“如约而至”。
  这天下午我和贾琏被王夫人叫到她房里,她正在抹眼泪。原来是薛蟠打死仇都尉的公子,被督察衙门抓走了,如今关押在刑部大牢里,正需要人帮忙打点。王夫人让我往都察院和刑部打听着消息,又让贾琏使银子活动着,我明知道此事不可为,却还得应下来。
  次日清早起来,贾琏早早就过来与我商量为薛蟠打点的事。贾琏深谙其中门道,与我道:“如今都察院不是杨二爷那样的砖头石块,就是忠顺王府的人。拿钱疏通反而授人以柄,且薛大哥如今在牢里,我们越使银子,他就越难出来。到头来钱白使,人也弄不出来,咱们哥俩反落一身不是。大哥哥怎么想?”
  “先帮薛姨妈打听着罢,看看关节在何处。薛家再有钱也经不起那群蝗虫贪没。”我道,“瞧准了再使银子,总比漫天洒钱的好。有句话虽然难听,但我却憋了好久。论理我不该这样说,但是……让你那薛大哥在牢里吃点苦也好,长长记性。”
  贾琏附和着点头,道:“那日被柳二弟一顿苦打,还没学好,再吃吃苦头,真长了教训,以后也免得多事。只是太太的吩咐……”
  “这事确实为难,但还是得办,不然薛姨妈怎么想咱两个?”我道,“照我说,你平日也不要在家呆着,出去转转也好。”
  贾琏道:“还用大哥哥教,我自然知道。”
  刚说到这儿,李纨过来道:“薛姨妈家好像又出了点岔子,太太叫我一起去看看。”
  我点点头,她便带着丫鬟走了。
  贾琏仍坐下,叹息一声,道:“看来有的忙,别是出了什么雪上加霜的事儿。”
  我想不起薛家还有什么大劫,估计只是内院的事,所以才找了李纨去,于是道:“世上的事,谁说得准,你我不必再想这些,专心应付太太的差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