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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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铁苗神剑-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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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心师太又嘱咐了珊儿几句,三人便辞出,取道径往“玉笔峰”。
  陆天霖与方云飞心中有事,珊儿又冷静沉默,是以一路无话。
  以这三人的脚力,路上又无阻碍,直到次日清晨“玉笔峰”已然在望。
  三人远望山势,只见孤峰突起,上干云天,山石莹晶,宛如一枝玉笔插在那 一般,心想道:难怪要叫它“玉笔峰”原来竟如此挺直呢!三人看罢,又自向前行去,不消顿饭工夫,已抵山下。
  虽说这“玉笔峰”远远看去,宛如直笔,似是无法攀登。
  但到了跟前,却依然是座高耸的大山,不过山路陡斜难行罢了。
  三人一心急於要寻那异草,也顾不得饥渴疲倦,一路攀藤越树,到达山顶,已是一轮明月,高挂在天。
  远近诸峰,浑似入定高僧,静静地散坐四方,松风如唱,脚底积雪,月下生辉,如同立在白玉之上,直是琼殿玉宇,不觉间竟将登山越岭的辛劳,与那侵人的寒意,忘得一乾二净。
  对这大自然美景,三人都不禁贪恋了一下。
  陆天霖抬头望了望月华清辉,捋髯沉吟片刻,道:“今夜月色甚好,加上地面白雪反光,倒有助我等查寻,咱们就顺著右首试试如何?”
  方云飞与珊儿自无异议,微一点头,便 步行去。
  走了约莫两三里的路程,忽然峭壁挡路,沿著峭壁有道极为窄狭的石道,三人侧身走了十几步。
  珊儿忽然深深的嗅闻了几下。
  这时陆天霖也彷佛闻到一种异味,转面问珊儿道:“姑娘可是闻到一种香气?”
  珊儿道:“我也拿不准,只好像背後传来似有似无的香味……”
  方云飞一听他义兄和珊儿都闻到香气,不由心头一喜,抢道:“大哥,既是如此,咱们赶快回头寻找吧。”
  三人折转出石道,站在那横路的峭壁之下,顺风辨味。
  三人嗅了一阵,珊儿自言自语的低低说道:“奇怪,这香味倒像是在这峭壁那边嘛!”
  陆天霖闻言,仔细打量这峭壁,足有六、七丈高。
  顺著那条石道再往上,便又连接峰脉,自己脚边所立之处,则是万丈悬岩,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要想翻过这峭壁,两头都无法通过,只有攀越石壁才行,再看这数丈高的峭壁,一无可攀的山藤矮树。
  陆天霖摇了摇头,又来回看了两遍,指著壁顶有几处嶙峋怪石道:“要想翻越这道石壁,只有借助这几块突出的怪石了,不然,凭咱们这点飞跃轻功,也休想过去。”
  说罢,由腰间解下一大串绳索,在绳子前端,结了个活圈,又绑上一块细长的山石,拿在手中,呼呼旋转,猛听他吐气出声,一声长啸,那绳索便如离弦疾矢,直向壁顶飞去,这是陆天霖全力一掷,其力道奇猛。
  转瞬之间,只听“哒”的一响,那绳端的活圈,不偏不歪,正套在一块突出壁面有五、六尺高大的悬石上。
  陆天霖略一定神,用力一收绳索,自己悬身一跃,已平地窜起一丈多高。
  然後脚落实地,道:“所幸老眼未花,被我扣准了,适才我已试过,谅这绳子与那大石,足能负得起咱们攀爬,现在我先上去,珊姑娘第二,三弟可把牢绳子下端,不要让它摇荡,你最後上来,愚兄在上面接应你。”
  话音一完,双足一蹬,两手交替,捷如猿猴,不消片刻已到绳子尽头。
