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同时代的爱情故事:就这么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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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同时代的爱情故事:就这么嫁给了他-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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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文学感。
  读者留言栏:慕鸿
  June 29;2005
  《雷教授》中的两个人物塑造得栩栩如生!
  雷教授
  雷教授1
  雷教授是我念大学二年级时教我们西方文学史的。他是一位来自英国的Fulbright访问教授,在我们学校——N大学任教两年。N大学是上海名校,常常有客座教授任课。
  我一年级入学时他也刚好开始在我校授课,虽然不教我们,但他的大名很快便如雷贯耳了。因为据传他是个美男子,而且很有学问,而且很年轻(就教授而言),而且单身。不过,很快又有传闻过来,说校方对他颇有微词,因为他在课上把《圣经》作为学生必修的课外读物之一,说没有看过《圣经》的人与西方文学之间终会有所阻隔。于是大家都认为他是个教徒,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更增添了他的神秘感和吸引力,因为在中国的学校教育里,宗教信仰除了在政治课上被说成是精神鸦片外,基本上是被谨慎地回避掉的。其实学生中也很少有人认真信教,但由于常常从外国影视或文学作品中间接触及,反而对西方宗教产生了好奇。不过很快又有传闻过来,说雷教授其实是个无神论者,“虽然不那么彻底,”他在课堂上这样讲,“因为我常常会说‘Oh;my God!’”学生们一阵哄笑。
  我不知道其他同学如何,反正听过传闻后,我确实把《圣经》看了一遍。书是一直就有的,是早先祖母给我的生日礼物。因为厚厚一本,又是繁体字,而且还是竖排版,我一直敬而远之,束之高阁。闻听雷教授的话,好奇心一炽,拿出来翻看,竟不知不觉通读了。虽然并未就此被化为教徒,但回头再看《失乐园》《浮士德》等书,感受便不同了。
  而那时我的周围几乎已成了爱情玫瑰园了。一年级新人,又是外文系,班上的女生们一个个成为师兄们追求的对象。刚入高等学府的我们,不仅一下从高考那令人窒息的阴影下解脱出来,也从早恋的禁忌中释放了,家长和老师们忽然默许我们可以恋爱。恋爱自由本身已是不可抗拒的诱惑。但是我迟迟没有恋爱的经历,看到别人成双成对,甚至在校园中旁若无人地做出过度亲密的举动,虽然不以为然,但多少有点儿怅然若失。我的个人经历很单纯,我喜欢旅游、运动和文学,课余时间基本上被这三样占据。由于喜欢运动,我与男生们交情大多不错,但并没有什么卿卿我我的事。中学时代的好友林芬曾告诉我,班上的帅哥体育委员喜欢我。我很茫然。我们放学后是常常一起打乒乓,可是并没有别的情况啊。林芬说,“你真不开窍。他一向最喜欢足球的,为了你他脱了好几次球队活动。”我多少有点儿感动,可那时高考逼近,大家都心无旁骛地复习,连课外活动都丢开了,遑论小儿女情谊。
  进了大学,同学和朋友都换了一拨。一切从零开始。
  我是英美语言文学专业的。常有人问,你们平时都学些什么?应该很轻松吧?我不屑回答。每一行要精通都需下工夫。那些以为会背GRE单词就算学好英语的人,我懒得理会。同学里也有自寻烦恼的,总觉得光学好英语用处不大,便拼命多读选修课或辅修另一门专业,结果本门功夫学得粗浅鄙陋。我不懂当初他们为何要选这个专业。他们其中一个对我说,“我们不比你,有富爸爸阔妈妈撑腰,毕业后什么都不做世界各地到处玩都可以。我们可是要靠自己养活自己的。不多学点儿能行吗?”当然,做专才还是做通才是他的自由。可是,当该同学突然向我表示好感时,我避之不及。他不是我的那杯茶。
  我从小就有了喜欢的对象。小学二年级第一次读《小王子》,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想哭却哭不出来,心底是温柔的疼痛,但又有着隐约的快乐。自那以后,我迷上了《小王子》以及他的“父亲”圣埃克苏佩里。能写出这样一本书的人,应该有着温柔清新的心灵。我喜欢那样的人。然而在我的生活中并没有遇见这样的人,因此也不劳我对谁动心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对别的人发生兴趣。学校里常常放映电影名片,一年级下学期,我看了《阿拉伯的劳伦斯》,对男主人公倾慕不已,尤其是彼得奥图尔那晴朗天空般的蓝眼睛,在我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我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应该是小王子创造者的眼睛,纯洁、深邃、灵动而又坚毅,架着飞机在风、沙与星星间流浪,寻找着一片能包容他那温柔心灵的天地,最终与星空融为一体。我给林芬写E…mail,说我爱上了一个湛蓝色眼睛的人。她才看了这一句,就激动得立刻在MSN上问我,“你总算情窦初开啦!还是老外!我一定要见见他。”倒弄得我莫名其妙。
  一年级时,听着雷教授的故事,对他确实感到好奇。我也常常会去英语教研室隔壁的专业图书馆借书,对遇见的所有中年外国男性都会猜想一番,想他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雷教授。后来发现都不是。他住在专家楼,并不在教研室办公。
  2
