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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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宋史- 第5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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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祀汾阴,徙陕西。河中浮桥岁为水所败,颜即北岸酾上流为支渠,以杀水怒,因取渠水溉其旁田,民颇利之。坊州募人炼矾,岁久课益重,至有破产被系不能偿者。颜奏:「罢坊矾,则晋矾当大售。」后如其策。徙河北。历知河阳、杭徐州,累迁光禄少卿,以少府监知江宁府。逻者昼劫人,反执平人以告。颜视其色动,曰:「若真盗也。」械之,果引伏。转右谏议大夫、知河南府。

  仁宗即位,迁给事中。丁谓分司西京,以颜雅与善,徙知应天府,又徙耀州。部有豪姓李甲,结客数十人,号「没命社」,少不如意,则推一人以死斗之,积数年,为乡人患,莫敢发。颜至,大索其党,会赦当免,特杖甲流海上,余悉籍于军。以光禄卿分司西京,卒于家。

  尝属杜衍为墓志,衍却之。仁宗闻其事,他日,谓衍曰:「薛颜有丑行,卿不欲志其墓,诚清识也。」孙向,自有传。

  许元,字子春,宣州宣城人。以父荫为太庙斋郎,改大理寺丞,累迁国子博士,监在京榷货务,三门发运判官。元为吏强敏,尤能商财利。庆历中,江、淮岁漕不给,京师乏军储,参知政事范仲淹荐元可独倚办,擢江、淮制置发运判官。至,则悉发濒江州县藏粟,所在留三月食,远近以次相补,引千余艘转漕而西。未几,京师足食,朝廷以为任职,就迁副使。遂以尚书主客员外郎为使,进金部,特赐进士出身,迁侍御史。

  尝欲与施昌言分行二浙、江南调发军食。仁宗闻之,语辅臣曰:「东南岁比不登,民力匮乏,尝诏损岁漕百万石,而元与昌言乃更欲分道而出,是必诛求疲民以自为功,非朕志也。」下诏戒饬。既而元欲专六路财赋,收羡余以媚三司,惮诸部不从,请以六路转运司自隶,既可之矣,而转运使多论其罪,事遂寝。擢天章阁待制,再迁郎中,以疾请还。历知扬、越、泰州,卒。

  元在江、淮十三年,以聚敛刻剥为能,急于进取,多聚珍奇以赂遗京师权贵,尤为王尧臣所知。发运使治所在真州,衣冠之求官舟者,日数十辈。元视势家贵族,立榷巨舰与之;即小官惸独,伺候岁月,有不能得。人以是愤怨,而元自为以当然,无所愧惮。

  钟离瑾,字公瑜,庐州合肥人。举进士,为简州推官,以殿中丞通判益州。建言:「州郡既上雨,后虽凶旱,多隐之以成前奏,请令监司劾其不实者。」擢开封府推官,出提点两浙刑狱。衢、润州饥,聚饿者食之,颇废农作,请发米二万斛赈给,家毋过一斛。后徙淮南转运副使,历京西、河东、河北转运使,改江、淮制置发运使。殿直王乙者,请自扬州召伯埭东至瓜州,浚河百二十里,以废二埭。诏瑾规度,以工大不可就,止置闸召伯埭旁,人以为利。累迁尚书刑部郎中,为三司户部副使,除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未逾月,得疾,仁宗封药赐之,使未及门而卒。

  孙冲,字升伯,赵州平棘人。举明经,历古田青阳尉、盐山丽水主簿。尝并丧父母去官,有司循五代故事,必六年乃听调,冲援古制,以书干宰相,不纳。后举进士,登甲科。授将作监丞,历通判晋、绛、保州,坐与保州守争事,降监吉州酒,累迁太常博士。

  河决棣州,知天雄军寇准请徙州治河,命冲往按视。还言:「徙州动民,亦未免治堤,不若塞河为便。」遂以冲知棣州,自秋至春,凡四决,冲皆塞之,就除殿中侍御史。准为枢密使,卒徙州阳信。而冲坐守护河堤过严,民输送往来堤上者辄榜之,为使者论奏,徙知襄州。冲复上疏论徙州非便,著《河书》以献。

