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0宋史- 第8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志。

  玠大更敝政,遴选守宰,筑招贤之馆于府之左,供张一如帅所居,下令曰:「集众思,广忠益,诸葛孔明所以用蜀也。欲有谋以告我者,近则径诣公府,远则自言于郡,所在以礼遣之,高爵重赏,朝廷不吝以报功,豪杰之士趋期立事,今其时矣。」士之至者,玠不厌礼接,咸得其欢心,言有可用,随其才而任之;苟不可用,亦厚遗谢之。

  播州冉氏兄弟㈣保形奈洳牛勇校昂筱退П僬伲岵豢掀穑奴d贤,相谓曰:「是可与语矣。」遂诣府上谒,玠素闻冉氏兄弟,刺入即出见之,与分廷抗礼,宾馆之奉,冉安之若素有,居数月,无所言。玠将谢之,乃为设宴,玠亲主之。酒酣,坐客方纷纷竞言所长,值芤扯选+d以微言挑之,卒默然。玠曰:「是观我待士之礼何如耳。」明日更辟别馆以处之,且日使人窥其所为。兄弟终日不言,惟对踞,以垩画地为山川城池之形,起则漫去,如是又旬日,请见玠,屏人曰:「某兄弟辱明公礼遇,思有以少裨益,非敢同众人也。为今日西蜀之计,其在徙合州城乎?」玠不觉跃起,执其手曰:「此玠志也,但未得其所耳。」曰:「蜀口形胜之地莫若钓鱼山,请徙诸此,若任得其人,积粟以守之,贤于十万师远矣,巴蜀不足守也。」玠大喜曰:「玠固疑先生非浅士,先生之谋,玠不敢掠以归己。」遂不谋于众,密以其谋闻于朝,请不次官之。诏以惺吕伞⑷ǚ⑶埠现荩蔽形窭伞⑷ㄍㄅ兄菔隆a愠侵拢ひ匀沃C拢桓孕煌且晕豢伞+d怒曰:「城成则蜀赖以安,不成,玠独坐之,诸君无预也。」卒筑青居、大获、钓鱼、云顶、天生凡十余城,皆因山为垒,棋布星分,为诸郡治所,屯兵聚粮为必守计。且诛溃将以肃军令。又移金戎于大获,以护蜀口。移沔戎于青居,兴戎先驻合州旧城,移守钓鱼,共备内水。移利戎于云顶,以备外水。于是如臂使指,气势联络。又属嘉定俞兴开屯田于成都,蜀以富实。

  十年冬,玠率诸将巡边,直捣兴元,大元兵与之大战。十二年,又大战于嘉定。初,利司都统王夔素残悍,号「王夜叉」,恃功骄恣,桀骜裯受节度,所至劫掠,每得富家,穴箕加颈,四面然箕,谓之「蟆蚀月」,以弓弦系鼻下,高悬于格,谓之「错系喉」,缚人两股,以木交压,谓之「干榨油」,以至用醋灌鼻、恶水灌耳口等,毒虐非一,以胁取金帛,稍不遂意,即死其手,蜀人患苦之。且悉敛部将倅马以自入,将战,乃高其估卖与之。朝廷虽知其不法,在远不能诘也。大帅处分,少不嗛其意,则百计挠之,使不得有所为。玠至嘉定,夔帅所部兵迎谒,才赢弱二百人。玠曰:「久闻都统兵精,今疲敝若此,殊不称所望。」夔对曰:「夔兵非不精,所以不敢即见者,恐惊从人耳。」顷之,班声如雷,江水如沸,声止,圆阵即合,旗帜精明,器械森然,沙上之人弥望若林立,无一人敢乱行者。舟中皆战掉失色,而玠自若也。徐命吏班赏有差。夔退谓人曰:「儒者中乃有此人!」

