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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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红尘-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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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家麒想起义父“七剑神君”欧古月毒发之时的痛苦情状,不禁不寒而粟地,连连点头说道:“老前辈这种判断,极为正确。”
  令狐元目中神光微闪,继续说道:“既然‘幽冥主宰’必须定期给予被害人解毒之药,而我又是被害之人,则乘机偷他解药,似乎并不太难……”
  谷家麒剑眉微蹙,面带忧容说道:“照老人家这等说法,偷取‘幽冥主宰’的独门解药不难,但解药到手以后,要想脱身逃出‘黑地狱’,恐怕却非易事?”
  令狐元大笑说道:“老弟你说错了,我把解药弄到手后,怎肯脱身离开‘黑地狱’?我要乘机将你义父欧神君,暨‘玄清羽士’陆文广等所中剧毒,完全解除,命他们佯做未解,依旧听命于‘幽冥主宰’,以及为虎作伥的‘黑心张良’司马庸,静等明年五月,老弟等外援一到,再复奋起发难,岂不使‘幽冥主宰’等,变生不测,祸起萧墙,这座暗无天日的‘黑地狱’,立可摧枯拉朽,瓦解冰消!”
  谷家麒拊掌大笑说道:“老前辈这种妙策,太以高明,定然如愿成功,为武林中人造福不浅,谷家麒代我义父,先行谢过!”
  说完,便自深深一礼!
  令狐元含笑还礼,心中也颇高兴,认为自己这等想法作法,确实天衣无缝,万无一失!
  令狐元目注谷家麒笑道:“谷老弟,我们计算既定,便暂时分手,且等七月十五的‘中元鬼节’,在‘勾漏山鬼影峰’头,再相见吧!”
  谷家麒点头问道:“我去‘苗疆魔谷’,老前辈却去哪里?”
  令狐元笑道:“我要为我的适才所计,准备一切,需得不少东西,跑得远呢!”
  说到此处,忽似想起甚事,双眉微轩,又向谷家麒笑道:“谷老弟,你既要去‘哀牢山神魔谷’令狐元倒有一样东西,可以送你。”
  谷家麒知道这位盖世神偷出手定非凡物,遂含笑问道:“老前辈想送我什么东西?”
  令狐元笑嘻嘻地,自怀中取出一根朱红令箭,递与谷家麒观看。
  谷家麒接令在手,见上面并无任何字迹,只是雕刻着栩栩若生的九条飞龙。
  一见这根上雕九条飞龙的令箭,谷家麒猛然想起令狐元在“三绝大宴”以上所说之语,不禁失惊问道:“这是不是‘魔外之魔’公孙大寿的‘九龙魔令’?”
  令狐元点头笑道:“这‘九龙魔令’,是代表哀牢山神魔谷中的无上威权,凡见持令之人,便如见到‘魔外之魔’公孙大寿一般,唯命是从,不许有丝毫反抗!谷老弟带在身边,或有大用哩!”
  谷家麒称谢收起这根“九龙魔令”,便向令狐元躬身施礼.彼此含笑为别。
  令狐元赶往各地,准备一切用物之事,暂时不提。
  谷家麒因巧遇这位盖世神偷,互相商定了共破“黑地狱”妙计,心中自然高兴异常,翻越“十万大山”,向云南哀牢山的“神魔谷”方向进发。
  他进入“哀牢”不久.便走到一处风景绝佳所在,右侧是半亩山塘,清澄无比,左侧则是一片危峰,雄奇峭拔,并有一条不太大也不太小的瀑布,宛如百尺珠玑,垂空洒落!
  谷家麒正在驻足眺览,翘然听得瀑布以后的嵯峨乱石之间,响起一阵异常美妙的琵琶乐曲。
  谷家麒风流绝世,文武兼资,对于金石丝竹,原极内行,一听这位弹奏琵琶之人,扬拢慢然,掩抑纾徐,曲调苍凉高旷,毫无哀怨之音,便知对方定非寻常俗士!
