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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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江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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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完话之后,听见徐经纬的呻吟声,皱着黛眉,又遭:“姓徐的快醒了,我们按计划行事,走吧!”
  三眼神雕点点头,随在邱真珠的背后,很快地退出室外。
  徐经纬在他们走后不久,果然悠悠地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室内一灯如豆,虽然有点儿昏黑,但他还是可以看清楚室内的一切。
  他轻叹了一口气,私自想道:“他们不让我死,不知为着什么原因?”
  舌头虽还有点痛,但徐经纬脑筋相当清醒,这时倏地兴起一个念头:何不趁机逃走?他想:邱真珠既然没有杀我的意思,万一逃不成功,也只不过再被囚禁起来罢了,试~次应该值得。
  他很快的下了决心,覆地坐了起来。
  外面海涛拍岸的声音,虽然很大,但徐经纬凭他自小在海边长大的经验,一听之下,立知此刻海浪虽大,不过凭他自小练成的泅水功夫,游个百来丈远,不会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搞到门旁,借着门缝,仔细朝外头侦查一番。
  他首先辨明天星座的位置,计算出正是个有利他逃走的时辰。
  其次他发觉潮水涨落方向也正是适合他泅泳逃走的时刻。
  唯一的困难就是如何夺船出海的问题。
  他考虑再三,觉得只有冒险,他虽知自己很难对付那些凶悍的海寇,不过他有信心可以避免与他们正面碰上。
  徐经纬有这种信心,并不是全没理由。
  一来他知道此时正是岛上的人酣睡的时候,二来没有人会料想到他会突然逃走。
  所以他深信在这种出其不意的情形下,偷偷夺船而逃,成功的机会相当高。
  他毫不犹豫地卸下外衣,悄悄掩到右侧窗下,准备从窗口跃入海中,然后游过海湾,直达岛上夺船出海。
  由窗外眺望鲨尾屿,只是朦胧一片,但岛上灯光闪烁,确可判断出距离并不太远。
  由这里过去应是最妥当的,徐经纬综合白天侦查的印象,迅速如此决定。
  当下他推开窗口,爬了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要~跃而下。
  不料裤带一紧,他立知有人拉住他,一惊之下,赶快掉头过来。
  他真不敢相信拉住他的人是唐英,愣了一下才道:“唐姑娘?是你?”
  那人确是唐英,她已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脸上挂着笑容,道:“公子没想到会是我吧?”
  徐经纬跳了下来,道:“是啊!在下还以为是那些天杀的狗男女……”
  唐英扑啼一笑,娇憨引人,美丽已极,道:“看你连骂人的话都出口,~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徐经纬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恨根地道:“那些人卑鄙无耻……”
  他怕又说出骂人的话来,连忙打住,停歇一下,才又说道:“姑娘怎会到这鲨尾屿来?”
  唐英道:“我来救你走啊!”
  徐经纬道:“救我?”
  唐英点了一下头,徐经纬又道:“可是朱姑娘还困在石头村呀!”
  唐英道;“小姐在那里很安全,可是你在这里却不安全,所以我要先救你走……”
  徐经纬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道:“其实你不用替在下冒这个险……”
  唐英沉吟一会儿,轻咬着下唇,突然说道:“公子大可不必为此事感激我唐英!”
  徐经纬讶道:“这是什么话?姑娘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来此搭救在下,在下怎敢不感激?”
  唐英眸珠一转,道:“来此固然要冒很大的险,但如果我救你的目的,不全是为你一人打算,你就不需感激我!”
  她的意思明显的表示出,她的救人之举,还有其他的目的,换句话说,她救徐经纬,并不是因为纯是要使他免于丧命而已。
  徐经纬虽知她话中另有他意,可是他还是问道:“在下不明白姑娘之意……”
  唐英露出歉然的眼色,迟疑一下才道:“我本来可以不必老实说出来,可是为了不愿瞒你,却又不得不将话说清楚……”
  她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徐经纬自然可以领会她有难言的苦衷,于是他道:
  “姑娘既然有话说不出口,那就不必说了!”
  唐英迅即道:“不!我要将话说出来,还希望公子能原谅我……”
  徐经纬没有打岔,唐英逐又道:“我来此救你之举,虽是不假,可是我的原意,实不是担忧你的生命安全之故……”
  徐经纬皱着眉,道:“救我离开此地,我便可苟全生命,难道说这会有什么差别?”
  唐英道:“当然不会有什么差别,只要我能将公子救到安全的地方,公子就无生命之虞,问题在,此举我另有私心……”
  这话使徐经纬越发糊涂,道:“你是说,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打算而已?”
  唐英道:“不错!”
