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的暗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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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应看的暗黑史-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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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时击破了那血色的剑光。
  方应看的剑快极狠极,在铁手雄浑至刚的内力之下,如巨浪之中的扁舟,外人看不出来,诸葛却心中雪亮,这方应看的剑再精妙,毕竟在绝对的力量对比下还是单薄了些。
  谁知就在这一转念间,台上的形势居然已经猝然变化,铁手的官服被血河的剑势划出一道口子,方应看退了几步,白玉似的脸上罩上了一层红晕,嘴角隐隐有一抹血迹,如沾血的梨花,越发显得明丽,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觉他朗若晨星的眸子里一丝狡黠的笑意,像极了某种白毛尖耳的动物。

  傅宗书此时连忙越众而出,大拍马屁:“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有神通侯和御前总捕护驾,除非是折铁手断血河,否则贼人定是沾不到皇上一片衣角啊。”众官员马上心领神会,心想这傅相果然不一般,这马屁拍的是恰到好处,既不得罪诸葛神侯,也赞的蔡相心情舒畅,还恰好挠在了皇上的痒处,一时间阿谀之声,不绝于耳。
  蔡京捻须而笑,甚至有点惊喜。心想自己这次绝对是押到宝了。这个方应看,不光模样漂亮,身手更是漂亮。
  回到了神侯府后,诸葛小花问铁手是怎么回事,却看见自己这个素来稳重如山的弟子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只说了一句:“他耍诈。”便别无二话,再也不肯谈及这场比试。
 
  铁手刚走到中庭,就看见一个坐着的人,无情。无情此时年纪尚幼,却已经有着和年龄不协调的冰冷和孤煞,似一把出鞘的刀,总带着一种清绝的寒光。铁手看着一身白衣的大师兄,不禁又想起刚刚那个白衣小公子来。大师兄的美总带着一股寒意,而那个方应看,却是带着暖意,如果说无情像雪的话,那方应看就像是一块玉,暖玉。
  那场比试,那一瞬间,那个雪团似的小侯爷全身已经罩在他的拳势之下,他胜券在握,谁料此时方应看居然不退反进,拼着受伤,乘隙而入,花瓣般的唇在他颊上一啄,轻柔的好似春风拂面,他心念一动,遽惊之下拳势一泻,就在那一霎,血河红光一闪,他狼狈地避开剑锋,那惨烈的剑势却已经割破了衣衫,他抬眼,正对上小侯爷狐狸偷到腥般狡黠的笑眼。
  无情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极为坚韧,他刚刚听说了宫里的这场比试,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专门等着铁手,想要问个明白。
  铁手向来怜惜这位大师兄,与他很是谈得来。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怕看眼前这双清冷似月的眸子。他垂了头,匆匆回了自己的小楼,像是逃避着什么。
  无情素来智计无双,但是“情”之一字,于这个年纪的他来说,还是不曾涉猎的领域。他看着铁手有点落寞的背景,拧起了俏里带煞的眉,一边揣度着今天的比试,一边自觉地在心里给这位素未谋面的方应看下了个评语:奸诈狡猾,纨绔子弟。

义母夏晚衣   

皇上御封的神通侯方应看进了蔡府,权倾朝野的蔡相十分殷勤。殷勤得有点过火,衣食住行一样样关切,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自叹不如。
  “小侯爷,这些都是江南新贡的各种新鲜花样。喜欢那种料子?我叫府上的针线娘来给你量。”蔡太师一向很会享受,也极有品位。蔡太师府上的即使只是个做针线活的,也是一等的姿色,绝顶的手艺,估计京城也寻不出第二个。
  方应看对着这一屋子的花团锦簇却并无太多兴趣,他还是保持着斯文谦和的笑,甚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腼腆,对蔡太师说:“托庇在太师府上,已是叨扰,岂敢再劳烦府上。应看出身草莽,衣着随便即可,实在不必大费周章,劳动诸位姐姐。”
  
  蔡太师眯着一双凤眼,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估量:这个人,年纪虽小,却太不简单,居然连他都看不透。每个人都有所求,都有自己的欲望,那这个方应看,他想要什么?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不爱锦衣玉食,也不沉迷于温柔红粉,对古玩器物也没有特别的嗜好,朝廷上,他是清贵的神通侯,而且手持免死铁券,这可是连他都没有的地位。江湖上,他是方歌吟的义子,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但是他却如此内敛深沉,如此年轻,身上居然没有一丝骄矜之气。
  
