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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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屠龙-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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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沉默了一阵,石芳华柔声道:
  “我们只是谈谈而已,你不必为此烦恼。”
  席亦高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希望我怎样做呢?”
  石芳华几乎冲口而出叫他离开五旗帮,幸而她并非偶然地与他谈起这个问题,而是经过深思,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这里的。
  以她和男人打交道的丰富经验,她深知如何使对方顺从她要求的技巧。表面上不妨做得好像出自男人的本意,这是对付性格倔强的男人的最好办法。
  她叹口气,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干的这一行,不适合做父亲而已……”
  席亦高想了一阵,才道:
  “这个问题,我们下一次见面再谈。你想必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须得好好的考虑一下……”
  他们的谈话到此为止,房内灯光迅即熄灭了。
  徐少龙是唯一目击席亦高进入石芳华住处的人,他借故溜了出去,查明席亦高的下落之后,便作了一点必要的安排,才回到李相国府。
  这时候他的心情当然很不好,但在众人面前,还得装出欢愉神色,与他们应酬。
  直到夜深,他和玉罗刹连晓君共乘一车回家。这时车厢只有他和连晓君两个人,车身摇晃时,使他们不断地互相碰
  连晓君首先打破沉默,轻轻道:“你怎么啦?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徐少龙道:“我查出席亦高的去向,你猜他在哪里?”
  连晓君讶道:
  “我如何猜得出呢,啊!不,等一等,既然你叫我猜,则我当然可能晓得……他是不是在石芳华那里?”
  徐少龙道:“你何以会想起石芳华?”
  连晓君道:“因为在大寨中,石芳华曾经帮过你的忙,她不是曾经假装昏倒么?”
  徐少龙道:“你猜对了。”
  连晓君柔声问道:
  “你和石芳华没有什么吧?如果你们是旧相好,那就难怪你会难过了。”
  徐少龙道:
  “虽然谈不上相好,但这情况正如你嫁给黄云文一样,使我感到非常寂寞。”
  连晓君没有马上作声,过了一阵,才道:
  “你明知可以改变我嫁给别人的命运,但你却袖手旁观……”
  徐少龙苦笑一声,不作争辩。过了一会,连晓君抬起手臂,绕过他的脖子,把他搂住,接着她的朱唇印在徐少龙的嘴上,热烈缠绵地吻他。
  起先徐少龙也有反应,但反应迅即消失,使她感到好像吻到冰块上一般。
  她移开面孔低低问道:“你不喜欢我么?”
  徐少龙道:“你岂能同时要求两个男人这样地爱你?”
  连晓君道:“你现下不必提到别人啊!是不是?”
  徐少龙道:
  “或者我太固执,可是当我还没有忘记你已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的未婚妻子时,我就无法热得起来。”
  连晓君断然道:“我不嫁给他便是了。”
  徐少龙吃了一惊,道:“你别胡闹,帮主岂肯答应?”
  连晓君道:“我可以投靠到你这一边呀!何况你也非得保护我不可,对不对?”
  徐少龙叹口气,道:
  “我可以承认我是另一边的人,不过你纵是愿意叛出五旗帮,但我这仍然要你嫁给黄云文的。”
  连晓君讶道:“为什么?”
  徐少龙道:
  “如果你已投入我方阵营,则保护黄家之责,还有谁比你更好呢?此外,你悔婚之举,将使我安排好的计划步骤完全弄乱了。这也是一大原因。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
  连晓君道:“你的道理真多,还有一个是什么?”
  徐少龙道:
  “我希望你获得一个美满的归宿,而黄云文正是这么一个对象,我天生是须得与和尚道士打交道的人,说不定将来也看破红尘出家,所以我对你只好忍痛割舍了。”
  连晓君想了一下,偶然的叹息一声,把面孔埋在他胸前,低声道:
  “唉!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假如你出家去做和尚道士,我将一辈子为你感到痛苦不安。”
  徐少龙道:“目前你大可放心,我还未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们经过这次马车密谈后,又廓清了不少云雾。至少连晓君已经认为她必须嫁给黄云文,而且她既非杨花水性移情别恋,亦不是贪图黄家富贵。在徐少龙这一方面,也因为把话说开了,反而可以把她和他这段感情,暂时柬诸高阁。
  一直过了三天,徐少龙才找到机会,与石芳华晤面,地点是在她寓所中,时间是下午。
  徐少龙向她拱拱手,问道:
  “你这一向好么?”
  石芳华道:“托你的福,日子过得还好。”
  徐少龙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问道:“这几天席亦高都来瞧你,是也不是?”
