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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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铁苗神剑-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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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时常清夜暗思:自己对艾正武,是这等爱护,不知对与不对,看这孩子过份的聪明,却不肯用于正途,就怕将来聪明的反被聪明误,现在他年纪小,羽毛未丰,万一将来知道自己的生身之父,竟是被自己逼死,就不知这孩子如何了!万一他以为自己是杀父仇人,就是否会把自己对他全心全意视同己出的一番苦心,抛到胸后……想到这里,悔不该,当初未听亡妻之言,不要收养他,岂不省了许多无谓的麻烦和苦恼。
  但是今天,木已成舟,自己已无法摆脱得了。
  何况自己这许多年以来,对他一直未存二心,无形中已产生了一种感情,此时也不忍相逐,他想到苦恼之际,也只得暗自伤叹而已。
  有一年“莫愁散人”要万楚崧、和艾正武二人,前往浙江杭州、金华一带行走一趟,以增阅历。
  这时正逢天竺灵隐寺佛身开光,路上尽是善男信女,和要饭的化子。
  艾正武便一个溜出去,偷了许多银两,第二天,他便沿途施舍救助那些老弱化子,万楚崧一见他有这多的银两,自是要严加追问。
  哪知艾正武,毫不在乎,并说偷富济贫,乃是侠义中人,应为之事。
  万楚崧虽然算是师兄,可是知他与师父关系很深,师父视他如同己出,所以对他也就无可奈何。
  本来在侠义道中,偷富济贫,原本平常之事,但艾正武除了把偷来之银两,用于救助化子之外,自己更是大吃大喝,这情形看在万楚崧眼里,自是不以为是,便严词义正的训责了他一顿,艾正武不但不受教训,而且还反唇相讥,只气得万楚崧说不出话来。
  在二人返回金陵之时,艾正武这时却向万楚崧央求,要他回去之时千万不要将盗银济人之事,告诉师父,否则,自己也不回师门,就此请辞。
  万楚崧知此事关系非小,被他一逼,只得答应,绝不将此事禀告师父。此事虽然很小,但在万楚崧心中,对这位小师弟,却多了一份戒心,也担心他会被自己的聪明毁灭了自己。
  四个人的情感,随着年龄而变化,吟凤、鸣凤二人的芳心,都喜欢纯厚的大师哥万楚崧,对这位聪明英俊的艾正武,却有着一种格格不相投的情形,但艾正武自觉年轻英俊,竟然得不到双凤的欢心,心中十分恼恨。
  他不但恨双凤无情,更渐渐地把这份恨意,归罪到大师兄万楚崧身上,他认为,如不是有万楚崧居身其中,凭自己一表人才,自然会获得双凤的青睐。
  艾正武在这种失望之下,心理便起了变化,他变得阴沉、寡言,也变得更阴恶,另一方面,他对双凤,尤其是鸣凤,更是爱得如醉如狂。
  不知多少次,艾正武竟设法谋害大师兄万楚崧,无如大师兄的功夫就是比自己高,奸计总无法得逞。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在这几年中,四人依然常奉命,出外行道,但是艾正武却在每次外出之时,暗地交结了一些下五门的歹徒,学了一些歹毒下流的行为。
  也是合该有事,这一年岳衡五十诞辰,到了不少至友,岳大侠一时高兴,当着亲友之面将鸣凤许配给万楚崧。
  这个决定,却刺伤了两个人,一个自是艾正武,他痛心失去了心上人,此事既经师父决定,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挽回。
  另一个却是大凤吟凤,她一片痴心早就系在万楚崧身上,这时老父突然将妹妹许配给他,登时便如坠冰窖,失去了一切希望。
  这情形艾正武看得自然清楚,心里痛恨师父这种决定,便产生了一股报复之心,于是他就趁吟凤伤心之际,大献殷勤。
  人在失意痛苦之时感情最是脆弱,更何况他是有心而为,几番花言巧语,便轻轻的取得了吟凤芳心,也骗得了她的贞操。
  艾正武这种行为,不过是为了报复师父将鸣凤许配师兄之恨,而不是真的爱吟凤,在他目的达到之后,也不敢久留师门,于是不久之后,就偷离师门。
  他这一走,吟凤才知受骗,毅然泣禀老父,自己决心剪却青丝,去伴那古佛青灯以了一生。
  “莫愁散人”岳衡,骤惊此变,悲忿至极,仗剑追查劣徒。
  经过三个多月的奔波,总算找到了,就在岳衡举剑下刺之时,他心里陡然一软,觉得自己把他抚养成人,视如己出,此时却又要自己手刃此儿。
  于心实在不忍,他想到此处,颓然收回宝剑。
  含泪说道:“武儿,武儿,我抚养你二十载,待你不薄,你怎能作出此事,今天本当一剑将你刺死,但是我觉得此错还是在我,怪我没有好好的教育你,如我此时杀了你,心里觉得愧对你父临终之托,但是我如果不杀你,又愧对我女儿……”
  这时艾正武也跪下说道:“孩儿知错了,但凭伯父处置便了。”
  岳衡沉思了一阵,叹了口气,道:“这怪道是因果报应不成吗?也罢,从今天起,你也不要再叫我伯父,也不准你再见我,但愿你今后能好自为之。”说到这里,岳大侠又举起长剑,道:“今天我要狠心留下你一点东西,这样既可使你时时惕勉自己,我也可以聊慰凤儿了……”说罢剑锋一挑,艾正武只觉脸上一凉,一只右耳已在岳衡手中。
  “莫愁散人”岳衡划下艾正武的右耳,长剑一指道:“孽畜,你走吧……”
  艾正武走后,岳衡带了他的右耳回来,就令万楚崧和鸣凤成了亲。
  在万楚崧完婚的这一天,岳大侠是心灰意冷,折断长剑,以表永绝江湖之心……宏普大师幽幽地把往事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道:“真是人生若梦,此事已数十年前事,如今说来,犹如昨日……”
  “瞎仙铁笛”这时点点头,道:“怪不得他是长发直垂耳下呢!原来为的是遮掩右耳。”
  “圣手医隐”陆天霖,问道:“艾正武既被岳老前辈逐走,怎么以后竟又发生另一事变呢?”