  第二年,我们开始上西方文学史。这是大班课,外语系所有二年级学生,包括英语班、日语班和德语班,都一起上。讲课的正是大家慕名已久的雷教授。第一堂课前,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准时到了教室。我找了个第三排靠窗的位子。就在上课铃响起的瞬间,一个身材高挑的金发男子走了进来。一时间,教室里一阵惊呼。我淡淡地看了眼那团金色,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失望。我对金发男人的感觉同对金发女人的一样,怕他们肩膀以上的营养大多被头发吸收,才会养得这么金光灿灿的,所剩下留给脑子的怕就不多了吧。
  然而当他在讲台前停下,放下书本和粉笔,向室内扫视一周时,就在我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的刹那,我吃惊得几乎喊出声来。那双令我魂牵梦绕的湛蓝色眼睛,那在漫漫黄沙中清澈如绿洲湖水般的阿拉伯的劳伦斯的眼睛,竟在那人的脸上熠熠生辉。
  许是我夸张的表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下来。我无法承受那样的对视,低下头去。
  然后他开始讲课。
  “依沙贝拉告诉我,你们都很博学多才。”
  我们都笑了。依沙贝拉是法语教师,在法国留过几年学,她年轻时尚,五官标致,在外文系风头很健,连不少男生都仰慕她。据法语班的学生说至今尚未见她两次穿过同一件衣服。这话乍听上去还挺有哲学意味。
  “现在我想做个试验,看看她的消息是否确切。你们中间知道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请举手。”
  我们相互看来看去,不少人吃吃地笑,可就是没人举手。
  雷教授耸了耸肩。“那么让我们换一种方式。你们中间不知道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请举手。”
  当然还是没有人举手。
  雷教授说,“我们都相信我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因此,这次试验告诉我,依沙贝拉没有哄我,我的中国学生们确实都很博学多才。”
  我们哄堂大笑。
  然后他的一句话又让教室回复寂静。“既然你们都知道他们,那我就随意选一位给大家介绍一下苏格拉底和柏拉图。”
  然后他在室内扫视了两圈。“就请这位年轻女士吧。”他冲我的方向点了点头。
  在他和我之间没有别的女生,因此我只得站起身,脸无法抑制地发烫起来。我赶紧在脑子里把曾经看过的他们写的书回想了一遍,又把平时积累的其他有关他们的知识迅速整理了一下,心里大致有数了。我望向雷教授,他的蓝眼睛也正看着我,我忽然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喜欢那颜色了,它与爱琴海的蓝是如此相近。高考结束后母亲曾带我去希腊旅游了两个星期,我们除了在雅典参观卫城、旧墟和博物馆,其他时间都流连在爱琴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克里特、圣托里尼,以及其他有些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岛。七月的爱琴海在艳阳下散发出淡淡的雾气,使那深邃的蔚蓝酝酿着梦幻般的迷离意境,仿佛随时会有古代传说中的神人从浮光掠影中聚形而出。
  想到爱琴海,我不由微笑起来。借得梅花一缕魂,此时正好将它借来一用。“两千多年前,在蔚蓝的爱琴海环绕的古希腊,先后诞生了两位伟大的哲学家……”然后,我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将他们各自的主要著作、哲学思想以及彼此之间的师生关系介绍了一下。
  雷教授一直点头微笑,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欣赏。
  “刚才这位小姐,对不起,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哦……芙洛拉。”
  从一年级开始,为了外籍教师方便,我们都给自己起了英文名字。
  “谢谢。刚才芙洛拉说得很对,他们是两位伟大的哲学家。我之所以在西方文学史的第一堂课上提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对于西方文学的影响深远悠长……”
  趁他讲课时,我开始端详他的面容。他看上去三十出头,长得不难看,当然,欧美人由于脸形轮廓好,只要没有先天缺陷或后天伤疤,基本都不会很难看,不过他也算不上英俊。我故意挑剔地这么想,以免自己傻乎乎地爱上他。爱一个电影角色很容易也很安全,但在现实中可不能犯傻,尤其他还是我的教授,尤其他还是个老外。
  下课时女生们围在一起对他评头论足,连男生都忍不住加入了,都说他很英国绅士。我当时认为是雷教授身着的长袖白衬衫和领带占了大部分功劳,因为九月初的上海天气仍十分炎热,其他教师都还穿着短袖衣服,领带更是没有人系。雷教授的衫带谨然加上他高挑的身材,使他在外形上颇具儒雅风范。而他的授课风格正如所传,颇为轻松随意,伴随着风趣幽默的实例,有时甚至就是天南海北的随性点评。后来我在英国念书,才发现幽默风趣也正是英国绅士的品质之一。
  我们都很喜欢上他的课。可惜一周只有两个课时,在周二上午。从此,每次上西方文学史,教室里都人头攒动,而其他大班课恐怕连一半出席率都没有。雷教授有时兴之所致,也会点学生回答问题。我也有几次被点到。好在我平时杂学旁收,对西方文学尤其熟悉,轻易不会被问倒。
  3
  中秋节到了。和大多数学生一样,我住校,平时一般是周五才回家,但中秋节那天例外,那天是一定要回家同父母一起吃月饼的。我收拾好东西,往学校停车场走,路上竟遇见了雷教授。我当即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他。由于从未在课堂外见过他,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他也看见了我,却并未停下脚步,反而加快步伐向我走来。
  “你好,芙洛拉!”
