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情仇(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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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伪)-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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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爷,也有我。”赤练蛇惊煌地轻呼。
  “还有徐老兄,船是他的。”
  钟百万在发抖:“所以那次在船上的人,先后一个个遭殃。老天!什么我都不怕,但冤魂索命……”
  “世间没有鬼神,冤魂也不会有,那是武功和迷药皆超尘拔俗的女人,在暗中捣鬼。”
  双尾蝎推椅而起:“我不怕她,我要着手准备应变。钟老爷,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你知道后果吗?”
  “是的,我怎么敢传出去?我……”
  “我得准备,钟老爷,你赶快回去,好好严加戒备,没有要事,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跑,你请吧!”
  送走了心惊胆颤的钟百万,双尾蝎立即下令召集人手。
  钟百万回到家,家中正在大兴土木,改换坚牢的门窗,增设外面的灯座安设照明灯笼,由新的总管,将家了长工组织起来,分配夜间放哨巡夜的人手。
  他有一妻三妾。
  第三位小妾花小菡,也就是去年娶回来的秦淮名姬,芳龄二九花样年华,是秦淮名鸨群芳阁主花艳芳的女儿。
  当然不是亲生的。
  风尘女人没有真姓名。
  花小菡到底是不是姓花,并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她美,而且弱不禁风我见犹怜,正是做富家姬妾的好材料。
  进入花小菡的雅院,钟百万仍有点心神不定。
  “官人,你……你的气色很不好。”
  花小菡忧心仲仲地说,奉上一杯香茗。
  她傍着他坐下:“外面的事有人照顾,不用官人你操心,你又何必整天往外跑呢?出了事,我……我好害怕,我……”
  “小菡,不用怕。”
  他强定心神,用手抚花小菡那吹弹得破晶莹腻滑的粉颊:“我不会再往外跑了,昨晚可
                 怕的遭遇,真像一场可怖的噩梦。”
  “官人,昨晚到底发生了……”
  “不要问这些烦心的事。”
  钟百万支吾以对:“今晚前院里要派人守夜,你可安心。如果我不在,晚上把两个丫头叫来陪你……”
  “官人,你……你一定要来,我……我害怕。”
  花小菡脸部吓白了:“派人来守夜,家里的人我都不太熟。大娘那边人多可以壮胆,我这里只有五六个人……”
  “我会多派两个仆妇来陪你,不必担心。”
  他笑笑:“我会常来,没什么好怕的,我已经有了周全的准备,我不信真的会有冤魂,敢到人气旺的地方来索命。”
  “冤魂索命?”
  花小菡打了一冷战。
  她惊恐地将娇躯往他怀中躲:“官人,难……难道梁总管他……他做了些什么遭鬼神嫉的伤天害理……”
  “不要胡说。”
  钟百万急急地说:“晚间如果有什么动静,切记不可出房……咦……”
  一位十二二岁的侍女,正捧着朱漆托盘入厅,盘中有一碗钟百万喜爱的银杏露。
  钟百万的目光,落在侍女的身上。
  只见他双目睁得大大地,身躯在发抖,像是见了鬼。
  侍女穿了一袭天青色布衫裙,襟领、袖口、裙袂,绣着一朵朵海棠花。
  “老爷。”
  侍女含笑走近:“三姨少奶……”
  “别……别过来,站住!”钟百万跳起来大叫。
  “乒乓!”
  侍女惊得失手落盘,精巧的磁盅打得粉碎,吓楞了,惊恐无助的发抖。
  “你……你这身衣裙是那儿来的?”钟百万简直像在怒吼。
  “小……小婢……”
  “说!”
