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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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屠龙-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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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户一响,打开来,现出一张年轻的面庞。
  那是个面目俊秀的少年,肤色自皙,看来甚是文弱。
  徐少龙闻声愕然回顾,与那少年打个照面。
  他惊愕的表情,当然是假的。
  心中忖道:“此子虽然看来文弱,但秀朗的眉目,宽饱的前额和高挺的鼻子,都在显出他是个身份极高,聪慧异常的人……”
  那少年尴尬地向他露齿笑一下,好像想不到自己使人家如此吃惊,十分感到不好意思。
  徐少龙拱拱手,道:“在下敢是惊扰兄台啦?”
  那俊秀少年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徐少龙忖道:“他见我从那边走,便打开窗子,定有缘故,我且唬他一下……”当下道:“小弟到那边瞧瞧,回头方向兄台请益。”
  说罢,迈步欲行。
  那少年忙道:“兄台请留步。”
  徐少龙故意皱起眉头,苦着脸,道:“兄台等一会见教吧!”
  那少年道:“不,不,那边有内眷呀!”
  徐少龙一怔,道:“内眷?此地哪得有女眷?”
  那少年道:“那是小弟家中的人。”
  徐少龙哦一声,道:“原来如此。”
  少年道:“兄台若是……”
  徐少龙打断他的话,问道:“这边的院门为何关闭起来呢?”
  少年道:“里面的老法师不愿人家打扰……”
  徐少龙登时心中一愣,不过可没有流露出来。
  只听那少年嗫嚅地请他到屋子里,可以方便,他便装出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登阶入室。
  在窗户这边的房子,是间洁净的书室,另外尚有一间卧房。
  另外有一道门户,想是通到女眷居住的内一进去的。
  徐少龙解手之后,在书房与那少年互通姓名,得知这少年姓沈名恒,乃是云南人氏。
  徐少龙通报自己姓名时,便用“杨楠”的化名,自称杭州人氏。
  这时天色已经昏暗,但沈恒还不点上灯火,也没有斟茶奉客等礼数,显然没有意思与徐少龙攀谈。
  徐少龙是什么人物,早就感到大有蹊跷,假如这沈恒不是别有隐情,早先就不会如此闪缩窥伺自己了。
  现在再想一想,老和尚关闭了院门,这沈恒的书房,恰在紧要通路上,这一切都似乎大有关连。
  若在平日,他大可以泡下去,慢慢的查看内情。但现下他身份特殊,只要查出与自己无关,就无须多事。
  于是他站起身,正要告辞。
  忽见一条窈窕人影,走入书房。
  房内光线虽暗,可是徐少龙却能把对方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但见来人是个少女,长得甚是姣美,她十分白皙,看来绝对不到二十岁。
  她一入房,便低声道:“大哥,吃饭啦!”
  沈恒有点手足无措之感,徐少龙心知那个美貌少女从外面进来,因为明暗不同的影响,使她看不见还有别人。
  他又深知自己如果一出声,必定把那少女骇一跳,所以没有开口。
  沈恒道:“二妹,我有客人在这儿……”
  他虽然先说出来,但那少女还是吓得轻轻“哎”了一声,用一只手掩住胸口,同时张惶四望。
  她马上就看见徐少龙站在墙边的人影了,徐少龙忙道:“对不起,在下可是使姑娘吃惊了。”
  沈恒在旁边插口道:“这一位是舍妹沈如箐。”
  他转向妹子沈如菩道:“这一位是杭州杨捕兄台。”
  沈如箐敛任行礼,道:“小妹失礼了,请杨先生见恕。”
  徐少龙忙道:“沈姑娘这话,叫在下如何敢当。”
  沈恒点火燃灯,顿时一室皆亮。
  沈如青眼见徐少龙如此挺拔俊逸,一表人才,不觉愣了一下。
  徐少龙拱手道:“天色不早,在下不敢多扰,这就告辞。”
  沈恒还未开口,沈如青已道:“杨先生住在城里么?”
  徐少龙道:“是的。”
  沈如青道:“若在城中,何须急急赶回去?家兄难得有朋友过访……”
  这回轮到徐少龙愣住了,心想:“她为何要挽留我?而且她居然擅自作主,也不问一间她哥哥?”
  他口中应道:“在下若是晚归,只怕舍妹悬望……”
  沈如箐歉然道:“杨先生若怕令妹挂虑,小妹这就差一个人,送个讯与她,倘若令妹愿意出来走走,那就更好了。”
  沈恒也道:“这话甚是,杨兄尊意如何?”
  徐少龙心中一笑,想道:“我的假妹妹还未抵达,如何带来相见?”
