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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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7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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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迁校书郎,转对,言「边事之病,不在外而在内。偷安之根不去,规摹终不立;壅蔽之根不去,血脉终不通;忌嫉之根不去,将帅终不可择;欺诞之根不去,兵财终不可治。祖宗之御天下,政事虽委中书,然必择风采著闻者为台谏,敢于论驳者为给、舍,所以戢官邪、肃朝纲也。今日诚体是意以行之,岂复有偷安壅蔽者哉?」出通判湖州,考常平敝原以增积贮,核隐产,增附婴儿局。

  迁秘书郎,寻迁著作佐郎、知徽州。治先教化,崇学校,访便民事上之:请蠲减婺源绸绢万七千余匹,茶租折帛钱万五千余贯,月桩钱六千余贯;请照咸平、绍兴、乾道宽恤指挥,受纳徽绢定每匹十两;请下转运、常平两司,豫蓄常平义仓备荒,兴修陂塘,创筑百梁。丁父忧,服除,知衢州。立旬讲,务以理义淑士心,岁拨助养士千缗。西安、龙游、常山三邑积窘预借,为代输三万五千缗,蠲放四万七千缗。郡有义庄,买良田二百亩益之。

  移提举江东常平。适岁旱,亟发库庾之积,凡州县窠名隶仓司者,无新旧皆住催,为钱六万一千缗,米十有三万七千、麦五千八百石,遣官分行振济,饥者予粟,病者予药,尺籍之单弱者,市民之失业者,皆曲轸之。又告于朝曰:「江东或水而旱,或旱而水,重以雨雪连月,道殣相望,至有举家枕藉而死者。此去麦熟尚赊,事势益急。」诏给度牒百道助费。时江、闽寇迫饶、信,虑民情易动,分榜谕安之。檄诸郡,关制司,闻于朝,为保境捍患之图,寇迄不犯。遂提点本路刑狱兼提举,移司番阳。霜杀桑,春夏雨久湖溢,诸郡被水,连请于朝,给度牒二百道赈恤之。盗起常山,调他州兵千人屯广信以为备。

  都城大火,上封事言:「上下不交,以言为讳,天意人心,实同一机,灾变之作,端由于此。愿下哀痛之诏,以回天意。」诏求直言,复上疏言:「灾起都邑,天意盖欲陛下因其所可见,察其所不可见,行至公无私之心,全保护大臣之体,率属群工,大明黜陟,与天下更始。」行部问民疾苦,荐循良,劾奸贪,决滞狱。所至诣学宫讲说,创书院贵溪之南,祠先儒陆九渊。岁大旱,请于朝,得度牒、缗钱、绫纸以助赈恤。疫疠大作,创药院疗之。前后持节江东五年,所活殆不可数计。转将作监,领事如故。继力辞常平事。彗星见,诏求直言,上疏言:「皇天所以震怒者,由愁苦之民众;人民所以愁苦者,由贪冒之风炽。愿一变上下交征之习,为大公至正之归。」

  帝亲政,以直微猷阁知建宁府,明年,兼福建转运判官。闽盐隶漕司,例运两纲供费,后增至十有二,吏卒并缘为奸,且抑州县变卖,公私苦之,甫奏复旧例。丁米钱久为泉、漳、兴化民患,会知漳州赵以夫请以废寺租为民代输,甫并捐三郡岁解本司钱二万七千贯助之。郡屯左翼军,本备峒寇,招捕司移之江西,甫檄使还营。俄寇作唐石,即调之以行,而贼悉平。迁秘书少监。入见,帝曰:「卿久劳于外,笃意爱民,每览所陈,备见恳恻。」甫奏《无逸》之义,言知农夫稼穑艰难,自然逸欲之念不起。乞力守更化以来求贤如不及之初意。

  迁起居舍人兼崇政殿说书。于经筵奏:「刚之一字,最切于陛下。陛下徒有慕汉宜厉精为治之名,而乃堕元帝、文宗柔弱不振之失。元帝、文宗果断,不用于斥邪佞,反用于逐贤人,此二君不识刚德之真。所谓真刚者,当为之事必行,不当为者则断在勿行。」又乞「专意经训,养育精神,务令充实,上与天一,下合人心。」帝意欲全功臣之世,诏自今中外臣僚奏事,毋得捃摭,以奏:「是消天下谠言之气,其谓陛下何?」兼中书舍人,缴奏不敗列。剑骸讣嗨尽⒖な胤瞧淙耍蛞坏酪恢葜家病!

