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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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7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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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改使浙西。役法敝甚,细民至以鸡豚罂榻折产力,遇役辄破家。师鲁下教属邑,预正流水籍,稽其役之序,宽比限,免代输,咸便安之。盐课岁百钜万,本钱久不给,亭灶私鬻,禁不可止,刑辟日繁。师鲁撙帑缗,尽偿宿负,戒官吏毋侵移,比旁路课独最。上谓执政曰:「儒生能办事如此。」予职直秘阁。农民有垦旷土成田未及受租者,奸豪多为己利,师鲁奏:「但当正其租赋,不应绳以盗种法,失劭农重本意。」奏可,遂著为令。

  入为监察御史,遇事尽言,无所阿挠。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且将补御史阙员,师鲁亟奏:「宋璟召自广州,道中不与杨思勖交一谈。李啵芪峦怀需觯岽窍辔徊话荨J看蠓蛭绰燮洳牛⑸碇冢币原Z、啵ā=衿淙伺笮拔#怂谐荩莩⒎Σ牛俅吮埠酰砍妓洳恍ぃ哂胛椤!姑饲蕖<汤壅侣鄢八Х撸骸副饶旰媒剑绞苯唤崛ㄐ遥绘ょΓ赞蹇艘院癜冢饰粢圆懦疲笠蕴鞍堋!股铣銎涫栊渲校兄

  十年,繇太府少卿为国子祭酒。初,上谕执政择老成端重者表率太学,故有是命。首奏:「宜讲明理学,严禁穿凿,俾廉耻兴而风俗厚。」师鲁学行素孚规约,率以身先,与诸生言,孳孳以治己立诚为本,艺尤异者必加奖劝,由是人知饬励。上闻之喜曰:「颜师鲁到学未久,规矩甚肃。」除礼部侍郎,寻兼吏部。

  有旨改官班,特免引见。师鲁献规曰:「祖宗法度不可轻驰,愿始终持久,自强不息。」因言:「赐带多滥,应奉微劳,皆得横金预外朝廷会,如观瞻何?且臣下非时之赐,过于优隆;梵舍不急之役,亦加锡赍。虽南帑封桩不与大农经费,然无功劳而概与之,是弃之也。万一有为国制变御侮,建功立事者,将何以旌宠之?」高宗丧制,一时典礼多师鲁裁定,又与礼官尤袤、郑侨上议庙号,语在《袤传》。

  诏充遗留礼信使。初,显仁遗留使至金,必令簪花听乐。师鲁陛辞,言:「国势今非昔比,金人或强臣非礼,誓以死守。」沿途宴设,力请彻乐。至燕山,复辞簪花执射。时孝宗以孝闻,师鲁据经陈谊,反复慷慨,故金终不能夺。

  迁吏部侍郎,寻除吏部尚书兼侍讲,屡抗章请老,以龙图阁直学士知泉州。台谏、侍从相继拜疏,引唐孔戣事以留行。内引,奏言:「愿亲贤积学,以崇圣德,节情制欲,以养清躬。」在泉因任,凡阅三年,专以恤民宽属邑为政,始至即蠲舶货,诸商贾胡尤服其清。再起知泉州,以绍熙四年卒于家,年七十五。

  师鲁自幼庄重若成人,孝友天至。初为番禺簿,丧父以归,扶柩航海,水程数千里,甫三日登于岸,而飓风大作,人以为孝感。常曰:「穷达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丧所守。」故其大节确如金石,虽动与俗情不合,而终翕然信服。嘉泰二年,诏特赐谥曰定肃。

  袁枢,字机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学,尝以《修身为弓赋》试国子监,周必大、刘珙皆期以远器。试礼部,词赋第一人,调温州判官,教授兴化军。

  乾道七年,为礼部试官,就除太学录,轮对三疏,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侥荣利。张说自阁门以节钺签枢密,枢方与学省同僚共论之,上虽容纳而色不怡。枢退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与哙等伍邪?」虞允文愧甚。枢即求外补,出为严州教授。

  枢常喜诵司马光《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区别其事而贯通之,号《通鉴纪事本末》。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其书,奏于上,孝宗读而嘉叹,以赐东宫及分赐江上诸帅,且令熟读,曰:「治道尽在是矣。」

  他日,上问袁枢今何官,茂良以实对,上曰:「可与寺监簿。」于是以大宗正簿召登对,即因史书以言曰:「臣窃闻陛下尝读《通鉴》,屡有训词,见诸葛亮论两汉所以兴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言,垂法万世。」遂历陈往事,自汉武而下至唐文宗偏听奸佞,致于祸乱。且曰:「固有诈伪而似诚实,憸佞而似忠鲠者,苟陛下日与图事于帷幄中,进退天下士,臣恐必为朝廷累。」上顾谓曰:「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枢谢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之福也。」