  “你好,雷教授。”我回过神来,看见他手提一个月饼盒,便笑道,“教授,有人送你月饼啊?”
  “学校给的。”
  “我想您知道中秋节吧?”
  “是的,我知道,依沙贝拉去年告诉我了。我可以请你和我一起吃这些月饼吗?”
  我颇为吃惊,看着他。他平静地看着我,于是我想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谢谢您的邀请,但是今天我必须回家。中秋节在中国是个合家团圆的日子,有点儿像你们的感恩节。”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么,再见,替我向你父母问好。他们一定是出色的父母,才能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道了谢,赶紧走开,怕他看出我内心的得意。一直到坐在车里,我还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嘴角仍挂着笑,且脸颊红胜桃花。讨厌,被夸了一句,骨头就轻成这样!我摇了摇头,发动了引擎。
  从停车场到学校大门的路上,陆续看见认识的同班或不同班的学生。如果对方向我招手,那我也会回礼,但我不会主动打招呼,怕被说成炫耀。一年级下学期时,父亲送了我这辆甲壳虫作为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我在校园里遇见同学,通常会停下问是否顺路,也许可以载他们一程,但是却有人因此说我故意显摆。久之我也学乖了,无故不去骚扰路人。然而这辆车还是在我与同学间拉开了距离。
  父亲给我车,也是希望我能常常回家。事实上,他根本不愿意我住校。他虽然身家雄厚,家里请了管家保姆,但在我的事上,却事必躬亲。一年级开学前他同母亲一起送我到学校,看见我们四人一间的学生公寓,大吃一惊,觉得太委屈我了。倒是我母亲,原出身于清贫的书香门第,当年考取奖学金留学海外,对于穷学生的生活不仅常常会回想起来调侃一番,更认为它是锻炼意志、培养涉世能力的良好途径,因此母亲坚持让我住校。“你在家呆得太久了,我的小姐,是该学着与人相处的时候了。”母亲也告诫我不要与同学聊我的家庭情况,“你不希望被当成一名特殊成员来对待吧。”她说。我很爱父亲,但对于母亲,我从幼年起就怀着几近崇拜的仰慕之情,她的话我一直努力遵循,因此第一个学期我与同学们相安无事,除了秦琪曾说过一句,“你仿佛和我们有点儿不一样。”
  可自从有了车,我一时成了学校里的名人,立刻有人打听到我是谁谁的女儿,我家有多少资产。我的人际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有些人与我疏远,例如秦琪,而另外一些则有意接近我。连个别老师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辅导员。所有的学生都清楚她是个欺下媚上的主儿,经常对我们提出苛刻的要求以博取自身向上爬的资本。我原本在她眼中是个沉默寡言的书呆子,在班会上我的意见无足轻重(当然我也很少发表意见),路上相遇她顶多对我点一点头。如今她人前对我虽仍是淡淡的,但背地里见到我总显得分外热情,且亲切地嘘寒问暖。那段时间,我虽然颇感烦恼,但母亲鼓励我,“不要太介意,那些喧哗与骚动总会过去的。”果然,到了期末,大家忙于复习应考,我多少又回到了过去平静的校园生活,只是与同班同学或者室友们之间,总像是隔了什么,无法回到过去无间的融洽。
  4
  二年级上学期就在对雷教授的课的期待中度过了。寒假里母亲带我去奥地利滑雪,我同那些金发碧眼的男生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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