  时相郑清之以国用不足,履亩使输券。甫奏:「避是虐贱,有力者顽未应令,而追呼迫促,破家荡产,悲痛无聊者,大抵皆中下之户。」尝讲罢,帝问近事,甫奏:「惟履亩事,人心最不悦。」又尝读《资治通鉴》,至汉高祖入关辞秦民牛酒,因奏:「今日无以予人,反横科之,其心喜乎,怒乎?本朝立国以仁,陛下以为此举仁乎,否乎?」帝为恻然。

  时朝廷以边事为忧,史嵩之帅江西,力主和议。甫奏曰:「臣与嵩之居同里,未尝相知,而嵩之父弥忠,则与臣有故。嵩之易于主和,弥忠每戒其轻易。今朝廷甘心用父子异心之人,臣谓不特嵩之之易于主和,抑朝廷亦未免易于用人也。」疏入,不报。遂乞归,不允。授起居郎兼中书舍人。未几,擢嵩之刑部尚书,复奏疏云:「臣于嵩之本无仇怨,但国事所系,谊难缄默。」嵩之诰命,终不与书行,乃出甫知江州。王遂抗疏力争,帝曰:「本以授其兄袁肃,报行误耳。」令遂勉甫无它志。翼日,乃与肃江州。而殿中侍御史徐清叟复论甫守富沙日赃六十万,汤巾等又争之,清叟亦悔。未几,改知婺州,不拜。

  喜熙元年,迁中书舍人。入见,陈心源之说,帝问边事,甫奏:「当以上流为急,议和恐误事。」时清叟与甫并召,而清叟未至。甫奏:「台谏风闻言事,初亦何心。今人物眇然,有如清叟宜在朝廷,辞避实惟臣故,乞趣其赴阙。」又奏备边四事,曰:固江陵,堰瓦梁,与流民复业。嵩之移京湖沿江制置使、知鄂州,甫奏曰:「嵩之轻脱难信。去年嵩之在淮西,楫由淮西而来,北军踵之。今又并湖南付之,臣恐其复以误淮西者误湖南。」疏留中不行。翼日,权吏部侍郎。引疾至八疏,赐告一月,遂归。从臣复合奏留之,寻命兼修玉牒官兼国子祭酒,皆辞不拜。改知嘉兴府,知婺州,皆辞不拜。

  迁兵部侍郎,入见,奏:「江潮暴涌,旱魃为虐,楮币蚀其心腹,大敌剥其四支,危亡之祸,近在旦夕,乞秉一德,塞邪径。」兼给事中。岳珂以知兵财召,甫奏珂总饷二十年,焚林竭泽,珂竟从外补。迁吏部侍郎兼国子祭酒,日召诸生叩其问学理义讲习之益。时边遽日至,甫条十事,至为详明。权兵部尚书,暂兼吏部尚书,卒,赠通奉大夫,谥正肃。有《孝说》、《孟子解》、《后省封驳》、《信安志》、《江东荒政录》、《防拓录》、《乐事录》及文集行世。

  甫少服父驯,谓学者当师圣人,以自得为贵。又从杨简问学,自谓「吾观草木之发生,听禽鸟之和鸣,与我心契,其乐无涯」云。

  刘黻,字声伯,乐清人。早有令闻,读书雁荡山中僧寺。年三十四,以淳祐十年试入太学,侪辈已翕然称之。时丁大全方为台属,劾奏丞相董槐,迫逐去国,将夺其位。黻率同舍生伏阙上书,大概言朝廷进退大臣,须当以礼。书上,忤执政,送南安军安置,归别其母解氏。解氏曰:「为臣死忠,以直被贬,分也。速行!」黻至南安,尽取濂、洛诸子之书,摘其精切之语,辑成书十卷,名曰《濂洛论语》。及大全贬,黻还太学。未几,侍御史陈垓诬劾程公许,右正言蔡荥诬劾黄之纯,二公罢出,六馆相顾失色,黻又率诸生上书言:

  黻等蒙被教养,视国家休戚利害若己痛养。朝廷进一君子,台谏发一公论,则弹冠相庆,喜溢肺膺。至若君子郁而不获用,公论沮而不克伸,则忧愤忡结,寝食俱废。臣闻扶植宗社在君子,扶植君子在公论。陛下在位几三十年,端平间公正萃朝,忠谠接武,天下翕然曰:「此小元祐也。」淳祐初,大奸屏迹,善类在位,天下又翕然曰:「此又一端平也。」奈何年来培养保护之初心,不能不为之转移。

  祖宗建置台谏,本以伸君子而折小人,昌公论而杜私说。乃今老饕自肆,奸种相仍,以谄谀承风旨,以倾险设机阱,以淟涊盗官爵。陛下非不识拔群贤,彼则忍于空君子之党;陛下非不容受直言,彼则勇于倒公议之戈。不知陛下何负此辈,而彼乃负陛下至此耶?

  当陛下诏起汇髦之秋,而公许起自家食,正君子觇之,以为进退之机。乃今坐席未温,弹章已上,一公许去,若未害也,臣恐草野诸贤,见几深遁,而君子之脉自此绝矣。比年朋邪记焰,缄默成风,奏事者不过袭陈言、应故事而已。幸而之纯两疏,差强人意。乃今软媚者全身,鲠直者去国,一之纯去,若未害也,臣恐道路以目,欲言辄沮,而公论之脉自此绝矣。

  况今天下可言之事不为少,可攻之恶不为不多。术穷桑、孔,浸有逼上之嫌;势挟金、张,滥处牧民之职。以乳臭騃子而躐登从橐,以光范私人而累典辅藩。钱神通灵于旁蹊,公器反类于互市。天下皆知之,岂陛下独不知之。正惟为陛下纪纲者知为身谋,不为陛下谋。陛下明烛事几,讵可堕此辈蒙蔽术中,何忍以祖宗三百年风宪之司,而坏于一二小人之手耶?臣汝腾,陛下之刘向也,则以忠鲠斥;臣子才、臣栋、臣伯玉,陛下之汲黯也,则以切直罢。遂使淳祐诸君子日消月磨,至今几为之一空。彼诚何心哉?

  高宗绍兴二十年之诏,有谓「台谏风宪之地,年来用人非据,与大臣为友党,济其喜怒,甚非耳目之寄。」臣窃观近事,不独台谏为大臣友党,内简相传,风旨相谕,且甘为鹰犬而听其指嗾焉。宰相所不乐者,外若示以优容,而阴实颐指台谏以去之;台谏所弹击者,外若不相为谋,而阴实奉承宰相以行之。方公许之召也,天下皆知独断于宸衷,及公许之来也,天下亦知尝得罪于时宰,岂料陛下之恩终不足恃,宰相之嗔竟不可逃耶?

  陛下万机之暇,试以公许、之纯与垓、荥等熟思而静评之,其言论孰正孰邪,孰忠孰佞,虽中智以下之主,犹知判别是非,况以陛下明圣而顾不察此?近见公许奏疏,尝告陛下揭至公以示天下;垓则以秘密之说惑上听,公许尝告陛下以宠赂日章,官邪无警,欲塞幸门,绝曲径;垓则纵侠客以兜揽关节,持阔扁以胁取举状,开赂门以簸弄按章。至若之纯之告陛下,力伸邪正之辩,明斥媚相之非,謇謇谔谔,流出肺肝;荥身居言责,闻其风声,自当愧死,尚敢妄肆萋菲,略无人心乎?

