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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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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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红红的,两边剪得短短的,形状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大的鸡冠。我在那家点着暗暗的幻灯的
  夜总会里第一次看到他时,说心里话,我被他吸引住了。在那以前我只去过有hip…hop①的
  夜总会。而且大多是有朋友参加的演出。我以为夜总会终究是夜总会,大同小异。那天我与
  朋友玩够了回家,路上被几个说蹩脚英语的黑人邀请到了那家夜总会。同样是夜总会,竟会
  有着如此的不同。音乐是陌生的音乐,氛围是异样的氛围,我脸热心跳地倚在吧台上喝着东
  西,无意中看到了阿马。他跳着古怪的舞蹈。满场子是奇形怪状的男女,可他还是显得十分
  刺眼,我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朝我走来。这样的怪人也会对女人感兴趣,我有点惊奇。
  几句寒暄后,我便被他的舌头迷住了。是的,他那分成两条的细长的舌头把我迷住了。怎么
  会对他那样着迷的,我至今也说不清道不明。从他这种毫无意义的身体改造中,我到底得到
  了什么呢?  
  我用手指摸了一下舌头上的饰环。有时这饰环会碰到我的牙齿,发出清脆的声响。有时也会
  感到疼痛,但大多时间是一种麻木。
  路易,舌头上戴了饰环,感觉怎样?突然,阿马回过头来问我。
  说不清,但心里十分快活。  
  是吗,这样太好了,我真想和你分享这快活。敯⒙í这样说着,没正经地笑了。他的
  笑有什么地方没正经也说不清,可总是这样嬉皮笑脸。也许是他一张嘴,下唇扎着饰环的部
  分就会一下子朝下吊的缘故吧。在我的感觉中,像阿马这样的鬅客族都是吸毒和乱交的人, 
  可实际接触下来却出乎意外。阿马总是十分温柔,谈吐也非常有礼貌,与他的外表打扮完全
  是两回事。每天一回到家,他就会深情地给我一个长长的吻,那蛇舌舔遍我舌头上的饰环, 
  一阵阵的疼痛震动着我的身体深处,但心情却非常好。与阿马做爱时,闭上眼睛,我有时会
  想起阿柴。上帝的特权吀呱D。我会让你变成上帝的。喘声在冰冷的空间回响。在夏天, 
  空调也不起作用,我浑身汗津津的,可阿马的房间里却是冰冷的。也许屋里的家具都是不锈
  钢制造的吧。 
  我要来了!阿马痛苦的声音没正经地在屋里回荡。我蒙眬地睁开眼睛,微微地点点
  头,阿马一下子拔了出来,喷在我的双腿间。又是这样 
  我说你呀,让你放在我肚子上,可你看厖 
  对不起,这火候,没掌握好厰( 空间提供商) 
  阿马抱歉地说着,把纸巾递给我。这家伙总是喷在我的双腿间,弄得我下面的毛都粘乎
  乎,十分难受。本来做爱后应该静静地躺一会,回味一下余韵,可这样一来,我总是不得不
  去冲洗身子。
  以后把握不住,就干脆戴个套子。斘ò愤愤地埋怨道。阿马又是一个劲地赔不是。我
  用纸巾擦了一下,爬了起来。
  去冲澡呀?阿马的声音十分可怜,我不由停住了脚步。
  是的。 
  我也一起冲,好吗?  
  我正想说好的,但回头看到浑身赤条条、一脸沮丧的阿马,又觉得他很傻。
  这么小的浴室,两个人挤在一起难受死了。我拿了条毛巾进浴室,锁上门。在镜台
  前,我伸出舌头看了看。舌头上有个银球,这是制造蛇舌的第一步。一个月左右不能扩大,
  
  我想起了阿柴的话来。还有相当长的时间呢。
  我洗好澡出去,阿马一声不响地端来了咖啡。 
  谢谢。我道了谢,阿马的脸才绽出了些笑容,看着我好一会:路易,到被窝里去。 
  我依言钻进被窝,阿马把脸埋在我胸口,嘴含住了我的奶头。这是阿马的嗜好,做爱前
  后总喜欢这样。也许因为是蛇舌的爱抚,我也感到十分舒服。看到我顺着他,彻底安下心来
  的阿马真像个婴儿,我不由得也产生了一点点母性本能。我抚摸他的身体,他则抬起脸来对
  我幸福地微笑起来。看到这,我有了些许的幸福感,这样的一个鬅客族,我却割舍不下。阿
  马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哎?瞎说?真的?很痛的呀!斦a就是好友真纪的反应。她看了我的舌头好几次,连
  声叫着摪,好痛呀,脸都歪了。
  撃心情发生了什么变化?舌头上穿个孔。路易,你不是讨厌鬅客族和原宿①那帮人的
  吗?  