  倾耳细听以下,突然又有一丝清朗娇脆的歌声,划空而至,唱的是:
  “放棹沧浪,落霞残照,聊倚岸回山转,
  乘雁双凫,断芦飘苇.身在画图秋晚!
  雨送滩声,风摇烛影,深夜尚披吟卷,
  算离情何必天涯?咫尺路遥人远!
  空自笑,洛阳书生,襄阳耆旧,梦底几时曾见?
  老矣浮丘,赋诗明月,千仞碧天长剑!
  雪霄琼楼,春生瑶席,容我故山高宴,
  待雉鸣日出,罗浮飞度,海波清浅!”
  谷家麒听这歌声,是出自妙龄女郎之口,不由越发一惊,暗想这是哪位姑娘,能有如此高怀逸志?
  思念方了,瀑布以后,又响起一阵粗豪爽朗的男子笑声,跟着便自发话问道:“姑娘唱的可是元人虞伯生‘道圆集’中的‘苏武慢’吗?”
  作歌少女,曼声笑道:“东方兄不但弹得一手好琵琶,对于元人词曲,竟也这般熟法,委实难得!”
  这一声“东方兄”.叫得谷家麒恍然顿悟,目注瀑布后方,提气高声叫道:“那边在作妙曲清歌的高人逸士,可是‘邛崃三绝’中的岳悲云姑娘,与东方刚兄吗?”
  嵯峨乱石以后,应声转出二人,正是一身淡青装束,清丽绝世,曼妙如仙的岳悲云及虎背熊腰,满面虬髯的东方刚等“邛崃双绝”!
  谷家麒抱拳为礼,含笑问道:“邛棘三绝怎的只见两位,阮清泉老人家未曾来吗?”
  岳悲云梨涡微现,尚未开言,东方刚业已目注谷家麒狂笑说道:“阮清泉是因留守我们邛崃老巢,未能来此,但谷兄命许慈航转告之语,似乎只邀请岳姑娘一人,连我东方刚,也算是不速之客呢!”
  谷家麒未防东方刚居然抓住这点错处,当面调侃自己,窘得傻脸一红,岔开话头,答讪问题:“许慈航兄何在?”
  岳悲云轻启珠喉,接口笑道:“阮清泉老爷子与许慈航兄,均是嗜奕如命,老少二人每次相逢,最少非下十局,才得过瘾!好在如今距离互相约定的五五端阳之期,尚有数日,他在十局围棋下完以后.定会赶来此地!”
  谷家麒与岳悲云的目光相接,深觉对方风华容貌,高朗美好得令人不敢逼视。
  遂“哦”了一声,随口问道:“岳姑娘与东方兄,知道有关‘黑地狱’的武林秘闻了吗?”
  岳悲云点头笑道:“许慈航兄已向我们详细说过。”
  谷家麒道:“岳姑娘既知此事,则明年五月五日大破‘黑地狱’之举,还望你们‘邛崃三绝’,鼎力相助。”
  岳悲云微笑说道:“歼除这等狠毒凶人,自应竭诚参与,群策群力。但我料‘黑地狱’人物的恶辣手段,未必尽如所愿,谷兄此次回转‘蟠冢山七剑宫’探视的结果如何?你义父母欧神君及乔仙婆,双双各有一身绝世神功,想总不致中了鬼蜮暗算?”
  谷泉麒听岳悲云提到义父,不禁眼圈一红,悲声答道:“岳姑娘,你猜错了.‘黑地狱’人物的鬼蜮手段,太以难防,我义母虽然无恙,但我义父却告身中奇毒,业已投奔‘黑地狱’了呢。”
  岳悲云及东方刚,闻言均觉大出意外,愕然询问详情,谷家麒遂把“七剑神君”欧古月中毒经过,细说一遍。至于自己与盖世神偷所定策略,因系机密,暂时却未宣布。
  岳悲云听得叹息不止,摇头叹道:“黑地狱人物的毒计阴谋,如此无孔不入,着实可怕.但不知水中萍姑娘的师尊‘冷香仙子’聂冰魂,以及‘魔外之魔’公孙大寿,是否也遭遇同样命运?”
