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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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索南才旦 傅子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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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珊丹芝玛点着头,又说道,“天神对索南和才旦的坏主意还没有使完呢。索南和才旦天天互相望着,天天互相喊着。天神就吹来一股烟,一下子把这两座山峰遮了起来。
  索南和才旦从此再也很难见一面了。”
  韩喜梅用肯定的语气说:
  “这就是我们看到的索南才旦山的云和雾。”
  严军想了想,说:
  “有道理,有道理!”
  多愁善感的珊丹芝玛哀叹道:
  “唉,他们见不到了,这该有多伤心呵!于是,他们就哭呀,哭呀,从天亮哭到天黑,又从天黑哭到天亮,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索南和才旦的相思泪流成了河。”
  “相思泪流成了河?”严军好奇地望着珊丹芝玛。
  “是流成了河。”珊丹芝玛把目光投向细浪翻卷的河面,声音低沉地说道,“这河里的流水就是索南和才旦永远也淌不完的泪水唷!”
  索南才旦河水哗啦啦地向下流淌着,如泣如诉,好似索南和才旦有永远淌不完的眼泪,永远诉不尽的哀伤。
  严军叹了口气,说道:
  “啊,难怪这河叫索南才旦河呢。”
  韩喜梅把这个神话故事与索南才旦的天气现象完全揉在了一起,感到很受启发。她苦费心思地好想一阵,怀着渴求的心理又问道:
  “珊丹芝玛,雷公菩萨常在这儿发威动怒吗?”
  “我们这里的牛羊、房屋经常受雷公菩萨的害。”珊丹芝玛回身指着离她家不远的一间塌了房顶和山墙的土屋说,“看,那间土屋就是前几天遭雷公菩萨劈坏的。”
  “那土屋是谁家的?”严军问道。
  “旺堆老爹的。”珊丹芝玛说。
  望着那间被雷电击坏的土屋,韩喜梅心情沉重地说:
  “这里的雷电太厉害了。高虹试飞也受到过一次雷电的阻拦才失败的。”
  严军担忧地说:
  “转眼就入冬了,旺堆老爹该怎么过啊!”
  韩喜梅看了看表,已到下午一点了,便拍了拍珊丹芝玛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珊丹芝玛,谢谢你啦!”
  “阿姐!”珊丹芝玛不好意思笑了笑,“看你,随便讲个故事嘛。”
  韩喜梅真诚地说:
  “这个故事对我们了解索南才旦的天气太有帮助了。”
  严军对珊丹芝玛说:
  “好啦,快回去吧,你阿妈在等你盼你呀。”
  珊丹芝玛深情地凝视着韩喜梅和严军,显得难舍地说:
  “阿姐,曼巴,那我走啦。”
  珊丹芝玛刚走几步,严军又冲着她的背影说道:
  “珊丹芝玛,回家后告诉阿妈,就说我们很快去给她老人家治眼睛。”
  珊丹芝玛回过头来,欢快地应着:
  “谢啦!谢啦!”
  韩喜梅、严军返回小分队驻地,同志们已经在耿维民的指挥下,开始在郝志宇选中的那块场地上开干了,挖石的挖石,填坑的填坑,显得热气腾腾的。见此情景,韩喜梅和严军一挽衣袖,愉快地投入了建设气象观测场的劳动。
  正当大家干得挥汗如雨的时候,昨天从村寨口分手去格洛山口的林青云、许峰、申光三人赶回来了。林青云把前往格洛山口陆军驻地的情况,向耿维民和韩喜梅做了概略的汇报。说来也巧,驻格洛山口陆军部队的首长正是高虹在陆军时的战友魏营长。魏营长从高虹的信中得知韩喜梅与高虹的关系,特意委托林青云向韩喜梅转达他个人的问候。同时,魏营长还让林青云转告小分队的同志们放开手脚在索南才旦干,有他们保驾做后盾。陆军战友的关心和支持,使小分队的同志们深受感动和鼓舞,他们干得更欢更起劲了。就这么为数不多的十来个人,不出五日,一个初具规模的气象观测场建立起来了。
  这个气象观测场面临索南才旦河,背靠小分队大本营,南向索南才旦寺,北望索南才旦山,使人大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感。
  观测场平坦的地面上,立起了高高的风向杆,风向标的箭头在上面不稳定地晃动着;测量风速的风杯在上面欢快地旋转着。那象蜂房似的乳白色的百叶箱,更是显得招人眼目。
  这些仪器设备是韩喜梅领着几个气象员,由经验丰富的气象学家郝志宇当技术指导安装起来的。这个气象观测场比之内地任何一个气象观测场来说,的确是简陋的。但在韩喜梅他们这些创业者的眼里,在西藏高原能有这么些家当已经是相当阔气和可观的了。他们将要在这个观测场上大显身手,用他们的勤劳和智慧,用他们对党和祖国的忠诚,创造前所未有的人间奇迹。一条飞越世界屋脊的空中航线将要在这里疏通;外国人哀叹的“空中禁区”将要在这里突破。
  正因为他们从事的是这么一项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工作,所以,他们并不因观测场设备简陋而草草率率。相反,他们以更加严谨的作风,严肃的态度和高度负责的精神对待它。现在,韩喜梅和郝志宇正对观测场的每件设备、仪器的安装做正式使用前的最后一次检查和校正。
  郝志宇的检查是严格的。在检查过程中,他一言不发,但他的手和眼睛却显得不够使。他那双轻重适度的手不是摸摸这里,就是动动那里。他那双象显微镜一样准确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地看过来看过去。最后,他耸了耸眼镜,才舒眉展目地对韩喜梅说:
  “条件是差,但完全符合技术要求。虽说不是第一流的气象观测场,但它是合格的。”
  “条件是差,但它是我们建立在西藏高原的第一个气象观测场!”韩喜梅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无比珍爱的感情。
  “西藏高原的第一个气象观测场!”韩喜梅的话使郝志宇深受舞鼓。他自豪地说,“我能在西藏高原第一个气象观测场工作,真是万幸呀!”