  太过俊美,也许并不一定是件好事。蔡元长喜欢漂亮的人儿,他手下有不少人都很漂亮,比如任怨。
  当蔡京看到“鹤立霜田竹叶三”的时候,他是很狼狈的,披头散发,身上沾满了污秽,当他抬起那张脸的时候,蔡京就决定用他了,在那么狼狈污秽的情况下还有一张那么美那么干净的脸,这样就已经够了。
  对于男人来说,任怨已经是罕见的美人。当刑总朱月明提出交易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与朱月明不同的是,他明白哪些人是拿来用的,哪些人才是拿来睡的。
  任怨的确很不错,但是还不够让他跟朱月明翻脸。当然他也发现,任怨比他想的还要狠,还要能忍,这步棋也是一步伏子,朱月明的实力崛起的太快太大,他背后的那个从未浮出水面的暗行特使机构太过诡秘,他不得不防,所以他把任怨送到了朱月明的床上。
  但是这个方应看却不一样,他身份尊贵,却甚至比任怨更美更狠更能忍,最可怕的是,连他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蔡太师正在出神,突然听见方应看在叫他“相爷”,一回头,方应看白玉般的手正执着一只定窑的白瓷瓜形壶为他斟茶,脸上的笑容甚至用带着点羞怯,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他,蔡京有点失神。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澄清无暇的眼眸,他见过无数的绝色佳人,此刻却宛如中了邪一般,被犹如白莲初绽般纯洁的笑容迷住,他甚至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粉嫩的脸颊。
  方应看并没有动。他甚至还保持微笑的表情,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但是眼中的怒气却是一掠而过,快得连蔡相都不曾发觉。
  蔡相是被一个正向大厅走过来的脚步声惊醒的,他有点慌乱的放下了手,问那个刚刚进来的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什么事?”
  来的人是管家,他来告诉蔡京,“方夫人进京了。现在,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口了。”听到义母来了,方应看脸上立刻神采飞扬起来,笑容如旭日初现,还不等蔡相吩咐,只见锦衣翻飞,人已经迎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留着那种滑腻的触感,蔡相居然有点恍惚。
  夏晚衣是个非常有味道的女人,而且很美,她本就是武林中出名的美人。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或许不会觉得特别惊艳,但这个女子迷人地方的并非她的容颜,而是她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她身上有一种极其温婉的气质,与她对望一眼,仿佛能够忘却世间所有的一切罪恶,有种白衣观音的错觉。
  
  眼下,她牵着方应看的手进来,一步一莲华,衬得着相爷府都俗气起来。
 
  夏晚衣见了蔡京,敛身为礼,声音轻柔而坚定,“相爷照拂犬子,愚夫妇深为感激,只是犬子顽劣,倒让相爷费心了。”
  蔡太师连忙还礼,请夫人上座。一番闲聊之后才知道,方夫人担心方应看学艺不精,惹出祸事,方大侠几日后也将带着八大刀王等人进京,既然太师厚爱,肯代为管教小侯爷,他们夫妇便将他留在相府,自去山林隐居,不再过问朝廷之事了。
  方应看到底还是少年心性,眷恋母亲,虽然人前只好立着规矩,一双墨如点漆的眸子却是一直跟着夏晚衣打转。

中秋   

    京城里什么最快?
  不是戚少商的剑,也不是无情的暗器,当然,也不是红袖的刀光,而是消息。
 
  宫中的这场比试的消息迅速被传到了金风细雨楼的杨无邪,六分半堂狄飞惊以及名利圈中,基本上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听到了“折铁手断血河”这句话,以及那个漂亮小侯爷手中的血河剑。
 
  夜已经深了,京城里却有不少人睡不着。
  白楼里的杨无邪看着眼前这薄薄的几张纸,极为头疼。各种势力都在调查这个神通侯的来历,关于方应看的资料似乎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江湖中人都知道,却又一切明白得令人生疑。
 
  祖籍不详,生父不详,只知道他是“天下无敌”的大侠方歌吟的义子,被一个叫做“老龙婆”的女人托付给了方大侠的夫人夏晚衣。老龙婆一直喊自己的儿子“应砍”,还曾经放出话来,“江湖白道,武林正道,有本事就来砍我儿子千刀、百剑,我老龙婆绝不会眉头皱上一皱”,如此疯疯癫癫的女人,又死了这么久,她说方应看的生父是个大魔头,又有几分可信?。
  方夫人将义子改名“应看”,方大侠对养子身为宠爱,可是方应看手中的血河神剑却并非方家之物。这天下四大奇兵之首的“血河剑”从何而来,又因何落入了这个少年的手里,江湖上竟然无人知晓。
  另一座楼里,六分半堂的狄飞惊正坐在案前,面前的宣纸上,写着“方歌吟、血河、暗行特使”几个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
  谁都知道,现在的汴梁京城是一张网,各种势力都在暗中较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可是现在,方应看的出现,就像一枚投进了水潭的石子,打破了平静,引起了各处的暗流。
 
