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阙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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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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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居士见奚凤啸越说越离题,言语闪烁,茫然不知其用意,诧道:“尊驾说话离题太远却是为何?”
  奚凤啸聪颖无比,深信无名居士方才未全力施为,自己亦无能耐胜得他—招半式,更知无名居士披发入山之言不能置信,大凡武林人均有僻性,把自己武功名望看得比性命还要重些,无名居士此刻心头已是杀机积蕴,怒火澎湃,欲待伺机施展毒手。
  无名居士不知奚凤啸巳看穿他的心意,故而奚凤啸出言闪烁,使无名居士煞费疑猜,心神不定。
  其实奚凤啸暗中在沉思克制无名居士大衍四十九式之奇招,果然无名居士中计,一时之间心神不能贯注,胸头怒火也渐渐消敛不少。
  此刻奚凤啸傲笑道:“说来话长,叫兄弟三言两语如何说得清楚,阁下既自守承诺,就此离开此处。”
  无名居士闻言目中怒射精芒,冷笑道:“老朽说话算数,再者老朽也未败在尊驾剑下,实无须咄咄逼人。”
  奚凤啸哈哈大笑道:“算数就好,请阁下释放被擒囚之人。”
  无名居土道:“老朽并未承允此项诺言。”说着手中软剑连连晃动,在夜空中闪出眩目精芒寒的星。
  双方又是剑拔弩张之势。
  奚凤啸道:“那是阁下意欲如何?”
  无名居士沉吟一下,道:“老朽不愿自毁诺言,尊驾离去吧,老配今晚须交代一个清楚,才可返山。”
  奚凤啸话声一沉,道:“兄弟行事一向有始有终,决不半途而废,不把被囚江湖朋友带回,岂不是有违兄弟初旨么?”
  无名居士冷冷一笑,道:“休怨老朽自毁诺言了。”说着剑身一振,洒出漫空寒星,迈身进攻。
  蓦地——
  山谷远处突随风传来刺耳厉啸,令人神悸欲飞。
  奚凤啸疾向后跃,道:“阁下,真正强敌来了,兄弟恕不奉陪。”转身持剑大步走去。
  布伏四外匪徒无名居士未传言狙击,均不敢拦阻,任由奚凤啸离开。
  无名居士闻得啸声,不禁面色微变,循着啸声传来之处望去,只见十数条身影掠来,迅如流星。
  一俟近前,只见为首之人正是老龙神上官相,随后紧随着丰都鬼王滕文星等人,都是黑道顶尖高手。
  老龙神身形一落,上下打量了无名居士两眼,道:“你就是无名居士么?”
  无名居士闻言不禁一怔,暗道:“上官相怎知自已是无名居士,看来谷中尚有安然逃离之人,不然,上官相为何得知。”当下答道:“老朽正是。”
  “唐奕纶在何处?”
  “现在屋内!”
  “速将他放出!”
  无名居士冷笑道:“将唐奕纶放出并无不可,但须将纯阳子交换。”
  上官相立时向肩头一挽,寒芒电奔,一点金星直向无名居士胸前七坎死穴飞去,大喝道:“这未必由得你!”
  无名居士冷笑一声,身形倏地拔起五六丈高下,翻身扑下,一招“天河倒泻”猛出,剑势如排空飞瀑,向老龙神上官相当头罩下。
  上官相武功哨绝,已臻化境,剑招疾变天飚三式首招“星移物换”向空挥去。
  一声惊天大震,剑劲猛接,寒芒倏分,两条人影复又挥剑攻去。
  丰都鬼王滕丈星迅疾无伦掠入矮屋内,一眼望去,不禁诧声惊噫出口……
  老龙神上宫相与无名居士拚搏猛烈,忽闻丰都鬼王滕文星诧声惊噫,就知道事有蹊跷,身形倏地一分,抢步向矮屋走去。
  两人先后掠入室中,一眼望去,只见屋内横尸凌乱,不下二十余人,除裴泽、唐奕纶武林群雄外,均为无名居士党羽在内,当然天堂二鸟卜鹄、卜鸿也不例外。
  无名居士不由惊得愣住。
  上官相伸手一扶唐奕纶腕脉,只觉触指冰冷,六脉俱无,显然气绝多时。
  唯死者面目安祥,并无半点死前痛苦惊悸之色,栩栩如生。
  但敌对双力俱已死绝,不言而知是第三者所为,那么此人呢?为何不挟持裴泽、唐奕纶而去?
