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龙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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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龙腾-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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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路急驰,南辕北辙,反而向相反的方向,走不了十里地,通向各处村庄的岔道愈来愈  
多,他只能见路就走迷失在三县交界处的丘陵地里了。    
那些岔道时南时北,转东折西,天上彤云密布,夜风凛冽,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虽  
时届初九但天上不见星月,无法分辨方向,他策马在丘陵中乱转,不知身在何处,他自己也  
有点发现不对了。    
看看东方发白,按行程,该已到达汝宁附近了,怎么这一带连一个大点儿的村庄都没  
有?他想落店,便开始留心找村镇。可是走了四五里,还不见有村影。    
他驻马在一座高阜的南端,阜高约十丈余,占地约两三里,密密麻麻地长了不少森林。  
这一段道路比以往所经过的道路窄小了许多,似乎不是大道,但地面上也可看到蹄痕和规  
迹。附近全是旷野,迎风吹来一阵羊粪臭和羊身上特有的气。道路升向冈顶,进入了森林。    
他想:“不管怎样,等会所看到的第一座村庄,就是我的宿处,希望小襄王一群家伙没  
有这么快赶来。”    
到了冈下,他在森林前下马,凝神查看四周。东方已现鱼肚白,黎明前的阵黑巳过,视  
界可远及里外,但他仍然毫无所见,便将马系在一株树枝上,独自进入林中。    
他进入林木深处,先盘坐在一株巨树下练气,之后是练飞刀,最后是练剑。这是他日常  
的功课,不管如何忙碌,每天他必须练三次,艺业突飞猛进。    
他之所以敢和小襄王及麒麟双豪论长短,不得不归功于他的苦练有成。    
他已能完全领悟驭使追电剑的秘诀,唯一的缺憾,是这把剑刃嫌窄了些,假使不想击毁  
对方的兵刃,转变锋刃太容易了反而有点难以收发由心。同时,用这把剑反而不易发挥电剑  
婆婆所传的电剑心诀。    
渐渐地天色大明,他在树下倚干调息片刻。    
蓦地,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踏叶之声,扭头一看,十数丈外,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头儿点  
着一根枣木杖,摇摇晃晃地从冈下向上走,似乎并未看到隐在树后的他。    
“唔!有人,附近一定会村落。”他自语。    
老头儿一步一晃晃,渐渐走近。自眉、白发白须,满脸皱纹,老眼昏花,脸色苍褐,确  
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中海直待老人家走近,方现身拱手道:“老爷子请了,你老人家早。”    
老人愕然抬头,眯着老花眼吃惊地问:“小扮儿,你……”    
“小可是赶路的人,迷了路,特请老爷子指示路途。”    
“峨!原来小扮儿是迷路的人,难怪会跑到老龙丘上逗留了。哥儿要问的是那条路?”    
“小可要到汝宁府府城。”    
“噢!小扮儿,你从何处来?”    
“陈州。”    
“那……那你走错路了,要多走一百二十里才到府城。”    
“多走一百二十里?”    
“是的,由陈州到汝宁,你本该走上蔡,目前你只有走西平,转回头同样远近,不如将  
错就错地由西平南下算了。看小扮儿身带宝剑,会不会是练武的英雄好汉?”    
“小可闯荡江湖行医营生,救人而不杀人,只不过略具防身小技,根本谈不上什么英雄  
好汉。”    
老人不住地向他打量,点头道:“挟技行医,老汉确信哥儿是个好医生。”    
“老丈过奖了。打扰老丈,请问附近可有客店么?”    
“有,有。这座冈叫做老龙丘,丘西有一座小镇,叫做太康缜,那儿就有客店。天色大  
明,正是赶路的好时光,哥儿为何要落店?”    
“小可贪赶路程,错了宿头,昨晚奔波了一夜,人疲马乏,必须养养力,所以要落  
店。”    
“哦!原来如此。哥儿,在太康镇落店,听老朽良言相劝,千万不可多管闲事。”    
“老丈请放心,小可外乡过客,怎敢管他人闲事?听老丈话中之意,难道太康镇有惊扰  
商旅的事么?”    
老人长吁一口气,苦笑道:“商旅过往,如果不管闲事,倒也将就得过去。镇中共有两  
百余户人家,其中分为两大族,南北相持,打打杀杀闹了五六年,血案时生,如果再有外人  
加入,不啻火上添油,更加不可收拾。”    
“老丈能说说经过么?”中海问。    
“四下无人,小扮又是外地人,说也无妨。太康镇中有钱有势的两大族,镇两姓卫,镇  
北姓徐,中间则是守本分的各姓商贾和农户。卫姓以卫振明为首,包销许、汝、裕、陈四州  
的盐和茶,总后则是设在平西,他本人在家乡纳福,招纳亡命,横行州县。    
徐姓以徐福春为首,是地方的有名士绅,结交官府,鱼肉乡里,豢养了一大群闲汉,专  
一惹事生非。俗语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座村子有了两头虎狼,而且势均力敌,想想看,那  
多糟,那还会有好日子过?双方都想将对方赶走,棋逢对手,互不相让。只苦了镇中的入,  
不但不敢说任何一方的闲话只稍口气上稍为不慎,大祸立至,更须防备两方的人冲突时遭到  
无妄之灾,经常出人命。    
苦的是双方都希望获得镇民的支持,不许迁离,没有人敢迁到外地谋生。富贵不还乡,  
如着锦衣夜行,两句话的意思,是说有财有势,便得在人前神气,如果镇民都走光了,还有  
什么可神气的?这就是不许镇民迁走的原因。”    
中海淡淡一笑,道:“只要他们不将缜民弄个家破人亡,任由两虎相斗也不是坏事  
嘛!”    