  狄飞惊望着纸上的字,陷入了沉思。暗行特使是一股神秘的杀手组织,在京城只有极少的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据说这个组织极为邪门,听说里面除了极为坚忍的死士,还有丧尸、巫蛊以及异兽。可是就在方应看进京之际,这个组织突然无声无息地浮出了水面。神秘的杀手组织,金尊玉贵的神通侯,这两者会有关系吗?
  而蔡相府里,惹得各方势力绞尽脑汁的小侯爷却正在兴致勃勃地学着做月饼。
 
  夏晚衣挽了袖子,系上了围裙,正在往一只钧窑荷花大碗里打着鸡蛋。而小侯爷方应看正在卖力地揉着面团,脸上,头发上都沾着点点面粉,活像一只小花猫。
  夏晚衣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叫过方应看,替他擦了脸上的面粉,又指着面团说,“小看,你揉个面还要用内功,你看这桌子?”方应看一看,果然那张大案已经摇摇欲坠,于是赶紧去抢那只装着鸡蛋的大碗,刚端起碗,“咔嚓”一声,桌子已经塌了。方应看端着一碗鸡蛋,看着夏晚衣讪讪地笑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夏晚衣看着一地的狼籍,伸出葱段般的手点在他的额头上,“你呀——说了不用帮忙,你非来捣乱,等你老子过两天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方应看蹭过去,拉着夏晚衣的衣袖,“义父不会为这个收拾我的。我也是想尽尽孝道而已,娘亲,咱们还接着做吗?”夏晚衣揉揉腰,“不做了,就你这等做法,再搬十张桌子也做不出来。难得来一趟京城,要是你爹赶不来,咱们娘儿俩中秋那天去尝尝这边的小吃。”
  方应看笑嘻嘻地应了,又叫人来收拾厨房。

惊变   

    照理说,这么个天之骄子,又有权倾朝野的蔡相照拂,应当是平安的很,可是就在方大侠进京的前一天,方应看出事了。
  汴梁的夜色繁华。这日正好是中秋,街市上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分瓜博饼,天子素爱盛景,天上也是时时抖然炸开火树银花,映得整个汴河流光溢彩,华美绝伦。各种叫卖的赶集的,热闹非凡,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就连平时藏在深闺的佳人,此时也走上街头,三三两两的游玩赏月。
  王振此时也在街上。人人都知道这个总是笑态可掬、笑容满脸的胖子是个多么可怕的人物,一提起他,人们就会想到“刑部”这两个字,他几乎是辣手和血腥的代名词。
  他不仅残忍,而且聪明,不聪明也不可能在这汹涌激荡的京师身居重职而不倒。

  但是恐怕只有蔡京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他同样具有深不可测的武功和更加深不可测的实力,否则以他手上的人命,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几百次了。
  他喜好男风,这几乎算不上什么秘密。京城里最出名的梦瑶窟,就有他的一间长包房。每次来了清倌儿,或者哪家的小戏子出彩,都要给他尝个鲜儿。眼下他正准备去名利圈听戏,听说新来的那个班子里,有个小戏子很是不错。就在转过三合楼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子和一位小公子走了出来。
 
  这一下,他停下了脚步。其实不光是他,很多人都停了下来。
  原因?也许是天上轰然绽开的烟花,也许是那位小公子的笑容。
  大概是看到了赫然出现在夜空上巨大火球,小公子绽开了一脸的笑意,明丽的眸子在月色下仿佛比星辰更为璀璨,那笑容简直能令蝴蝶飞,鸳鸯伫,翩翩俗世变红尘,梦如人生梦如梦。

  朱月明觉得自己的血变得燥热起来,他看了看这个小公子身边的女人,没有见过,看那服饰打扮,加上身边没有丫环仆役,应该不是哪位官员的家眷,似是江南女子。而这个小公子,明珠般的双眼流转有神,脸庞五官像是玉雕出来的,浑身上下透着贵气。不知道是京城哪位高官家的孩子。
 
  他沉吟了一会,拍了拍手,几道暗影立刻出现在了身边。他低声吩咐几句,黑影散开,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夏晚衣爱怜地看着身边的方应看,心想,他还只是个孩子,丈夫不愿意做官,为了不得罪朝廷,只好难为这孩子呆在这鱼龙混杂的京城了。好在小看从小极其聪颖可爱,现在又有蔡京这棵大树,明日丈夫将带着八大刀王,铁树开花等人来,应看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正在想着,方应看突然拉着她的手,钻进一条颇为冷清的小巷,“娘亲,听说有家茯苓糕的铺子,做的面点是京城一绝,连蔡太师都赞不绝口呢,咱们去找找吧。”刚走了几步,两人一起停下了脚步。
  杀气,极其浓烈的杀气。
  方应看的手已经按在了血河上,将夏晚衣护在了身后。漫天的银针猝然出现,一片血色的剑光之中,一柄漆黑的长剑透过血红剑光,直扑夏晚衣,竟是个一流高手。
  “噗~”剑尖刺入了夏晚衣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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