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铁苗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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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铁苗神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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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怪人两眼虽然瞎去,但却如常人一样,傅慧刚刚走回到他的面前,他突然举起左手,轻轻拂着傅慧的秀发,笑道:“奶伯父和奶叔叔来看奶,奶师父知不知道?”
  傅慧略一沉忖,答道:“师父昨夜听到虎啸传警,出去了半夜,今早上回来一次,告诉我几句话又出去了,我伯父和叔叔来时,他已经走了啦!”
  那怪人点点头,又问道:“奶师父对奶说些什麽?”
  傅慧道:“师父说,他走了要我听你的话,所以我伯父和叔叔来看我,我就来对你说。”
  那怪人犹豫一阵,说道:“奶师父对奶说过没有,我们这‘红叶谷’从不许外人登门……”话到此处,脸上微笑突然一,冷冷接道:“三十年来,擅入‘红叶谷’中的武林人物不少,但能活着出去的,却是绝无仅有……”
  傅慧急道:“瞎师叔,我伯父叔叔,又不是什麽外人,他们来看我,难道就不行吗?”
  那怪人脸上掠过一抹冷笑,神态又转温和,笑道:“好吧!看在奶的份上,要他每人自断一指,出谷去吧!”
  傅慧听得打了一个寒颤,道:“怎麽?要他们自己斩断一个手指?”
  那怪人笑道:“不错,这是擅入我们‘红叶谷’中,最轻的惩罚了。”
  傅慧转脸望去,只见陆天霖、方云飞并肩站在三丈外石卵铺成的路中,四道眼神齐注在傅慧身上,神态十分焦急。
  只听那怪人冷笑一声,道:“女娃儿,奶快去问问他们,是不是肯照我说的话办?”
  傅慧对这位瞎师叔,还真是有点害怕,她到这“红叶谷”中半个月来,从未见过他有过笑容,冷漠得如块坚硬冰铁,再衬着他那一副长发披拂,瘦骨嶙峋的怪样子,实在有点使人不寒而栗,刚才如不是那怪人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意叫她,她恐怕根本就不敢回去。
  她虽然没有见过这位瞎师叔的武功,但她从师父口风中已听到这位瞎师叔的武功不凡,何况,她还亲眼看到过他逐蛇伏蟒的身手,那实在是一件触目惊心的事,但那怪人处在毒蛇巨蟒环伺之下,却是毫无半点惊惧之色。她每忆起那件事情,心中都不禁生出寒意。她只管呆呆的想着往事,忘记了答覆那怪人的话。
  只听那怪人右手竹杖,在地上轻轻一顿,倏然飞纵而起,但见他长发随风飘飞,身法快迅无比,脚落实地,已到两丈开外,一声似啸非啸,若笑若哭的怪叫声,随着他飞纵的身子,划破了沉寂,待他脚落实地,那怪叫声,也随着戛然而止。
  紧接着听得咕咕两声蛇叫,盘居在那石屋门前的两条红色赤练蛇,陡然窜起,箭一般直射过去。傅慧啊呀一声惊呼,纵身追去。
  陆天霖、方云飞看那怪人来势奇速,不禁吃了一惊,双双向後退了一步,方云飞松开腰中软鞭扣把,目注那两条急窜而来的赤练蛇,蓄势戒备。
  只见那长发盲目怪人,右手手中竹杖疾出,右手反臂一抄,那两条急奔而来的赤练蛇,一条被他右手竹杖挡住,另一条被他左手抓住。
  陆天霖、方云飞细看那两条赤练蛇都在八尺以上,红鳞耀目,阔口怒张,蛇信忽伸忽缩,形态十分怕人。
  这两条罕见的奇毒怪蛇,一条盘居在那怪人腿下,一条蛇头被他托在手中,但他却若无其事一般。
  这时,傅慧已追上那长发怪人,因她心中害怕那两条毒蛇,不敢过於接近,转身挡在那怪人和陆、方两人之间,说道:“瞎师叔,我伯父和叔叔从很远的地方跑来看我,并不是无故的侵入我们‘红叶谷’来,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
  那长发盲目怪人左手一甩,抛了手中托的蛇头,怒道:“这是我们‘红叶谷’中的规榘,不管是什麽人,只要未得我们允许,擅自闯入谷来,都得挖去双目,或是让虎蛇吃掉,斩断一个手指,是最轻的惩罚了,难道为奶这个女娃儿,还能把我们‘红叶谷’数十年的规榘破坏不成?”