  宏普大师自然知道陆天霖问的是傅玉琪家中之事,当下低宣了声佛号。道:“此事也许是前世冤孽,不是人力所能避免得脱,这艾正武对鸣凤竟是一片痴心,当我成亲之后,便迁回原藉,岳大侠则是既舍不得莫愁湖畔的旧居,又舍不得膝下的女儿,所以,他是两边居住,那艾正武心还不死,隔了一段时日,他居然又追到我处,每日深夜,必在我屋前后徘徊不去……”
  贞儿道:“你老人家为什么不赶呢?”
  宏普大师道:“老衲为人,素来就厚道,总不喜与人太过,虽知他徘徊左右,但还念在过去一般情谊,只要他不再惹是生非,我也不好意思,过于逼他,何况双凤也不是易与之人,如他敢存什么歹念,谅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是以老衲对他只当没有此事一般,任他留去……”
  “金翅大鹏”方云飞道:“他到底是留是去了呢?”
  宏普大师瞧了傅玉琪一眼,道:“唉!他的一片痴情,倒也痴得可以,他在那里一留,就留了六年多,那时琪儿的娘才四岁,这孩子长得就跟鸣凤小时候一模一样,这时先君已去世,家里人口也不多,除了先君留下一个长年伴随他的周大叔与两个男女长工之外,就只有一位孀姐在家,琪儿娘的名字叫小凤,小凤从小便是老衲的孀姐管带的,也是合当有事,这年夏天,岳大侠身感不适,鸣凤又怀了孕,我一个人去莫愁湖探望他老人家的病,哪知艾正武竟趁虚而入……”
  室内诸人不知艾正武到底做出什么事来,听他说到这里,脸上都现出了紧张之色,尤其傅玉琪更是焦急。
  宏普大师慢吞吞的接道:“一天黑夜,艾正武竟使出下五门的手法,用那鸡鸣五更还魂香,薰倒鸣凤,这时小凤跟他姑母睡,正巧在艾正武薰迷了鸣凤,小凤不知怎么,忽由梦中惊醒,她姑母起床弄东西给她吃,忽然发现鸣凤房中火摺子闪动,便知不对,她虽然不习武,但却能遇事不乱,赶忙跑到前宅,叫醒周大叔,这位周大叔手底下虽然不弱,可是年纪老迈,又是黑夜,自然不能与艾正武相比,他老人家一听出了这等之事,提了一柄单刀,翻身来到后进,劈门冲进鸣凤房内,那艾正武见有人来,哪里还敢大意,举手两招,便把周大叔逼到天井之内……”
  “金翅大鹏”方云飞,道:“对了,我也听二嫂谈过这位周大叔。”
  宏普望望他道:“依老衲看,艾正武对周大叔原无相害之心,只不过打算把他逼开去也就算了,所以,以老衲推想,那艾正武把周大叔引到天井之后,原想遁走,但吃周大叔一缠,倒也十分不便,可能重重的出了两招把周大叔逼开,在艾正武准备离开之时,他忽听得小凤的啼叫之声,心中便又另作打算,这才折转回去,将小凤劫走!”
  傅玉琪惊的“呀”了一声。
  宏普大师,续道:“周大叔一见小凤被他劫走,哪里肯依,便不顾一切的拚命追杀,艾正武作贼心虚,自是不敢久恋,在这般情急之下,才出手重创了周大叔……”
  傅玉琪走到宏普大师身侧,蹲下来问道:“那么我娘怎么办了呢?”
  宏普大师略略点头道:“你外婆事后醒来,一见你娘被艾正武掳走,自是焦急万分,情急之下,什么也不顾,便出去追找了两天,第三天,由于身子实在不支,才返回家来,可是竟因此而……”
  说到此处,这一代高僧,也不禁黯然神伤,长长一叹。
  静心道姑接道:“对了,你老人家说到这里,我倒记起来了,晚辈曾听过,那名震一时的双凤的鸣凤老前辈,后来不知怎么,忽然染了一种暗疾,不知是否与那下五门的香毒有关?”