  此中玄虚,令人困惑,如老龙神、丰都鬼王、无名居士等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盖世凶邪,也如坠入五里云雾中,浑然摸不着边际。
  蓦地——
  一个彪形大汉疾掠而入,神色匆惶向上官相道:“禀令主,纯阳子被劫……”
  说时,山谷响起一片异啸,此起彼落,凭添了暮夜恐怖气氛。
  上官相神色一变.喝道:“快走!”
  人影纷纷疾闪夺门而出。
  只留下无名居士一人犹豫了一下,也快步窜出门下,只见群邪电疾风飘向西北方向奔去,自己党羽惊疑四顾,啸声仍是此应彼和,暗道:“一着错,全盘输,倘枯守此处,必成瓮中之鳖。”他拿不准对方是否故张声势,虚声恐吓,在一个时辰前,无名居士乃气焰不可一世的人物,但自遇奚凤啸后一腔锐气全敛,知武林人物人才辈出,不能恃强,用手一挥,率众向东南而去。
  星斗闪烁,夜空苍茫,距黎明尚有一段时刻,谷野风势狂劲,啸林回空,沙沙盈耳之。
  远处悸耳异啸嗄然寂灭,沉暗中人影纷纷疾闪,遂如流星向矮屋扑来。
  只听一个娇脆悦耳银铃语声道:“将屋内之人悉数带回!”
  闪烁星光映照下,隐约可见屋外立着一个娇俏少女,衣裙飘飘,仿佛甚美。
  矮屋内尸体俱已搬出挟着如飞奔去,仅有四个娇小女婢身形望这少女前掠落,道:“姑娘,还不动身么?”
  少女似对这片山谷怀有无限留恋,转面四顾,发出一声轻叹,缓缓走去。
  在这五女之后尾随一条黑影,其后又有一双人影遥遥尾随。
  朝阳未升,万山丛中霏雾如烟,朝露染得群峰苍翠碧绿,一座岭脊上现出五女婀娜身影,罗衣飘飘,乘风凌虚,宛如姑射仙子。
  陆曼玲穿着—身黄色的罗衣,星眸剪水,靥泛朝霞,云鬓坠环,肌肤胜雪,荧艳绝伦。
  她忽然停身另面嫣然娇笑道:“那位武林朋友追踪于我,何吝于现身。”突然一个转身,纤手向路旁一块凸出的岩石后打去。
  一股暗劲挟着一蓬银针暴射而出,四个女婢取剑出鞘,精芒掣空飞扑而去,
  “啪!”地一声,岩石嘴为陆曼玲掌力摧折了尺许方圆一角,石屑溅飞如雨,那蓬银针疾射石后而去,四女婢剑势交织罩压而下。
  倏地石后一条身形冲霄拔空,竟在精虹交织中穿隙而出,身化秋风落叶飘然沾地立在陆曼玲两丈开外。
  陆曼玲柳眉微皱,细细打量这人,只见此人是个四旬左右黑衣中年汉子,虽嫌面目森冷,但英气逼人。
  第十八章 怀壁其罪
  四女婢出剑聚空,身形同地半空中一个转侧,飞莺纤柳般飘落,分立四方,将黑衣中年汉子围在当中,剑尖斜指,寒星闪烁,分明内力已注在剑上,只要陆曼玲一声令下,立即挥剑出手。
  陆曼玲目中神光如挟霜刃,望了黑衣人一眼,道:“尊驾好俊的武功。”语意寒冷如冰。
  黑衣人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赶路追踪一人,凑巧与姑娘走在同一条道上。”
  陆曼玲微笑道:“天下居然有此巧合之事,尊驾追踪的是谁?不知可否见告?”