  傅慧道:“是我把他们接进‘红叶谷’的,瞎师叔一定要惩罚他们,那就罚我好了!”
  那怪人厉声喝道:“奶这女娃儿好大的胆子,竟敢和我顶嘴,奶认为我不敢惩罚奶吗?”说着话,双肩一晃,人已到了傅慧面前,右手竹杖一举劈下。
  陆天霖、方云飞睹状大惊,正待跃上抢救,突见那盲目怪人手臂倏然一收,霍的一个转身,快拟电射雷奔,到陆、方两人身前,右手竹杖伸缩间,攻向每人一杖,不知他用的什麽杖法,直似两只竹杖同时点出一般。
  陆天霖抢前一步,横牌一挡,封开竹杖,只听那盲目怪人一声冷笑,道:“好!再接我几杖试试!”竹杖点、扫、劈、打,瞬息间攻了十五六杖。
  这几招快攻,奇幻难测,只迫得陆天霖後退了七八尺远。
  方云飞目睹那怪人手中竹杖,忽左忽右,变化诡异,不禁暗暗吃惊,想道:“这人双目皆盲,但杖法却是这等精奇,不知他怎麽学成?……”就在他转念之间,陆天霖已连遇险招,太极铁牌舞得劲风呼呼,但却挡不住那怪人奇幻的竹杖攻势。
  方云飞一抖手中软鞭,正待出手相助,傅慧已仗剑欺身而入,一面举剑帮忙陆天霖,封架那盲目怪人竹杖,一面大声哭叫道:“瞎师叔,我不能这样对我伯父叔叔,你要伤他们,那就不如先把我打死。”
  那怪人听得傅慧哭喊之声,果然停下手中竹杖,但脸上仍是一片冷漠,怒声喝道:“奶这小女娃儿胆子不小,竟敢和我动手。”
  傅慧弃了手中宝剑,哭道:“我哪敢和瞎师叔动手,只望师叔手下留情,不要伤我伯父、叔叔,都是我不好,把他们带进谷来,你要责罚,但请责打慧儿。”
  那盲目怪人听她声音婉凄,如泣如诉,脸色缓和不少,但声音仍甚冰冷,缓缓问道:
  “难道奶认为我不敢责打奶吗?”
  傅慧道:“瞎师叔责打慧儿,慧儿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那盲目怪人右手竹杖一抬,把傅慧打了一个跟头,道:“那我就先打奶一顿再说。”
  说完,随手又是两杖,把傅慧又打了两个翻滚。
  方云飞目睹傅慧挨打神情,心中大感不忍,一抡十三节亮银鞭,正想欺身而上,却被陆天霖一把拉住,摇摇头不让他出手。
  只见那怪人手中不停挥动,只打得傅慧如滚球般,不停在地上翻转,但却听不见傅慧一点哭喊呻吟之声。
  方云飞仔细望去,心中更是惊奇,只见傅慧不但毫无点滴泪水,脸上反而带着笑意。
  那盲目长发怪人连打了数十杖,才停下手,但脸上神情仍是异常冷漠。
  傅慧拍拍身上尘土,笑道:“瞎师叔,你打过我了,还要不要对付我伯父叔叔?”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奶既然代他们受了责罚,那自然不能再责怪他们了,不过,只准他们在‘红叶谷’中留住一天,一天後,如仍未出谷,哼!奶可不要怪瞎师叔心狠手辣了!”说完话,转身缓步而去。
  但闻竹杖点地之声,那两条红色赤练蛇,随在他身後,仍回到小屋门前,盘居原处。
  傅慧颦起柳眉儿,回头望了陆、方两人一眼,长长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陆天霖道:“慧儿,奶有话要说吗?”
