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龙戏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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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戏倩女-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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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露出破绽,他也像慧佝与肇炎般,不停问着郭云,有关白衣人受伤后的一切——据他的冷眼观察,郭莲对白衣人的感情,确是已超乎了朋友的关系,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令一个眼睛失明的女子钟意自己,而这除了用因缘来解释外确也是别无道理来述明。
  忆君冷眼旁观,见郭莲嚅嚅欲言,果然不一会——郭莲问道:“古……古……你知道军毅住在何处?”
  她不好意思直接称呼忆君之名,但脸色上也看得出她对忆君的感情缓和了许多,忆君早洞悉内情,心中暗自觉得好笑,闻言故作不知,道:“他住在何处从不告诉我,十年前我与白衣人只在固定的地方见面。”
  郭莲有些失望,肇炎却奇怪忆君怎会认识一个奇侠,而自己竟会不知,不禁问道:“君弟,你几时识得个叫军毅的,我们怎会不知道?”慧佝也瞪着忆君,表示她也奇怪。
  忆君一怔,随口答道:“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会认识他的,如何能告诉你?”这句话矛盾已极,但肇炎却不好追问下去。
  五人变得沉默下去,忆君因为肇炎与慧恂在旁,心理上局促许多,也自然不肯多开口。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郭莲已有些不耐,额间微微皱起,这模样儿娇美已极,忆君看着心中暗起一股子冲动,但碍着慧佝在旁,他却不好过份显出。
  幸好不久辛飘枫即来呼唤他们回到大厅去,想是郭泰者与关外五雄的四位场主已商谈好一切。
  这一晚古家庄大宴宾客,名义上虽是忆君作主人,但桌上仍是由辛场主元庆照管一切,每人心中都怀着一些难过,因为真正主人——古义秋却置身囹圄不得脱身呢!
  酒过三巡,李氏场主巍巍站起,周围聚宴宾俱知他有重大话讲,自动安静下来,果然见他朗声喝道:“在座各位,今日之宴虽是为咱们郭大哥接风洗尘,但尚有两件事须向各位说明……”
  “第一是此次郭大哥远由洛水而来,其因是十年前,古场主已代君儿与郭姑娘订下婚约,但因古场主与大少庄主俱不在,此事只得暂缓张办……”
  此话一出,场中立刻议论纷纷,少的一辈俱露出艳羡的目光,因为郭莲的美貌此时大家有目共睹,即使自负才貌出众的苏慧恂在她面前,也不得不自叹弗如,而忆君的俊朗聪慧,更早蜚声乡里,实为诸长心中佳婿。
  忆君暗里已有准备,除了脸微红笑容可掬外,仍是与旁人对答如流,倒是郭莲羞得躲到父亲背后。
  辛元庆待他们祝贺一番,才继续说道:“大家静点,咱们关外五雄世代相好,能合力以御外敌才有今日之成就,但此次因蜈蚣帮觊觎咱们将古场主虏去,咱们关外五雄拼了命也得将他救出……”
  立刻下面嗡嗡一阵闹声,群情甚是激动。
  .此时厅中人数甚是众多,除了关外五雄外,其他地方上的一些知名之士俱也来到.辛元庆话一出顿时有了反应——平日古义秋坐镇关外,凭其才智与毅力,显然是关外五雄中的领导者,因而连附近居民得着他恩惠的也是不少。
  大家都主张立刻派人去将古庄主抢救回来,但最后是辛元庆说道:“救古场主咱们是义不容辞的,但蜈蚣帮也不是容易的,老夫与另几位场主已决定,由咱们五人去武夷山相机行事,其余的得留守家园,以防蜈蚣帮乘虚袭击。”
  辛元庆说完,仍坐下去与其他庄主商谈,也不去理会别人议论纷纷,忆君一见大厅闹哄一片,心中感觉压闷,给辛飘枫说了一声后,竟先回房练功去了。
  前厅一片喧哗,而后院甚清静,正是到心神聚会之最高境界,嘴唇裂开了一条缝,徐缓地呼吸着——蓦地花园这头悄悄踱来个人影,俏瘦的身姿,摇曳的步法,看得出个道地的女子。
  只见她衣抉飘飘,身段甚是娇柔炯娜,停停玉立地行至忆君卧室窗边——忆君耳目灵敏已极,早知有人来到窗前,纵步声中他也知道这个是谁,但他却不能出声询问。
  纸窗上映着她长发松卷的螓首,良久良久在窗下仁立着——“哒!哒!”
  这女子轻敲起纸窗,纤纤的玉手,握曲着五指,像一个剪影般,在月色下清晰地映在窗上。
  “谁?”忆君明知故问。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那幽怨的声音回答:“是我,苏慧询!”
  忆君从旁门中很快踱出,果然见苏慧询凭窗而立,目中泪光儒濡,带着责备的眼色瞪着忆君。
  忆君心中一紧,赶忙陪笑道:“悯姐是嫌厅上太闷出来走走吗?”