  “昨……昨晚小婢看……看到这身衣裙,搁……搁在床口,小婢以为是三姨少奶奶赐……赐给小婢穿的,所……所以就穿起来……”
  “你给我剥下来,剥!”钟百万狂叫。
  “官人,你……”
  花小菡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跌倒:“我……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衣……衣裙……”
  “不关你的事。”
  钟百万定下神,扶住了花小菡道:“她能把梁总管弄出去杀掉,可见她必定把我这里摸清了,她在向我示威。”
  侍女已惊忙失措地脱衣裙,在暴怒的主人面前,侍女婢仆是没有地位的,脱衣裙平常得很,对主人的命令只有绝对服从。
  侍女原来是背着两人脱衣裙的,刚脱下裙子,一朵断肠花飘落在脚下。
  钟百万又是一惊,见了鬼似的飞奔出室。
  他想像中,这朵断肠花昨晚应该是在他尸体上的。
  他机警地逃过大劫,对方依然不甘心,把花送回来了,似乎已认定他要死的,真令他心惊胆跳。
  “官人,你怎么了……”花小菡在他身后惊慌地尖叫。
  当晚,钟家到处灯火通明,警哨密布,如临大敌。
  口口         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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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尾蝎的家在巷底,左右邻舍都是些在码头混的人,也可以说是他的党羽或徒子徒孙,防守应该没有问题。
  他不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防守的方法与钟百万不一样,屋附近皆布上暗哨,灯火全部熄灭,入侵的人如想进来找他的宿处,真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三更初。
  码头人声渐止。
  右邻第四家房舍的院角墙侧方,隐伏着两个本地颇有头面的地根,他们是双尾蝎的得力臂膀。
  隐伏的地势相当良好,可以监视利用房屋接近蔡家的人,视界上面也可以监视屋顶,下面可以完全监视巷道两端。
  但是,他们忽略了墙根。
  如要看到墙根,头部得伸高。
  两个黑影利用墙根接近,一前一后相距约十步。
  前面的黑影像猫一样挫低身躯潜行,无声无息时起时伏,动时如流光遁行,伏时贴壁低伏蜷缩成小小一团。
  到了院墙下方,人突然贴墙揉升,手一搭墙头,引体上升突然疾滚而过,飘落速度奇快绝伦。
  墙角后两个地棍非常的聪明,他们是分两边对向贴伏。
  这是说,可以监视对方身后的动静,任何一方皆将自己人纳入监视下,随时可以提前发现警兆。
  但黑影是有备而来。
  人在滚越墙头的刹那间,致命的暗器已经出手。
  同时,第二名黑影已占住最佳的支援位置,并不随第一个黑影深入。
  两个地棍骤不及防,一声未出便被弹丸型的暗器击中头部,向下急栽。
  先下的黑影接住最近的一个地棍,将人抗上肩立即撤走,远出三五十步,到了城根下的草丛中。
  片刻,地棍猛地惊醒,想叫,咽喉已被一只手管制住;相反地,却发现手脚已经僵死动弹不得。
  “阁下,我要口供。”
  黑影扣喉的手略松,语音硬梆梆地像是京腔官话:“如果半字不实,你死定了。”
  “你……你要什……什么口供!”地棍恐惧地答,似乎喉咙发紧,发音艰难得很。
  “双尾蝎躲到何处去了?”黑影开始问日供。
  “他……他他……”
  “他家布下了空城计,他怕死得很,天一黑就乘乱偷偷跳邻墙,化装易容溜之大吉。他藏匿的地方很多,在下要知道他认为最安全的藏身所在。”问口供的黑影抢着说,表示自己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我……我的确不知道他……他在何处。”
  地棍胆颤心惊地说:“你……你逼死我也没有用。”
  “在下不杀无辜的人。”
  黑影说:“但对付死仇大敌那些不合作的党羽,又当别论。阁下是不打算合作了,不要紧,反正命是你的。”
  “饶我!我的确不知道他躲到何处去了,也许,在船上可以找得到他。”
  “太平栈徐大雄的船?”
  “不是不是,是……”
  “说!”
  “麻三姑的船。”
  “他很机警,那种人人可去的不三不四地方,反而容易躲藏。在下不杀你,为了你的命,你最好离开他远一点,以免枉送性命,他会被杀的,而且为期不远。”
  除了正式的客货船,必须在码头停泊之外,其他私人或自用的船只,在长街每一段的河岸边都可以任意停泊。
  街西的河岸旁,泊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私人船艇,龙蛇混杂,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总之,这里是下层社会江湖各式人物的荟萃区。
  麻三姑的船,其实是用一艘已退休的大型客船,改装成很难行驶的船屋。
  每晚,船上都有赌局,供应吃食,也供应歌妓与陪宿的粉头。
  简单地说,这是不折不扣的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一件事是合法的。
  但连飞熊安捕头,也无法执法取缔。
  第一,陌生人一进入河滩,警讯就传到船屋去了。
  其二,在这里玩的人,都互称是亲朋好友叙聚。
  第三,落了案的人,只要往船边滑入水中,便形影俱消,巡捕绝难将他们逮住。
  麻三姑本地的名女人,卅岁左右成熟美丽得像朵盛开的玫瑰花,风骚入骨手腕八面玲珑。
  在她手中,只要你不是公门中人,而且只要有钱,你要什么她就可以给你什么。
  要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陪宿,或者买某一个人的命,打断某个人的腿,销某些价值连城的金珠赃物……她都可以包君满意,问题是你必须是圈子里的朋友。
  双尾蝎与麻三姑是死对头,双方吃的都是江湖饭,有了利害冲突,一山不容二虎。
  可是,双尾蝎从来就没占过上风,麻三姑的手腕比他活,门路多门槛精,精明的女人如果出人头地敢作敢为,决不是双尾蝎这种玩命匹夫所能比得上的。
  没有人会相信双尾蝎会躲在死对头麻三站的船上避灾,那是不可能的事。
  官舱改装的客厅中,设了四桌酒席。
  为首一桌的客人,赫然是英俊的阴阳扇余天禄。
  天罡地煞当然也在场。
  三更天。
  这里正是最兴旺的时刻,天不亮灯火不会熄,这里是畸形人生活的天地。
  麻三姑一头秀发梳成盘龙髻,凤钗晃荡着一颗宝光四射的大红宝石,窄袖子薄绸绣富贵花春衫,露出一段白藕似的小臂,十指尖尖涂着蔻丹,瓜子脸薄施脂粉,灯光下,她那双会说话的明亮眸子,焕发出勾魂摄魄的媚光,高耸的胸部令人想入非非,浑身散发的幽香也令人心荡神摇。
  她真像一团火,情欲的化身。
  她倚坐在阴阳扇的下首,并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媚上全不在意其他三桌的熟客那些妒嫉贪欲的目光。
  “我说余爷。”
  她放肆地握住了阴阳扇搁在桌上的大手:“你是天上的大菩萨,我是地狱的小鬼卒,我那敢不听你的?自从徐大爷把你的话传到,我就作了必要的安排,我有我办事的原则和方法。”
  “对,碰上了事,任何人都会作必要的安排,这是可想而知的。”
  阴阳扇盯着她迷人的媚目说:“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独特办事原则和方法。问题是,能不能合乎对方的要求,对不对?”