  突出岩石之下,只见“圣手医隐”双臂用力,身躯一旋,头下脚上,试伸双脚,勾牢怪石,松放两手,施出“倒卷珠帘”的身法,往上一翻,人已到了峭壁上面。
  陆天霖翻上峭壁,四下环视,不料这一看,竟把一个久历江湖的“圣手医隐”看得呆在当地……这时珊儿也已攀到石下,方云飞一见义兄呆立壁顶,竟似忘了自己与珊儿之事,忍不住叫道:“大哥,请接应珊姑娘。”
  陆天霖正在怔怔的出神之№,猛听方云飞一叫,待他转身过来,珊儿已似跃水春鲤,翻上峭壁。
  方云飞也跟著攀到,这是他因下端无人把持,是以在空中晃荡不定,当他到了石下,陆天霖蹲身挂臂,抓住“金翅大鹏”左臂,二人同时施力,一跃一带,方云飞被陆天霖拉到山面。
  方云飞在下面不知陆天霖为何呆在那儿?这时自己放眼看去,也不禁惊得“啊!”了一声。
  原来这道峭壁,在下面看似绝处,哪知翻到上面,才知峭壁背面竟是一块三亩大小的盆地,由於地方向阳,虽然地面也有积雪,可是并不像背阴之处那堋厚。
  盆地右边连接山峰,在两峰连接之处,却潺潺的流出一股清泉,把一处低洼的地方,汇聚成一泓水池,围著水池,却见新绿一片,鲜花朵朵……泉清、雪白、花鲜、月明,相互争辉,看到眼前这种异景,就难怪“圣手医隐”要呆住了。
  方云飞心中兴奋无比,一推陆天霖道:“大哥,看样子咱们身入仙境了,这地方定是那位‘天一上人’老前辈生前居住之处了,咱们下去吧!”
  说罢,便 先奔去。
  这道峭壁,一边虽削立如镜,但这背面的斜度却是宽坦易行,三人奔下斜坡,迎风送过来一阵异香,这香气 似乎带有清凉爽人的感觉,并且还含著些许甜甜的气息,这股异香直沁肺腑,有种说不出的受用。
  三人循著袭人的香气,直到泉水小池,池中的石子被水浸洗得莹晶玲珑,水中映出天上星月。
  那股水确实醇人欲醉,方云飞不自主的俯身饮了两口,急听陆天霖唤道:“三弟不要贪嘴,快来赶办正事。”
  方云飞来到陆天霖身侧,只见他指著一种花草对自己与珊儿道:“这正是‘迷迭香’了,你二人各采三、五十棵,也就够用了,不必多采,以免暴殄天物。”
  方云飞与珊儿依言采摘,这小花倒长得奇怪有趣,一根一株,草根出土,便自分出十二、三枝嫩茎,一茎一叶,叶分五瓣,那紫色小花却藏在叶子腋下。
  二人采罢“迷迭香”转身寻找“圣手医隐”。
  却见他正运集功力推震一株苍秃的?松,这松并不高大,但枝干苍劲,伸展盘曲,犹如游龙一般。
  陆天霖见二人采妥“迷迭香”便教珊儿抡剑砍去四分五叉枝干,只留下五尺高的树身,又在树身上捆缚了两根绳索,教二人各执一根,用力拉拖,自己则运力推摇。
  三人全力施为,哪消一盏茶工夫,那树身已自晃动,地面土石,也见松散。
  陆天霖又跑到前面,与方云飞共执绳索,三人同时用力,只听轰然一声,土翻石飞,那?松已被连根拖倒。
  “圣手医隐”右手取过珊儿宝剑,左手在树根一根一根拨弄。
  方云飞、珊儿就近探看。
  陆天霖长笑出声,右手剑锋轻挑,左手已托出一个碗大的圆球。
  陆天霖喜形於色,左手托球,右手举剑戏拍了两下,道:“三弟,要治琪儿大师兄之毒,此物也是少不得的,此物名叫‘茯神’在这雪岭古松之下得来更足珍贵,三弟,非是愚兄夸口,不日定能叫你一睹他旧日雄风……”
  说著,呵呵一阵朗笑,这是多天来罕见的兴奋。
  “圣手医隐”将剑交还与珊儿,又把“茯神”交与方云飞道:“三弟,你且辛苦一趟,把它洗净,今日既入宝山,必定另有奇珍,待愚兄搜寻一些,也好留作备用。”
  转头又对珊儿道:“珊姑娘辛苦你了,你且休息一会,待我采几样药草,咱们也就好回去了。”
  方云飞依言去洗“茯神”珊儿却在那推倒古松上坐下,看著“圣手医隐”在奇草异卉中详察细寻,约有顿饭工夫“圣手医隐”方到小池洗净了手上污泥,长长吁了口气,道:
  “走,咱们下山罢!”