  玠久欲诛夔,独患其握重兵居外,恐轻动危蜀,谋于亲将杨成,成曰:「夔在蜀久,所部兵精,前时大帅,夔皆势出其右,意不止此也。视侍郎为文臣,必不肯甘心从令,今纵弗诛,养成其势。后一举足,西蜀危矣。」玠曰:「我欲诛之久矣,独患其党与众,未发耳。」成曰:「侍郎以夔在蜀久,有威名,孰与吴氏?夔固弗若也。夫吴氏当中兴危难之时,能百战以保蜀,传之四世,恩威益张,根本益固,蜀人知有吴氏而不知有朝廷。一旦曦为叛逆,诸将诛之如取孤豚。况夔无吴氏之功,而有曦之逆心,恃豨突之勇,敢慢法度,纵兵残民,奴视同列,非有吴氏得人之固也。今诛之,一夫力耳,待其发而取之,难矣。」玠意遂决,夜召夔计事,潜以成代领其众,夔才离营,而新将已单骑入矣,将士皆愕眙相顾,不知所为。成以帅指譬晓之,遂相率拜贺,夔至,斩之。成因察其所与为恶者数人,稍稍以法诛之。乃荐成为文州刺史。

  戎帅欲举统制姚世安为代,玠素欲革军中举代之敝,以三千骑至云顶山下,遣都统金某往代世安,世安闭关不纳。且有危言,然常疑玠图己。属丞相谢方叔家子侄自永康避地云顶,世安厚结之,求方叔为援。方叔因倡言玠失利戎之心,非我调停,且旦夕有变,又阴嗾世安密求玠之短,陈于帝前。于是世安与玠抗,玠郁郁不乐。宝祐元年,闻有召命,愈不自安,一夕暴下卒,或谓仰药死。蜀之人莫不悲慕如失父母。

  玠自入蜀,进华文阁待制,赐金带,权兵部尚书,进徽猷阁学士,升大使,又进龙图阁学士、端明殿学士,及召,拜资政殿学士,恩例视执政。其卒也,帝辍朝,特赠五官。以监察御史陈大方言夺职。六年,复之。

  玠之治蜀也,任都统张实治军旅,安抚王惟忠治财赋,监簿朱文炳接宾客,皆有常度。至于修学养士,轻徭以宽民力,薄征以通商贾。蜀既富实,乃罢京湖之饷;边关无警,又撤东南之戍。自宝庆以来,蜀阃未有能及之者。惜其遽以太平自诧,进蜀锦蜀笺,过于文饰。久假便宜之权,不顾嫌疑,昧于勇退,遂来谗贼之口;而又置机捕官,虽足以廉得事情,然寄耳目于群小,虚实相半,故人多怀疑惧。至于世安拒命,玠威名顿挫,赍志以没。有子曰如孙,取「当如孙仲谋」之义,遭论改师忠,历大理寺丞,为贾似道所杀。

  汪立信,澈从孙也。立信曾大父智从澈宣谕湖北,道六安,爱其山水,因居焉。

  淳祐元年,立信献策招安庆剧贼胡兴、刘文亮等,借补承信郎。六年,登进士第,理宗见立信状貌雄伟,顾侍臣曰:「此阃帅才也。」授乌江主簿,辟沿江制幕。知桐城县,未上,辟荆湖制司干办、通判建康府。荆湖制置赵葵辟充策应使司及本司参议官。葵去而马光祖代之,立信是时犹在府也。

  鄂州围解,贾似道既罔上要功,恶阃外之臣与己分功,乃行打算法于诸路,欲以军兴时支散官物为罪,击去之。光祖与葵素有隙,且欲迎合似道,被旨即召吏稽勾簿书,卒不能得其疵。乃以开庆二年正月望夕,张灯宴设钱三万缗为葵放散官物闻于朝。立信力争之,谓不可,且曰:「方艰难时,赵公莅事勤劳,而公以非理捃拾之。公一旦去此,后来者复效公所为,可乎?」光祖怒曰:「吾不才不能为度外事,知奉朝命而已。君他日处此,勉为之。」立信曰:「使某不为则已,果为之,必不效公所为也。」光祖益怒,议不行,立信遂投劾去。初,立信通判江陵府,葵制置荆湖,尝以公事劾立信,及在沿江府,亦谋议寡谐,立信于葵盖未尝有一日之欢也。