  谷家麒也颇替水中萍担心,正自剑眉双蹙,意欲答话。
  突然一阵哈哈狂笑,从西南峰脚下,转出一条人影!这条人影,正是“衷牢山神魔谷”内,四大神魔之中,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包一胜!
  包一胜骤见谷家麒,也不觉微愕,但旋即哈哈笑道:“谷家麒,你不是要在今年秋风大起之时,才来‘苗疆魔谷’,怎的突然来得这般早法?”
  谷家麒微笑说道:“我们自‘熊耳山青竹涧’内一别以来,时间不算太短,你难道未曾感到你颌下的胡须又已长了不少了吗?”
  “倾橐先生”听谷家麒提到自己赌输山羊胡子之事.不由双目厉芒电闪。
  扫视了岳悲云、东方刚一眼,蹙眉问道:“那位水中萍姑娘,为何不见?”
  谷家麒含笑答道:“水中萍因有要事,随后便来,我们是约定五月五日,同到‘神魔谷’中,瞻仰瞻仰公孙魔主丰采!”
  包一胜闻言大喜说道:“好好好,水中萍也来最好.我代表公孙魔主,欢迎你们到我‘神魔谷’共度端阳佳节!”
  谷家麒望着包一胜笑道:“我看你对于水中萍姑娘,甚为怀念!”
  包一胜大笑说道:“普天之下,哪一个赌徒赌输了不想翻本?何况我是‘赌魔’,自然盼望水姑娘到来,再和她好好赌上一赌!”
  岳悲云听得插口笑道:“你便是‘苗疆魔谷’以内四大神魔中的‘赌魔’吗?”
  第七回 神魔谷开五毒筵
  谷家麒向岳悲云、东方刚笑道:“我忘了替你们互相引见,这位老朋友便是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包一胜,这两位便是‘邛崃三绝’中的岳悲云姑娘,与东方刚仁兄!”
  包一胜闻言,仔细打量岳悲云及东方刚几眼,点头笑道:“我听‘震天神手’澹台曜,及‘铁嘴君平’辛子哲,说你们‘邛崃三绝’,各有一身不俗武功,等到端阳佳节之时,不妨找个题目,打打赌儿!”
  岳悲云笑道:“岳悲云对于打赌一事,颇有兴趣,极愿奉陪,但赌注却要更换一下,因为你的胡子,长得似还不够长呢?”  
  若换旁人,听了这两句几近讥之言,可能怫然色怒,但这位“倾橐先生”包一胜却涵养功深,毫不为忤地哈哈大笑说道:“上次水中萍姑娘.赢了我一把胡须,委实令包一胜输得极为过瘾!但愿岳姑娘也能好好赢我一次!”
  岳悲云如今也觉得这位号称赌魔的“倾橐先生”包一胜,颇为有趣.遂含笑问道:“你上次输掉胡须,这次却用什么为赌注?”
  “倾橐先生”包一胜目注谷家麒纵声笑道:“我记得这位谷老弟在熊耳山出题考问‘文魔’之时.‘辣手才人’石不开曾拿我作了一副下联,说的是:‘常将皮骨血肉,生死声名,珠玉珍奇,全付诸赌,赌徒亦可足千秋!’岳姑娘只要有此雅兴,包一胜愿意倾橐以博,我一身皮骨血肉,生死声名.暨身边所有珠玉珍奇,无一不可作为赌注!”
  岳悲云点头笑道:“我们既要大赌一次,则‘赌注’及‘赌题’两者,必须新颖有趣,不落俗套才好!”
  包一胜闻言抚掌大笑说道:“对对对,想不到我又遇上一位赌中知音,岳姑娘对于这‘赌注’‘赌题’两事,有无高见?”
  岳悲云微微一笑,正待开言。
  旁边静听已久的东方刚,突然笑声说道:“岳姑娘,你们大谈赌经,听得我也怦然心动!”