  “余爷,这就难啦!”
  她笑得出奇地娇媚:“要求是无尽的,人都是自私的,想调和谈何容易?接到徐大爷的口信,我倒有点相信断肠花事件,很可能是有人想在芜湖地面开创局面,杀鸡儆猴要迫咱们这些混口食的人就范。但经过昨晚钟百万死里逃生的事件看来,我不得不对余爷你的判断有所保留。”
  “你的意思是……”
  “那该是最平常的寻仇报复事件。”
  她明白地表明自己的看法:“冤有头,债有主,自己造的孽自已负责,债主不会向不相关的人滥施毒手。
  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余爷你的判断也有正确的可能,所以专诚请余爷来当面商量。余爷开出的价码,我一文钱也不少付。但是,我要得到余爷的亲口保证。”
  “保证什么?”阴阳扇冷冷地问。
  “保证我这里不出现断肠花,这够公平吧?”
  她扭头向远处的一名仆妇举手一挥:“凭余爷的武林声誉,这点保证谅必难不倒余爷的。”
  仆妇从内间里出来,捧着一只漆金拜匣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麻三姑打开拜匣,珠光宝气立即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匣内有八色金珠首饰,一张南京宝泉局凭票即付,不扣厘金的五千两银子庄票,在各地的宝泉局都可兑现的铁票。
  “八色金珠,算是我另外孝敬的心意。”
  麻三姑说得大方:“现在,只等余爷的金口玉舌保证了。”
  阴阳扇真没料到麻三站会来这一招,本来这种事该由中间人拔山举鼎徐大爷转手的。
  他也没料到麻三姑会毫不心疼的付出五千两银子保护费,还以为今晚麻三姑请他来谈条件讨价还价呢!
  他算是栽在麻三姑手上了,当这么多人面前,他想不答应也不行。
  “我答应你断肠花不会出现在你这里。”
  阴阳扇终于下了决定,“我另外的条件,是必须住在你这里一些时日。”
  “没问题。”
  麻三姑更干脆,大有女中豪杰气概。
  她说道:“至少我这里比徐大爷家舒适,余爷要什么就有什么,客室是本地最好的客室,保证余爷满意,张嫂!”
  “小妇听候姑娘吩咐。”仆妇欠身恭敬地答。
  “把客室整理好三间。”
  麻三姑向天罡地煞嫣然一笑:“三位爷有什么需要,你办得到的,不必请示可以自行作主。贵客如果有所抱怨,我唯你是问。”
  “小妇遵命。”张嫂顺从地行礼退去。
  “麻姑娘,谢了。”阴阳扇笑笑,向天罡挥手示意,天罡将礼匣不客气地拨至自己面前。
  “不客气。”
  麻三姑说:“三位爷是先安顿呢,抑或是先到客处走走?稍候将酒席设在客室,我找几位一定可令三位爷满意的姑娘作陪。”
  “先四处走走也好……”
  话未完,靠舱窗的一位酒客突然惊骇地大叫:“瞧,这是什么飘进来了?”
  一点红中带绯的光芒,穿越敞开的花窗,似是顺风飘舞,飘入厅中央。
  “断肠花!”一个眼尖的冒失鬼跳起来惊叫。
  阴阳扇身形倏动,身法快如电光一闪,离座到了厅中央,手一伸,便抓住了飘舞的断肠花。
  不用看,他也知道的确是断肠花,他曾在拔山举鼎处见过,在千手灵官的尸体上仔细察看过这种缎制的花,入手便知。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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