  慧佝点点头,看着对她像是失落在梦般而不可寻的忆君,慧询呐呐而不能言语——忆君外出半年余,丰朗不失秀敏的气质,益发觉得温馨可爱,尤其他那精光活现,射出无穷坚毅的眼睛,仍是令慧询觉得迷恋而不可自拔。
  忆君见她久久不言语,知道一定是自己又调度起她伤痛情感,对她虚掷的爱意,除了歉意以外,如今他还能为她作什么呢?”
  外面的闹声与此处的静寂,成了个强烈对比,慧佝强作出个笑容,凄然道:“我……我是来向你道贺,贺你得着这样美一个娇妻忆君面上浮起一层苦笑,幼时他与慧佝亲密的玩乐情景,一幕幕映上他脑海,他尚记得慧佝以前总是处处让着他,护着他,虽然她自己性格是这般骄纵任性,这或许是即是忆君一直不能喜爱她的原因吧!
  如今一切都变了,不只环境、身心,何况慧询已是佳人有托,而忆君也是终生已定,两人间自然形成了一层隔膜,这隔膜是礼教使然,也是理性使成的。
  “恂姐!”忆君的呼喊,令慧佝心灵一阵震动,只见他缓缓道:“多谢你,我知你一定明了我,但愿有一日我能有缘报答你这番思情…”
  慧询知道这一生她是与忆君结合无望了,她知道忆君最大可能只是与她结为知己,但这何其难啊!”
  有人说,异性间的感情是绝不能如同性间感情的纯洁,如果男女能作到知心而不流于欲望,那将是太超然了。
  明月高悬在空际,寒风已无踪影,屋宇亭角模糊不清,前厅的喧哗声仍如先前嘈杂——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静静地立着,慧伺本来预备很多话要向忆君说的,但她却再也无从开口——正当忆君转身欲去,突然小径来处又响起一阵足步声,慧恂一惊连忙掉头向后看去—
  —忆君早已发觉,但他脸上却有一种迷惑的神情,只见又是一条纤细的黑影,摸索着朝此方跃来——看她东碰西撞慢慢来到忆君窗前,忆君心中一阵疑惑,故意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不开口——“忆君!”那突然来者轻声喊道:“你在屋里吗?”
  忆君面上一喜,也轻声应道:“莲妹,我就在你身旁呢?”
  郭莲“啊!”一声,掩口退了一步,专向着忆君发声的地方面上显出羞容。
  忆君怕郭莲失口伤了慧佝,连忙说道:“莲妹也出来爽凉一阵吗?苏小姐也在此啦!”
  郭莲哦了一声,立刻住口不说话,慧恂很识趣,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仍寻个藉口匆匆离去。
  “啊!她真可怜!”郭莲听得慧恂远去的足步声,笑着对忆君说道:“唉!你们男人……”
  忆君心中大惊,这句话说什么也不该出自郭莲之口,但事实却是如此,一点也不容怀疑的。
  “你……你怎会说这话呢?”忆君口气有些急促,像是不能述诸于外的秘密,突被别人发觉般。
  郭莲俏皮地笑了,不知为何她竟对忆君完全消除陌生与避忌地态度,只见她娇柔而笑靥可人地说道:“你以为你的事情别人不会知道吗!”
  忆君不知她这话是指慧。向与他之间的事,还是别有所指?其实郭莲的敏感与聪慧,早知忆君的绝大部分秘密,而忆君尚不自知“是谁告诉你的?”忆君问道:“高少庄主,辛少庄主?”
  郭莲清脆地笑起来,如非她眼已失明,忆君一定能从她眼神中看出许多调皮与角黠的光芒。
  “随你猜吧,你想高少庄主会告诉我吗,哈哈!”郭莲笑道:“你这人呀,确是厉害得紧,我……。”
  突然一声马嘶将郭莲话打断,只见郭莲面上一喜,侧耳倾听一会,突然转了话题面含着确信的笑容道:“这马嘶真雄壮!”
  忆君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闻得龙儿嘶声,陡地灵机一动,说道:“郭姑娘有兴致驰骑巡游一番吗!”
  郭莲笑绽如花,故意惊道:“这么晚,我们两人广忆君被她这天真的动作引得笑了,道:“怎么,你怕厂郭莲小嘴一撇,作出个不屑的模样,气道:“去就去,有什么怕呢!我要你带我到白衣人跟你在一块时的地方去!”
  忆君点点头,说道:“好吧!”心中却一直奇怪为何郭莲对他的态度会产生这样大的转变?这实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郭莲自动让忆君牵着她的手,随着他悄悄绕道从旁门来到住院,庄院中正有许多牧人散坐着。
  随意叫了一人去马厩牵马,剩下人们俱露出神密的笑容看着他们的小主人,似乎都惊奇他的手腕高明与郭莲的美丽。
  忆君并不在乎这些,而郭莲看不见,当然也没有什么,不一会庄丁已是牵了龙儿与另一马来。
  忆君轻轻将莲扶上马去,自己再翻身跨上龙儿,接着口中一声呼喝,两骑如飞直朝原野奔去——繁星闪烁着,明月如影随行,这在冬季是难得的好天气,忆君拿着郭莲马缰绳,轻快地朝牧野冲去——四周虽夜幕沉沉,但对忆君看来,因他祝墨如明,根本无甚影响,而这对郭莲也没有什么不同。
  忆君长长吸了口气,舒逸地叹道:“难得逞到如此佳境,唉!可惜.....’’郭莲笑道:“可惜什么?你是指我眼睛?我自己到并不怎样呢!”
