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真心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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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亚-真心女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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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我心寒。他和方药合作了那么多年,就算大家有什么冲突,也没有必要把
事情做得那么绝。今天他可以这样对方药,那我就算升上了业务主管,那头衔
我又能顶多久?

 “我想我不需要考虑了。”我微微一笑摇头:“希望你可以批准。”

 老陈也点点头,在短暂眼光的交会中,彼此都已经了解了对方的心意。他并
没有多挽留我,只是淡淡地开口说:“有很多事并不像你表面看得那么容易,
我知道你不是冲动型的人,但是这次你作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听到我自己开口说了一句连我自己也没想到的话,我回答他:“这也许是
错的,但我确定这是我要的。”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走随时都可以走,用不着等交接了。”

 看着老陈低低的头,我连再见也懒得说了。

 人真是善变,原本和善可亲的人,遇到利益冲突的时候,居然可以反脸无情
到这种程度。

 走出办公室,我拿出方药给我的名片,地址离这个地方不远,我几乎完全没
有考虑便骑上摩托车往那个地址前去。

 那是一栋很旧的三层楼建筑,方药的新公司在二楼,爬上陡峭的楼梯,我发
现门没有关。

 走进那间破破的屋子,一股久未使用的霉味扑鼻而来;我看到方药正埋在一
堆纸箱子里,浑身脏兮兮的像个工人一样。“方药。”

 他赫然抬头,惊喜的瞪着我看。“你来了!”

 好像他早想到我会来似的,他跳起来拉住我的手往里面走:“快来,你的位
置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虽然比不上以前的舒服,但是你一定会喜欢。”

 一个小小的典雅白屏风摆在一扇窗子边隔出个小空间,那窗子外竟然有小小
的花台,新种的花草朝天空伸展着嫩绿的枝丫。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办公室吗?虽然这里还不算你个人的办公室,
但是我保证以后一定给你一间你自己的办公室。”

 我楞楞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方药怎么会对我的喜好这么清楚?他又是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来?

 方药高大的身躯站在我身旁,我可以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我
不敢抬头,害怕自己不争气的泪水会掉下来;我不敢发出声音,怕自己真的会
开口问出不该问的话。

 “怎么了?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有点意外……”

 “我很高兴你来帮我。”方药突然低下头,声音有些喑哑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来帮你的?说不定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我佯装轻
松的开口,希望可以打破那片刻的魔力情网——不管我和方药之间的化学变化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绝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傻瓜。

 “我就是知道。”方药很肯定的回答。

 他有力的手握住我的,温热的气息传到了我的心中——我的心里一阵悸动…
…那触电似的感觉让我连忙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假意看着窗外的绿叶:“这
里真的很美。”

 方药没有回答,他的呼吸就在我的背后——而我不敢回头。

 第一次见到卫琳是在方药租来的小办公室里,燠热的天气让人流了一身既脏
又臭的汗水,而她却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裤装,看起来清新得像是刚从杂志里走
出来的模特儿一样;白色的简单衬衫将她比例优美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淡
施胭脂的面孔十分艳丽。

 卫琳是个演员,带有四分之一美洲血统的她长得相当美艳,但是星途却不怎
么顺遂,总饰演情妇、坏女人之类的角色;她的演技也算不错,只可惜可能因
为外型的限制,她似乎很难跃上第一女主角的地位。

 我记得一年多以前,老陈的公司拍了一支沐浴乳的广告,卫琳也在选脚之列,
但是厂商没选上她,却选了另外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听说当时为了角色的问题
还引起方药和厂商之间的争执。

 没多久公司便传出方药与卫琳谈恋爱的消息,我一直不知道真假如何,直到
亲眼见到了才知道原来谣言还是有其真实性。

 卫琳本人比电视上好看许多,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她,总觉得不像是真实生活
里的人,距离十分遥远;但是亲眼看到她,发现原来她有一双十分深邃漂亮的
眼睛,而那双带着蓝黑色的眼珠子有些冷意。

 她淡淡地朝我点个头算是招呼;阳光下的她有种冷漠的气质,即使她正微笑,
那笑容却也看不到温暖——只有在看到方药的时候她才显得热情,而那热情仍
是压抑的,我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假面具,只是不知道那张假面究竟
什么时候才能卸下?

 我和方药一起进门,方药看到她似乎有点意外。“卫琳?你怎么来了?”

