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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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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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容接对宾朋,言词若讷,酬答二宫,则音韵调畅。大同中,朱雀门灾,武帝谓群臣曰:“此门制狭,我始欲改构,遂遭天火。”相顾未答,敬容独曰:“此所谓先天而天不违。”时以为名对。 
  五年,改为尚书令,参选事如故。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晋魏以来旧事,且聪明识达,勤于簿领,诘朝理事,日旰不休。职隆任重,专预机密,而拙于草隶,浅于学术,通包苴饷馈,无贿则略不交语。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贪吝为时所嗤鄙。 
  其署名“敬”字,则大作“苟”,小为“文”,“容”字大为“父”,小为“口”。陆倕戏之曰:“公家‘苟’既奇大,‘父’亦不小。”敬容遂不能答。又多漏禁中语,故嘲诮日至。尝有客姓吉,敬容问:“卿与邴吉远近?”答曰:“如明公之与萧何。”时萧琛子巡颇有轻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嘲之,亦不屑也。 
  帝尝梦具朝服入太庙拜伏悲感,旦于延务殿说所梦。敬容对曰:“臣闻孝悌之至,通于神明。陛下性与天通,故应感斯梦。”上极然之,便有拜陵之议。 
  后坐妾弟费慧明为道仓丞夜盗官米,为禁司所执,送领军府。时河东王誉为领军,敬容以书解慧明。誉前经属事不行,因此即封书以奏。帝大怒,付南司推劾。御史中丞张绾奏敬容协私罔上,合弃市。诏特免职。到溉谓朱异曰:“天时便觉开 霁。”其见嫉如此。 
  初,沙门释宝志尝谓敬容曰:“君后必贵,终是‘何’败耳。”及敬容为宰相,谓何姓当为其祸,故抑没宗族,无仕进者,至是竟为河东所败。 
  中大同元年三月,武帝幸同泰寺讲金字三慧经,敬容S预听,敕许之。又起为金紫光禄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旧时宾客门生喧哗如昔,冀其复用。会稽谢郁致书戒之曰: 
  草莱之人,闻诸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门。醉尉将不敢呵,灰然不无其渐,甚休!敢贺于前,又将吊也。 
  昔流言裁至,公旦东奔,燕书始来,子孟不入。夫圣贤被虚过以自斥,未有婴时衅而求亲者也。且暴鳃之鱼,不念杯酌之水,云霄之翼,岂顾笼樊之粮。何者?所托已盛也。昔君侯纳言加首,鸣玉在腰,回丰貂以步文昌,耸高蝉而趋武帐,可谓盛矣。不以此时荐才拔士,少报圣主之恩,今卒如爰丝之说,受责见过,方复欲更窥朝廷,觖望万分,窃不为左右取也。昔窦婴、杨恽亦得罪明时,不能谢绝宾客,犹交党援,卒无后福,终益前祸。仆之所吊,实在于斯。 