  忆君说道:“我不是指你,我是说,可惜这景色我不能再欣赏多久,因为再等几天我又得外出了。”
  “又得?”郭莲抓着忆君语病,说道:“你以前远去过何处?”
  忆君不假思索,答道:“我到过许多地方。蒙古、西域……我都去过。”
  郭建轻笑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伴着清脆的蹄声,忆君朗声唱起来,圆润清越的音调,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老远。
  忆君一曲终了郭莲笑道:“我听白衣人说,你的萧技冠绝天下,想不到你连歌声也如此美妙,请你唱一曲如何。”
  忆君突然问道:“白衣人!你为何老提白衣人?哼!”他故意作出气愤的声调,面上却愉快地笑道。
  郭莲混唇微笑不答,心中可暗自得意不止,接着摇了摇傻道,说道:“你知道我在来此途中,曾遇到了个白衣人……”
  “这你大哥已经讲过。”忆君随口应着。
  “我要告诉你的不只是这些卜’郭莲语声一顿,又接着说道:“我虽不能亲眼看他是什么模样?但他才艺出众却是不可否认的!”
  忆君“嗯!”一声算是回答——“但他是个大骗子!’嘲莲摹地大声呼道。
  忆君听得谏然一惊.只见面上仍是笑容不减,一丝丝也看不出有愤怒之色,于是奇宿.“大骗子!白衣人是大骗子!这话怎讲?”
  此时马行迅速,已到了凌云,凤霞墓地,草长填青,一片凄凉的感觉,四山林木高茂一丝未改,北风掠过夹着阵阵寒意——忆君向着这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环境,幽伤地叹了一声,郭莲刚要答话,却因他这声叹息缩住了嘴,然后她觉出马是停了“咱们到了哪里?”
  郭莲轻声问道。
  “你不是要到白衣人以前与我相会的地方吗!这里就是了!”“真的吗?”郭莲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叹气呢?”
  忆君不作正面答复,仅低声说道:“绵绵长恨,将待何时了!”
  茫然不解,纤细双眉间,闪过一丝关怀的神色,无邪的面容上,露出少女纯情的爱意。
  “君哥!”她轻唤道:“你刚才不是说今夕很快乐吗?怎么好生生的又想到恨上去?”
  这声“君哥”几乎使得忆看马上跳起来,神色冲动地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淡淡的月光映着郭莲如仙般芙蓉,两颊孕育着千般笑意万种风情,看她双手不安地绞着马缓,轻声说道:“你以为你能瞒过所有人吗?我已知道你即是白衣人,白衣人就是你,我说得对吧!”
  忆君突然狂笑起来,粗野地一把拉住郭莲玉手,愉快已极道:“想不到竟是你第一个发现我的真面目,难怪你竟不避讳敢与我出游……”
  郭莲在亿君豪野的动作下,约略显得有些羞涩,她让忆君紧紧握着她的玉手,并且也随着忆君缓缓行至一石旁坐下——如上次般郭莲温顺地依偎着忆君肩肿,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说话——“嘿!莲妹。”忆君带着佩服的口气问道:“你怎么会想到我即是白衣人呢?”郭莲脸上闪着得意的光芒,像一个艰难的数学题目,突然间被她寻得了答案般,怀着胜利与自得的笑容,郭莲娇笑道:“这得归我失明的好处,你变腔变得再好,我仍听得出你原先的口音。咱们刚到时我就听出了是你……”
  那你为何不当时就指出我呢?”
  “当时我只觉得你的口音与白衣人甚是相像,我还不及认定是你,后来……后来那位辛庄大主宣布……宣布……”
  忆君接口说道:“宣布咱们婚事?”
  郭莲含羞地点点头,感觉手被重重握了下,细细的纤腰间也绕上双强壮而有力的铁腕。
  “当时辛庄主不是称你君儿!突然我像获得了灵感。你叫忆君,白衣人称为军毅,正巧此地又只有你认识白衣人,还有在途中你得知我已定亲后说的话,这么多线索一对照下,我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白衣人!
  忆君甚喜郭莲心思周密灵慧,对自己能得她为终生伴侣,实不得不打心底觉得幸福——
  漫长的黑夜过去了一半,两人谁也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说不完的唱唱情话,间或传出郭莲吃吃的笑声——两人的身影愈缩愈短,月儿已挂在正当中,但他们仍无意归去,然而就在此时,挂月峰下突然传来一阵“的得”蹄声——挂月峰虽是岭高千例,但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而忆君灵敏的耳对这蹄声仍是听得分外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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