 我想起公司开幕那天,方药频频往门口看的表情。原来他那天期待的人就是
卫琳,但是卫琳却没有出现,那些媒体记者所拍的相片里也没有卫琳;如果有,
那么工商日报上的报导可能会多出些篇幅吧。

 “我来看看你的公司。”

 卫琳淡淡地笑了笑,审视的眼光在我身上绕了一圈,我不由得略拉我那中规
中短的裙子。我和方药都是一身的汗水,大热天的到处拜访客户,又为了省钱
而骑摩托车,结果弄得两个人身上全是汽车烟尘。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也不知道为什么,卫琳的眼光似乎有些敌意?对向来不怎么敏感的我来说,
那带着剌的眼光真有些不太好受。

 “你们聊,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轻轻朝她点个头,转身走进小屏风里
的工作桌前坐下,不自觉的心跳有些不正常,而耳朵也突然锐利了起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卫琳叹息似的声音传了进来。

 方药低低地回了句什么,卫琳似乎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我摇摇头,想把
他们的声音摒绝在脑海之中,可惜的是声音去掉了,但是卫琳的身影却莫名其
妙的出现。

 我仿佛看到卫琳亲热的拥着方药,而他们是那么的合适、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不能自残的说我自己是一只丑小鸭,但是将我摆在卫琳的身边比较,我的
确是显得那么渺小而不显眼;比起她,我的皮肤太黑、鼻子太塌、眼睛又显得
不够大、个子太小、比例不够标准,更不够妩媚动人……

 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了心头,我瞪着电脑,看着黑黑的萤幕反射出我自己的
影像……真的,还能说什么?

 周雅格,你的确是比不上卫琳啊!

 突然,方药和卫琳似乎为了什么事情而起了争执,方药的声音很低,但我还
是清楚的听到他闷闷地说:“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而卫琳的回答我当然也听到了,就算我不想听也办不到,因为她的声音是那
么清晰而尖锐。她说:“是你不要太任性才对,照你这样做下去,我们之间根
本不会有希望!”

 方药没有再说话,也许是因为卫琳没有给他机会。我听到关门的声音传来,
碰地一声,显示出忿怒的情绪。

 方药的叹息里充满了苦涩——而我无言的看着窗外的绿草。

 方药到处碰壁。

 当初很有感情的客户,原本信誓旦旦要将案子交给他做的客户到头来都没有
履行承诺。三个月过去,方药竟然连一个案子也没有接到。

 我的情况也一样,到了第三个月,我真的不知道方药要怎么付房租和我的薪
水?原本请了一个小妹接电话,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上班我发现小妹
不见了,而方药自己在扫地。

 “小妹呢?”

 方药躲开我的眼睛,淡淡地回答:“她说她要准备考试。”

 我没再追问下去,因为我知道事实的真相。

 方药很爱面子,他不肯承认自己已经付不出薪水。这三个月,我们到处请客
户吃饭,要交际应酬、付房租,还要付我和小妹的薪水,以方药的财力不可能
支付得起这些。方药以前是怎么过日子的其实很清楚,反正薪水来得容易去得
也快,要不然他怎么会和那种贵得要死的日本料理店那么熟?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方药谈一谈,可是要怎么开口才不会伤害他的自尊?想来
想去还是单刀直入。

 “方药,这个月的薪水你先不要发给我吧。”

 “为什么?”他突然抬起头,眼里终究还是出现了难堪的神色。“你以为我
付不起?”

 “我没有以为你付不起。”我摇摇头。“只是我这几个月一件案子也没替你
找到,这薪水我领得心虚而已。”

 “你已经很尽力了,”方药苦笑的放下扫把。“那不是你的错。”

 我们都知道是谁的错,是老陈存心要封锁方药。

 老陈在广告界放风声,说方药这个人做事不负责,和旧公司之间还有财务上
的纠纷——广告界很小,大客户也就那么几家,这种流言传输的速度比什么都
快。老陈这样一搞,还有谁敢将案子发给方药做?

 原本看起来善良的老陈,手段居然这么狠毒;而原本暴躁易怒的方药却由始
至终都没有说过他一句坏话,我真的有点生气。

 “方药,你不觉得应该和老陈谈一谈吗?他做得实在大过分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扫把又开始扫地。

 “方药!”我上去阻止他,一碰到他的手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惊人。“你怎
么这么烫?”

