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下)[苏联]尼. 奥斯特洛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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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下)[苏联]尼. 奥斯特洛夫斯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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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谋长骑着马走到保尔跟前,讥讽地说:“同志,您的腿跑得挺不错嘛,看来,您完全是为了出风头才骑马的吧?”他本想再说两句,一看柯察金眼神不对,才把话咽了下去。团部的人走后,保尔悄悄问古谢夫:“你知道不,他姓什么?”

    古谢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算了,别理这个骗子。 他姓丘扎宁,革命前好像是个准尉。”

    保尔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名字,这一天他几次竭力回想,还是没有想起来。

    演习结束了。 军训营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好评,返回别列兹多夫,可是保尔的身体却累垮了。他在母亲身边住了两天。马就拴在阿尔焦姆家里。他每天都睡十二个小时。第三天,他到机车库去找阿尔焦姆。 这座熏黑了的厂房,使保尔倍感亲切。 他使劲吸了一下煤烟的气味。 这气味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因为他从小闻惯了这种气味,他是在这种气味中长大的,和它结了缘。 保尔好像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见火车头的叫声了。 一个水手,每次久别归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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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碧蓝的茫茫大海,止不住会心潮澎湃。 保尔现在的心情也是这样。 机车库的亲切气氛吸引着他,召唤着这个往日的火夫和电工。 他十分激动,久久不能平静。 他跟阿尔焦姆没有谈多少话。 他发现哥哥的额上又添了一道皱纹。 阿尔焦姆在一座移动式锻工炉前面干活。 他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看样子生活很困难,虽然阿尔焦姆不说,但是情况是明摆着的。兄弟俩一起干了两个来小时活,就分手了。 保尔在道口上勒住马,望着车站,看了很久,然后朝黑马抽了一鞭,在林间的路上飞跑起来。现在在森林里走路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布尔什维克肃清了大大小小的匪帮,捣毁了他们的巢穴,这一带的乡村里也太平多了。保尔回到别列兹多夫,已经是中午了。 莉达高兴地在区委会门口的台阶上迎接他。“你可回来了!你不在,我们都寂寞死了。”莉达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同他一起走进屋里。“拉兹瓦利欣呢?”保尔一边脱大衣,一边问她。莉达有点不愿意回答:“不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

    他早上说要到学校去替你上政治课。 他说这是他份内的事,不是柯察金的事。“

    这消息使保尔感到奇怪,也很不痛快。 他一向不喜欢拉兹瓦利欣。“这家伙到学校里去搞什么名堂?”保尔不高兴地想。“去就去吧。 你说说,这儿有什么好消息。 你到格鲁舍夫卡去过了吗?那儿同志们的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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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尔坐在沙发上休息,活动着他那疲倦的双腿。 莉达把最近的情况全告诉了他。“前天批准了拉基京娜做预备党员。这样,我们波杜布齐支部就更强了。拉基京娜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你瞧,教师们已经开始转变,他们有的人完全站到咱们这边来了。”

    利西岑、保尔和新到的区党委书记雷奇科夫三个人,晚上常常在利西岑家围着大桌子坐到深夜。卧室的门关着,小阿妞和利西岑的妻子早已睡着了,他们三个人还坐在桌子跟前,低头读一本不太厚的书。 只有夜里利西岑才有时间读书。 保尔下乡回来,晚上就到利西岑家里来学习,他看到他们两个人学到前面去了,心里挺难过。有一天,从波杜布齐传来了噩耗:格里沙夜里被人暗杀了。保尔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跑了出去。他忘记了腿疼,几分钟就跑到执委会的马厩,以疯狂的速度鞴好马,一跨上去,就用皮鞭左右抽打,朝边界飞驰而去。在村苏维埃宽敞的屋子里,格里沙的尸体停放在饰着绿色枝叶的桌子上,身上覆盖着红旗。 屋门口有一个边防军战士和一个共青团员站岗,在上级负责人到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去。 保尔进了屋,走到桌子跟前,掀开了红旗。格里沙躺在那里,头歪向一旁,脸像蜡一样苍白,眼睛睁得很大,还保持着临死前的痛苦表情。 后脑勺被锐利的凶器击破,现在用云杉枝遮掩着。是谁杀害了这个青年呢?