  会京西蝗,真宗遣中使督捕,至襄,怒冲不出迎,乃奏蝗唯襄为甚,而州将日置酒,无恤民意。帝怒,命即州置狱。冲得属县言岁稔状,驰驿上之。时使者犹未还,帝悟,为追使者笞之。以侍御史为京西转运。塞滑州决河,权知滑州。参知政事鲁宗道总河事,用太常博士李渭策,欲盛夏兴役。冲言徒费薪楗,困人力,虽塞必决。遂罢知河阳。累迁刑部郎中,历湖北、河东转运使。

  会南郊赏赐军士,而汾州广勇军所得帛不逮他军,一军大噪,捽守佐堂下劫之,约与善帛乃免。城中戒备,遣兵围广勇营。冲适至,命解围弛备,置酒张乐,推首恶十六人斩之,遂定。初,守佐以乱军所约者上闻,诏给善帛。使者至潞,冲促之还,曰:「以乱而得所欲,是愈诱之乱也。」卒留不与。入判登闻鼓院,以目疾改兵部郎中、直史馆、知河中府,徙潞州,复为河东转运使,迁太常少卿,擢右谏议大夫,复知潞州,迁翰林院学士。及徙同州,权西京留司御史台,迁给事中。丧明,卒。

  冲为吏,所至以强干称,能任钩距,多得事情,然无家法,晚节尤寡廉声。孙永,自有传。

  崔峄,字之才,京兆长安人。进士及第,累官尚书职方员外郎、知遂州。建议瞿塘峡置关如剑门,以察奸人。事既施行,徙提点刑狱。嘉陵江岁调民丁治堤堨,峄更用州兵代其役。文州蕃卒数剽攻边户,守臣虑生事,多以牛酒和遣。峄请守臣岁时得行边,益募勇壮,伺其发,一切捕击之,后无复内寇。就除转运使。历三司户部判官、河东转运使。会更钱法,潞州民大扰,推其首恶诛之,人心遂定。

  后为户部副使,以右谏议大夫为河东都转运使,迁给事中,还,纠察在京刑狱。谏官、御史言宰相陈执中纵嬖妾杀婢,命按治。峄以为执中自以婢不恪笞之死,非妾杀之,颇左右执中,即授龙图阁待制、知庆州。羌井坑族乱,潜兵讨平。历知同州、凤翔府,改工部侍郎、集贤院学士、知河中府。

  峄所至贪奸,比老益甚。在凤翔,转运使薛向按之急,不得已至河中。请老,以刑部侍郎致仕,卒。

  田瑜,字资忠,河南寿安人。举进士,历袁、郢、合三州军事推官,迁大理寺丞,知鹿邑、建阳县,徙知蒙、江二州,累迁尚书司封员外郎、提点广南西路刑狱。庆历中,区希范诱溪洞环州蛮叛,上以瑜习知南方事,就除荆湖北路转运使。瑜檄属郡募民击贼,又督转粟以守要害,故兵所至皆不乏食,贼势大挫。

  徙两浙转运按察使。杭州龙山堤岁决,水冒民居,辄赋刍塞之。瑜与民约,每刍十束,更输石一尺。率五岁,得石百万,为石堤,堤固而岁不调民。加直史馆、益州路转运使,改江、淮制置发运使,擢天章阁待制、知广州,累迁谏议大夫、权三司户部副使。

  侬智高犯邕,瑜条上用兵御贼十事。智高平,召对便殿,具言南方山川险要,所以备守之策,乃以为广南东路体量安抚使。还,纠察刑狱,同判吏部流内铨,除龙图阁直学士、知青州。城中有杀人投尸井中者,吏以其无主名,不以闻。瑜廉得之,大出金帛购贼,后数日,邻州民执贼以告。属岁凶多盗,瑜立赏罚、设方略捕格之,境中肃然。徙知澶州,背发疽卒。