  岳悲云笑道:“东方大哥,你若有兴,便先与这位名震天下的‘倾橐先生’,赌上一赌!”
  东方刚目光一注“倾橐先生”包一胜,微笑问道:“包朋友可肯与我赌一赌吗?”
  包一胜得意地笑道:“我既称‘赌魔’,自然生平爱赌,多多益善,来者不拒!”
  东方刚笑道:“既然如此,我连赌题赌注,均已想好!”
  包一胜越发高兴得眉飞色舞,含笑说道:“请教!请教!”
  东方刚问道:“你们‘文武卜赌’四大神魔之中,以哪位武功最强?”
  包一胜笑道:“卜魔善卜,赌魔嗜赌,文魔则几乎无事不通,但若专论武功,自然要推武魔第一!”
  东方刚闻言,点头笑道:“我这‘赌题’便是‘岳悲云姑娘与震天神手澹台曜的武功孰强’?”
  包一胜静静听完,摇头说道:“这个‘赌题’,不大妥当!”
  东方刚讶然问道:“怎样不妥?”
  包一胜眼光略瞥岳悲云,缓缓说道:“你总不会肯赌‘震天神手’澹台曜会败在岳姑娘手下!”
  东方刚点头笑道:“我正想如此赌法!”
  包一胜轩眉叫道:“倘若如此赌法,我愿意以十博一!”
  东方刚大笑说道:“谁要占这种便宜?”
  包一胜颇为钦服对方豪气的应声说道:“你应该知道‘武魔’澹台曜的‘震天神手’,盖世无敌!”
  东方刚看了对方一眼,微笑说道:“你也应该知道澹台曜比常人少了一手一足,残缺不全!何况岳姑娘……”
  包一胜截断了他话头,蹙眉说道:“你既如此执迷,我也只好应命,但不知想赌什么赌注?”
  东方刚含笑问道:“你平常是用什么暗器?”
  包一胜猜不出对方用意,自怀中取出一根长才寸许的粗短铁钉,讶然答道:“我用的是‘七星戮魂钉’,你问此用意何在?”
  东方刚微笑不答,也自怀中取出一支分量不轻的“子母金梭”,在手内拈了一拈说道:“你用的是‘七星戮魂钉’,我用的是‘子母金梭’,我们就用这一梭一钉作为赌注,岂非不落俗套?”
  包一胜意似不屑地,摇头说道:“这样赌法,虽然不落俗套,但也过份不关痛痒,有甚趣味?”
  东方刚大笑说道:“我们又不是赌这‘子母金梭’,及‘七星戮魂钉’两件暗器的本身价值,只是借它作为一种标记而已!”
  话完,左手拈起“子母金梭”,右手食中二指,骈指一夹,便把“子母金梭”的钢尖夹断,托在掌上,继续向包一胜笑道:“请你也在那根‘七星戳魂钉’上,作点记号,与我这无尖的‘子母金梭’,配成一对!”
  包一胜闻言,手中微运功劲,便把那根百炼精钢所铸的“七星戳魂钉”,捏得扁如箭镞。
  他目注东方刚说道:“东方朋友,请你说明要对这两桩标记,怎样赌法?”
  东方刚轩眉答道:“五五端阳,彼此在‘神魔谷’内一会之上,岳悲云姑娘倘若败在澹台曜的‘震天神手’之下,则包朋友手持这无尖的‘子母金梭’,便是我终身畏服信物,不论远在海角天涯,只要见到手持这信物之人,即当敬从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包一胜听得眉飞色舞地大笑说道:“亏你想得出来,这种赌法,委实奇妙无比!好好好,我也应承一句,只要岳悲云姑娘胜得了‘震天神手’澹台曜,我这根扁如箭镟的七星戳魂钉,便是能使我绝对服从的无上律令!”
  语音方了,忽又摇头说:“这种赌法,虽然别致有趣,但我们最好还把这信物互相交换,俟胜负一决以后,胜者永藏身边,负者当场毁去!”
  东方刚想了一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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