  当下道:“那倒不必劳动尊驾了,如蒙两位不弃,过一两天,在下就带舍妹,到此向两位请益讨教。”
  沈如箐道:“杨先生请坐,小妹失陪片刻。”
  她嫣然一笑,又道:“家兄长日寂坐书斋,难得有朋友驾临,你们且谈一谈她落落大方地出去了,徐少龙暗暗注意她的步伐之后,断定她也丝毫不懂武功。
  这时他自然不便坚持离去,一面落坐,一面向沈恒道:“令妹纵然不说,小弟也看得出沈兄是个不喜世俗应酬的人。”
  沈恒对这句话的反应极佳,不但泛起诚恳的笑容,同时真挚地道:“是的,小弟天生不擅与人应酬。”
  徐少龙道:“舍妹也常常说我朋友太少,可是如果是话不投机之人,如何能结交下去呢?”
  沈恒完全表示同意,道:“是的,是的,小弟宁可作孤鹤独嗅,也不与驽骆同群。”
  他停歇一下,问道:“杨兄是在镇江久居?抑是路过?”
  徐少龙道:“敝兄妹原住南京,到此处只是探亲小住而已。”
  沈恒眼中顿时现出失望之色,道:“这样说来,小弟与杨兄也只能作浮萍之聚。”
  徐少龙道:“沈兄若是长居此地,小弟自当时时来访。”
  沈恒摇摇头,还未开口,门外传来沈如箐的声音,道:“大哥,那一罐雨前茶找不到了。”
  人随声进,手中捧着茶盅,含笑盈盈,送到徐少龙跟前。
  徐少龙连连道谢,发现她的目光,很大胆地注视自己,连她的笑容,也有着大胆的味道。
  但这种“大胆”,与那些淫娃荡妇截然不同,完全没有挑逗或不轨的意味。徐少龙觉得很奇怪,潜心推究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如箐站在她哥哥身边,一面打量徐少龙,一面道:“杨先生可是本地人氏?”
  这个问题,沈恒已经问过了。
  但沈如箐当时不在,是以她多问一次,并不稀奇。
  但徐少龙却忖道:“这对兄妹,都问到这一事,可见得他们对此甚为重视,如若不然,她尽可以问些别的。即使问到这一方面,亦可以问我住在哪一条街上,家中有什么人等等,由此可知其中必有缘故。”
  他回答之后,发现她似乎有点安心的意味。是以甚感兴趣,但却决定不必打草惊蛇,使说了一些别的闲话。
  双方不久都弄清楚了对方家中的人数情形,徐少龙方面,则是依照五旗帮给他的身份掩护而描述自己。至于这沈家兄妹,人口也很简单,后面尚有一位老母亲,一名仆妇。
  据沈如箐说,他们准备迁往京师,依靠舅氏,因为她的父亲刚刚去世,目下寄住僧舍,是因为路过此地,因与本寺住持有旧,此寺要为她亡父做一场法事,而他们贪图清静方便,所以暂时住在这儿。
  这话乍听倒也合情合理,可是徐少龙是何许人物,一听而知大有漏洞。单说寺庙的规矩,就不会让他们一家居住了。
  何况据她说先父一向经商,可是她与沈恒的谈吐风度,都有贵家气习,一望而知是出身官宦门第无疑。
  总之,这沈家的情况含有神秘意味,谎话也说得不高明。不过徐少龙费了不少心机,也猜不出头绪来。
  他很喜欢沈恒文雅高贵的风度,此外,他自己也不瞒骗自己,那个娉婷美貌的沈如箐,也很吸引他。
  因此,当他辞别之后,到了大殿,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表面上拈香礼佛,貌甚诚敬,但其实却施展出他的江湖门道,细心观察。果然发现有一个老家人,似是在暗中窥看他的动静。
  他离开寺庙后,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便放开大步,直奔繁闹市街。
  这时他露出江湖本色,在一家规模最大的妓院中,饮酒调笑,当晚就留宿在这家妓院内。
  二更时分,他把身边女人的穴道点住,悄悄起身,施展开夜行术,一路上纵高窜低,不久已到了开元寺。
  这所寺庙内,除了殿堂上还有灯火之处,都一片黑暗静寂。徐少龙毫不迟疑,一迳闪入后进的院落内。
  他的行动非常小心,因为当他入寺之际,已发现有人潜伏在黑暗中,似乎是本寺派出的岗哨。
  果然在寺内,也发现一个暗桩。
  徐少龙不但毫不困难就避过这名“暗桩”的耳目,同时也肯定必是寺中派出的僧侣,担负这个任务。
  这是因为这个暗桩,虽得地形之利,但不善加利用,犯了许多忌讳。以致徐少龙毫不费力就发现他,并且也轻易就避过他的耳目。由此可知必是懂得武功的僧侣,却极为缺乏江湖经验。
  他掩到沈恒的书房窗口,听了一下,竟没有呼吸声音,因此得知房内无人居住。
  徐少龙心内狐疑,忖道:“后面不过是一间屋子,只有两个房间,沈恒既有母妹,尚有仆妇,只不知他睡在何处?以常情而论,断无舍去这间大好书房,反而与母妹同寝一室之理?”
  他看看天色,只不过二更过一点,。乙知时间尚早,便暂时缩在院子角落中,耐住性子,等着可有事故发生?