  “你是气象学家,可要多指导我们哩。”韩喜梅态度真诚地对郝志宇说。
  郝志宇谦逊地说:“我得好好向同志们学习,同志们的劳动是创造性的。”郝志宇指着观测场上的风向杆和百叶箱,由衷地赞许道,“看看,这里的哪一样哪一件不是同志们自己动手制作的。”他又朝坡坎之上的帐篷一指,“再说咱们帐篷里吧,也大改观了。从这个场地上挖出来的石头,看来是些无用之材,但在陆小明他们那一双双不亚于魔术师的巧手之下,便显得有了价值,石桌子石凳子的,真有点安家过日子的味道。”
  “是呀。”韩喜梅深有同感地说,“帐篷里本来就那么几张地铺,一目了然,纯粹的无产者。现在阔了,我们女同志的帐篷里比你们还多了一张石头梳妆台。无产者成了有产者。”
  “队长,你真是个乐观主义者呀!V郝志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郝志宇笑声刚止,紧挨帐篷的坡坎前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嚷声。一下子把郝志宇和韩喜梅吸引了过去。
  原来,陆小明、钟震山和所有的人一齐动手,把做桌子凳子剩下的碎石,归在了一起。陆小明正望着这些碎石出神,显然是在动脑筋。
  韩喜梅和郝志宇走到坡坎前。郝志宇睁着一双探求的眼睛,问陆小明道:
  “小明,这些碎石难道也有价值吗?”
  陆小明的眼睛忽然一亮,扬头回答郝志宇道:
  “当然有!”
  “你研究出来了吗?”申光问陆小明。
  陆小明没有从正面回答,反而问起大家来:
  “西藏高原地形复杂,气候多变,物质条件差,生活艰苦,我们怎样才能在这里工作得好呢?”
  这个问题一提出,人们的思想立即活跃起来。他们坦率地亮出了自己的答案,众说纷纭,气氛热烈。
  有的说:“咱们不怕苦,怕苦还叫革命战士。”
  有的说:“这是党给咱们安排的工作环境,咱们要乐于吃苦。”
  “嘿嘿!”钟震山粗眉一扇,大眼一颤,憨厚诚实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说一千道一万,依我看呀,咱们应该热爱这个地方,以高原为家!”
  许峰瞅着钟震山,乐嗬嗬地说:
  “我说钟震山,你的眼睛比X光还厉害,我的心全叫你看透了。我正是这么想的,倒叫你替我说出来了。”
  许峰的话不免引得人们一阵好笑。
  “千锤打鼓,一锤定音。别看你一锤子他一鎯头的,真正一锤子砸到点子上的还是咱们的钟震山。没有以高原为家的思想,是工作不好的。”陆小明用带结论性的口吻称赞着钟震山。随即,他指着这些碎石说道,“这些碎石的价值就出来了。”
  说罢,浑身机灵劲儿的陆小明,在众目瞩望下,用这些碎石在这块斜壁似的坡坎上摆起字来。
  陆小明简直是能工巧匠,不多时,坡坎上便铺起了四个大字。他一闪身,人们异口同声地念了起来:
  “高原之家!”
  顿时,人们兴高采烈地鼓起掌来。
  “高原之家”,这四个温暖亲切的大字,在人们心头激荡起多少感情的潮水呵!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士,在这个遥远的穷乡僻壤安上了新的家,热气腾腾的“高原之家。
  ”
  郝志宇凝望着这几个字,心中感慨甚多。他忽然明白了许多过去自己不甚理解的问题;他探索到了这些战士崇高、纯洁而又美好的内心世界。此时此刻,他仿佛觉得“高原之家”这四个字带着和风暖气朝他迎面扑来,他内心亲切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生活在这个革命的家庭里,生活在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战士中,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老。他甚至产生了这样一种美妙而又奇异的心理反映:他觉得已逝的青春又重返自己身上。他神彩奕奕地对韩喜梅倾吐着发自肺腑的感情话:
  “这儿就是咱们的家啦!”