  人人所以颇犹有踵君侯之门者,未必皆感惠怀仁,有灌夫、任安之义,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复用也。夫在思过之日,而挟复用之意,未可为智者说矣。夫君侯宜杜门念失,无有所通,筑茅茨于锺阜,聊优游以卒岁,见可怜之意,着待终之情,复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贡更也之譬,少戢言于F口,微自救于竹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此,令明主闻知,尚有冀也。 
  仆东锉扇耍胙ㄐ椅尴螌姡芴煜轮浚?执事道之,故披肝胆,示情素,君侯岂能鉴焉。 
  太清元年,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二年,侯景袭建邺, 敬容自府移家台内。初,景涡阳退败,未得审实,传者乃云其将暴显反,景身与F并没。朝廷以为忧。敬容寻见东宫,简文谓曰:“淮北始更有信,侯景定得身免。”敬容曰:“得景遂死,深是朝廷之福。”简文失色,问其故,对曰:“景翻覆叛臣,终当乱国。” 
  是年,简文频于玄圃自讲老庄二书,学士吴孜时寄詹事府,每日入听。敬容谓孜曰:“昔晋氏丧乱,颇由祖尚虚玄,胡贼遂覆中夏。今东宫复袭此,殆非人事,其将为戎乎。”俄而侯景难作,其言有征也。三年,卒于围内。 
  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奉佛法,并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为伽蓝,趋权者因助财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为宏丽 。时轻薄者因呼为“F造寺”。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衣而已,竟无馀财货,时亦以此称之。 
  敬容特为从兄胤所亲爱,胤在若邪山尝疾笃,有书云 :“田畴馆宇悉奉F僧,书经并归从弟敬容。”其见知如此。敬容唯有一子,年始八岁。在吴,临还与胤别,胤问名,敬容曰:“仍欲就兄求名。”胤即命纸笔,名曰珏。曰:“书云两玉曰珏,吾与弟二家共此一子,所谓钰也。”位秘书丞,早卒。 
  论曰:尚之以雅道自居,用致公辅,行己之慧u闲。及乎洗合取讥,皮冠获诮,贞粹之地,高人未之全许。然父子一时并处权要,虽经屯詖,咸以功名自卒,古之所谓巧宦,此之谓乎。点、胤弟兄俱云遁逸,求其蹈履,则非曰山林,察其持身,则未舍名誉。观夫子皙之赴慧景,子季之矫敬冲,以?以心,居然可测。而高自标致,一代归宗,以之入用,未知所取。斯殆虚胜之风,江东所尚,不然何以至于此也?昌宇雅仗名节,殆曰人望。敬容材实干蛊,贿而败业,惜乎。 南史 南史卷三十一 列传第二十一  
  张裕   
  茂度仕为宋武帝太尉主簿、扬州中从事,累迁别驾。武帝西伐刘毅,北伐关洛,皆居守留任州事。出为都督、广州刺史、平越中郎将,绥静百越,岭外安之。 
  元嘉元年,为侍中、都督、益州刺史。帝讨荆州刺史谢晦,诏益州遣军袭江陵。晦平,西军始至白帝。茂度与晦素善,议者疑其出军迟留。弟邵时为湘州刺史,起兵应大驾。上以邵诚节,故不加罪。累迁太常,以脚疾出为义兴太守。上从容谓曰:“勿以西蜀介怀。”对曰:“臣不遭陛下之明,墓木拱矣。” 
  后为都官尚书,以疾就拜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茂度内足于财,自绝人事,经始本县之华山为居止。优游野泽,如此者七年。十八年,除会稽太守。素有吏能,职事甚理。卒于官,諡曰恭子。 
  子演,位太子中舍人。演四弟镜、永、辩、岱俱知名,时谓之张氏五龙。 