  迁太府丞。时士大夫颇有为党与者。枢奏曰:「人主有偏党之心,则臣下有朋党之患。比年或谓陛下宠任武士,有厌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亲信左右,内庭行庙堂之事,近侍参军国之谋。今虽总权纲,专听览,而或壅蔽聪明,潜移威福。愿可否惟听于国人,毁誉不私于左右。」上方锐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枢奏:「古之谋人国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复金仇,臣愿蓄威养锐,勿示其形。」复陈用宰执、台谏之术。

  时议者欲制宗室应举锁试之额,限添差岳祠,减臣僚荐举,定文武任子,严特奏之等,展郊禋之岁,缓科举之期,枢谓:「此皆近来从窄之论,人君惟天是则,不可行也。」遂抗疏劝上推广大以存国体。

  兼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子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时相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权工部郎官,累迁兼吏部郎官。两淮旱,命廉视真、杨、庐、和四郡。归陈两淮形势,谓:「两淮坚固则长江可守,今徒知备江,不知保淮,置重兵于江南,委空城于淮上,非所以戒不虞。瓜洲新城,专为退保,金使过而指议,淮人闻而叹嗟。谁为陛下建此策也?」

  迁军器少监,除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赴阙奏事。枢之使淮入对也,尝言:「朋党相附则大臣之权重,言路壅塞则人主之势孤。」时宰不悦。至是又言:「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今朋党之旧尚在,台谏之官未正纪纲,言路将复荆榛矣。」

  除吏部员外郎,迁大理少卿。通州民高氏以产业事下大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纳厚赂曲庇之,枢直其事以闻,人为危之。上怒,立罢世光,以朝臣劾御史,实自枢始。手诏权工部侍郎,仍兼国子祭酒。因论大理狱案请外,有予郡之命,既而贬两秩,寝前旨。光宗受禅,叙复元官,提举太平兴国宫、知常德府。

  宁宗登位,擢右文殿修撰、知江陵府。江陵濒大江,岁坏为巨浸,民无所托。楚故城楚观在焉,为室庐,徙民居之,以备不虞。种木数万,以为捍蔽,民德之。寻为台臣劾罢,提举太平兴国宫。自是三奉祠,力上请制,比之疏傅、陶令。开禧元年,卒,年七十五。

  自是闲居十载,作《易传解义》及《辩异》、《童子问》等书藏于家。

  李椿,字寿翁,洺州永年人。父升,进士起家。靖康之难,升翼其父,以背受刃,与长子俱卒。椿年尚幼,藁殡佛寺,深HC而详识之;奉继母南走,艰苦备尝,竭力以养。以父泽,补迪功郎,历官至宁国军节度推官。治豪民伪券,还陈氏田,吏才精强,人称之。

  张浚辟为制司准备差遣,常以自随。椿奔走淮甸,绥流民,布屯戍,察庐、寿军情,相视山水砦险要,周密精审,所助为多。

  隆兴元年春,诸将有以北讨之议上闻者,事下督府,椿方奉檄至巢,亟奏记浚曰:「复雠伐敌,天下大义,不出督府而出诸将,况藩篱不固,储备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议论不定,纵得其地,未易守也。」既而师出无功。

  浚尝叹实才之难,椿曰:「岂可厚诬天下无人,唯不恶逆耳而甘逊志,则庶其肯来耳。」浚复除右相,椿知事不可为,劝之去。明年春,浚出视师,椿曰:「小人之党已胜,公无故去朝廷,踪迹必危。」复申前说甚苦。浚心是之,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不忍决去,未几果罢。

  监登闻鼓院,有所不乐,请通判廉州以归。未上,召对,知鄂州。请行垦田,复户数千,旷士大辟。

  移广西提点刑狱,狱未竟者,一以平决之,释所疑数十百人。奏罢昭州金坑,禁仕者毋市南物。移湖北漕,适岁大侵,官强民振粜,且下其价,米不至,益艰食。椿损所强粜数而不遏其直,未几米舟凑集,价减十三。每行部,必前期戒吏具州县所当问事列为籍,单车以行,所至取吏卒备使令。凡以例致馈,一不受,言事者请下诸道为式。

  召为吏部郎官,论广西盐法,孝宗是其说,遂改法焉。除枢密院检详。小吏持南丹州莫酋表,求自宜州市马者,因签书张说以闻。椿谓:「邕远宜近,故迁之,岂无意?今莫氏方横,奈何道之以中国地里之近?小吏妄作,将启边衅,请论如法。」说怒,椿因求去,上慰谕令安职。

  迁左司,复请外,除直龙图阁、湖南运副。兼请十三事,同日报可,大者减桂阳军月桩钱万二千缗,损民税折银之直,民刻石纪之。

  除司农卿。椿会大农岁用米百七十万斛,而省仓见米仅支一二月,叹曰:「真所谓国非其国矣。」力请岁储二百万斛为一年之蓄。

  择临安守,椿在议中,执政或谓其于人无委曲,上曰:「正欲得如此人。」遂兼临安府,视事三月,竟以幸不便解去。椿在朝,遇事辄言,执政故不悦。及是转对,又言:「君以刚健为体而虚中为用,臣以柔顺为体而刚中为用。陛下得虚中之道,以行刚健之德矣。在廷之臣,未见其能以刚中守柔顺而事陛下者也。」执政滋不悦,出知婺州。