  徐经纬细细思考她的话,最后还是诧异地望着唐英,显然她还是弄不懂唐英真正的心意。
  唐英美眸流盼之间,黯然伤感,道:“坦白说,我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来这里救你,实在是因为怕你受不住那些海寇的胁迫利诱,帮他们擒捉我家小姐…”
  “原来如此……”
  徐经纬私忖着:“她对我了解不深,有这层顾虑也算是人之常情,可是她为什么考虑了那么久才决定说出来呢?”
  这其中想来另有隐衷,所以徐经纬的表情凝重之至,沉默不语。
  他认为唐英心中的算计,可能不只救不救他这个问题,必定另有更难启齿的图谋。
  徐经纬想了又想,遂道:“在下有句话请教姑娘,希望姑娘坦白告诉在下!”
  唐英道:“公子清说!”
  徐经纬于是道:“姑娘来此之前,大概已经晓得石头村那边的情况了吧?”
  唐英道:“是的!从开头到你陷在这鲨尾屿之事,我全知道……”
  “那么…”
  徐经纬很快接着道:“在下没有出卖朱姑娘的事,你必定也知道吧?”
  唐英道:“是的!”
  徐经纬道:“可是你为什么还担心在下会出卖朱姑娘?”
  唐英正要回答,徐经纬又拦住她道:“假使你仅知道我陷在鲨尾屿的消息,而仍不知朱姑娘有没有被我出卖的事,因此对我有所怀疑的话,我可原谅,可是…”
  唐英打断他的话,道:“任何人处在我的境况下,都难免像我一样惴惴不安,狐疑猜忌,这话公子应该意会得到吧?”
  “话虽是这么讲!”
  徐经纬顿了一顿:“但你总不应该到现在还不放心我?”
  唐英道:“凭良心说,除非在极度安全的情况之下,否则我决计不会相信任何人!”
  她说得冷傲之至,听起来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使徐经纬不禁大失所望。
  他表情木然地望着唐英,好一会儿才道:“姑娘竟是这种冷漠的人,实是在下始料未及的!”
  唐英叹了一口气道:“请你不要那么快说出对我的观感,好吗?”
  她的语调一下子又变得幽怨哀愁,与一分钟前的冷傲真有天渊之别。
  徐经纬是个聪明人,登时恍然大悟,想道:“她为了坚定她对朱姑娘的忠心,除了一切为未姑娘设想之外,委实别无选择,这么说,她对所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似是可以谅解的。”
  心里一有如此想法,原先的忿怒不满,也就释然了。
  徐经纬放松了紧绷的脸,道:“姑娘的心请与所处的立场,在下十分了解,不管怎么样,今晚你冒险而来,在下仍是感激……”
  唐英幽幽道:“我实在不应该对你表示不信任,但是黑海蛇娘的手段诡异狠毒,在没有救出小姐之前,你留在此地,我总是放不下心的!”
  徐经纬道:“你既然有此顾虑,那么我们趁早走吧!”
  唐英抽出佩剑道:“你随我来!”
  她一转身,居然想从大门出去。
  徐经纬知道大门虽有一道石桥直通鲨尾屿,但桥那边日夜有人把守,这一去哪能瞒住看守的人?因此他道:“姑娘!咱们还是由此泅水过去吧?”
  “不行!”
  唐英将头猛摇,道:“我们还是由石桥过去!”
  徐经纬问道:“姑娘敢是不知水性?”
  唐英笑道:“我游水的技术说不定不比价差!”
  徐经纬诧然道:“那么我们何必跟那些守桥的人正面冲突呢?”
  唐英反问他道;“你以为泅泳比由石桥过去更安全吗?”
  “是呀!”
  徐经纬很有把握地道:“一来海浪不大,二来我们可以利用潜泳避过任何监视,不是比硬碰硬要安全得多吗?”
  唐英道:“事情若是那么简单,你不用说,我也会依言去做……”
  徐经纬心道:她一定另有理由,但是他却猜不透理由安在。
  唐英望着他愕然的神情,道:“你试着想想,黑海蛇娘为什么只派人守住桥头,而其余几个窗口都没有派人看守呢?”
  “这一定有原因!”
  徐经纬一经唐英提醒,恍然道:“莫非那海湾中有什么古怪?”
  窗口下两面都是海,石室的通道也只有一道石桥而已,所以徐经纬马上联想到海湾中有所古怪。
  “公子猜得一点儿也不错!”
  她徐徐而道:“此地与岛上间隔的这一大片海湾,有不计其数的巨鲨出没,你想,我们有可能由海中游水过去吗?”
  徐经纬摇了一下头道:“在下真是笨得要命,竟然连这点都没想到……”唐英道:“此刻体明白黑海蛇娘为什么不在海湾设防的原因了吧?”