  镜少与光禄大夫T延之邻居,T谈义饮酒,喧呼不绝,而镜静默无言声。后镜与客谈,延之从篱边闻之,取胡床坐听,辞义清玄。延之心服,谓客曰:“彼有人焉。”由是不复酣叫。 仕至新安太守。演、镜兄弟中名最高,馀并不及。 
  初,裕曾祖澄当葬父,郭璞为占墓地,曰:“葬某处,年过百岁,位至三司,而子孙不蕃。某处年几减半,位裁卿校,而累世贵显。”澄乃葬其劣处。位光禄,年六十四而亡,其子孙遂昌云。 
  永字景云,初为郡主簿,累迁尚书中兵郎。先是尚书中条制繁杂,元嘉十八年,欲加修撰,徙永为删定郎,掌其任。二十二年,除建康令,所居皆有称绩。又除广陵王诞北中郎录事参军。 永涉猎书史,能为文章,善隶书,骑射杂艺,触类兼善。又有巧思,益为文帝所知。纸墨皆自营造,上每得永表S,辄执玩咨嗟,自叹供御者了不及也。二十三年,造华林园、玄武湖,并使永监统。凡所制置,皆受则于永。永既有才能,每尽心力,文帝谓堪为将。二十九年,以永为扬威将军、冀州刺史,加都督。督王玄谟、申坦等诸将经略河南,进攻础x,累旬不拔,为魏军所杀甚F。永即夜撤围退军,不报告诸将,F军惊扰,为魏所乘,死败涂地。永及申坦并为统府抚军将军萧思话所收,系于历城狱。文帝以屡征无功,诸将不可任,诏责永等与思话。又与江夏王义恭书曰:“早知诸将辈如此,恨不以白刃驱之,今者悔何所及。” 
  三十年,元凶弑立,起永为青州刺史。及司空南谯王义宣起义,又改永为冀州刺史,加都督。永遣司马崔勋之、中兵参军刘宣则二军驰赴国难。时萧思话在彭城,义宣虑二人不相谐缉,与思话书,劝与永坦怀。又使永从兄长史张畅与永书勖之,使远慕廉、蔺在公之德,近效平、勃亡私之美。事平,召为江夏王义恭大司马从事中郎,领中兵。 
  孝武孝建元年,臧质反,遣永辅武昌王浑镇京口。大明三 年,累迁廷尉。上谓曰:“卿既与释之同姓,欲使天下复无冤人。”永晓音律,太极殿前钟声嘶,孝武尝以问永。永答锺有铜滓,乃扣锺求其处,凿而去之,声遂清越。 
  明帝即位,为青冀二州刺史,监四州诸军事,统诸将讨徐州刺史薛安都,累战克捷。破薛索儿。又迁镇军将军,寻为南兖州刺史,加都督。 
  时薛安都据彭城请降,而诚心不款。明帝遣永与沈攸之重兵迎之,加都督前锋诸军事,进军彭城。安都招引魏兵既至,永狼狈引军还,为魏军追大败,复遇寒雪,士卒离散。永脚指断落,仅以身免,失其第四子。 
  三年,徙会稽太守,加都督,将军如故。以北行失律,固求自贬,降号左将军。永痛悼所失之子,有兼常哀,服制虽除,犹立灵座,饮食衣服,待之如生。每出行,常别具名车好马,号曰侍从。有军事,辄语左右报郎君知也。以破薛索儿功,封孝昌县侯。在会稽,宾客有谢方童、阮须、何达之等窃其权,赃货盈积。方童等坐赃下狱死,永又降号冠军将军。 
  废帝即位,为右光禄大夫、侍中,领安成王师。出为吴郡太守。元徽二年,为征北将军、南兖州刺史,加都督。永少便驱驰,志在宣力,其为将帅,能与士卒同甘苦。朝廷所给赐脯饩,必棋坐齐割,手自颁赐。年虽已老,志气未衰,优游闲任,意甚不乐。及有此授,喜悦非常,即日命驾还都。未之镇,遇桂阳王休范作乱,永率所领屯白下。休范至新亭,前锋攻南掖门,永遣人觇贼,既反,唱言台城陷,永F溃,弃军还。以旧臣不加罪,止免官削爵。以愧发病卒。 
  岱字景山,州辟从事,累迁东迁令。时殷冲为吴兴太守,谓人曰:“张东迁亲贫须养,所以栖迟下邑。然名器方显,终当大至。”  
  后为司徒左西曹掾。母年八十,籍注未满,岱便去官,从实还养。有司以岱违制,将欲纠举。宋孝武曰:“观过可以知仁,不须案也。” 