 “大概有点中暑……”

 “那你还来上班!”我抢下扫把,将他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天哪!你正在
发高烧,我送你去看医生。”

 “我不想看医生。”方药的眼睛出奇明亮,额头的温度也高得吓人。“只要
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今天是星期六,星期天又放假,我想不会有什么客人打电话来的,
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

 “你没得选择!”

 方药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了我好半晌,他突然微微苦笑了起来:“真的?
我好像真的没什么选择……”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公司?还是卫琳?

 方药的家里乱得恐怖,墙角还堆着一整箱的泡面。看到这种情况我才知道他
的情况有多惨。

 一股心痛的感觉隐隐约约浮上心头,看着他狼狈的想遮掩些什么的表情更教
我难过。“方药,你去休息吧。”

 “你要走了?”他有点焦急的拉住我的手:“先别走……”

 “我不会走的。”我握住他的手,温柔的送他上床:“你先休息一下,我去
替你买退烧药。”

 “我不用退烧药。”

 方药拉住我的手,我一个踉跄跌在他身上,两个人的重心不稳,登时跌在他
的沙发上。“方药,你还在生病呢。”

 他一句话也不说,因为高烧而显得特别明亮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奇异的火焰。
我心里同样酝酿着某种既期待又觉得害怕的情绪……

 方药的唇热切的贴上我的,缠绵的程度令人销魂。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
火热的肌肤烧灼着我微冷的背脊。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是这样了……”

 他喘息的喃喃诉说着,我躺在他的怀中微微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从
来没想过有这一刻,方药的心跳是那么的急切,他需索的吻狂热得让人发昏。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脑中一片空白,而身上的每一丝神经全都战栗呐喊着解
放——“方药……我们不可以这样……”我同样的喘息着,他的手在背后解开
了钮扣,那唇似乎无所不在的啜饮着我的肌肤。“方药……你还有卫琳……”

 他脱掉我的衣衫,火热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让我不由得打个冷颤,他立刻将
我拥入怀中。他的肌肉锻炼得十分完美,那有力的手将我的双手高举过头,他
的唇在我的颈项间呢喃,而他的胸肌温存的摩擦着我裸露的肌肤——他撩拨着
我每一丝理智、每一丝狂野原始的冲动。

 “勇敢一点……让我爱你……接受我的感情……”他在蓓蕾之间低语,轻噬
着柔软的肌肤。

 我再也无法思考,只能仰着头,无助的接受他的爱抚……

 他无所不在的手、无所不在的唇,他的口中喃喃地吐出爱的言语,每一个动
作都触碰到我最敏感的核心,每一次颤抖的抚摸都教人无法呼吸。

 勇敢一点——脑海中仿佛听到他喘息的呼喊声。

 我的指甲深陷入他的背肌之中。我听到两个人放肆的呼喊,那狂野的呼叫声
是我所发出的吗?那热切需索着爱情的女人是我吗?那狂放的迎接他的爱情的
女人、那不顾一切投入爱情火焰中的女人真的是我吗?

 一再以生命撞击的肉体,一次又一次的燃烧着凶猛的火焰……我只感觉到自
己的身体蓦地拱向方药,在最巅峰的时候感到方药松懈的颤抖,感到自己呼吸
之间的火花。

 我也能爱,我也能接受。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是个完整的女人。

 我的母亲是个出奇快乐的老大大,我常常奇怪为什么她生性如此乐观开朗,
却会有我这样个沉默寡言而且没什么幽默感的女儿?

 早年家里生活并不富裕,五个孩子的家计相当沉重。我父亲身体不好,健康
情形尚可的时候,偶尔打打零工贴补家用,其它的收入全靠母亲一个人在路边
摆设水果摊维生。我是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姊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他们都是很快乐的人种;你知道吗?就是那种任何笑话都可以让他们发笑的人
类,就算那笑话已经被传诵过一百次,他们还是会很快乐的大笑。

 现在我大哥和母亲一起经营水果行,我姊姊远嫁屏东的果农,两个弟弟一个
在服兵役,另一个则没天没地的念书准备考大学。

 从小,两个弟弟有大哥、大姊照顾,水果行有妈妈照顾,我唯一的工作是陪
父亲散步。

 也许因为我与父亲的性格最接近,父亲也是属于沉默寡言的男子,终年病痛
让他很难快乐,看着妻子一个人抚育五个孩子更让他郁郁寡欢。我常常陪着他
坐在河堤上,无言的看着河水和夕阳。母亲老是说我太常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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