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朋豹友(人猿泰山第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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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朋豹友(人猿泰山第三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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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帐篷。 
  茹可夫的仆人已经点了一盏灯。现在主人一声呵斥,他便悄悄地溜走了。珍妮瘫在帐篷中间的泥地上,慢慢地恢复了知觉,脑子也活动起来。她朝四周扫了一眼,记住了那里面的每一样东西。 
  俄国佬从地上拉起珍妮,向帐篷那边那张竹床拖了过去。珍妮一克莱顿一双眼睛紧紧盯盯着他腰间别的那支手枪,手心痒痒,真想抓住枪柄把枪夺过来。她又假装昏了过去,半闭着一双眼睛,等待时机到来。 
  茹可夫刚把珍妮抱到床上,帐篷门口传来一阵响动,他放下珍妮,急忙回过头,枪柄离珍妮的手连一英寸也不到。珍妮的动作像闪电一样迅速,从枪套里猛地抽出那支手枪。茹可夫几乎同时转过脸,意识到他随时可能成为枪下之鬼。 
  珍妮不敢开枪,生怕惊动了茹可夫手下那群坏蛋。倘若那样,即使打死茹可夫,她也还会落入比他好不了多少的那几个白人手里,那时候,情形也许更糟。茹可夫打她时,站在旁边捧腹大笑的那两个畜牲的丑态还清清楚楚印在她的脑海里。 
  当俄国佬那张愤怒的、充满恐惧的脸朝她转过来的时候,珍妮·克莱顿举起那支分量很重的手枪,用尽平生的力气,朝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茹可夫的眉心打去。 
  茹可夫一声没吭,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珍妮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她至少暂时逃脱了他的淫欲的威胁。 
  帐篷外面又传来刚才吸引了茹可夫注意力的声音,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生怕仆人回来,发现她打昏了死可夫,连忙走到桌子跟前,吹灭了那盏烟气缭绕、味道难闻的油灯。 
  帐篷里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集中了一下神志,想下一步怎么办,才能争得自由。 
  宿营地里全是她的敌人,宿营地外面则是野兽出没的漆黑的原始森林,还有那么多比野兽还要凶残的衣冠禽兽。 
  在那苍茫的林海里,她将遇到无穷无尽的危险与困难。在这些危险与困难面前,她甚至连几天也活不下去。可是她并没有彻底绝望。在那遥远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的儿子肯定正哭叫着呼唤妈妈。所有这一切都使她下定决心,努力完成这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旅行——跨过这块充满恐怖的土地,去寻找大海。在那儿,虽然希望渺茫,但碰巧遇到过往船只,并且因此而得救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茹可夫的帐篷几乎在宿营地的正中,周围都是他的白人同伴的帐篷和黑人脚夫们临时搭起的小窝棚。要从这些帐篷和窝棚旁边走过去,再设法爬过荆棘堆成的鹿砦,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除了这条路再没有别的办法。 
  倘若继续呆在帐篷里,被那些坏蛋发现,就只能束手就擒,前功尽弃。于是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向帐篷后面走去,迈出了这场冒险的第一步。 
  她把帐篷的后“墙”摸了一遍,发现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便赶快回到还昏迷不醒的俄国佬身边,摸索着从他腰带上抽出一把很长的猎刀,在后“墙”上割开一个窟窿。 
  她悄悄地爬了出去,看到整个宿营地都在酣睡,才松了一口气。借着那堆正在熄灭的寒火微弱的、明灭不定的火光,珍妮看见只有一个岗哨蹲在帐篷对过的鹿砦下面打瞌睡。 
  珍妮在帐篷的隐蔽之下,躲过打瞌睡的哨兵,从那几座黑人脚夫们的小窝棚中间穿过去,一直走到鹿砦跟前。 
  荆棘堆成的围墙外面,便是漆黑的、古木参天、枝叶交错的森林。雄狮的怒吼,鬣狗的吠叫,以及夜半丛林中难以计数的、说不出名堂的叫声、笑声、啸吟声都震动着她的耳鼓。 
  一刹间,她浑身颤抖着,犹豫了。想起黑暗中四处觅食的野兽,她真是胆战心惊。后来,她突然扬了扬头,伸出娇嫩的手,去拆刺人的荆棘堆起的鹿著。她的两手被荆条划得鲜血淋漓,但还是一刻不停拼命扒“墙”,直到扒出一个可以钻过去的窟窿。她爬过去,来到营地外面。 