  韩喜梅理解这位饱经风霜、几经磨难的老科学家的心情。她接着郝志宇的话,神情激奋地说:
  “是呀,革命战士志在四方,四海为家,党指到哪里,咱们就在哪里安家!”
  然而,在这热烈非凡的气氛中,有一个人显得与众不同。她自然是那个心绪开始变得糟糕起来的女文工队员周丽了。
  周丽不敢多看一眼“高原之家”四个字,只觉得这四个字象长了刺一样,扎得她眼疼;又象冷雪似的,使她感到心寒。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她带着错综复杂的心情,偷偷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有眼有心的严军一直留意着周丽的神情举止。周丽钻进帐篷的时候,严军也悄悄地爬上了坡坎。
  周丽怏快不快地坐在石头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放着个由她从芙蓉城带来的芙蓉镜。她从镜里看到了自己愁容不展的样儿,一气之下,将镜面翻了过去。立时,背面上那朵色彩鲜艳的芙蓉花图片出现在她眼前。由于情绪不好,这个平时对芙蓉花十分喜爱的姑娘今天也对它失去了兴趣。她将芙蓉镜推到一边,心绪如麻地想着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度过来的。
  天真幼稚的姑娘曾为自己规划过:来到索南才旦后,每天一早就起来,一边呼吸着高原冷冽清新的空气,一边在山顶或河边“嘛马妈马嘛”地吊吊嗓子,让自己唱歌的嗓子永远象金子一样闪光发亮,让自己永远保持艺术的青春。然而,严酷的现实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一首美妙的却又是很难实现的幻想曲。自从扎营索南才旦的当天在河边遇险以后,周丽那好似扬帆远航的心突然撞到了礁石上,一劲地向海底沉沦。
  生活在这样一个原始的世界里,动不动就要剑拔弩张,让人的神经终日里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哪还能心旷神怡、肌肉松弛地进行艺术创作呢?她真担心这样长久下去,自己的艺术才能还有几天维持头呢?说不定自己的艺术细胞,以至整个的艺术生命都会毁掉的。难道锻炼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这是多么地费解呵,年轻的姑娘简直苦恼透了。她掏出笔记本和笔,伏在梳妆台上,用诗的形式,简明扼要地写下了这几天的感受。诗是这样写的:
  高原之家难为家,
  山寒水瘦尽凄凉;
  野蛮世界犹原始,
  愚昧无知堪荒唐。
  诗刚写罢,严军进来了。从一进驻索南才旦,严军就看出了周丽情绪的变化。作为党支部委员,作为革命队伍中的战友和同志,作为一位大姐姐,自己有责任关心、体贴这位刚投身革命的新战士和生活阅历浅薄的小妹妹。她很想弄清周丽心里是咋想的。只是由于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如今观测场修好了,趁这个空挡不妨找她细扯扯。她发现周丽在写什么,就温婉地问道:
  “周丽,在写什么呀?”
  周丽转过身来,晃了晃摊开的笔记本,直言不讳地说:
  “写写心里的感受。”
  “哦,可以让我看看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周丽坦率地把笔记本送到严军面前。就在严军伸手要接的一刹间,她一紧眉头,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啪”地合上笔记本,心有顾虑地说:“还是暂时保密吧!”
  显然,严军的努力遭到了失败,她吃了周丽这么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
  第二天清晨,周丽一觉醒来,发现严军和韩喜梅都不在帐篷里。她从地铺上坐起来,一阵冷峭刺骨的晨风吹开门帘朝她袭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抬头看了看棚顶,惊讶地发现夜里哈出的热气全冻成霜花挂在了上面。夜里的天气变得有多冷呀。她觉得奇怪,自己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感觉而被冻醒呢?为什么自己的被窝暖暖和和的呢?她怀着探究的心理再一仔细观察时,这才发现,不知夜里什么时候,严军的铺位挪到了自己身边,紧挨着自己;自己的被子上,也不知什么时候压上了严军的棉衣。周丽终于彻悟过来,明白了这一切,心里交织着既感动又内疚的感情。她慌忙忙穿戴好,抱着严军的棉衣冲了出去。
  帐篷外,冷风呼啸,寒气逼人。周丽双目四顾,只见郝志宇穿着显得有点笨重的棉衣,正神情专注地凝视着举在手中的那只笔式大气温度表,在测量气温。严军在哪里呢?周丽好一阵寻觅,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她心里非常着急,实在担心这突然变冷的天气会冻坏严医生的身子。就在这时,她忽听得耿维民、钟震山所在的那顶帐篷里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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