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鞉香名剑断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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鞉香名剑断肠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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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动势却忽地一顿。

  就在这时候,一声娇喝传入林中:“少主手下留情!”

  也就在这时候,砰然一声震动,血儿倏现,两条人影倏分,李玉楼仍站立着,脸色苍白,嘴角上挂着血迹,面前地上一滩鲜红的血。

  西门飞雪的站立处,就离那滩血迹不远,他眉宇凝煞,双目含威,一声冷笑道:“你不过如此!”

  一红一绿两条娇小人影疾射入林,如飞落地,赫然是西门飞霜的身边二美婢小红、小绿俩。

  她们俩入目林中情景,脸色倏变,小红道:“二姑娘刚想起,少主可能候在附近,没有远离。”

  小绿道:“没想到姑娘想起得还是晚了些,婢子等也迟来一步。”

  西门飞雪道:“她什么意思?”

  小红道:“姑娘命婢子等禀明少主,此人跟姑娘毫无瓜葛,而且不是武林中人,请少主手下留情。”

  西门飞雪冷笑道:“他不是武林中人?他会武?”

  小绿道:“他要是会武,怎么会轻易伤在少主手下?”

  西门飞雪沉声喝道:“大胆!”

  李玉楼没说一句话,也没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往林外奔去。

  西门飞雪长眉一掀,要说话。

  小红翻腕扬手,她手里举着一面雪白的玉牌,道:“少主,二姑娘的信符在此!”

  西门飞雪为之一怔。

  就在这一怔神之间,李玉楼奔出了树林。

  只听小绿道:“婢子等只奉命传话,至于少主把这个人伤在掌下一事,还请少主亲自跟二姑娘当面交待。”

  话落,她两个又疾射出林而去。

  西门飞雪脸色铁青,猛然跺了脚,脚下尘土飞扬,刀切似的一个痕印,深陷数寸。

  君伯英脸色还没有恢复,道:“少主不必气恼,纵然是二姑娘难说话,毕竟你是她的胞兄,再说那小子中您威力千钩一击,震伤了内腑,只怕也活不过三天,您总算也除去了一个──”

  西门飞雪倏扬厉喝:“住口!”

  君伯英身躯一震,忙闭上了嘴。

  喝声未落,落叶却扑簌簌坠了一地。

  口口口口口口

  李玉楼带着伤也怀着一腔的悲愤,没辨方向,一口气奔出老远。

  他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只知道血气翻腾,心口绞痛,实在支持不住了。

  抬眼看,前面不远处座落着一座破庙,他连犹豫都没犹豫,便踉踉跄跄的向着那座破庙奔了过去。

  进了庙门,喉头发甜,再也忍不住,哇地又一口鲜血喷出,只觉头一昏,眼前一黑,便要栽倒。

  他忙扶住那扇油漆剥落的残破庙门,闭上眼,猛吸一口气,使胸中翻腾的血气慢慢平复下来。

  稍微觉得好一点之后,他不敢怠慢,甚至不敢稍许移动,就地坐了下来,打算运功疗伤。

  刚坐下,眼前人影一闪,庙门口多了个人。

  那是个年轻青衫客,看年纪,顶多二十出头,玉面朱唇,相当俊逸,只可惜脂粉气浓了些,目光也有点邪而不正。

  李玉楼没说话,此时此地,他不能也不愿多说话。

  而俊逸青衫客看了地上那滩血迹一眼,却开了口:“你伤得不轻!”

  人家既开了口,李玉楼不能不说话,他勉强说了声:“不错!”

  俊逸青衫客接着又是一句:“西门飞雪为什么要对你下这么重的杀手?”

  敢情他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看见了?李玉楼微一怔,想说话。

  看来,他不但是看见了,还看得相当清楚。

  李玉楼迟疑了一下,道:“我自己倒没觉得──”

  俊逸青衫客一声朗笑,道:“逢人且说三分话,且莫全掏一片心,你倒是深得个中三味,不过,我既然看见了西门飞雪对你下手,我当然也知道西门飞雪为什么会对你下杀手的原因。

  至于在你可以全力施为挡他一挡的刹那间,为什么手上会顿了一顿,你说与不说,如今已不关紧要了!”

  李玉楼听出话中有话,他目光一凝,想问。

  俊逸青衫客抬手拦住了他:“不用问,我这就告诉你,可巧让我碰上了,更巧的是我是西门飞雪的朋友,既然是朋友,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了!”