  突然—个女婢娇声惊呼道:“姑娘,你瞧此人肩上。”
  陆曼玲凝目望去,发现黑衣人肩上正是自己借与奚凤啸那柄碧虹剑,不禁寒涌双靥,眉目之间隐泛杀机。
  黑主人面色一变,但立即镇静如常,道:“在下肩上正是陆姑娘的碧虹剑,姑娘可容在下详为解说么?”
  陆曼玲道:“如蒙见告,自当洗耳恭听。”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这柄碧虹剑是在下向闵少侠借来……”
  陆曼玲柳眉一扬,道:“他真姓闵么?”
  黑衣人显然览竹在胸,料得陆曼玲必有此一问,笑了一笑,答道:“当日这位少侠与姑娘同陷身在龚焕翔宅中,他自称姓闵,在下岂能擅自更易,其实他本姓奚名凤啸。”
  陆曼玲闻黑衣人提起往事,眼帘前依稀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玉树丰神,有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无形气质奚凤啸身影,螓首微颔道:“如此说来,尊驾定也去过龚焕翔宅中地穴内了。”
  黑衣人摇首道:“在下身负毒伤,朝不保夕,焉能去此,在奚少侠手中接去此剑的另有其人。”
  陆曼玲道:“奚少侠借取碧虹剑上避毒珠,就是为了尊驾么?”
  黑衣人点了点头。
  陆曼玲忽仰望空中一朵白云,沉吟思索一会,道:“尊驾可否将奚少侠来历见告。”
  黑衣人面上陡现意难之色,长叹一声道;“在下受人所托,本应忠人之事,但如不奉告姑娘,姑娘定然疑心在下心怀诡诈,反而误了奚少侠大事,但愿姑娘守口如瓶。”说着望了四女婢一眼。
  陆曼玲知黑衣人心意,道:“俱是我贴身侍婢,忠心不渝,无虑泄露。”
  黑衣人道:“奚少侠本是一孤儿,伶丁无依,幸遇一双武林隐世已久伉俪,爱他资质收作衣钵传人,携他离去。
  那知好景不长,未及半月,那武林高手突告失踪,其妻惨遭毒手,尸旁遗下一支铁翅蝙蝠,奚少侠适外出瀑涧沐浴返回,幸免此难,见状痛不欲生,誓报此仇,在山相候一月不见其师回转,如非遭仇毁尸灭迹亦必掳囚终生,不得则自下山,天涯觅访仇迹,而又苦于身无武功,在关外雪地冰中几乎冻饿而毙……”
  陆曼玲暗道:“想不到他竟有一段如此惨痛的经历,难怪他日中不时露出忧郁之色。”
  只听黑衣人说下去:“为在下路经救起,结成忘年之交,少侠武功还是由在下启蒙,自此在下怜悯他际遇之惨,不惜奔走天涯海角,为其查访仇踪……”说着忽黯然长叹道:“在下半年前茅山途中,为人暗袭,又被毒蛇所咬,奚少侠忧心奔波江湖觅取良药,天缘凑巧,奚少侠得遇姑娘,蒙慨赠碧虹剑相救在下残生,故姑娘亦无异救命恩人。”
  陆曼玲道:“尊驾知奚少侠现在何处?”
  黑衣人摇首道:“在下燕京养伤,少侠留下碧虹剑将珠取去,不辞而别又从入江湖访觅仇迹,目下武林乱象巳萌,姑娘之名已远震遐迩,天下注目,江湖之事无不息息相关,所以在下认为奚少侠必来此……”
  陆曼玲淡淡一笑道:“尊驾所说无疑是实,但有一点未免可疑,尊驾自始至终就尾随不释,这只有奚少侠可向我解说了,务请尊驾屈留,以客宾之位相待如何?”