  要知此寺既然派出僧侣,在寺内外设桩,那一定是有所防范,断不会无缘无故,白白设防的。
  不过徐少龙也不抱大多的希望,因为他从伏桩的情形看得出,此一措施,一定已有了相当时间,并不是今晚才这样的。因是之故,轮值守望的僧侣,由于多日无事,所以生出疏懈之心。
  是故他今晚如看不到任何事故,亦不奇怪。但反过来说,发生了事故,也是属于意料之中的情况。
  他等了好一阵,突然感到有异,连忙转目四望。
  目光转到那道通往禅院的门户,也就是他本来想去拜访的枯木老禅师所居之处,此门早先紧紧闭上,如今已经打开了一半,依稀有个人影,站在门口。“椎门”和“人现”两种行动,都没有丝毫声息。
  错非徐少龙的感觉,已经训练得灵敏无匹,那是绝对不会感到有异。如此自然也不会转眼望去了。
  他的夜眼发挥最大的效用,在一片暗淡中,看清楚那个站在门口之人,身穿黑袍,头面上也罩着黑布。
  因此他不但无法看见此人面貌,连此人是肥是瘦,也弄不清楚。
  徐少龙一面窥看此人的行动,一面在心中盘算道:“此人从禅院内,拔关开门而出,显然是寺内之人才对。
  如果外敌,自然不肯多费手脚,径直跃过墙头就是了。”
  这时那人宛如鬼魅般闪出来,脚下毫无声息。
  徐少龙继续想道:“但假如他是寺内之人,则他何必把头面掩住?如果他是枯木禅师,更不会如此。因为一则他出身少林,乃是堂堂门派,不须畏惧掩饰。二则他道法高隆,大有身份,岂肯做这等鬼祟神秘之事?”
  这时徐少龙不但屏住呼吸,甚至连身形也缩小了许多,蹲伏在角落中,错非走到切近,断难发现。
  虽然如此,徐少龙仍然极为谨慎,连眼睛也给闭上,免得眼珠反射光线,而致败露了行藏。
  他侧耳倾听着,过了好一阵,居然听不到丝毫声息。
  这一来,反而陷入被动的形势中。
  因为一来那个黑衣人既可能已经走开,亦可能尚在原地,究竟如何,徐少龙非睁眼看过,没法知道。
  二来他睁眼的话,对方可能正望向他这边,因而看见了他眼珠的光芒,亦可能已跃上墙头,暗中监视此院。
  既然有这许多的可能而又不可知的情况,所以说徐少龙已陷入“被动”的态势中,使他大感不值。
  他终是十分沉潜稳健之人,竟能忍耐着阵阵的不安,硬是不睁开双眼。
  又过了一阵,他听到一阵极低微的衣袂掠风之声,乃是往后面去了,赶紧睁眼,院中人影已沓。
  从风声听到的方向,这个黑衣人乃是跃入后院,亦即是沈恒的母妹所居的那一进,徐少龙马上站起来,轻轻一跃,落在书斋窗下。
  由于他知悉地形,又晓得书斋内无人。
  因此他决定采取这条路径。
  当下小心而又技巧地把窗子拉开,窜入书房。这些动作,不但没有丝毫声响,同时还没有忘记顺手把窗户掩好。
  且喜书房内当真没有人,他蹑足走到门边,先查听一下,外面全无声息,当下又轻轻托住木门,缓缓推开。
  门外便是走廊,他悄悄行去,才走了四步,突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清脆悦耳的磐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特别传得远。
  徐少龙第一个念头是:这一声磐声,必是本寺伏桩告警。
  因此他不假思索的跃退数步,隐回书房之内。
  他才退入书房,一转眼间,房门又开了。一道人影,宛如闪电般跃到窗边,俯低身子,向外窥看。
  仓卒之间,连徐少龙这等眼力,也未能在这漆黑的书房中,看出那条人影,究竟是什么人?
  外面院子中传来高处跃落地上的轻微步声,徐少龙正想设法瞧瞧,但那个向外窥看之人,突然推开窗子,跃了出去,宛如一缕黑烟,终究没让徐少龙看见是谁。他遗憾地耸耸肩,向窗户奔去。
  从窗子破洞中望出去,但见院落中站着两个人,徐少龙一瞧不禁愕了,敢情这两个人,皆是同样的身披黑色道袍,头面用黑布包起。如若不是两人作对峙之势,他一定会误以为这两人是一路的。
  院中的两人,都站得渊岳峙,气势威强。一望而知,两个都属武林高手,在未出手以前,难分高下。
  突然间,房门又传来响动,徐少龙如响斯应的横移两尺,靠墙而立,身子完全避开了窗户。
  这么一来,由于窗户的部份比较明亮,如若他站在窗前,必定被来人看见身影。现下来人反而因为窗户较亮之故,看不见旁边不动的人了。
  一个人轻轻走入来,徐少龙在未看清来人形相之前,先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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