  身后的营地,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命运。 
  眼前的丛林,在野兽的觊觎之下,她的命运也是可以预测的。但那只是死——突如其来的、清清白白的死,并不会有多少痛苦。 
  她没有犹豫,没有悔恨,离开宿营地向丛林飞奔而去,转眼之间,高深莫测的原始森林便把她完全吞没了。 


14、独木舟争夺战
  塔姆布扎领着人猿泰山沿着弯弯曲曲的林中小路,向俄国路的宿营地走去。他们走得很慢,因为老太太不但年纪大,还患风湿病,两条腿很不灵活。 
  泰山和年迈的向导还没走一半的路程,木·于万扎姆派的武士已经到了俄国佬的宿营地。他们要向茹可夫报告,大个子白人已经到他们村儿了,当天夜晚就让他一命归阴。 
  可是送讯儿的武士发现,白人的宿营地一片混乱。这天早上,大伙儿发现茹可夫遭人暗算,血流满面。他苏醒过来,意识到珍妮·克莱顿已经逃跑,气得七窍生烟。 
  他手提步枪,在宿营地跑过来跑过去,要枪毙因为打盹,放跑珍妮的黑人岗哨。另外那几个白人意识到由于茹可夫的残暴,跑了不少黑人,他们的处境已经颇为不妙,硬是抱住俄国佬,下了他的枪。 
  就在这时,木·于万扎姆派来送讯儿的武士到了。他们讲了泰山的事儿,茹可夫听了十分高兴,正准备和他们一块儿回木·于万扎姆的村庄,又来了两个武士。他们气喘吁吁跑进宿营地,大声叫喊着说,大个子白人已经从木·于万扎姆的村庄里跑了出来,现在正在路上,马上就要向茹可夫报仇雪恨了。 
  宿营地立刻乱作一团。茹可夫抓来的那些黑人脚夫一听那个带着一群凶猛的巨猿和豹子的大个子白人已经近在咫尺都吓得屁滚尿流。 
  茹可夫他们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黑人——他们的脚夫和木·于万扎姆派来送讯儿的武土就已经钻进丛林,逃之夭夭。而且,他们虽然吓得要命,也没忘记顺手牵羊,拿走宿营地里值钱的东西。 
  荒凉的丛林里眨眼间只留下茹可夫和他的七名白人水手。 
  俄国佬像平常一样,严厉训斥同伴们,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大骂他们害得他陷入绝境。水手们可不想忍受他们侮辱和责骂。 
  就在他这样怒斥大伙儿的时候,一个水手掏出手枪朝他放了一枪。这家伙枪法太差,没打中茹可夫。可是只此一举便吓得俄国佬掉转头,向他的帐篷拔腿跑去。 
  他逃跑的时候,无意中向鹿砦外面丛林边上瞥了一眼。这一瞥不要紧,那颗胆小鬼的心立刻吓得冰凉,就连那七个同时在背后向他放枪,根被他肆意辱骂之仇的白人水手也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了。 
  原来他看见一个几乎完全裸体的大个子白人出现在灌木丛中。 
  俄国佬冲进帐篷,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一直跑到帐篷后“墙”。珍妮·克莱顿夜里割开的那道口子为他派上了用场。 
  这个吓昏了头的俄国人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从他自己的猎物——珍妮在鹿砦上掏开的那个窟窿钻了出去。泰山从丛林对面走到宿营地的时候,茹可夫已经消失在浓密的树木之间,走的正是珍妮·克莱顿逃跑的那条路。 
  人猿泰山和老塔姆布扎一起走进宿营地时,那六个水手——眼认出了他。他们掉转头,拔腿就跑.泰山看见那里面没有茹可夫,就放他们逃生去了。他要找的是俄国佬,他估计他藏到了帐篷里。至于那几个水手,他相信,丛林对他们的劣迹会“严惩不贷”。毫无疑问,他的估计不会有什么差错。因为他是最后看见这几个家伙的白人。 
  发现茹可夫不在帐篷里面,泰山正打算到丛林里找他,塔姆布扎老太太建议说,茹可夫不在宿营地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已经从木·于万扎姆派来的武士那儿听到了泰山正在村于里的消息。 
  “他肯定是匆匆忙忙到那儿去了,”老太太说,“你要是想找着他,咱们就赶快往回走吧。” 
  泰山寻思也许真是这样,于是没再浪费时间认真考虑俄国佬到底逃往何方,而是立刻起程,直奔木·于万扎姆的村庄,让塔姆布扎一个人留在后面,顺着他走的那条路慢慢地走。 
  他希望珍妮正和茹可夫平平安安呆在一起。倘若那样,用不了个把钟头就可以把爱妻从俄国佬手里夺回来。 
  现在他既然知道水·于万扎姆是个见利忘义、出卖朋友的坏蛋,便清楚,要想夺回妾子还得大动干戈。他希望本加贝、席塔、阿卡特,以及另外那几只猿和他在一块儿。他心里清楚,单枪匹马对付茹可夫和木·于万扎姆这两个流氓。无赖,并且把珍妮平平安安带出来,绝非易事。 
  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村庄里根本就没有茹可夫和珍妮。他虽然不太相信酋长的话,但也没有再白费时间向别人打听他们的下落。老木·于万扎姆见泰山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就回到村庄,十分惊奇。而泰山听说他要找的人不在万加万扎姆部落,不等任何人出面阻拦,纵身跃上大树,眨眼之间便在丛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泰山荡着树枝在丛林里攀援,匆匆忙忙回到他刚离开的宿营地。他知道,从这儿开始追踪茹可夫和珍妮最合乎逻辑。 