  真纪是我两年前在夜总会认识的朋友,是个充满十二分青春气息的少女。我们两人十分
  投缘,一直在一起玩,对我的兴趣爱好,她是心知肚明的。
  唉,最近交上了个鬅客族,也许是受了影响,总之我也说不清棓
  可是,一个牛仔女,舌头上打孔可是少有的。先是耳朵上打孔,现在又是舌头。路易, 
  你这样下去,你不是很快就成了鬅客族啦? 
  我说我不是牛仔女,真纪却充耳不闻,一个劲地数落鬅客族。确实,吊带裙,金卷发, 
  舌头上的银环,也许太不正经了。但我想要的不是银环,是蛇舌。
  真纪,对纹身你怎么认为?  
  撐身,就是在身上用针扎花纹?纹上玫瑰、蝴蝶什么的倒很可爱。真纪笑眯眯地回
  答。
  不是这些,是龙、花瓷纹②、浮世绘,不可爱的。 
  真纪脸色阴沉下来,大声啊了一下,对我呵斥起来:撛么回事? 
  是你那位鬅客族朋友说的?你和他好?路易,你被他洗脑了? 
  洗脑?也许是吧。第一次见到阿马的蛇舌时,我就感到自己以前的价值观摵隆隆地
  崩溃了。虽然具体什么东西变了,变得怎样了,我还不能说清楚,但我一瞬间就被他的舌头
  彻底俘虏了。不过,虽然被俘虏了,但我当时还并不想学他的样。可是现在,我自己也不清
  楚为什么会这样心血来潮,在舌头上动起手术来了。
  那,你去见见我这位朋友吧。  
  两小时后,我们在约好的地点见面了。
  哎,阿马。我挥手叫道。顺着我的视线往前一看,真纪瞪圆了双眼。
  天哪,这是真的? 
  对,是那只红毛猴子。 
  瞎说吧,不骗人吧?太可怕了。 
  注意到样子很吸引人的真纪,阿马神情有些尴尬,怯生生地朝我们走来。
  不好意思呀,这么怪的样子。 
  阿马对真纪莫名其妙地赔了个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真纪似乎对他有了些好感,我也
  安下了心。我们在晚间的繁华街道上徘徊,最后进了一家十分便宜的居酒屋。
  注意到了吧,与阿马走在一起,行人都给我们让路呢。 
  不错的,与他走在一起,没人来与我们搭讪,也拿不到塞过来的广告纸巾了。 
  是呀,与我在一起,省心呢。  
  阿马与真纪已经很热络了。阿马将自己的蛇舌卖弄了几下。好酷呀,竟能赢得真纪由
  
  衷的赞叹。
  那么,路易也会这样吧! 
  当然的啰,全都和我一样。路易的眉间、嘴唇都要戴上饰环,全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才不呢,我只是对舌头和纹身有兴趣。 
  不过,恕我说话不知轻重,可不许将我的路易带坏呀,我和路易两个是终身的牛仔女
  同盟。 
  谁和你一辈子呀,谁是牛仔女呀。 
  两个人都说撌牛仔女,不知何故就是冲着我来。
  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出了店门,嘴里兴奋地胡乱叫喊着,朝车站走去。商店都已关门, 
  童子军大街上静悄悄的,我们踉跄地走着、看着,突然看见了两个流氓兮兮的人。像过去一
  样,他们紧盯着阿马看。阿马常常被这种坏家伙骚扰,扔个空罐头,撞一下,朝身上涂脏东
  西。但阿马总是傻笑着,只会说摱圆起。尽管是鬅客族,但他的本质上还是个没用场的
  人。
  小姐,这家伙是你的男朋友?一个穿工装裤的家伙朝我凑过来,贼忒兮兮地向我搭
  话。真纪已经吓得躲在我们身后,不敢看那两个家伙。阿马则只是看着那家伙,什么都没做。
  我们正想不理睬他走过去算了,不料那家伙挡在我面前问:是我搞错了? 
  我和他上床,你没法想象? 
  我面无表情地将头扭过一边,那流氓家伙却一下将手搭向我的肩膀。干什么呀!我叫
  道。那家伙的手肆无忌惮地摸向我连衣裙的胸口。今天戴什么颜色的胸罩?在我这样想的瞬
  间,只听到嘭的一声,那个窥探我连衣裙的家伙不见了。一瞬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
  朝周围看了一圈。那家伙已倒在了路边。阿马满眼充血。果然不错,是阿马出手了。
  小子,干什么! 