老人摇摇头,愤愤地说:“他们两虎相斗,遭殃的全是镇民,只要一方看这人不顺眼,  
便诬指这人是对方的奸细,不家破人亡才怪,前后已经死了不少家了!”    
“难道缜民不会设法和两姓对抗么?”    
“谁敢出头?两姓的人以高价请来不少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全是些穷凶恶极的人,  
镇民又全都是本分的小民,难道玩命不顾家么?”    
“老丈,你老人家呢?就这么袖手旁观么?”中海含笑问。    
“我?”老人愕然问,接着摇摇头,向冈上一指,又道:“老汉不是镇上的人,住在老  
龙丘的西麓,一家子养羊为生,我的羊群也不向太康县的方向放。”    
“老丈,小可指的不是这些。”    
“你意何所指?”    
“老丈贵姓?高龄大概不下八十了吧?”    
“老朽姓邹,名已早亡,年届九六了。”    
“常人若届古稀之年,即使养生有术,目中必有红丝,而老丈虽故意眯目示昏,但难逃  
小可双眼睛清而瞳人宛如点漆,红丝不落,必是俱有上乘玄门练气术的名宿,难道小可看错  
了么?”    
邹老丈不再眯起双眼,凝神注视着中海,久久方问:“哥儿高姓大名?”    
“小姓龙名中海。”    
“你管不管这档子闲事?”    
“老丈,你呢?”    
邹老人摇摇头,无限感慨地说:“练气的人年过八十,如同流水下滩,有下无上……能  
保持所获的成就,已是万幸,何况老朽已年近百岁,想管也力不从心了。同时,你自然不知  
老朽的督脉已伤,腰脊无法挺直。脊为身之柱,柱不能支,怎能不自量力地妄自出面管闲事  
枉送性命?”    
中海低头沉吟片刻?    
“化解两方的纷争,用武乃是下策。老丈年高辈尊,若能出面排解,化干戈为玉  
帛……”    
“不可能的,哥儿。除非两方俱皆死伤殆尽,不可能要他们化干戈为玉帛。”邹老人抢  
着说。    
“哦!那么,就让他们两败俱伤好了。”    
“哥儿的意思是……”    
“噢!小可外乡人不愿卷入漩涡,小可要走了。”    
邹老人笑笑,向冈上指,说:“老朽的家在丘的那一边,倚山傍水茅舍两问,只有一个  
老伴一个小孙。如果你认为不辜负大好头颅,认为行侠仗义除恶锄奸方算是男儿本色,那  
么,欢迎光临寒合。    
”说完,点着枣木杖颤巍巍地走了。    
中海目送老人去远,淡淡一笑,向系马处走去,一面自语道:“两败俱伤,两败俱  
伤……伤……    
当然,我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先看看再说。”    
丘顶阔约里余,下坡时驻马向下看,暗喝了一击采,自语道:“好一座独得天厚的镇  
集,难怪两姓的人皆想独占其利。”    
镇集距丘麓约有三里地,居高临下看得十分真切。那是一座四周丘陵围绕的盆地,中间  
展开二三十里的方圆,一条略带黄色的小河流蜿蜒其间,丘陵上森林密布,平原上开垦的田  
地只占五分之一左右,其他全是果林和树丛,远处的冈阜下,不时可发现三两栋屋舍点缀其  
间。    
太康镇位于小河的西岸,右面是老龙丘。镇四周果林密布,花木掩映。镇中槐树成行,  
柳树款摆虽则所有树叶行将落尽,但不难想像春天临时,这座镇集是怎样一副面目。    
镇集向南北延伸,共有五条大道在镇中会合,分别可达西华,临颖,郾城,西平,上  
蔡。镇南北的房屋比镇中段的房屋宏丽得多,楼台亭阁十分神气。田野和河畔羊群散布,巨  
大的张角大黄牛在各处徘徊;谁相信这样和平安祥的镇集,会像一座隐有无穷凶险的火山?    