  石芳华点点头,道:“他每晚都来,天亮始去。”
  徐少龙心中一震,忖道:
  “她答得如此干脆但白,可见得他们的感情,已不同寻常,所以她才借机向我宣布,以观其变……”
  他一点也没猜错,只听石芳华又道:
  “这些话你一定完全向上面报告的,对不对?”
  徐少龙道:
  “假如有必要的活,我自然要报告上去。不过目前大概还用不着。只要你多加小心,别泄露了秘密……”
  石芳华道:
  “假如你不知道我对他已有了真感情,心里盼望嫁给他为妻的话,你恐怕要改变刚才的想法了。”
  徐少龙的心一沉,想道:“果然宣布她的心意了。”
  口中却说道:“你可知道席亦高已有妻室么?”
  石芳华道:“我当然知道。”
  徐少龙接着道:“他同时又是个恶孽如山的魔头,你可知道?”
  石芳华摇头道:
  “他纵然做过恶孽之事,可是如果他肯洗心革面,改邪归正的话,你意下如何?还要杀死他么?”
  徐少龙道:
  “别开玩笑了,他是什么人物,哪肯抛弃他的权力地位?更哪里肯背叛五旗帮,招致杀身之祸?”
  石芳华口气一软,道:
  “是的,他未必肯这样做……但假如他愿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你们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徐少龙沉吟一下,才道:“咱们别兜圈子了,敢是他已透露此意么?”
  石芳华轻轻叹口气,道:
  “你不愿正面回答,可见得你不打算给他这么一个自新的机会。”
  徐少龙道:
  “他为何肯叛出五旗帮,又抛弃了辛苦获得的权力地位?莫非他已知道咱们力量强大,使他已面临灭亡的危机?”
  石芳华道:“他如何会知道呢?”
  徐少龙道:
  “倘若他不是自知身临灭亡危机中,而居然肯改邪归正的话。你的态度,使我不能不往你的身上猜了,难道他为了你的缘故,所以要背弃五旗帮么?”
  石芳华道:“是的,他正是为了我的缘故。”
  徐少龙道:
  “你有没有对他说,如果他继续在帮会中,做那不法的勾当,你就不嫁给他?”
  石芳华道:“你正是如此猜想,是不是?”
  徐少龙道:“坦白地说,我正是有此想法。”
  石芳华道:
  “你太轻估我啦!一个真正的男人,不容易为男女之情而牺牲事业的,我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他因我这话而答应我,我也不会相信他。”
  徐少龙不能不佩服她的看法,点头道:
  “我正是为了这一点而担心你相信他,但他既然不是为了你,那又为了什么?老实说,这个谜如不找出答案,我没法子回答你任何问题。”
  石芳华感到很难回答,因为她本是以“儿女”的前途为借口,再加上她本人的压力,使席亦高动摇的。
  但这话如何能说出口,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个年龄相当的男子,当然很不好意思。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
  “如果你不肯给他自新的机会,我自是没有话说。可是你们不但获不到很有价值的情报,同时又多出了一个强敌,岂不是一件很划不来的事么?”
  徐少龙道:
  “你说的甚是,以利害得失衡量,拒绝席亦高的投降,当然是很不智之举,但一来不能证实他的用心真假。二来以他所曾做过的恶孽,就算悔过自新,也应该有若干程度的惩罚。
  可是席亦高是什么人物?他哪里肯接受这种屈辱的条件?”
  石芳华道:“他只要曾经立功出力,就可将功赎罪呀!”
  徐少龙道:
  “你错了,要知道我们对付五旗帮之举,乃是替天行道,并非两国相持,争夺疆上。因此,他虽然悔悟而帮助我们,得以顺利获胜。然而他从前所作的恶孽,并不能因此抹煞,更不能因此补偿。他仍须得到适当的制裁惩罚。换言之,他的恶行,非有报应不可,这是道理,并不是可以论功计酬之事。你想想看,我们这一群人,冒生命之险,付出青春和精力,为的是什么?大功告成之后,咱们没有一个人裂土封侯。所以依道理而言,席亦高的悔悟自新,在我们看来,虽然不容易和值得赞许。可是在他本身,却不能矜夸自傲,更不能有挟功求赏之心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
  “我也许说得太率直了,但这是道理,亦是我们所信奉的不借牺牲小我的真理,你说对不对?”
  石芳华道:“对是对,可是……”
  她现出沮丧之色,又道:
  “假如他知道了你的看法,休说他不愿事后没有赏而还要罚,即使他不把这一点放在心上,但以他今日的权力地位而言,亦会感到是极大的侮辱,定然一怒而全力抗拒……”
  徐少龙道:
  “我知道,但假如他是真心悔悟前非,那么他就不会作如是想了。”
  石芳华问道:“那么你根本不需要他投降么?”