  宏普大师点头道:“与那香毒正是有关,鸣凤身有怀孕,被那含毒的闷香一薰,再加上凤儿被掳,心中一急,再经这两天的搜追,三下一加,自然撑支不住,所幸老衲正巧由金陵赶回来,不到几天,鸣凤的身孕就小产了……”
  贞儿在旁问道:“那么那位周大叔呢?”
  宏普大师道:“周大叔虽然被艾正武削去半条手臂,但能保留一条老命,也算是不幸中之幸了。”
  傅玉琪急的问道:“那么我娘又怎么了呢?”
  宏普大师道:“我回来之后,依我推测,小凤只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虽被他掳劫而去。
  绝不致走得太远,你们想,一个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带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如何方便,所以依老衲想,他是定然不会远走,他之所以劫走小凤,可能是想藉此作为要挟,是以老衲便在附近一带搜查,果然不出老衲所料,艾正武真的藏匿在离此五十里,后山一座山神庙里,他自然不是老衲的敌手,只十个照面,他便被老衲逼降剑下……”
  贞儿秀眉一挑,道:“那你老人家为什么不把他杀了呢?”
  宏普大师摇头叹道:“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同寝同食,同师习艺,如何能下得毒手。”
  “金翅大鹏”方云飞急迫问道:“那么你老人家是如何处置他了呢?”
  宏普大师抬起慈眉,道:“老衲对他说:‘艾正武,你是个极聪明之人,为何竟作出这等歹毒之事,为了杜绝后患,真想杀了你,但师父他老人家都能饶过你一次,我若杀了你,岂不是有负他老人家一片苦心?’那艾正武这时却什么也不说,竟是只求速死,老衲想了又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手刃于他,但为了免除以后的麻烦,我便对他说,要他从此远离中原本土,不准返中原一步,如若不守此诺言,到那时,我也不杀他,只将他擒住,然后传侠义英雄柬,遍邀武林英雄,宣布他的诸种劣迹罪行,请由天下武林裁决。”
  “圣手医隐”陆天霖道:“于是他便亡命关外,隐迹‘佛心岛’了……”
  宏普大师道:“这些事,老衲起先也不得而知,不过自那次老衲要他远离中原之后,中原道上,就真的没有见过他的影子,甚至连听都未曾听说过……”
  傅玉琪道:“那么你老人家怎么又知道‘佛心岛主’就是当年的艾正武呢?”
  宏普大师道:“对艾正武之事,搁久了便渐渐流忘了,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后来小凤便嫁给了琪儿的父亲,鸣凤自那次小产之后,身子就更为赢弱,终至一病不起,老衲也因平日嫉恶如仇,虽然心存仁厚,但杀孽也是极为深重,这时鸣凤已逝,小凤也嫁,骤然觉得了无牵挂,何不皈依三宝,参修禅理,云游四海,积些功德,这般一想,顿萌出世之念,便遁隐杭州韬光寺,拜在一悟老师父门下,从此江湖武林之中,便没有万楚崧这个人……”
  老和尚说到这里,略略顿了顿,才又续道:“老衲在杭州韬光寺,闭关苦修五年,完备之后,请了师门牒钵,便遍拜天下名刹古寺,不但五台、终南、普陀,老衲都去过,更曾远涉康藏诸地,访寻高人,印证佛道,这番天涯行脚,耗去我五年工夫,足迹遍及边荒,这十年来,江湖上虽还传流着‘一指镇江南’的事迹,但这些事,也不过当作故事谈说而已,知道老衲的,也只道老衲已被仇家所害,就连我那唯一亲人小凤那里,也不知老衲的生死存亡……”
  “醉拐李”司徒雷的为人性子甚是急躁,急的插口问道:“那老前辈既然四出云游,怎么知道艾正武之事的呢?请你老人家快说给晚辈等听吧!”
  宏普老和尚,低声呵呵微笑,道:“你真是急性之人,你且不要急,老衲此事放在心中,已有多年,待我慢慢解说清楚,也好让你们知道其中的详情。”
  说着又呵呵微笑,接道:“老衲由康藏返回杭州韬光寺,次年又奉师命再往西藏,代表师门参加浴佛大典,在一位由关东而来的高僧口中,知道关外出了一位武林奇人,关外无论是黑白两道上的人物,或是平民百姓,谈起此人,无不敬如神明,此人崛起关外,也不过是近数年之事……”
  “醉拐李”得意的笑道:“那不用说,此人必定是‘佛心岛主’了……”
  宏普大师道:“一点不错,正是他,他这时在关外,所作所为尽是侠义仁行,处事宽厚博爱,待人更是古道热肠,所以不需多时,在关外一带,提起‘佛心岛主’就连三尺孩童,也都十分尊敬,当时我听了这些话,心里也不过以为武林又出奇人,所谓江山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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