  傅慧道:“唉!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说算啦!”
  方云飞接道:“什麽事过去了?”
  傅慧道:“我正在和瞎师叔谈话,问他那‘人面蜘蛛’放在什麽地方,可是,伯父和叔叔一来,他就停口不肯再说下去,以後只怕他有了准备,不告诉我那‘人面蜘蛛’存放之处,我哥哥就没法救了!”
  陆天霖、方云飞都听得呆了一呆,这两位久走江湖的人,想不到今天会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淡淡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他们为担心傅慧的安危,赶来接应,没想到弄巧成拙,累得傅慧受了一顿责罚不算,又坏了傅慧骗问那存放“人面蜘蛛”地方的计谋。
  方云飞呆了一阵,问道:“我和奶伯父,因为不放心奶,所以特地赶来接应,却没有想到,因此误了侦询那‘人面蜘蛛’的大事,只是琪儿急待那‘人面蜘蛛’相救……”话到此处,倏然住口,望了“圣手医隐”一眼,目光又移到那长发怪人所居的小屋,但见那两条赤练蛇盘居门侧,昂首吐舌,形态可怖。
  陆天霖叹息一声,道:“反正咱们在‘红叶谷’还有一天好留,先退出此地,再慢慢商量。”他刚才和那长发盲目怪人,动手了十几招,知他不但杖法诡异,而且功力很深,几人留在此地,定然瞒他不过。
  傅慧微一思索,低声说道:“我哥哥受那‘金翅蜈蚣’腹毒喷伤,不知能支持多长时间?”
  陆天霖道:“‘金翅蜈蚣’虽然奇毒绝伦,但一来奶哥哥内功精湛,二来那毒性发作较慢,半月时日总可支持。”
  傅慧突然转头,望着那小屋两侧盘着赤练蛇,问道:“伯父!那两条红色的大蛇,是不是很毒的蛇?”
  陆天霖点点头,道:“那两条大蛇,是极少遇见的赤练蛇,绝毒无比!”
  傅慧又问道:“要是被那蛇咬中了,是不是有药物解救?”
  陆天霖道:“赤练蛇毒,剧烈至极,就我所知,尚没解救药物,奶师既养有此蛇,只怕能够救得。”
  傅慧眼珠一转,笑道:“赤练蛇毒,比‘金翅蜈蚣’毒性如何?”
  陆天霖道:“各极其毒,难分轩轾。”
  傅慧道:“我师‘人面蜘蛛’能不能吸取赤练蛇毒?”
  “圣手医隐”点点头,道:“‘人面蜘蛛’可吸取天下所有剧毒之物的毒……”话至此处,忽有所感,倏然住口,沉声问道:“慧儿,奶要干什麽?”
  傅慧摇摇头笑道:“去给瞎师叔讲一声,咱们再离开这,别让他逐蛇追袭我们。”说完一笑,脸上滴下几点汗珠,转身向那屋走去,口中还大声喊道:“瞎师叔……”
  陆天霖虽然看出她神色有异,但听她口中不停喊着瞎师叔,一时间倒想不出她要做什麽?就在这略一怔神,傅慧陡然间加快速度,向那小屋处电奔而去。
  陆天霖感觉出情形不对,纵身追去时,但已晚了一步,听傅慧一声惊叫,人向地上栽去。
  她身体尚未沾地,那长发盲目怪人,已由房中急跃而出,身法快逾打闪,左臂一伸之势已把傅慧抱入怀中,右手竹杖随手一挑,把左侧一条赤练蛇,挑摔出一丈多远。
  陆天霖奔到那小屋门外时,傅慧已被那长发盲目怪人救回屋内,只见盘居在屋外左侧的一条赤练蛇,蛇头忽的一转,蛇身探长两尺,大口怒张,发出“嘶嘶”怪叫之声,舌信伸缩,逼视着陆天霖作势欲扑。
  那条被盲目怪人竹杖挑飞的赤练蛇,亦打个转身,回到原处,和右边一条赤练蛇作势呼应,但见蛇头晃动,红光耀目,嘶嘶之声,不绝於耳。
  陆天霖知那两条赤练蛇,都是奇毒绝伦之物,如被咬中一口,只怕解救不易,一伸右臂,拦住方云飞,道:“咱们不能躁进……”一语未毕,突见眼前人影一闪,那长发盲目怪人,已从小屋中穿跃出来,冷冷问道:“两位贵姓?”