  累迁山阴令,职事闲理。巴陵王休若为北徐州,未亲政事,以岱为冠军谘议参军,领彭城太守,行府、州、国事。后临海王为征虏将军广州,豫章王为车骑扬州,晋安王为征虏南兖州,岱历为三府谘议三王行事,与典签主帅共事,事举而情得。或谓岱曰:“主王既幼,执事多门,而每能缉和公私,云何致此?”岱曰:“古人言,一心可以事百君。我为政端平,待物以礼,悔吝之事,无由而及;明闇短长,更是才用多少耳。” 
  入为黄门郎。新安王子鸾以盛宠为南徐州,割吴郡属焉。高选佐史,孝武召岱谓曰:“卿美效夙着,兼资宦已多,今欲用卿为子鸾别驾,总刺史之任,无谓小屈,终当大申也。”帝崩,累迁吏部郎。泰始末,为吴兴太守。元徽中,为益州刺史,加都督。数年,益土安其政。 
  累迁吏部尚书。王俭为吏部郎,时专断曹事,岱每相违执。及俭为宰相,以此颇不相善。 
  兄子瑰、弟恕诛吴郡太守刘遐,齐高帝欲以恕为晋陵郡。岱曰:“恕未闲从政,美锦不宜滥裁。”高帝曰:“恕为人我所悉,其又与瑰同勋,自应有赏。”岱曰:“若以家贫赐禄,此所不论;语功推事,臣门之耻。”加散骑常侍。 
  建元元年,中诏序朝臣,欲以右仆射拟岱。褚彦回谓得此过优,若别有忠诚,特宜升引者,别是一理。”诏更量。 
  出为吴郡太守。高帝知岱历任清直,至郡未几,手敕曰:“大郡任重,乃未欲回换,但总戎务殷,宜须望实。今用卿为护军。加给事中。”岱拜竟,诏以家为府。武  帝即位,复为吴兴太守。岱晚节在吴兴,更以宽恕着名。 迁南兖州刺史,未拜卒。 
  岱初作遗命,分张家财,封置箱中,家业张减,随复改易,如此十数年。諡曰贞子。 
  绪字思曼,岱兄子也。父演,宋太子中舍人。绪少知名,清简寡欲,从伯敷及叔父镜、从叔畅并贵异之。镜比之乐广,敷云“是我辈人”。畅言于孝武帝,用为尚书仓部郎 。都令史谘详郡县米事,绪萧然直视,不以经怀。宋明帝每见绪,辄叹其清淡。 
  转太子中庶子、本州大中正,迁司徒左长史。吏部尚书袁粲言于帝曰:“臣观张绪有正始遗风,宜为宫职。”复转中庶子。后为侍中,迁吏部郎,参掌大选。元徽初,东宫官罢,选曹拟舍人王俭为格外记室。绪以俭人地兼美,宜转秘书丞。从之。绪又迁侍中,尝私谓客曰:“一生不解作诺。”有以告袁粲、褚彦回者,由是出为吴郡太守,绪初不知也。 
  升明二年,自祠部尚书为齐高帝太傅长史。建元元年,为中书令。绪善谈玄,深见敬异。仆射王俭尝云:“绪过江所未有,北士可求之耳。不知陈仲弓、黄叔度能过之不?” 
  驾幸庄严寺听僧达道人讲维摩;坐远不闻绪言;上难移绪,乃迁僧达以近之。时帝欲用绪为右仆射,以问王俭 。俭曰 :“绪少有清望,诚美选也。南士由来少居此职。”褚彦回曰:“俭少年或未忆耳,江左用陆玩、顾和,皆南人也。”俭曰:“晋氏衰政,不可为则。”先是绪诸子皆轻侠;中子充少时又不护细行,俭又以为言,乃止。 
  及立国学,以绪为太常卿,领国子祭酒,以王延之代绪为中书令。何点叹曰:“晋以子敬、季琰为此职,今以王延之、张绪为之,可谓清官。后接之者,实为未易。”绪长于周易,言精理奥,见宗一时。常云“何平叔不解易中七事”。  
  武帝即位,转吏部尚书,祭酒如故。永明二年,领南郡王师,加给事中。三年,转太子詹事,师、给事如故。绪每朝见,武帝目送之,谓王俭曰:“绪以位尊我,我以德贵绪。”迁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师如故,给亲信二十人。 
  复领中正。长沙王晃属选用吴郡闻人邕为州议曹,绪以资籍不当,执不许。晃遗书于绪固请之,绪正色谓晃信曰:“此是身家州乡,殿下何得见逼。”乃止。 
  绪吐纳风流,听者皆忘饥疲,见者肃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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