  会诏市牛筋,凡五千斤。椿奏:「一牛之筋才四两,是欲屠二万牛也。」上悟,为收前诏。

  除吏部侍郎,又极言阍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系国家兴亡。其盛也,始则人畏之,甚则人恶之,极则群起而攻之。汉、唐勿论,靖康、明受之祸未远,必有以裁制之,不使至极,则国家免于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贵。门禁宫戒之外,勿得预外事,严禁士大夫兵将官与之交通。」上闻靖康、明受语,蹙頞久之,曰:「幼亦闻此。」因纳疏袖中以入。最后极言:「当预边备,如欲保淮,则楚州、盱眙、昭信、濠梁、涡口、花靥、正阳、光州皆不可以不守;如欲保江,则高邮、六合、瓦梁、濡须、巢湖、北峡亦要地也。」

  以病请祠,不许,面请益力,乃除集英殿修撰、知宁国府,改太平州,赐尚方珍剂以遣。既至,力图上流之备,请选将练习,缓急列舰,上可以援东关、濡须,下可以应采石。

  年六十九,上章请老,以敷文阁待制致仕。越再岁,上念湖南兵役之余,欲镇安之,谓椿重厚可倚,命待制显谟阁、知潭州、湖南安抚使。累辞不获,乃勉起,至则抚摩凋瘵,气象一如盛时。复酒税法,人以为便。岁旱,发廪劝分,蠲租十一万,粜常平米二万,活数万人。

  潭新置飞虎军,或以为非便,椿曰:「长沙一都会,控扼湖、岭,镇抚蛮徭,二十年间,大盗三起,何可无一军?且已费县官缗钱四十二万,何可废耶?亦在驭之而已。」未满岁,复告归,进敷文阁直学士致仕,朝拜命,夕登舟,归老野塘上。

  椿年十五岁避地南来,贫无以为养,不得专力于学。年三十始学《易》,其言于朝廷,措诸行事,皆《易》之用。嶷然有守,存心每主于厚,尤恶佛老邪说。

  淳熙十年,卒,年七十三。朱熹尝铭其墓,谓其「逆知得失,不假蓍龟」,「不阿主好,不诡时誉」云。

  刘仪凤,字韶美,普州人。少以文谒左丞冯澥,澥甚推许,遂知名。绍兴二年,登进士第。抱负倜傥,不事生产,于仕进恬如也。擢第十年,始赴调,尉遂宁府之蓬溪,监资州资阳县酒税,为果州、荣州掾。

  绍兴二十七年,有旨令侍从荐士,起居郎赵逵举仪凤,称其「富有词华,恬于进取。」宰执上其名,上曰:「蜀人道远,文学行义有可用者,不由论荐,何缘知之?前此蜀仕宦者例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殊可惜也。」自秦桧专权,深抑蜀士,故上语及之。寻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召试馆职,辞以久离场屋,改国子监丞。宰相以其名士,迁秘书丞、礼部员外郎。所草笺奏,以典雅称。

  孝宗受禅,议上「光尧寿圣」尊号册宝,有欲俟钦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谓:「唐宪宗上顺宗册宝在德宗服中,不必避,备乐而不作可也。」仪凤独上议曰:「谨按上尊号事属嘉礼,累朝必俟郊祀庆成然后举行。太上皇帝为钦宗备礼终制,见于诏书。议者引宪宗故事,考之唐史,自武德以来,皆用易月之制,与本朝事体大相远也。乞候钦宗终制,检举以行,则国家盛美,主上事亲情实称矣。」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从厚,竟用栗议,仪凤复争辨不已。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秘书少监。乾道元年,迁兵部侍郎兼侍讲。

  仪凤在朝十年,每归即匿其车骑,扃其门户,客至,无亲疏皆不得见,政府累月始一上谒,人尤其傲,奉入,半以储书,凡万余卷,国史录无遗者。御史张之纲论仪凤录四库书本以传私室,遂斥归蜀。

  三年十二月,辅臣进前侍从当复职者,上曰:「刘仪凤无罪,可与复集英殿修撰。」起知邛州,未上,改汉州、果州,罢归。淳熙二年十二月丙申,卒,年六十六。

  仪凤苦学,至老不倦,尤工于诗。然颇慕晋人简傲之风,不乐与庸辈接,故平生多蹭蹬,一跌遂不振云。

  张孝祥,字安国,历阳乌江人。读书过一目不忘,下笔顷刻数千言,年十六,领乡书,再举冠里选。绍兴二十四年,廷试第一。时策问师友渊源,秦埙与曹冠皆力攻程氏专门之学,孝祥独不攻。考官已定埙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读埙策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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