  话落,抬起的手突出一指,飞点李玉楼心坎要害。

  李玉楼已受那么重的内伤,如何再受得了这劲道十足,相当凌厉的一指?好在,他不是个懵懂人,早在听出话中有话的时候就有了提防,如今一见俊逸青衫客出指,他猛提一口气,坐势不变,一个身躯硬生生的横移尺余,那股凌厉的指风擦着左臂射过。

  “噗!”地一声,衣袖裂了道口子,破布为之飞扬激射。

  俊逸青衫客为之一怔,倏扬狞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逃过我这一指,可是我绝不相信你今天能逃出我的手掌去。”

  随话抬手又是一指,这一指,取的仍是心坎要害。

  李玉楼强提真气,躲过一指,只觉胸中撕裂似的一阵痛楚,疼得他混身冒汗,几乎叫出声来。

  如今,眼见第二指袭来,他自知再也无力躲闪,心中悲愤之情再度涌起,眼看他就要怀着一腔极度的悲愤中指倒地。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一声冷喝起自庙外:“乘人之危,论罪当诛!”

  这声冷喝,喝声清婉,恍若出自女子之口。

  随着这声冷喝,一线白光疾若奔电,直射青衫客后心要害。

  青衫客顾伤人就顾不了自己,权衡利害,他当然是顾自己,匆忙间猛然翻身,横里跨步,硬生生躲出去三尺。

  按理,他应该是躲过了。

  那知,理虽如此,事却不然,那线白光通灵似的,竟射势一顿忽折,如影随形,紧跟着射到。

  俊逸青衫客大骇,一仰身躯,竟演最俗的“铁板桥”,然后横里翻身,一个“懒驴打滚”翻了出去。

  这式最俗的“铁板桥”算是救了他,那线白光再度折射而下,“噗”地一声射在地上,浓烟一股,那铺地的花砖竟然“叭叭……”连声,裂了好几块。

  俊逸青衫客刚翻出去,一眼看见,脸色大变,脱口道:“啊!是──”

  是什么都没显得说出口,也不敢往庙外跑,一头扑进里头不见了。

  那恍若女子的话声又起,冰冷,而且话声虽不大,却能传出老远:“不是看在你那个家份上,休想逃出我手!”

  随着这话声,庙门口进来个人。

  这个人,看得李玉楼一怔,因为他也听出喝声,话声恍若出自女子之口,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个须眉男子。

  其实,这个人说是须眉男子,却又不大恰当,只能说是个男子,独少须眉味儿。

  顶多二十,一袭雪白儒衫,白得找不出一点儿污星儿,矮小的身材,有点瘦,却瘦不露骨。

  白嫩,嫩得吹弹欲破,嫩得像包了一汪水,比一般姑娘家还嫩。

  俊俏,须眉男儿里挑不出这么俊俏的,两道长眉入鬓,一双凤目水灵,而且黑白分明,加上那小巧玲珑,粉妆玉琢的鼻子,跟那鲜红一抹的小嘴儿,要是换上衣裙,可不活脱脱艳若桃李一个人间绝色?可是,他偏偏一袭雪白儒衫。

  他,一眼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李玉楼,先是一怔,继而一双凤目中绽现出令人难以言喻的异采。

  先定过神来的是李玉楼,他吃力地抱起双拳:“多谢阁下仗义援手……”

  他,也霍然而醒,定定神,道:“别客气,做人那有见危不拯,见死不救的道理?”

  李玉楼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他,凝目深注:“你的确伤得很重,听他说,你是伤在西门飞雪的家传绝学‘霹雳手’下?”

  人家听见了,李玉楼只有微点头:“是的。”

  他道:“他没说错,要不尽快疗治,你绝难挨过三天。”

  话落,一步跨到,一矮身,伸手搭上了李玉楼右腕脉。

  他,男子装扮,但的确不像须眉,带过来的那阵风都是香的,那只手,不但柔若无骨,甚至根根似玉。

  李玉楼心头一震,想躲,没有力气,也没来得及,只有任他那只手搭上腕脉。

  旋即,他,神情震动,凤目异采大盛,脱口道:“怪了,你不像个会武的人,怎么中了西门飞雪的‘霹雳手’还能跑出这么远,而且还能横里移挪,躲过他那歹毒霸道的一指?”

  李玉楼想说话,可是他又忍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愿意说。

  接着,他脸色又一变,惊声道:“你还中过毒,怎么中的还是──”

  他忽地庄口不言,没说下去,一双凤目却尽射惊异的盯着李玉楼。

  李玉楼不禁为之心弦震动,道:“没想到阁下还精擅医术?”

  他,突然收回搭在李玉楼腕脉上的那只手,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而且通体剔透的小白玉瓶,拨开瓶塞,倒出一粒红豆大小,其色碧绿的药丸来道:“张嘴!”

  李玉楼忙道:“我已蒙阁下仗义援手,怎么好再──”

  他道:“岂不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这药,武林中人求还求不到呢?欠人的情,总没有自己的命要紧吧?”