  三人因奇珍已获,心中自是高兴,走来步伐更见轻灵。
  这一日返回“静心庐”“圣手医隐”又谢过派遣珊儿相助之意,并将“迷迭香”与“茯神”送请静心道姑过目,静心道姑亦赞赏不已。
  静心将这奇草把玩少顷,交与陆天霖,慈眉微垂,道:“陆兄慈悲,仁心仁术,救人苦海,真是功德无量,贫尼对医道一门,全然外行,有心无力,全仗陆兄大力,贫尼先替罗师兄向你申谢了。”
  陆天霖忙道:“前辈言重了,这全属机缘凑巧,晚辈何敢居功?而且来日治疗之时,还须法驾,前去‘白象崖’一行。”
  静心道:“贫尼与那龚奇亦算是有师生之谊,自是义不容辞,何况救人乃我等应为之事,到时但听陆兄吩咐便是。”
  陆天霖因尚有许多事情待从速著手,也不多延搁,便告辞出来,迳返“白象崖”。
  一连三天“圣手医隐”全都聚精会神在炼焙药物。
  到了第四天清晨,陆天霖招呼方云飞去“静心庐”恭请静心道姑前来。
  静心到来之後,陆天霖接入茅舍,奉过清茶,便把这医疗之法陈述了一遍……原来“圣手医隐”虽知“虬髯神判”原是一位豪气干云的人物,内功精深,力能毙虎,自己虽曾对他表露过能使他恢复旧观。
  无如他似已灰心,如今诸事 备,万一他不肯就治,岂非白费一场心血。
  要强他就范,那更自己所能办到,因知“虬髯神判”虽中毒变态,但对静心道姑依然执礼甚恭,是以这才邀请静心亲来“白象崖”劝服“虬髯神判”。
  同时“圣手医隐”还有一层顾虑。
  他心想纵然自己估料不错,但在动手治疗上来说,也只是第一遭试验性质,按药理推断,驱除这种深侵内腑剧毒,还有二道难题。
  第一,药力发作,病人必难忍受那种内脏翻腾汹涌的痛苦。
  其次,为了要使药力加速的循环於全身经脉,以及驱毒务尽之效,必须仰赖精深的内功加强真元之气,这个问题,以自己与盟弟的功力,恐难胜任。
  而“瞎仙铁笛”又不在黄山,想来想去,除了静心之外,实无第二人。
  静心听陆天霖如此一说,闭目沉思。
  少顷,开口说道:“陆兄只管放心,贫道既来,当略尽棉薄,事不宜迟,不知陆兄几时动手?”陆天霖携妥应用之物,便一同迳往“虬髯神判”的石室而去。
  “虬髯神判”一见静心道姑到来,躬身为礼。
  静心坐定之後,招手将“虬髯神判”叫到身侧,慈目微睁,对他详察一番,深深的点头轻叹。
  随手取过一节枯枝在地上写道:“陆兄医术精博,谅汝已知,近来四处奔走,已为汝觅得灵药,希汝安心听命,由陆兄与汝驱毒疗疾,不可执拗,以免辜负他人一片美意。”
  “虬髯神判”茫然环视诸人神色,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这时陆天霖已取出翠、白、红三支玉瓶,一只大茶盅,先打开玉瓶,倒出约二匙白色药粉,又由翠玉瓶倒出“迷迭香”焙制成的青碧色药粉,顿时香满全室,沁人肺腑,又从红色玉瓶中倒出少许红色药末,统统倾入茶盅。
  静心一见忙道:“陆兄,此药莫非是朱砂吗?”