中海驻马站在冈顶打量着四周的形势,久久方策马向下走。    
太康镇虽有通向五座县城的大道,但并不是往来必经的要冲,往来的大都是附近村落的  
人,和一些往来五县的行商,所以并不繁华,显得冷清清地。    
的答的蹄声从东面传来。镇中心的关王庙左侧,平安客栈兼卖酒食的店门前,两个村夫  
抬头向蹄声传来处看去,一个脱口喝道:“好健壮的汉子,只是马太蹩脚。”    
另一个村夫低叫道:“大牛,你闭上嘴好不?这人恐怕是他们请来的打手,你没看到他  
的剑?被他听到,可能误会你挖苦他,有你受的了。”    
“好,不说就不说,咱们进去喝两杯。”    
中海从容策马进入镇中,镇民全向他注目,他安坐雕鞍,留意左右的动静,不理会镇民  
投来的目光。    
关王庙是镇中心,也是镇民集会的地方,前面有块四五亩大的广场,有三条街在这见会  
合,店屋林立,但街上人并不多,疏疏落落有点冷清,三五个赶路的人匆勿过缜,很少在镇  
中流连的人。    
还未驰出街口,便看到庙左的平安客栈,酒帘子迎风招展。客栈对面,有一座换蹄掌的  
店子,店前设有栓坐骑的钉掌架三座,显然店面不小。第一座架上,栓了一匹健马,只有一  
名师父,正安静而又紧张地替马的右后蹄修掌,被栓白马儿有点不安静。    
中海从街南向关王庙广场走,正想驰向平安客栈。蓦地,北街蹄声如雷,八匹骏马狂奔  
而至。他心中一动,便驰向换蹄铁的店门。    
街上的人纷纷走避,八匹健马将到,马上的骑士一色青劲装,带有杀人的家伙。    
中海在店前下马,将绳抛给迎出的两名店伙,说:“劳驾,换后蹄。”    
“遵命,爷台请至店中小坐。”伙计含笑招呼。    
“不,在下要在对面喝两杯,稍停还得落店,马儿替我照顾一下。”    
店伙脸色一变,低声道:“要落店不如另走一家,平安客栈有麻烦。”    
“有麻烦?为什么?”中海惑然问。    
“瞧,八匹马来自徐府。平安老店昨晚来了两个外乡人,听说与徐府的一名打手过去有  
怨,今晨被人认出,可能要将人带走。”    
八匹马在平安客栈前刹住蹄,八骑士飞跃下马,将绳挽在栓马桩上,狂风似的卷入店  
中。    
中海淡淡一笑,问:“带人?带到何处?”    
“徐爷在镇北三里地有一座别墅,带到那儿……客官,请里面坐。”店伙惶然地改变话  
题。    
“说下去,老兄。”中海追问。    
店伙扭头就走,中海一把抓住他,喝道:“说!”    
“客官,请……请饶……饶了小……小的……”店伙苍白着脸低叫。    
中海只好放手,转身向对面的平安客栈走去。刚举步,店中人声震耳,子一掀,三名骑  
士已奔出店门。接着两名骑士架着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人,连拖带拉地抢出。    
四周的镇民逐渐奔来看热问,站得远远地张望。    
中海迈着稳重的步子,一步步向街心走去。    
所有的目光,由店门转向中海集中,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皆被他的怪异举动所吸引。  
有些人知道他是过往行旅,皆不由替他捏一把冷汗。    
褴褛大汉脸色苍黄,显然有病在身,虽被两名骑士所挟,仍在拚命挣扎不想走。    
接着,子在掀,两名大汉闪出将子拉起,一个貌美如花的村姑踏出店门,脸色苍白,但  
依然楚楚动人,被身后两名骑士用手捉住后心,押出店来。    
“察!察!察!察!……龙中海的快靴故意下得甚重,踏在坚硬的街面上,清晰入耳。    
村姑的目光落在中海的脸上,吃了一惊,接着冷冷一笑,状极不屑。    
中海看清了村姑的脸容,也愕然一呆,脚下稍一迟疑,然后再往店门走,自语道:“难  
道说,小襄王所追逐的人是她?”    
骑士们全出来了,为首的骑士喝道:“绑!”    
有人从马上取来了牛筋索,先绑褴褛大汉。大汉抓住索圈上颈的刹那间空隙,突然一脚  
疾飞。    
“哎……”一名骑士骤不及防,右膝挨了一脚,立脚不牢,滚倒在地。    
另一骑士勃然大怒,一掌拍中大汉的左耳门,大汉“嗯”了一声,昏了过去。    
忙乱中,没有人注意到轻摇着马鞭走近的中海。被踢倒的骑士真不巧,滚到中海脚前。    
中海视如未见,一脚踏下,正好踏在骑士的左手食中两指上,立即皮裂骨扁。    
“哎……哟!”骑士痛得没命狂叫起来。    
这一声狂叫,立即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其他七名骑士吃了一惊,接着竖眉瞪眼。    
“噢!对不起,对不起,踩痛了么?”中海后退一步,含笑歉身道歉。    
手指被踏碎的骑士怒火焚心,狼狈地站起,怪眼怒突,咬牙切齿不管三七二十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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