  瑜瑾厚少文,而于吏事颇尽心,然御下急,无廉称。

  施昌言,字正臣,通州静海人。举进士高第,授将作监丞、通判滁州。后以太常博士召试馆职,不中选,迁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太平州。上《政论》三十篇。入为殿中侍御史、开封府判官。安抚淮南,还,以礼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迁三司度支副使,除天章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言事者以为滨、棣等六州河可涉,宜有城守如边,以待契丹。诏昌言与宦官杨怀敏往视。怀敏以为当城如边,昌言曰:「六州地千里,又河数移徙,城之甚难而无利。契丹未渝盟先自困,非便也。」或请于麟、府立十二砦以拓境,又诏昌言与明镐、张元度可否,昌言独以为:「麟、府在河外,于国家无毫发入,而至今馈守者,徒以畏蹙国之虚名。今不当又事无利之砦,以重困财力。」就除知庆州。在州所为不法,语彻朝廷。昌言疑通判陈湜言之,追发湜罪,湜坐废,昌言亦降知华州。

  历知沧州、河阳,移河北都转运使。议塞商胡埽决河,令复故道,与北京留守贾昌朝累论。徙江、淮发运使,加龙图阁直学士、知应天府,又知延州。召还,会塞六塔河,以为都大修河制置使,辞,弗许,加枢密直学士、知澶州,以便役事。河决,夺一官知滑州,又知杭州,加龙图阁学士,复知滑州。以老求罢,乃以知越州。至京师,卒。

  昌言为发运使时,召范仲淹后堂,出婢子为优,杂男子慢戏,无所不言。仲淹怪问之,则皆昌言子也,仲淹大不怿而去。其治家如此。

  论曰:狄棐、郎简、孙祖德、张若谷、石扬休、祖士衡并以文辞高第,累侍从,历方州,始为名臣,终鲜大过,考其行事可见也。李垂宁去华近,不肯见宰相;张洞以直言正论为大臣所忌,则其抱负从可知矣。若李仕衡而下十人,皆能任剧繁,然或寡廉称,或有丑行,君子耻之。

 





列传第五十九

  ○杨偕王沿子鼎杜杞杨畋周湛徐的姚仲孙陈太素马寻杜曾附李虚己张傅俞献卿陈从易杨大雅

  杨偕,字次公,坊州中部人。唐左仆射於陵六世孙。父守庆,仕广南刘氏,归朝,为坊州司马,因家焉。偕少从种放学于终南山,举进士,释褐坊州军事推官、知汧源县,再调汉州军事判官。道遇术士曰:「君知世有化瓦石为黄金者乎?」就偕试之,既验,欲授以方。偕曰:「吾从吏禄,安事化金哉?」术士曰:「子志若此,非吾所及也。」出户,失所之。

  在官,数上书论时政,又上所著文论。召试学士院,不中,改永兴军节度推官。又上书论陕西边事,复召试,不赴,即迁秘书省著作佐郎,为审刑院详议官,再迁太常博士。宋绶荐为监察御史,改殿中侍御史。与曹修古连疏,言刘从德遗奏恩太滥,贬太常博士、监舒州税。以尚书祠部员外郎知光州,改侍御史,为三司度支判官。

  时郭皇后废,偕与孔道辅、范仲淹力争。道辅、仲淹既出,偕止罚金。乃言愿得与道辅等皆贬,不报。富民陈氏女选入宫,将以为后,偕复上疏谏上。以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马季良以罪斥置滁州,自言得致仕。偕以谓致仕用优贤者,不当以宠罪人,又数论升降之弊,仁宗嘉纳之。判吏部流内铨,徙三司度支副使,擢天章阁待制、河北转运使。按知定州夏守恩赃数万,守恩流岭南。明年,丁母忧,愿终制,不许,进龙图阁直学士、知河中府。