  徐少龙道:
  “席亦高在五旗帮中不但权力甚大,同时又得知很多秘密,像他这种人,我们怎会不希望他投降呢?”
  石芳华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徐少龙道:“问题是他既然不是彻悟以前所作所为皆属不对,则他叛帮投降之举,只不过是为了你或其他事物。也就是说,他仍然是为了个人的私欲,为了保存某些他最重视的东西,才不得不投降。既然如此,则世上并非减少他这一个恶人,仅仅是暂时收敛而已,咱们是替天行道,并非掠夺任何东西,所以恶人不除,咱们便等如未曾成功。”
  石芳华现在已经很明白了,晓得这是“原则”问题,正如两国争夺土地,如果得不到土地,战胜者不能算是真正的胜利。
  徐少龙他们的宗旨,便是消灭罪恶。如果作恶之人仍在,只变成暂时隐伏,伺机而动,则他们种种努力,亦等如白费了。
  她最后只好承认这个年轻男子之言有理,但心头却大感绝望。
  徐少龙歉然地道:“请你原谅,我不能像别人那样,先利用你把席亦高劝降,等事后才对付他,因为咱们都是道义的结合,为了真理而奋斗的。我们定须明辨是非,既不能含糊,亦不能欺骗自己人。”
  石芳华道:
  “我明白,唉!虽然我可以全无保留的信任你,这一点令人快慰。但是另一个残酷的事实,却无法改变……”
  徐少龙道:“我将尽力多给他点机会,请你相信我。”
  石芳华忽然讶道:“你究间是谁?”
  徐少龙含着笑容,反问道:“你不认识我么?”
  石芳华道。
  “我认识你的表面,可是听你的言谈,却感到你不是我们身份差不多的人。你比我高得多,甚至可能是领袖人物……”
  徐少龙道:“你现在知道的越少越好。”
  石芳华不服气地道:“什么,你现在已表示对我不信任了,是不?”
  徐少龙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这是因为口前你还要和席亦高接触,而这个人却是五旗帮中有数的厉害人物,我只怕你会在不知不党中,被他套出了线索。”
  石芳华想了一下,这才平静下来,道:
  “好,我不多问就是。”
  徐少龙道:“我得走啦!以后有事才和你联络。”
  石芳华默然起身相送,出了厅子时,她才轻轻道:
  “你得多加小心才好……”
  她话声中,含有极为诚挚之意,徐少龙当即感到这个美艳的年轻女人,好像除了道别时嘱他保重之外,还含有一点某些意思。
  当他已经独自在街上行走之时,可就不由得偶然地叹口气,忖道:
  “这一个也曾使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女孩子,从今天起,已经与我结束了男女之情的任何可能性了。不论她将来嫁给什么人,我与她也仅能是相识的朋友,决计不会嫁给我,唉!这样的一个尤物,却与我永远绝缘……”
  他忽然恍然大悟:“是了,她的道别,显然也含有这个意思:往后的日子中,为了玉罗刹连晓君出阁之故,两家都忙碌起来。黄府方面,除了办事的人员外,林秋波几乎每天必到杨家,帮忙连晓君。
  席亦高当然已离开杨宅,但由于石芳华尚在南京,所以徐少龙不必去联络,亦可断定他还在此地。
  婚期一天天接近了,有一个晚上,连晓君跑到徐少龙的房间。
  徐少龙和衣躺在床上,见她进来,正要起身。连晓君已坐在床沿,伸手按住他的胸口,柔声道:
  “别动,我只是来跟你聊聊!”
  徐少龙乐得舒服,便躺着不动,道:“要跟我聊什么?”
  连晓君道:
  “我瞧你这几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所以想问问你何事烦心?”
  徐少龙道:“我真的显得心神不定么?”
  连晓君道:
  “如果你不是心中有事,你决不会在外人面前,叫出晓君这个名字……”
  徐少龙吃一惊,道:“我这样叫你么?”
  连晓君点头道:“还有些小动作中,瞧出你与平常有异……”
  徐少龙沉吟了一下,才道:“我的确有点心事。”
  连晓君道:“你可不致于到了这个时候,还希望我不嫁吧?”
  徐少龙忙道:“你别这样说,你明知我有别的心事……”
  连晓君道:“可不可以告诉我呢?”
  徐少龙寻思片刻,才答道:“不是不可以,但你知道了,没有什么帮助,不如让我独自伤脑筋。”
  连晓君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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