  擢京西提举常平,改知昭信军、权淮东提刑。景定元年,差知池州、提举江东常平、权知常州、浙西提点刑狱。明年冬,即嘉兴治所讲行荒政。寻改知江州,充沿江制置副使、节制蕲黄兴国军马、提举饶州南康兵甲,升江西安抚使。乞祠禄,差知镇江,寻充湖南安抚使、知潭州。至官,供帐之物悉置官库,所积钱连岁代纳潭民夏税,贫无告者予钱粟,病者加药饵,雨雪旱潦军民皆有给。兴学校,士习为变。以潭为湖湘重镇,创威敌军,所募精锐数千人,后来者果赖其用。权兵部尚书、荆湖安抚制置、知江陵府。

  时襄阳被围危急,立信上疏「请益安陆府屯兵,凡边戍皆不宜抽减,黄州守臣陈奕素蓄异志,朝廷宜防之。」乃移书似道,谓:「今天下之势十去八九,而君臣宴安不以为虞。夫天之不假易也,从古以然,此诚上下交修以迓续天命之几,重惜分阴以趋事赴工之日也。而乃酣歌深宫,啸傲湖山,玩岁忄妻日,缓急倒施,卿士师师非度,百姓郁怨非上,以求当天心,俯遂民物,拱揖指挥而折冲万里者,不亦难乎!为今日之计者,其策有三。夫内郡何事乎多兵,宜尽出之江干,以实外御。算兵帐见兵可七十余万人,老弱柔脆,十分汰二,为选兵五十余万人。而沿江之守,则不过七千里,若距百里而屯,屯有守将,十屯为府,府有总督,其尤要害处,辄参倍其兵。无事则泛舟长淮,往来游徼,有事则东西齐奋,战守并用。刁斗相闻,馈饷不绝,互相应援,以为联络之固。选宗室亲王、忠良有干用大臣,立为统制,分东西二府,以莅任得其人,率然之势,此上策也。久拘聘使,无益于我,徒使敌得以为辞,请礼而归之,许输岁币以缓师期,不二三年,边遽稍休,藩垣稍固,生兵日增,可战可守,此中策也。二策果不得行,则天败我也,若衔璧舆榇之礼,则请备以俟。」似道得书大怒,抵之地,诟曰:「瞎贼狂言敢尔。」盖以立信目微眇云。寻中以危法废斥之。

  咸淳十年,大元兵大举伐宋,似道督诸军出次江上,以立信为端明殿学士、沿江置使、江淮招讨使,俾就建康府库募兵以援江上诸郡。立信受诏不辞,即日上道,以妻子讬爱将金明,执其手曰:「我不负国家,尔亦必不负我。」遂行。与似道遇芜湖,似道拊立信背哭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立信曰:「平章、平章,瞎贼今日更说一句不得。」似道问立信何向?曰:「今江南无一寸乾净地,某去寻一片赵家地上死,第要死得分明尔。」既至,则建康守兵悉溃,而四面皆北军。立信知事不可成,叹曰:「吾生为宋臣,死为宋鬼,终为国一死,但徒死无益耳,以此负国。」率所部数千人至高邮,欲控引淮汉以为后图。

  已而闻似道师溃芜湖,江汉守臣皆望风降遁。立信叹曰:「吾今日犹得死于宋土也。」乃置酒召宾佐与诀,手为表起居三宫,与从子书,属以家事。夜分起步庭中,慷慨悲歌,握拳抚案者三,以是失声,三日扼吭而卒。以光禄大夫致仕,遗表闻,赠太傅。

  大元丞相伯颜入建康,金明以其家人免,或恶立信于伯颜,以其二策及其死告,且请戮其孥,伯颜叹息久之,曰:「宋有是人,有是言哉!使果用,我安得至此。」命求其家厚恤之,曰:「忠臣之家也。」金明以立信之丧归葬丹阳。

  立信子麟,内书写机宜文字,在建康不肯从众降,崎岖走闽以死。

  初,立信之未仕也,家窭甚。会岁大侵,吴渊守镇江,命为粥以食流民,使其客黄应炎主之。应炎一见立信,与语,心知其非常人,言于渊,渊大奇之,礼以上客,凡共张服御视应炎为有加,应炎甚怏怏。渊解之曰:「此君,吾地位人也,但遭时不同耳。君之识度志业,皆非其伦也,盍少下之。」是年,试江东转运司,明年登第,后其践历略如渊而卒死于难,人谓渊能知人云。

