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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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6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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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三司度支、盐铁判官。任布请铸大钱,行之京城。三司使程琳集官议,子融曰:「今军营半在城外,独行大钱城中,可乎?」事遂寝。权同纠察刑狱、知河阳。又集五代事,为《唐余录》六十卷以献。进直龙图阁,累迁太常少卿、权判大理寺。乃取谳狱轻重可为准者,类次以为断例。

  拜天章阁待制、尚书吏部郎中、知荆南。盗张海纵掠襄、邓,至荆门,子融阅州兵,将迎击之,贼引去。迁右谏议大夫、知陕州,徙河中府。既而勾当三班院,迁给事中,以尚书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知兖州。不赴,改刑部侍郎致仕。英宗即位,进兵部,卒。

  本名皞,字子融。元昊反,请以字为名。性俭啬,街道卒除道,侵子融邸店尺寸地,至自诣开封府诉之。然教饬子孙,严厉有家法。晚学佛氏,从僧怀琏游。

  张知白,字用晦,沧州清池人。幼笃学,中进士第,累迁河阳节度判官。咸平中疏,言当今要务,真宗异之,召试舍人院,权右正言。献《凤扆箴》,出知剑州。逾年,召试中书,加直史馆,面赐五品服,判三司开拆司。

  江南旱,与李防分路安抚。及还,权管勾京东转运使事。周伯星见,司天以瑞奏,群臣伏阁称贺。知白以为人君当修德应天,而星之见伏无所系,因陈治道之要。帝谓宰臣曰:「知白可谓乃心朝廷矣。」东封,进右司谏。又言:「咸平中,河湟未平,臣尝请罢郡国所上祥瑞。今天下无事,灵贶并至,望以《泰山诸瑞图》寘玉清昭应宫,其副藏秘阁。」

  陕西饥,命按巡之。寻知邓州。会关右流佣至境,知白既发仓廪,又募民出粟以济。擢龙图阁待制、知审官院,再迁尚书工部郎中,使契丹。知白以朝廷制官,重内轻外,为引唐李峤议迁台阁典藩郡,乃自请补外,不许,遂命纠察在京刑狱,固请,知青州。还京师,求领国子监。帝曰:「知白岂倦于处剧邪?」宰臣言:「知白更践中外,未尝为身谋。」乃迁右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拜给事中、参知政事。

  郊礼成,迁尚书工部侍郎。时同列王曾迁给事中,犹班知白上,知白心不能平,累表辞之。曾亦固请列知白下,乃加知白金紫光禄大夫,复为给事中、判礼仪院。曾罢,还所辞官。时王钦若为相,知白论议多相失,因称疾辞位,罢为刑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知大名府。及钦若分司南京,宰相丁谓素恶钦若,徙知白南京留守,意其报怨。既至,待钦若加厚。谓怒,复徙知白亳州,迁兵部。仁宗即位,进尚书右丞,为枢密副使,以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会灵观使、集贤殿大学士。时进士唱第,赐《中庸篇》,中书上其本,乃命知白进读,至修身治家之道,必反复陈之。

  知白在相位,慎名器,无毫发私。常以盛满为戒,虽显贵,其清约如寒士。然体素羸,忧畏日侵,在中书忽感风眩,舆归第。帝亲问疾,不能语,薨。为罢上巳宴,赠太傅、中书令。礼官谢绛议谥文节,御史王嘉言言:「知白守道徇公,当官不挠,可谓正矣,谥文正。」王曾曰:「文节,美谥矣。」遂不改。

  知白九岁,其父终邢州,殡于佛寺。及契丹寇河北,寺宇多颓废,殡不可辨。知白既登第,徒行访之,得佛寺殿基,恍然识其处。既发,其衣衾皆可验,众叹其诚孝。尝过陕州,与通判孙何遇,读道旁古碑凡数千言,及还,知白略无所遗。天圣中,契丹大阅,声言猎幽州,朝廷患之。帝以问二府,众曰:「备粟练师,以备不虞。」知白曰:「不然,契丹修好未远,今其举者,以上初政,试观朝廷耳,岂可自生衅邪!若终以为疑,莫如因今河决,发兵以防河为名,彼亦不虞也。」未几,契丹果罢去。无子,以兄子子思为后,仕至尚书工部侍郎致仕。