  元昊反,刘平、石元孙战没。偕闻,乃伪为书驰告延州曰:「朝廷遣救兵十万至矣。」命旁郡县大具刍粮、什器以俟。比书至,贼已解去。夏竦为陕西经略使,请增置土兵,易戍兵归卫京师。偕言:「方关中财用乏,复增土兵,徒耗国用。今贼势方盛,虽大增土兵,亦未能减戍兵东归,第竦惧败事,欲以兵少为解尔。」竦复奏偕不忠,沮边计,偕争愈力。时陕西议立五保,偕又以为扰民,疏请罢之。徙陕州,又徙河东都转运使。诏大选三路之民,募为兵。偕复言:「方今兵不为少,苟多而不练,则其势易以败,又困国而难供。」时论者惟务多兵,而偕论常如此。

  进枢密直学士、知并州。及元昊入寇,密诏偕选强壮万人,策应麟、府。偕奏:「出师临阵,无纪律则士不用命。今发农卒赴边,虑在路逃逸及临阵退缩、不禀号令,请以军法从事。」诏如所请。并人大惊畏,都转运使文彦博奏罢之。有中官预军事素横,前帅优遇之。偕至,一绳以法,命率所部兵从副总管赴河外,戒曰:「遇贼将战,一禀副总管节度。」中人不服,捧檄诉。偕叱曰:「汝知违主帅命即斩首乎?」监军怖汗,不觉堕笏,翌日告疾,未几遂卒。于是军政肃然。

  元昊大掠河北,诏修宁远砦。偕言:宁远砦在河外,介麟、丰二州之间,无水泉可守。请建新麟州于岚州,有白塔地可建砦屯兵。谓「迁有五利,不迁有三害。省国用,惜民力,利一也。内御岢岚、石府州沿河一带贼所出路,利二也。我据其要,则河冰虽合,贼不敢逾河而东,利三也。商旅往来以通货财,利四也。方河冻时,得所屯兵马五七千人以张军势,利五也。今麟州转输束刍斗粟,费直千钱,若因循不迁,则河东之民,困于调发无已时,害一也。以孤垒饵敌,害二也。道路艰阻,援兵难继,害三也。且州之四面,属羌遭贼驱胁,荡然一空,止存孤垒,犹四支尽废,首面心腹独存也。今契丹又与西贼共谋,待冰合来攻河东,若朝廷不思御捍之计而修宁远砦,是求虚名而忽大患也。况灵、夏二州皆汉、唐郡,一旦弃之,一麟州何足惜哉!」书奏,帝谓辅臣曰:「麟州,古郡也。咸平中,尝经寇兵攻围,非不可守,今遽欲弃之,是将退而以河为界也。宜谕偕速修复宁远,以援麟州。」

  明年,改左司郎中、本路经略安抚招讨使,赐钱五十万。偕列六事于朝:一、罢中人预军事;二、徙麟州;三、以便宜从事;四、出冗师;五、募武士;六、专捕援。且曰:「能用臣言则受命,不然则已。」朝廷不从,偕累奏不已,乃罢知邢州,徙沧州。求面论兵事,召还,今间日入对。

  偕在并州日,尝论《八阵图》及进神楯、劈阵刀,其法外环以车,内比以楯。至是,帝命以步卒五百,如其法布阵于庭,善之,乃下其法于诸路。其后王吉果用偕刀楯法败元昊于兔毛川。久之,迁翰林侍读学士、知审官院,复以为左司郎中。元昊乞和而不称臣,偕以谓连年出师,国力日蹙,宜权许之,徐图诛灭之计。谏官王素、欧阳修、蔡襄累章劾奏:「偕职为从官,不思为国讨贼,而助元昊不臣之请,罪当诛。陛下未忍加戮,请出之,不宜留处京师。」帝以其章示偕,偕不自安,乃求知越州,道改杭州。时襄谒告过杭而轻游里市,或谓偕合言于朝。对曰:「襄尝缘公事抵我,我岂可以私报耶?」又上《太平可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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