  另一个家伙这样叫着要打阿马,阿马给他也吃了铁拳,又骑到倒在地上的那家伙身上, 
  拳头对着那仰面朝天的脸雨点般落下去。血流成黏糊糊的一片。那家伙昏过去一动不动了。
  啊呀。看到血,真纪惊叫起来。
  啊棓我突然想起来了。阿马今天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戴着心爱的银戒指。想到这就
  是钝重的声音的来源,我浑身冒出了冷汗。嘭厖嘭厖这是骨头和银子相碰撞的声音了。
  阿马,快住手呀。阿马一声不吭,我的话不知他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见他在打那
  家伙的脸。另一个家伙见阿马如此的气势,吓得从地上爬起来溜走了。不好,他会去叫警察
  的。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起来。 
  可以住手啦。斘医D着抓住阿马的左肩,可同时阿马的一记重拳还是砸在了那家伙的
  脸上。我不由闭上了眼睛,真纪已经哭了。
  阿马!我大吼一声,阿马才不甘心地松了手。我以为他恢复正常了,刚松了口气, 
  映在我眼里的却是阿马正用手指往那家伙嘴里掏着什么。
  干什么,你这混蛋!斘医阿马的头推了一下,拉起了他的汗背心,这时远处传来了
  隐隐的警笛声。
  真纪,你快逃吧。 
  真纪脸色铁青地点点头,挥手道:撘后三人再一起玩啊。真纪倒是意外的硬朗,喝了
  不少的酒,可离开时脚步却一点也不乱。醉眼蒙眬的阿马只管盯着我看。
  喂,傻呆呀。阿马,警察来了,快逃呀。斘ò拍了下他的肩膀,他露出了平时那邋遢
  兮兮的笑容,终于跑了起来。这家伙真是跑得快,我被他拉着手,奔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一
  条小弄堂里,我们终于停住了脚步。我一下子瘫坐在了阿马身后的地上。
  你干了什么,混蛋!我那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的声音,自己听上去也显得太无情了。
  
  阿马在我的身边坐下,伸出满是鲜血的右手,手掌上有着两颗一厘米大小的东西。我马上便
  明白了,是那家伙的牙齿。顿时,我感到背上被人滴了一滴凉水,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路易的债,我让他还了!这样说着,阿马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太令人可怕了,这
  种笑,竟出现在阿马天真无邪的少年脸上。有什么仇呀呂ò又没让人杀掉。
  我不需要你这样报仇。 
  不容我分说,阿马抓住我的手腕,两颗牙齿叮咚有声地落在我的手心里。
  那就算、我对你爱的证据吧。 
  我怔住了,大张着嘴,肩胛不住地抖动。
  日本可不通行这样的爱的证据。 
  阿马的脑袋凑了过来,我胡乱地抚摸着。
  接下来,我们两人东荡西游地找到了一个街心绿地,阿马将他的汗背心和手洗干净,若
  无其事地乘上末班地铁回到家里。一进屋,我马上将阿马推进了浴室,随后将一直放在化妆
  包里的两颗牙齿托在手上。看到牙齿上有些血迹,于是便去厨房的水斗里洗干净,重新塞进
  化妆包。看来我是交上了相当麻烦的朋友。阿马当真把和我的关系当回事了,如果我想和他
  分手,也许会被他杀掉的。阿马从浴室里出来,坐在我身边,察看着我的脸色。见我闷声不
  响的,他轻轻地道了声对不起呀。
  我控制不住呀,本来我是个老实人,可一旦想杀人,就真会去杀呢。 
  这家伙也许真的杀过人,我心里暗想。
  阿马,你是大人了,杀了人,要承担刑事责任的,你知道吧。 
  哪里,我还是未成年人呢。敯⒙í认真地说着,一脸天真地看着我。我突然感到自己
  太傻了,竟会被这样的男人迷住,为他担心。
  别说傻话呀。 
  真的呢。 
  认识你时,不是说二十四岁了吗? 
  哪里,是以为你也这么大,才说得这样大的。为了不让你小看我。这个嘛,好了,给
  你讲老实话吧,不过,路易,你先告诉我你几岁了呀? 
  你这家伙,没礼貌也要有些分寸的呢。我也还没成年呢。 
  瞎说? 阿马短促地叫道,眼睛瞪得大大的,撜娴?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满脸笑容地抱住了我。
  啊,啊,也就是说,我们彼此都是少年老成了呀。我这样说着,推开阿马。这样说
  来,我们彼此还是一无所知呢。彼此的年龄、经历都没谈过,虽然也不是有意在避免打听对
  方。现在总算知道了我们都还未成年,但还是没有相互打听确切岁数的心情。
  撐宜μ阿马,你的名字怎样写?是天野,还是素天?① 
  什么素天!我的阿马,是阿马戴乌斯② 的阿马呢,阿马是姓,戴乌斯是名。像宙斯
  神那样③,不是很酷吗? 
  哼,不想告诉人家就拉倒。 
  是真的。那你的路易呢? 
  你一定认为是路易十四④的路易吧。不对的,我可是路易· 维登⑤的路易呀。 
  啊,好贵的女人呀。 
  我们接着又讲了好一会的疯话,连怎样用一只手开啤酒罐也讲到了。
  第二天午后,我去Desire与阿柴一起挑选纹身的图案。从带骷髅的浮世绘到早期米
  老鼠动画片的图案,各式各样的图案丰富极了,我感到头晕目眩,对阿柴绘画上的多才多艺
  
  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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