  李玉楼迟疑了一下:“大恩不敢言谢──”

  他张开了嘴。

  他,屈指一弹,那颗药丸已投入李玉楼口中,他道:“说什么恩不恩,我没当是恩,也不要你记恩。

  我是……我是觉得你投缘,要不然我宁可让你自己运功疗伤,甚至情愿助你一臂之力,也舍不得给你一颗药。”

  他塞好瓶盖,又藏回怀中。

  李玉楼咽下了那颗药,只觉入口清凉,一旦到了腹中,却升起一股炙热,分向四肢百骸窜去。

  只听他道:“我还没请教──”

  李玉楼道:“不敢,我姓李,李玉楼。”

  “玉楼?”他玩味了一下:“这名字挺好的,跟你也很相衬!”

  他脸上微一红,接道:“我姓水,叫水飘萍。”

  这三字姓名更别致。

  李玉楼道:“原来是水公子。”

  他,水飘萍道:“俗,看样子我要比你小两岁,不如叫我一声兄弟!”

  他倒是挺热络,挺近乎的,见面热。

  李玉楼还没说话,他却深深的看了李玉楼一眼,接着又道:“玉楼兄,依我看,你绝不该是个不会武的人──”

  李玉楼只好道:“学过两天,但是不敢说会。”

  水飘萍一双凤目紧盯着他:“一个学过两天,不敢说会武的人,中了西门飞雪‘霹雳手’一击之后,还能跑这么远?”

  李玉楼道:“或许是我命大。”

  水飘萍道:“你既然是这么说,就算是吧!我也只好认为是你命大了,因为我不相信当今武林之中,有谁的修为已经到了由实返虚,无相无形的至高境界,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李玉楼没说话。

  水飘萍又道:“而且,在武林中,我也从没听说过你。”

  李玉楼仍没说话。

  “这么看来,你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乘你之危的是谁?”

  李玉楼开了口:“我不知道。”

  “他就是四世家里,跟衡阳世家遥遥相对的恒山世家,东方家的东方玉琪。”

  李玉楼心头一震,刹时明白东方玉琪为什么会继西门飞雪之后,跟踪而来,也要置他于死地了。

  为的是西门飞霜,为的是谈不上情的一个“情”字,他心里不免一阵悲愤,一阵感慨,忍不住道:“原来他就是恒山东方世家的东方玉琪?”

  只听水飘萍道:“玉楼兄,你不愿意让我知道修为的深浅,能不能让我知道,西门飞雪为什么会对你下这毒手吗?”

  李玉楼道:“那是因为西门飞雪对我有所误会。”

  “套用东方玉琪一句话,什么误会值得他对你这么一个武林中从没听说过的人亲下杀手呢?”

  李玉楼迟疑了一下,道:“他误会我是乃妹西门姑娘的须眉知心。”

  水飘萍凤目之中异采飞闪,“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听说过,西门飞雪有意撮合西门飞霜跟东方玉琪的一段姻缘,使西门、东方两家结亲。

  但是西门飞霜不愿意,也为此离家出走,嗯!这么一个误会,难怪西门飞雪会对你亲下杀手,只是这误会从何说起呢?”

  这最后一句,像自语,又像是问李玉楼,自语也好,问话也好,他总是想知道起因是毫无疑问。

  偏偏,李玉楼没说话。

  水飘萍却并未放松,目光一凝,一双凤目紧盯着李玉楼:“你总是认识西门飞霜,或是在那儿见过她,跟她共处过吧?”

  李玉楼不得不说了:“是的,西门姑娘对我有恩,她曾救过我!”

  水飘萍凤目中异采一闪,道:“这倒是巧事,据我所知,西门飞霜离家出走之后就失了踪。

  西门、东方两家分派人手,到处找寻,但是她芳踪飘渺,了无音讯,到处都找不到,没想到却让你碰上了,那是在那儿啊?”

  李玉楼沉默了一下道:“很抱歉,我不能说!”

  “不能说,为什么?”

  “我曾亲口对西门姑娘作过许诺,不对任何人说出有关她的任何事。”

  “你这样对她,是因为她对你有救命恩?”

  “不错。”

  水飘萍看看他,眉锋微皱,那模样、神态,能怜煞人:“是她告诉你,她就是西门飞霜的么?不对呀!她既然在那种情形下离家出走,来个芳踪飘渺,音讯了无,显见得她是不愿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那么,她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她就是西门飞霜的呢?是她自己告诉你的么?”

  李玉楼道:“我无意中听见她跟西门飞雪的谈话。”

  水飘萍一点头道:“那就难怪了,这么说,西门飞雪是找到他这个妹妹了!”李玉楼没说话。

  水飘萍道:“西门飞霜跟她哥哥回去了么?不会吧!”

  李玉楼道:“没有。”

  水飘萍道:“恐怕西门飞雪这番心意白费,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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