  “我明白了……”
  徐经纬又问道:“可是我们如果惊动了守桥的人,哪有逃走的机会、’唐英道:“我自有安排,咱们走吧……”
  她提剑走在前面,走了三、四步之后,又回过头来叮嘱徐经纬道:“你要紧跟着我,万不可慌张,好吗?”
  徐经纬道:“在下省得!”
  于是由唐某领头,两人很快地窜到桥上。
  那石桥有二十来丈长,只见唐英几个起落,人如飞花落絮,且轻飘飘地落在桥那头。
  但桥头那两名海寇,还是发现了唐英,正要出声喝问。
  只见唐英纤手微杨,寒芒一闪,那两名海寇闷哼两声,立刻倒地身亡。
  这时徐经纬正好也赶了过来,看到那两名海寇前胸均中了一只飞镖,不禁眉头一皱。
  唐英对他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你用不着可冷他们……”
  徐经纬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乍看活生生的人骤然毙命,在下心中仍“我知道第一次看到杀人的感受……”唐英岔开他的话道,“我们快走吧!”
  唐英将尸体推入海中,作个手势在前领路,徐经纬紧跟在他的后头,两人很快地奔向码头,准备夺船出海。
  他们在黑夜中审行,避过数处明哨,不久便来到离码头不远的一块大石之旁。
  鲨尾屿的码头只有一道突出的长堤,但长堤两边停靠的各式海船,却有二、三十艘之多,沿着滩岸也有数不清的小木舟。
  如果由徐经纬他们停身的大石走到码头,距离约莫三十余丈,可是却要穿过一排房舍,而这一排房会又显然是海寇们的住宿之处。
  虽说横躺在房屋之前的那条石路此刻黑漆漆的,但要疾行通过却也不太容易。
  因此唐英迟疑不决,徐经纬却悄声道:“姑娘!看来码头上没有什么防范,咱们何不趁这个时候掩过去?”
  唐英两眼盯着前面,道:“前面情况不明,我们还是等了解了情况之后,再过去不迟……”
  她一言未了,那码头上突然出现了十数个人影,手执火把,将长堤照得一片光亮。
  徐经纬见状惊道:“糟了!他们已发现我们逃走的事了……”
  唐英道:“不会的!你不用惊慌!”
  徐经纬镇定一下自己,道:“可是在这半夜里,那些海寇突然执火把聚集在一起,不是有点奇怪吗?”
  唐英道:“是有点奇怪,不过我可以断定他们不是为了我们而出动的!”她不待徐经纬发问,又道:“第一,他们如发现有人潜在岛上,必以海螺声示警,此刻他们并未发出警讯,可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潜在此地这是一般常情,徐经纬深觉后奖推断得很有道理。
  因此没有反驳。
  只听唐英又道:“第二,我附搭他们的粮船潜入鲨尾屿已有一天之久,如果他们有所警觉,早就出动搜索,也不会等到现在,因此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他们是为了我们而聚集人手的……”
  她特别将‘我们’两字的语气加重。
  徐经纬却没听出地话中之意,道:“可是,姑娘!他们说不定已发现我已经不在石室中了?”
  唐英道:“这倒是很有可能的!”
  徐经纬讶然道:“但……这么一来,他们岂不马上要发动搜索了吗?”
  “是的!”
  唐英言语仍然相当平静,道:“不过,他们搜寻的对象是你,而不是‘我们’,这话你懂吧?”
  徐经纬剑眉一轩,道:“我搞不清楚这里边有什么分别……”
  “分别可大了!”
  唐英指着突堤上那些手执火把的海寇,道:“你看,那些海寇执着火把聚集在突堤上,他们的样子像不像碰上了情况?”
  徐经纬瞄了那些人一眼,只见他们停在突堤上聊天,状极悠闲,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这是什么原因?”
  徐经纬问道:“他们看来一点防备也没有,难道说不怕找逃走?”
  唐英反问他道:“那些人现身在码头上,你有胆量一个人过去吗?”
  徐经纬当然没此胆量,不要说那边有十数人之多,就是有三、四个人,徐经纬自忖自己也不敢走上码头。
  既是如此,他们现身在堤上,必然另有深意了?徐经纬运思一想,顿时明白过来,道:
  “莫非那些人现身在那边,只是虚张声势恫吓我不敢妄想从码头夺船逃走?”
  “他们正是有这个意思。”
  唐英迅即接道:“在这个情形之下,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徐经纬想了一想,道:“当然只有避开他们,到别个地方想办法找条船了……”
  “这就是他们要你做的事……”
  唐英掠了一下秀发,又道:“而且这一切都在他们算计之中!”
  徐经纬道:“他们既已知道我已逃出石室,怎还要让我有机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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