  他在鹿砦外面绕了一圈,仔细察看那道荆棘堆成的围墙,终于在一个窟窿对过发现有人刚从那儿钻出去跑进丛林的痕迹。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他要找的那两个人都是从这个方向逃离宿营地的。不一会儿,他便跟着他们留下的踪迹飞奔而去。 
  在他前面很远的地方,一个吓坏了的年轻女人正沿着一条野兽踩出来的狭窄的小路急匆匆地走着。她担心,随时都可能碰到野兽或者野人。她希望走对了方向,希望这条路能一直把她带到大河边上。正这样想着,突然来到一个很熟悉的地方。 
  小路旁边,一棵大树下面,松松散散堆着一堆树枝。这地方,她到死也不会忘记。仅仅是昨天,为了使她免遭茹可夫的毒手,安德森把她藏在这儿,自己却白白地献出了生命。 
  看见这堆树枝,珍妮突然想起安德森在最危急的时刻留给她的步枪和子弹。这之前,她竟把这事儿忘得严严实实。她手里还拿着从茹可夫手里夺过来的手枪。不过这种枪只能装六发子弹。从这儿到大海路途遥远,光靠这一支枪,还不能为她提供足够的食物,同时保护她的生命安全。 
  她屏着呼吸在树枝下面的摸索着,简直不敢想象这宝物还藏在这儿。可是使她无限喜悦和欣慰的是,她的手立刻触到猎枪的枪筒和子弹袋。 
  她把子弹袋挎到肩上,把那支沉甸甸的猎枪端在手里,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于是,怀着新的希望和一定能成功的喜悦,珍妮又踏上了旅途。 
  这天夜晚,她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睡觉。过去,泰山经常对她讲,在丛林里,他就习惯这样过夜。第二天一早,她便又上了路。这天下午晚些时候,她正准备走过一片面积不大的林中空地,突然看见一只巨猿从对面的丛林里走了出来。 
  风正好从她和巨猿中间的空地吹过,珍妮连忙绕到“下风头”,然后在一片枝叶稠密的灌木丛里藏好,紧张地观察着,手里握着步枪,准备万不得已时向巨猿射击。 
  巨猿慢慢地走过林中空地,不时用鼻子嗅着地面,似乎靠留在杂草与泥土间的气味,寻找什么人的踪迹。他还没走出十几步远,丛林里又钻出一只猿。然后第三只、第四只,直到五只可怕的巨猿清清楚楚出现在吓坏了的珍妮眼前。她手里端着那支沉甸甸的步枪,蹲在灌木丛里,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她惊恐地看到,这几只猿在空地中央停了下来。它们聚拢到一起,不时向身后张望着,好像等待部落里别的成员。 
  珍妮盼望它们赶快走过去。她知道,随时都会刮起一股旋风,把她的气味送到它们的鼻孔里。那时候,在这些健壮如牛、张牙舞爪的巨猿面前,手中的步枪恐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她看见猿又看看它们正回头凝视的那片丛林,后来终于看出它们在这儿停下来的目的,也看见它们正在等待的那个东西——一头正在跟踪它们的野兽。 
  珍妮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看见一头肌肉发达、动作轻捷的豹子从巨猿刚才出来的那个丛林钻出来,悄无声息地向它们走了过去。 
  豹子撒开腿穿过林中空地,向巨猿跑去。珍妮奇怪它们怎么对此漠然视之。过了一会儿,惊奇变成迷惑不解——她看见那头巨兽一直跑到猿的身边,而猿仍然不以为意。后来,豹子席塔干脆在它们中间蹲下来,认认真真舔起它的皮毛——这种动物不睡觉时,总爱干这种事。 
  如果这位年轻妇人因为看到“天敌”间的友好亲善而万分惊讶的话,现在,简直可以说,她对自己是否神志清楚发生了怀疑。因为她亲眼看见一位身材高大、十分壮实的黑人武士走过林中空地,加入到野兽的行列。 
  刚看见这人的时候,她断定,他要被这几头巨兽撕成碎中。她已经半蹲着身子,从灌木丛中揉出脑袋,举起步枪,企图使这个黑人免遭惨死。 
  现在,她看见他好像正跟那几头兽说话——向它们发布什么命令。 
  不一会儿这几个家伙便排成单行,走过林中空地,消失在对面的丛林里了。 
  珍妮·克莱顿屏着呼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双眼睛。她蹒跚着站起来,赶快离开刚从她身边走过的这个可怕的人与兽的“组合”。此刻,在她身后半英里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沿着她走过的这条小路急匆匆走着,当这群野兽从离他很近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他吓得一下子瘫在一座蚁冢后面。 
  这个人就是茹可夫。他认出这个可怕的“组合”正是人猿泰山的“部属”。等那几头野兽刚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便爬起来,在丛林里拚命奔跑,希望和它们尽量拉开距离。 
  珍妮·克莱顿来到河岸上的时候——她希望从这儿顺流而下,一直漂到大海,然后等待过往船只,最后得救——尼古拉斯·茹可夫离她已经很近了。 
  珍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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