  向士璧,字君玉,常州人。负才气,精悍甚自好,绍定五年进士,累通判平江府,以臣僚言罢。起为淮西制置司参议官,又以监察御史胡泓言罢。起知高邮军,制置使丘崇又论罢。起知安庆府、知黄州,迁淮西提点刑狱兼知黄州,加直宝章阁,仍旧职,奉鸿禧祠。特授将作监、京湖制置参议官,进直焕章阁、湖北安抚副使兼知峡州,兼归峡施黔、南平军、绍庆府镇抚使,迁太府少卿、大理卿,进直龙图阁。合州告急,制置使马光祖命士璧赴援,数立奇功。帝亦语群臣曰:「士璧不待朝命,进师归州,且捐家赀百万以供军费,其志足嘉。」进秘阁修撰、枢密副都承旨,仍旧职。

  开庆元年,涪州危,又命士璧往援,北兵夹江为营,长数十里,阻舟师不能进至浮桥。时朝廷自扬州移贾似道以枢密使宣抚六路,进驻峡州,檄士璧以军事付吕文德,士璧不从,以计断桥奏捷,具言方略。未几,文德亦以捷闻。士璧还峡州,方怀倾夺之疑,寻辟为宣抚司参议官,迁湖南安抚副使兼知潭州,兼京西、湖南北路宣抚司参议官,加右文殿修撰,寻授权兵部侍郎、湖南安抚使兼知潭州。顷之,升湖南制置副使。大元将兀良哈OA兵自交址北还,前锋至城下,攻围急,士璧极力守御,闻后队且至,遣王辅佑率五百人往觇之,以易正大监其军,遇于南岳市,一战有功,潭州围遂解。事闻,赐金带,令服系,进兵部侍郎兼转运使,余依旧职。

  似道入相,疾其功,非独不加赏,反讽监察御史陈寅、侍御史孙附凤一再劾罢之,送漳州居住。又稽守城时所用金谷,逮至行部责偿。幕属方元善者,极意逢迎似道意,士璧坐是死,复拘其妻妾而征之。其后元善改知吉水县,俄归得狂疾,常呼士璧。时辅佑亦远谪,及文天祥起兵召辅佑于谪所,则死矣。

  德祐元年三月,诏追复元官,仍还从官恩数,立庙潭州。明年正月,太府卿柳岳乞录用其子孙,诏从之。

  胡颖,字叔献,潭州湘潭人。父TS,娶赵方弟雍之女,二子,长曰显,有拳勇,以材武入官,数有战功,事见《赵范传》。颖自幼风神秀异,机警不常,赵氏诸舅以其类己,每加赏鉴。成童即能倍诵诸经,中童子科,复从兄学弓马,母不许,曰:「汝家世儒业,不可复尔也」。遂感励苦学,尤长于《春秋》。

  绍定三年,范讨李全,檄颖入幕,颖常微服行诸营,察众志向,归必三鼓。后全败,遣颖献俘于朝,以赏补官。五年,登进士第,即授京秩。历官知平江府兼浙西提点刑狱,移湖南兼提举常平,即家置司。性不喜邪佞,尤恶言神异,所至毁淫祠数千区,以正风俗。衡州有灵祠,吏民夙所畏事,颍撤之,作来谂堂奉母居之,尝语道州教授杨允恭曰:「吾夜必瞑坐此室,察影响,咸无有。」允恭对曰:「以为无则无矣,从而察之。则是又疑其有也。」颖甚善其言。

  以枢密都承旨为广东经略安抚使。潮州僧寺有大蛇能惊动人,前后仕于潮者皆信奉之。前守去,州人心疑焉,以为未尝诣也;已而旱,咸咎守不敬蛇神故致此,后守不得已诣焉,已而蛇蜿蜒而出,守大惊得疾,旋卒。颖至广州,闻其事,檄潮州令僧舁蛇至,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