    他是独生子,母亲是个寡妇,父亲从前给磨坊老板当长工,后来成了村贫民委员会委员,在革命中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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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母亲一听说儿子死了,立刻昏倒在地。 邻居们正在救护这位人事不省的老人,可是他的儿子却默默地躺在那里,保守着他的死亡之谜。格里沙的死震动了全村。 这个年轻的团支部书记、贫苦农民的保卫者,在村子里的朋友要比敌人多得多。拉基京娜为格里沙遇害感到非常伤心。 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痛哭,保尔走进来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抬。“拉基京娜,你看是谁下的毒手?”保尔沉重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问她。“不会是别人,准是磨坊老板那一伙人,因为是格里沙卡着那帮走私贩的脖子,叫他们出不来气。”

    两个村子的人都参加了格里沙的葬礼。 保尔带来了他的军训营,全体团员都来给自己的同志送葬。 二百五十名边防军战士在加夫里洛夫指挥下,列队站在村苏维埃前面的广场上。 在悲壮的哀乐声中,人们抬出了覆盖着红旗的棺材,把它安放在广场上新挖好的墓穴前,旁边是国内战争中牺牲的布尔什维克游击队员们的坟墓。格里沙流的血使他生前努力保护的那些人更团结了。 贫苦的青年们和贫苦的村民们表示坚决支持团支部。 致悼词的人都满腔悲愤,强烈要求处死凶手,要求抓住他们,就在这个广场上,在烈士墓前当众审判,让大家都认清敌人的真面目。接着,放了三响排枪。 烈士墓上铺上了常青树枝。 当天晚上,团支部选出了新的支部书记——拉基京娜。 国家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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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部的边境哨所通知保尔,说他们发现了凶手的线索。一个星期以后,区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在别列兹多夫的剧院里开幕了。 利西岑向大会做报告,他表情严肃,神态庄重。“同志们,我以十分高兴的心情向大会报告,一年来由于大家共同努力,我们的工作有了很大进展。 我们大大巩固了本区的苏维埃政权,彻底肃清了土匪,狠狠打击了走私活动。各村都建立了坚强可靠的贫农组织。共青团组织壮大了十倍,党的组织也发展了。 最近,富农们在波杜布齐杀害了我们的格里沙同志,现在案件已经破获,凶手就是磨坊老板和他的女婿。 他们已经被逮捕,不久省法院巡回法庭就要来审判他们。 许多村的代表团都向大会主席团提出建议,要大会作出决议,坚决要求将杀人凶犯处以极刑……”

    会场上立刻响起了震耳的喊声:“赞成!处死苏维埃政权的敌人!”

    这时,莉达在旁门口出现了。 她做了一个手势,叫保尔出去。莉达在走廊上交给他一封公函,上面写着“急件”。保尔立刻拆开了。

    别列兹多夫共青团区委会。 抄送区党委会。 省委常委会决定从你区调回柯察金同志,省委拟另派他担任重要的共青团工作。

    保尔同他工作了一年的别列兹多夫区告别了。 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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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区党委会议上讨论了两个问题:第一,批准保尔。 柯察金同志转为共产党正式党员;第二,解除他区团委书记的职务,并通过他的鉴定。利西岑和莉达紧紧地握着保尔的手,亲切地拥抱他。 当保尔骑着马从院子里出来,走上大道的时候,十几支手枪齐放排枪,向他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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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电车沿丰杜克列耶夫大街吃力地向上爬行,马达一个劲地呜呜叫着。 它开到歌剧院门前,停了下来,一群青年下了车,它又继续向上爬去。潘克拉托夫不住地催促落在后面的人:“快走吧,同志们。 咱们肯定要迟到了。”

    奥库涅夫到歌剧院门口才赶上他,说:“你记得吧,伊格纳特,三年前咱们也是这样来开会的。那时候,柯察金、杜巴瓦和一群‘工人反对派’回到咱们队伍里来了。 那天晚上的会开得真好。 今天咱们又要跟杜巴瓦斗一斗了。”

    他们向站在门口的检查小组出示了证件,走进了会场。这时,潘克拉托夫才回答说:“是呀,杜巴瓦的这出戏又要旧地重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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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嘘了一声,要他们保持肃静。 他们只好就近找位子坐下。 晚上的会议已经开始。 在台上发言的是一位女同志。“来得正是时候。 快听听你老婆说些什么。”潘克拉托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奥库涅夫,悄悄地说。“……不错,进行这场辩论,我们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但是,青年们参加辩论,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们可以非常满意地指出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在我们的组织里,托洛茨基信徒们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 我们给了他们发言的机会,让他们充分说明他们的观点。 在这方面,他们是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恰恰相反,他们甚至滥用了我们给他们的行动自由,干了一连串严重破坏党纪的事情。”