  杜衍,字世昌,越州山阴人。父遂良,仕至尚书度支员外郎。衍总发苦志厉操,尤笃于学。擢进士甲科,补扬州观察推官,改秘书省著作佐郎、知平遥县。使者荐之,通判晋州。

  诏举良吏,擢知乾州。陈尧咨安抚陕西,有诏藩府乃赐宴,尧咨至乾州,以衍贤,特赐宴,仍徙衍权知凤翔府。及罢归,二州民邀留境上,曰:「何夺我贤太守也?」以太常博士提点河东路刑狱,迁尚书祠部员外郎。按行潞州,折冤狱,知州王曙为作《辨狱记》。高继升知石州,人告继升连蕃族谋变,逮捕系治,久不决,衍辩其诬,抵告者罪。宁化军守将鞫人死罪,不以实,衍覆正之。守将不伏,诉之,诏为置狱,果不当死。徒京西路,又徙知扬州。有司奏衍辨狱法当赏,迁刑部。章献太后遣使安抚淮南,使还,未及他语,问杜衍安否,使者以治状对。太后叹曰:「吾知之久矣。」

  徙河东转运副使、陕西转运使。召为三司户部副使,擢天章阁待制、知江陵府。未行,会河北乏军费,选为都转运使,迁工部郎中,不增赋于民而用足。还为枢密直学士。求补外,以右谏议大夫知天雄军。

  始,衍为治谨密,不以威刑督吏,然吏民亦惮其清整。仁宗特召为御史中丞。奏言:「中书、枢密,古之三事大臣,所谓坐而论道者也。止只日对前殿,何以尽天下之事?宜迭召见,赐坐便殿,以极献替可否,其他,不必亲烦陛下也。」又议常平法曰:「岁有丰凶,谷有贵贱,官以法平之,则农有余利矣。今豪商大贾,乘时贱收,水旱,则稽伏而不出,冀其翔踊,以图厚利,而困吾民也。请量州郡远近,户口众寡,严赏罚,课责官吏,出纳无壅,增损有宜。公籴未充,则禁争籴以规利者;籴毕而储之,则察其以供军为名而假借者。州郡阙母钱,愿出官帑助之。否则劝课之官,家至日见,亦奚益于事哉。」

  兼判吏部流内铨。选补科格繁长,主判不能悉阅,吏多受赇,出缩为奸。衍既视事,即敕吏函铨法,问曰:「尽乎?」曰:「尽矣。」力阅视,具得本末曲折。明日,令诸吏无得升堂,各坐曹听行文书,铨事悉自予夺,由是吏不能为奸利。数月,声动京师。改知审官院,其裁制如判铨时。迁尚书工部侍郎、知永兴军。民有昼亡其妇者,为设方略捕,立得杀人贼,发所瘗尸,并得贼杀他妇人尸二,秦人大惊。徙并州。元昊反,以太原要冲,加龙图阁学士。

  宝元二年,迁刑部侍郎、复知永兴军。时方用兵,民苦调发,吏因缘为奸。衍区处计画,量道里远近,宽其期会,使民得次第输官,比他州费,省钱过半。召还,权知开封府,权近闻衍名,莫敢干以私。拜同知枢密院事,改枢密副使。夏竦上攻守策,宰相欲用出师。衍曰:「侥幸成功,非万全计。」争议久之,求罢不许,赐手诏敦勉。为河东宣抚使,拜吏部侍郎、枢密使。每内降恩,率寝格不行,积诏旨至十数。,辄纳帝前。谏官欧阳修入对,帝曰:「外人知杜衍封还内降邪?凡有求于朕,每以衍不可告之而止者,多于所封还也。」