  陆天霖道:“在下姓陆名天霖,这位是我义弟方云飞。”
  那怪人冷笑一声,道:“我活五十多年,尚未听到过两位大名。”
  陆、方听得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那怪人又抢先说道:“那女娃儿被我赤练蛇咬伤,眼下必需解救,你们暂请退到那女娃儿住处休息,待我替她疗过伤後,再要她出去见你们。”
  “圣手医隐”一皱眉头,道:“在下略通医理,不知可否助兄台一臂之力……”
  那盲目怪人怒道:“我养这赤练蛇,奇毒无比,你那点微末医术,岂能救得了她?再要和我罗嗦不清,当心我立时把你们逐出‘红叶谷’去!”
  陆天霖看他长发颤动,两只白眼乱翻,似是气忿己极,心中暗觉好笑,忖道:“此人这横蛮之劲,似非因人而发,傅玉琪那位聋哑师兄,不是也是冷僻难测吗?大概身有缺憾之人,都难免蛮横得不近人情。”
  想一想,被那怪人恶言激起的火气,顿时消去,淡淡一笑,道:“我等远道来此,只为探视慧儿,不想因而触犯了‘红叶谷’中戒律,兄台既然有能救得慧儿之命,我等自不便强行帮忙助手,一切尽遵所示,我们到慧儿住所,敬候佳音便了。”说罢,和方云飞双双转身退走。
  那怪人面色稍转和缓,听得陆、方两人步履之声去远之後,才转身重回那小屋之中。
  陆天霖为人十分细心,来路所经之处,均已默记心中,带着方云飞一步不错的,依原路回到傅慧住处。
  方云飞心中惦念慧儿安危,哪能安心坐得,不停的在室中踱来转去,忍了又忍,到最後他还是忍不住,问陆天霖道:“大哥,我们来盗‘人面蜘蛛’挽救琪儿性命,想不到会遇上这样一个瞎蛮怪人,现在‘人面蜘蛛’还未到手,慧儿又被赤练毒蛇咬伤,她那位双目全盲的瞎师叔,果能疗治蛇毒吗?”
  陆天霖道:“‘东岳散人’在江湖声誉极隆,但却从未听到过双目全盲的怪人传闻,兄弟,咱们在江湖上,也有数十年的阅历,会过的高人,不能算少,但像那盲目怪人的身手,小兄很少遇上过,凡是残缺的人,大概都有怪僻,但真正说他的心地之毒,那倒未必,如果那怪人没有疗治慧儿伤势的把握,他绝不敢答应给慧儿疗伤!”
  方云飞长长叹息一声,默默无言。
  陆天霖口中虽然安慰着方云飞,但他心中的忧虑、焦急,实较方云飞更为厉害,但他不得不故示沉着镇静,因为,当前两人所处形势,处处隐伏着杀机,只要一步失错,立招惨祸,他不敢自乱方寸,必需保持着冷静、沉着,来应付目前险恶的形势。
  两人静静的等待着,但心中都如波翻浪涌一般,没有一刻平静过。
  时间在两人静止的沉默中溜走,太阳逐渐的沉落西山,一抹黄昏前美好的夕阳,返照着峰顶上一片积雪“红叶谷”是这样沉寂,两人虽然只静坐了两个时辰,但却如过了几十年似的。
  突然,两声猿啸,划破了沉寂。两人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子,缓步出了傅慧的卧室,抬头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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