  黑衣人心中大骇,说道:“姑娘是否心疑在下居心叵测,口蜜腹剑,其实在下问心无愧,不过事有凑巧,任凭在下舌烂莲花均不能洗刷一身嫌疑,但在下无意留下。”
  陆曼玲目蕴秋煞,冷冷说道:“我不过看在奚少侠面上,不愿与尊驾动手罢了,难道要我……”说着姑娘娇躯疾横,一式乳燕穿帘射出,两指虚空点去。
  身法之快,无与伦比,黑衣人只觉一缕指风点向肩头,忙右掌一翻一式“金丝缠腕”反扣陆曼玲而去。
  那知陆曼玲此式本届虚招,指到半途疾撤右臂,左掌虚立拂出。
  黑衣人只觉寒生丹田,飞速布泛全身,不禁机伶伶连打寒颤,面无人色,宛如冻僵一般。
  陆曼玲身形未沾地,右手两指疾逾电光石火向黑衣人右胁“天豁”穴点下。
  这一指被点上,黑衣人一身武功必痪攻废去。
  正在此间不容发之际,陆曼玲突闻一个极熟稔的语声:“姑娘手下留情?”
  陆曼玲不由心神一颤,右手硬向回撤,身形上撤,身形上拔,斜飘沾地,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森冷中年汉子卓立在那块岩嘴上微笑注视着自己。
  那笑容是陆曼玲极为熟悉的,那鸢肩蜂腰,洒脱不羁的身形也是她梦魂萦牵的,但面目已换,森冷可怖。
  陆曼玲乍见此人,只觉芳心一颤,凄然一笑道:“是你!”她认出是奚凤啸。
  “正是在下!”奚凤啸道:“姑娘别来无恙。”
  陆曼玲剪水双眸泛出哀怨之色,道:“贱体托福,少侠别来可好。”
  奚凤啸道:“在下庸碌,为人作嫁,并无称道之处,怎比得姑娘英名远播,威震寰宇。”说着,手指黑衣人道:“崔大叔所说都是实情,望姑娘解开穴道。”
  陆曼玲嫣然—笑,指落崔星五期门穴道,道:“看来,少侠定也尾随贱妾甚久。”
  奚凤啸道:“旧谊难忘,在下身负师仇,奔波江湖寻觅凶手仇迹,目下武林凶邪无一不有可疑,难脱罪嫌,只有暗中追查,才能察出丝马迹,为此在下轻不露面,在下固无意于白阳图解,实无涉身纷争之必要,惟望姑娘事事如意。”说着略略一顿,目蕴深意望了陆曼玲一眼,接着道:“姑娘雄才大略,不胜钦服,但在下耽忧姑娘此举成败关系至巨,为此悬心不下,趁途之便暗中防护,崔大叔也是奉在下之命,岂能责怪于他。”
  陆曼玲道:“出君之口,入我之耳,贱妾怎能不信,少侠既无意于白阳图解,可否请至贱妾犬牙洞总坛一叙,容贱妾叩甜两次相救之德。”
  奚凤啸摇摇首,微笑道:“犬牙洞并非姑娘总坛,姑娘此举实含有深意在内,再说在下如果去了犬牙洞,日后如有意外,在下岂非难脱泄露之嫌。”说着长叹一声,道:“老龙神上官相虽误中姑娘诡计,但他也是个狡诈如狐,心机至工的江湖巨擘,必然半途悔悟,如在下所料不差,他定然在途中赶来。”
  陆曼玲面色微变,道:“不料老龙神如此棘手,贱妾一番图谋将付之流水矣,还望念及旧谊相助才是。”
  奚凤啸沉吟须臾,方道:“在下只可与姑娘退拒强敌,不愿参与机密。”
  突然,一个彪形大汉飞奔而来,向陆曼玲禀道:“不知为何我等行踪为老龙神发现,现上官相联合武林群雄追来,距此约莫五里之遥。”
  奚凤啸忙向崔星五道:“大叔,请将碧虹剑交还小侄一用,大叔不可涉身是非中,立即赶往闽北,小侄随后赶来。”
  崔星五自陆曼玲解开穴道后,即运功调息,气运周天,闻言立将碧虹剑解下递与奚凤啸,道:“贤侄应谨慎从事,不可大意涉险。”说着一鹤冲天而起,穿空疾杳,
  对峰岭脊上突然人影纷纷现出,奚凤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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