  契丹与元昊战黄河外,参知政事范仲淹宣抚河东,欲以兵自从。衍曰:「二国方交斗,势必不来,我兵不可妄出。」仲淹争议帝前,诋衍,语甚切。仲淹尝父行事衍,衍不以为恨。契丹婿刘三嘏避罪来归,辅臣议厚馆之,以诘契丹阴事。谏官欧阳修亦请留三嘏,帝以问衍。衍曰:「中国主忠信,若自违誓约,纳叛亡,则不直在我。且三嘏为契丹近亲,而逋逃来归,其谋身若此,尚足与谋国乎!纳之何益,不如还之。」乃还三嘏。拜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兼枢密使。

  衍好荐引贤士,而沮止侥幸,小人多不悦。其婿苏舜钦,少年能文章,论议稍侵权贵,监进奏院,循前例,祠神以伎乐娱宾,集贤校理王益柔为衍所知,或言益柔尝戏作《傲歌》,御史皆劾奏之,欲因以危衍。谏官孙甫言:「丁度因对求大用,请属吏。」度知甫所奏误,力求置对。衍以甫方奉使契丹,寝甫奏,度深衔之。及衍罢,度草制指衍朋比。时范仲淹、富弼欲更理天下事,与用事者不合,仲淹、弼既出宣抚,言者附会,益攻二人之短。帝欲罢仲淹、弼政事,衍独左右之,然衍平日议论,实非朋比也。以尚书左丞出知兖州。庆历七年,衍甫七十,上表请还印绶,乃以太子少师致仕。

  衍为宰相,贾昌朝不喜,议者谓故相一上章得请,以三少致仕,皆非故事,盖昌朝抑之也。皇祐元年,特迁太子太保,召陪祀明堂,仍诏应天府敦遣就道,都亭驿设帐具几杖待之,称疾固辞。进太子太傅,赐其子同进士出身,又进太子太师。知制诰王洙谒告归应天府,有诏抚问,封祁国公。

  衍清介不殖私产,既退,寓南都凡十年,第室卑陋,才数十楹,居之裕如也。出入从者十许人,乌帽、皂履、绨袍、革带。或劝衍为居士服,衍曰:「老而谢事,尚可窃高士名邪!」善为诗,正书、行、草皆有法、病革,帝遣中使赐药,挟太医往视,不及,卒,年八十。赠司徒兼侍中,谥正献。戒其子努力忠孝,敛以一枕一席,小圹庳冢以葬。自作遗疏,其略曰:「无以久安而忽边防,无以既富而轻财用,宜早建储副,以安人心。」语不及私。

  论曰:李迪、王曾、张知白、杜衍,皆贤相也。四人风烈,往往相似。方仁宗初立,章献临朝,颇挟其才,将有专制之患。迪、曾正色危言,能使宦官近习,不敢窥觎;而仁宗君德日就,章献亦全令名,古人所谓社稷臣,于斯见之。知白、衍劲正清约,皆能靳惜名器,裁抑侥幸,凛然有大臣之概焉。宋之贤相,莫盛于真、仁之世,汉魏相,唐宋璟、杨绾,岂得专美哉!

 





列传第七十

  ○晏殊庞籍孙恭孙王随章得象吕夷简子公绰公弼公孺张士逊

  晏殊,字同叔,抚州临川人。七岁能属文,景德初,张知白安抚江南,以神童荐之。帝召殊与进士千余人并试廷中,殊神气不慑,援笔立成。帝嘉赏,赐同进士出身。宰相寇准曰:「殊江外人。」帝顾曰:「张九龄非江外人邪?」后二日,复试诗、赋、论,殊奏:「臣尝私习此赋,请试他题。」帝爱其不欺,既成,数称善。擢秘书省正字,秘阁读书。命直史馆陈彭年察其所与游处者,每称许之。