  且陛下擢用台谏,若臣磊卿、臣咨夔、臣应起、臣汉弼、臣凯、臣燧,光明俊伟,卓为天下称首,然甫入而遽迁,或一鸣而辄斥,独垓、荥辈贪饕顽忍,久污要津,根据而不拔,刘向所谓「用贤转石,去佞拔山」者,乃今见之,可不畏哉?矧今国嗣未正,事会方殷,民生膏血,朘削殆尽,所赖以祈天命,系人心,惟君子与公论一脉耳。小人以不恤之心,为无忌惮之事,其意不过欲爵位日穹,权势日盛,以富贵遣子孙耳,岂暇为国家计哉。

  自昔天下之患,莫大于举朝无公论,空国无君子。我朝本无大失德于天下,而乃有宣、靖之祸,夫岂无其故哉?始则邪正交攻,更出迭入,中则朋邪翼伪,阴陷潜诋,终则倒置是非,变乱黑白,不至于党祸不止。向使刘安世、陈瓘诸贤尚无恙,杨畏、张商英、周秩辈不久据台纲,其祸岂至此烈。古语云:「前车覆,后车戒。」今朝廷善类无几,心怀奸险者,则以文藻饰佞舌;志在依违者,则以首鼠持圆机。宗社大计,孰肯明目张胆为陛下伸一喙者,则其势必终于空国无君子,举朝无公论。无君子,无公论,脱有缓急,彼一二憸人者,陛下独可倚仗之乎?

  若垓之罪,又浮于荥,虽两观之诛,四裔之投,犹为轻典,陛下留之一日,则长一日之祸,异时虽借尚方剑以砺其首,尚何救于国事之万一哉?

  又曰:「自昔大奸巨孽,投闲散地,惟觇朝廷意向,以图进用之机。元祐间,章惇、吕惠卿皆在贬所。自吕大防用杨畏为御史,初意不过信用私人,牢护局面,不知小人得志,摇唇鼓吻,一时正人旋被斥逐,继而章惇复柄用,虽大防亦不能安其身于朝廷之上。今右辖久虚,奸臣垂涎有日矣。闻之道路,馈遗不止于鞭靴,脉络潜通于禁近,正陛下明察事机之时。若公论不明,正人引去,则迟回展转,钧衡重寄,必归于章惇等乃止。今日之天下,乃祖宗艰难积累之天下,岂堪此辈再坏耶?」

  又谏游幸疏曰:

  天下有道,人主以忧勤而忘逸乐;天下无道,人主以逸乐而忘忧勤。自昔国家乂安,四夷宾服,享国日久,侈心渐生,若汉武帝之单于震慑,而有千门万户之观,唐明皇之北边无事,而有骊山温泉之幸。至于隋之炀帝,陈之后主,危亡日迫,游观无度,不足效也。尧、舜、禹、汤、文、武之竞业祗惧,终始忧勤,《无逸》言:「游畋则不敢,日昃则不暇食。曷尝借祈禳之说,以事游观之逸。比年以来,以幸为利,以玩为常,未免有轻视世故、眇忽天下之心。单于未尝震慑,而有武帝多欲之费耗;北边未尝无事,而有明皇宴安之鸩毒。

  陛下春秋尚少,贻谋垂宪之机,悉在陛下,作而不法,后嗣何观?自十数年间,创龙翔,创集庆,创西太一,而又示之以游幸,导之以祷祠,蛊之以虚诞不经之说。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积久惯熟,牢不可破,谁得而正之?且西太一之役,佞者进曰:「太一所临分野则为福,近岁自吴移蜀。」信如祈禳之说,西北坤维按堵可也。今五六十州,安全者不能十数,败降者相继,福何在邪?武帝祠太一于长安,至晚年以虚耗受祸,而后悔方士之缪。虽其悔之弗早,犹愈于终不知悔者也。

  大凡人主不能无过,脱有过言过行,宰执、侍从当言之,给舍、台谏当言之,缙绅士大夫当言之,皆所以纳君于当道者也。今陛下未为不知道,未为不受人言,宰执以下希宠而不言,与夫言之而不力,皆非所以爱陛下也。其心岂以此为当而不必言哉?直以陛下为不足以望尧、舜、禹、汤、文、武之主,而以汉武、明皇待陛下也。

  以材署昭庆军节度掌书记,由学官试馆职。咸淳三年,拜监察御史,论内降恩泽曰:

  治天下之要,莫先于谨命令,谨命令之要,莫先于窒内批。命令,帝王之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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