  陆天霖道:“前辈所见不错,正是朱砂。”
  静心道姑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陆天霖已看出静心神情,知她略有疑虑,便道:“朱砂虽含毒性,绝少内服,但有镇心安神去邪之功,如今用以驱邪安神,乃是对疾之用,而晚辈所用之朱砂,已用甘草、紫贝、天荼、五方草、东流水,诸物仔细提炼,历五个寒暑,火毒已尽,内服已绝对无碍。”
  静心道姑听罢,更觉信服。
  陆天霖又取出一筒金针,一支玉杯。
  陆天霖走托著茶杯到“虬髯神判”跟前,示意要他服下。“虬髯神判”也不迟疑,接杯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陆天霖示意“虬髯神判”要他平卧床上,转身对静心道姑道:“有烦前辈助他一股真气,好使药力加速运行。”
  陆天霖说罢,自己也盘坐运功,捏住“虬髯神判”左腕脉门,以自身真气输助。
  静心道姑也依样捏住“虬髯神判”右手脉门行功。
  两位内家高手的功力再加上内服灵药,约有一盏热茶工夫,药力已生效用,只见“虬髯神判”脸上、手腕隐见汗意。
  又过片刻,陆天霖才道:“前辈且请小息,可让龚兄自行运气一试。”话毕,遂示意“虬髯神判”要他自行运动。
  直到未牌辰光,陆天霖在针筒 抽出两根四寸多长的细针。
  端视“虬髯神判”手掌虎口之处,拿准“少商穴”凝神聚气,手执细针,只见“圣手医隐”手指轻捻,那针已没入二寸有奇。
  陆天霖在“虬髯神判”双手的“少商穴”各砭一针,静静注视,直到掌灯时分,才将两针取出。
  同时又冲配了一杯汤药,令“虬髯神判”服下。
  入夜,山风增寒,陆天霖要方云飞在室内升起一盆松火,一面又脱去“虬髯神判”上衣,叫他俯身卧妥,在背上的“心坎穴”上,植了二针。
  直到二更天,才将针取出,令他静卧,自己则与静心、方云飞轮流静息。
  次日清晨,陆天霖取了一粒“太乙护心安神丸”又煮了碗黄精 汤,给“虬髯神判”服下。
  少顷,又将“迷迭香”的花叶,揉成细线,在阳光下略略照 。
  又在翠玉瓶中取出“迷迭香”少许,令“虬髯神判”服过,脸上满布严肃之色。
  低声对静心道姑说道:“这治疗工作,已完成大部,这一次的针灸,重要无比,实是紧要关键,少时吸取淤毒之时,血气翻腾,内腑定必难受,到时可请老前辈点他‘期门’‘章门’二穴,使他暂时迷睡,以减痛苦,更望前辈再助以内家真气,催促药力运行。”静心点头会意。
  这时陆天霖将“虬髯神判”的裤腰褪出肚脐,又吩咐方云飞在旁接应,托住已点燃的叶绒。
  只见“圣手医隐”一整脸色, 气凝神,右手执定三枝长针,左手轻按“虬髯神判”脐上的“神阙穴”眼不转瞬,气不出声,以极迅速的手法,小心谨慎的连植三针,随手取过玉杯,又将燃妥的叶绒,倾入杯中,对准植针之处罩下。
  陆天霖植完三针,罩妥玉杯,这才长长吁了口气,额上汗水如豆。
  看了静心道姑与方云飞一眼,道:“这种针法,是我平生第一遭施用,真使我犹豫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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