  明年,召试中书,迁太常寺奉礼郎。东封恩,迁光禄寺丞,为集贤校理。丧父,归临川,夺服起之,从祀太清宫。诏修宝训,同判太常礼院。丧母,求终服,不许。再迁太常寺丞,擢左正言、直史馆,为升王府记室参军。岁中,迁尚书户部员外郎,为太子舍人,寻知制诰,判集贤院。久之,为翰林学士,迁左庶子。帝每访殊以事,率用方寸小纸细书,已答奏,辄并稿封上,帝重其慎密。

  仁宗即位,章献明肃太后奉遗诏权听政。宰相丁谓、枢密使曹利用,各欲独见奏事,无敢决其议者。殊建言:「群臣奏事太后者,垂帘听之,皆毋得见。」议遂定。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太后谓东宫旧臣,恩不称,加给事中。预修《真宗实录》。进礼部侍郎,拜枢密副使。上疏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忤太后旨。坐从幸玉清昭应宫从者持笏后至,殊怒,以笏撞之折齿,御史弹奏,罢知宣州。数月,改应天府,延范仲淹以教生徒。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召拜御史中丞,改资政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郎、兼秘书监,为三司使,复为枢密副使,未拜,改参知政事,加尚书左丞。太后谒太庙,有请服衮冕者,太后以问,殊以《周官》后服对。太后崩,以礼部尚书罢知亳州,徙陈州,迁刑部尚书,以本官兼御史中丞,复为三司使。

  陕西方用兵,殊请罢内臣监兵,不以阵图授诸将,使得应敌为攻守;及募弓箭手教之,以备战斗。又请出宫中长物助边费,凡他司之领财利者,悉罢还度支。悉为施行。康定初,知枢密院事,遂为枢密使。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庆历中,拜集贤殿学士、同平章事,兼枢密使。

  殊平居好贤,当世知名之士,如范仲淹、孔道辅皆出其门。及为相,益务进贤材,而仲淹与韩琦、富弼皆进用,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帝亦奋然有意,欲因群材以更治,而小人权幸皆不便。殊出欧阳修为河北都转运,谏官奏留,不许。孙甫、蔡襄上言:「宸妃生圣躬为天下主,而殊尝被诏志宸妃墓,没而不言。」又奏论殊役官兵治僦舍以规利。坐是,降工部尚书、知颖州。然殊以章献太后方临朝,故志不敢斥言;而所役兵,乃辅臣例宣借者,时以谓非殊罪。

  徙陈州,又徙许州,稍复礼部、刑部尚书。祀明堂,迁户部,以观文殿大学士知永兴军,徙河南府,迁兵部。以疾,请归京师访医药。既平,复求出守,特留侍经筵,诏五日一与起居,仪从如宰相。逾年,病浸剧,乘舆将往视之。殊即驰奏曰:「臣老疾,行愈矣,不足为陛下忧也。」已而薨。帝虽临奠,以不视疾为恨,特罢朝二日,赠司空兼侍中,谥元献,篆其碑首曰「旧学之碑」。

  殊性刚简,奉养清俭。累典州,吏民颇畏其悁急。善知人,富弼、杨察,皆其婿也。殊为宰相兼枢密使,而弼为副使,辞所兼,诏不许,其信遇如此。文章赡丽,应用不穷,尤工诗,闲雅有情思,晚岁笃学不倦。文集二百四十卷,及删次梁、陈以后名臣述作,为《集选》一百卷。

  子知止,为朝请大夫。

  庞籍,字醇之,单州成武人。及进士第,为黄州司理参军,知州夏竦以为有宰相器。调开封府兵曹参军,知府薛奎荐为法曹。迁大理寺丞、知襄邑县。

  预修《天圣编敕》,为刑部详覆官。擢群牧判官,因转封言:「旧制不以国马假臣下,重武备也。枢密院以带甲马借内侍杨怀敏,群牧覆奏,乃赐一马,三日,乃复借之,数日而复罢。枢密掌机命,反覆乃如此。平时,百官奏事上前,不自批章,止送中书、枢密院。近岁玺书内降,浸多于旧,无以防偏请、杜幸门矣。往者,王世融以公主子殴府吏,法当赎金,特停任。近作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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