    塔莉亚非常激动,一绺头发垂到脸上,妨碍她说话。 她把头向后一甩,继续说:“各区来的许多同志在这儿发了言,他们都谈到了托洛茨基分子采用的种种手段。 出席这次大会的托洛茨基派的代表相当多嘛。 各区特意发给他们代表证,好让大家在这次市党代会上再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们发言不多,那不能怪我们。他们在各区和各支部都遭到了彻底的失败,多少学乖了一点,他们很难再跑上这个讲台,把那些老调重弹一遍。”

    突然,会场右角有个人刺耳地喊了一声,打断了塔莉亚的发言:“我们还是要说话的。”

    塔莉亚转身对那个人说:“好吧,杜巴瓦,那就请上来说吧,我们倒要听听。”

    杜巴瓦恼恨地看着她,神经质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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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时候自然会说!”他喊了一句,立刻想起他昨天在索洛缅卡区的惨败,那个区里的人都知道他。会场上发出一阵不满的嗡嗡声。 潘克拉托夫忍不住喊了起来:“怎么,你们还想动摇我们的党吗?”

    杜巴瓦听出了他的声音,但是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用力咬住嘴唇,低下了头。塔莉亚继续说:“就拿杜巴瓦来说吧,他正是托洛茨基分子破坏党纪的一个突出的典型。 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共青团工作,许多人都认识他,兵工厂的人更了解他。 杜巴瓦现在是哈尔科夫共产主义大学的学生,可是,我们大家知道,他跟米海拉。 什科连科在这儿已经呆了三个星期。 这时候大学里功课正紧张,他们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全市没有一个区他们没有去讲演过。不错,最近什科连科开始醒悟了。 谁派他们到这儿来的?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我们这儿还有许多外地来的托洛茨基分子。他们以前都在这儿工作过,现在回来就是为了在党内煽风点火。 他们所在的党组织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当然不知道。“

    台下传来了舒姆斯基的喊声:“我们没办法,都在灌木丛里打小工,我们没有地方办公。”

    会场上响起了一阵哄笑,舒姆斯基自己也笑了。舒姆斯基的玩笑暂时缓和了会场上的紧张气氛。 大家都在等待托洛茨基分子出来发言,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管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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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些同志虽然凶恶地反对多数派,他们同出席市党代会的这四百名代表过去毕竟共过患难,只不过由于不肯悬崖勒马,反而猛烈攻击党和共青团的领导,这种共同性才日渐消失,到前来参加会议的时候,压倒的多数派和分裂的少数派已经势不两立了。 然而,只要杜巴瓦、舒姆斯基和他们那伙人真心诚意悔过自新,那么,言归于好仍然是可能的。 可惜的是,这件事没有发生。塔莉亚还在动脑筋,要说服他们承认错误。 她说:“同志们,大家该还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个剧场里,杜巴瓦同志和一批‘工人反对派’的成员回到了咱们的队伍里。 当时,柯察金发了言,这个发言同时也是受杜巴瓦同志委托做的,发言中说:‘党的旗帜永远不会从我们手中掉下去。’大家还记得吧?但是,不到三年,杜巴瓦同志已经把党的旗帜抛弃了。他刚才说:‘我们还是要说话的。’这说明,他和他的同伙还要继续顽抗下去。”我回过头来讲一讲杜巴瓦在佩乔拉区代表会议上的发言。 他都说了些什么,我念念速记记录:“年轻人不得担任党的领导职务。党委会到处都是由上面指派的,党的机关已经僵化,变成了官僚。一切迹象表明,老干部已经蜕化了。 党的领导工作只能由这些职业管理人员来担任成了法规,这种合法的特权必须打破。 我们要给党机关的日益衰老的机体注入新鲜的血液,年轻的血液。 但是,党机关在疯狂地捍卫自己掌权的权利。 为什么管理机关要拼命攻击托洛茨基同志呢?

    因为正是他勇敢地说出了这样的话:青年是党的晴雨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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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场上的喧闹声更大了。 后排有人喊道:“让图夫塔谈谈晴雨表吧,他是他们的气象学家。”

    会场上发出激烈的喊声:“别开玩笑!”

    “让他们回答:他们还搞不搞反党活动了?”

    “让他们交代,那篇反党宣言是谁写的?”

    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激昂,执行主席不住地摇铃。会场上人声嘈杂,淹没了塔莉亚的声音。 不过,这场风暴很快就过去了,又可以听到她的讲话:“托洛茨基分子抱怨说,他们受到了无情的斥责。那他们要什么礼遇呢?

    最近几年,党和共青团思想上已经成长起来,坚强起来。 党的绝大多数青年积极分子以刺刀来迎接托洛茨基分子的挑战,我们只能为此而感到骄傲。 当辩论深入到广大党团员群众中去之后,托洛茨基分子输得就更惨了。 他们到处煽风点火,夸夸其谈,可基层干部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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