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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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梦(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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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傻瓜!我以后就叫你大傻瓜好了。” 

  云飞笑道:“你在我面前怎么叫都行,只不要当着李祥叫,给我留些颜面。”罗彩灵蹦跳着叫道:“做梦,做梦!我偏要当着全世界的人叫你大傻瓜!”云飞心里叫苦:“好嘛,咬上就甩不掉了!” 

  罗彩灵拉着云飞满山跑,腰间环珮钉铛,铮铮恐碎,云飞只得陪充,只是感到有一种不对劲的气氛,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山彩云合,罗彩灵顶着昭昭的太阳,一把一把地搴拔着草根,道:“人人都喜欢春天,我偏讨厌春天!”云飞跟在她身后,问道:“那你喜欢哪个季节?”罗彩灵双手捂在胸前,一望平野,无限惬意,道:“我喜欢夏天,夏天最好了。”云飞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向她一点,笑道:“你呀,正和夏天一样,又辣又热!”“那又怎么样!”罗彩灵回转身,拉着云飞的手,一边甩一边叫:“别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嘛!”云飞咋舌道:“明明是你抓着我的手,你还有脸说!”“嘻嘻!我心里闷得慌,逗你玩呢!” 

  罗彩灵跳到堤垒上,下面是哗哗大江,深不见底,摔下去焉能有命!幸好她拉住了云飞的手,却不害怕,云飞劝道:“下来吧,好危险的!”罗彩灵一笑,突然把身子向后一仰,直把云飞吓得急忙紧拉住她的手,生怕她落水。罗彩灵呵呵笑道:“你的样子真是有趣,我不过吓吓你罢了,瞧把你紧张的!”说罢跳下堤垒。 

  云飞笑道:“你现在这么开心,难道不生我的气了?”罗彩灵用小指头轻搔着云飞的手背,道:“我这人呀,就是度量特大,气早从我的鼻子眼里跑出去了!”云飞凝视着她会说话的眼睛,轻吐道:“其实,你生气的时候最漂亮了。” 

  “讨厌啦!”罗彩灵带笑地大声嗔着,泛着粉霞的脸蛋好可爱,云飞不经意地看了几眼,忖道:“今后娶她的人一定会很快乐吧!” 

  罗彩灵拉着云飞的手舍不得放,牵到嘴边,双目发愣,道:“我好想咬你一口啊!”云飞连忙缩回了手,一边搓一边道:“我可不是你的午饭。”“和你开玩笑的,能把右臂借我一下吗?我真的好累!”云飞见她有气无力的样子,耸了耸右肩,道:“拿去吧。”罗彩灵忙欢欢喜喜地双手捄住云飞的右臂,将头斜倚着。 

  云飞一摆肩道:“回去吧,李祥正急着呢。”“嗯。”罗彩灵偷偷瞧了他一眼,他正视着前方,忍不住问道:“哎,你怎么不说话呀?”云飞道:“我在想事情。”罗彩灵笑道:“是在想我么?”云飞哑然失笑道:“才不是呢!”罗彩灵笑道:“不是才怪!” 

  云飞道:“嗳,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罗彩灵大笑道:“别臭美了!连渔夫也不要你这么丑的鱼!”一脚朝他小腿后面一踢,云飞“哎呦”叫了一声,失重踬倒。罗彩灵笑道:“你哪这样不中用,轻轻一踢就倒了。”云飞只是皱着苦眉,抱着左腿边摇边喊痛,罗彩灵故意说道:“嗳呀,我的大侠哥哥怎么成了大瘸哥哥啦?是谁干的?好可怜呦!”说完用袖轻沾眼皮,云飞叫道:“说风凉话的家伙,都是你害的!你要赔!” 

  罗彩灵蹲下身子,摸着云飞的脑袋,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负责的。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家吧,由我养着你,每日只用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就行了,什么好吃的我都会往你嘴里塞,好玩的都往你手上送,我就整日陪在你左右讲笑话、说故事,这总该成了吧!”云飞吓得将身子推后一步,嚷道:“我的天哪!那明明是猪过的日子嘛!”拍拍灰,好端端地站起来了。 

  四面都是合抱的大树,罗彩灵折下眼前的一根垂杪,抖擞精神,边甩舞边笑道:“说得对!你就是头大肥猪!哼!大肥猪!”云飞急道:“我再叫,我可走了!”罗彩灵渐渐止住笑,走过来用肩头顶了顶他,问道:“那种日子真不好过么?”云飞不加思索地答道:“当然了!要我过那种生活,还不如一刀杀了我。”说完便自顾迈着大步向前。 

  秋风好酸,感发人泪。罗彩灵垂首望着云飞渐远的脚跟,开朗的俏脸上竟出现了不该有的阴霾,这一次,云飞分明是在拒绝她。“我就真的没有一点魅力么?”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将手中的芾枝折成了三段,弃之于道。 
 

 

 


 




  
 ~第三十三回涓涓爱泉涌心门勐勐义士庥娇娃~
 
  云飞在蹊路上径行,回望罗彩灵落得好远,只得返身到她跟前,问道:“你不舒服么?”罗彩灵按摩着额头,答道:“也没什么,大概累了吧。”云飞笑道:“你这个小调皮,也会知道累么!”罗彩灵道:“还说呢,咱们又不上前线,你走那么快干嘛!” 

  云飞嘿嘿一笑,道:“我以为你这只小兔子蹦得快嘛!”见她手腕上的绷带还未取下,已有些泛黄,便握住她的手,帮她解着结儿,罗彩灵慌忙抽回了手,睁大了惊雁般的双目。“都绑了几天了,快取下来,让里面的嫩肉透透气,不然手会腐烂的!”云飞已带着命令的口吻,罗彩灵没法子支掩,只好依他,一揭开布,里面的肉都糜烂得化脓了。云飞看得眉重,叹道:“你这个傻瓜就是不听话,你看你,伤越来越重了。”罗彩灵默然无语。 

  山水隈转,一条小河傍,戏水的鸳鸯见有人来,闪着翅齐齐飞走了。俩人在河岸蹲下,对着潋滟的波纹,云飞给罗彩灵洗湔伤口。罗彩灵眼光扑烁,神情有些不自然,好像心儿在水面上漂着,就在她开小差时,云飞把那块布扔到了河里,伴着无数片粉红的落花飘流下游。罗彩灵双眸一颤,身子微微一耸,受伤的手也略微向上一提。云飞捉住她的手,问道:“你干什么?”罗彩灵蹲下身子,道:“没什么,我只是看看风景。”在她心目中,那块布系着云飞的关怀与爱护,甚至还保留了他珍贵的指印与气息,现已却随着羕羕汭曲的河水流逝渐远,再也款留不住了。罗彩灵欲哭无泪,欲言无声,闭上眼感受云飞抚摸她手腕的温柔,浇着无情的河水,冰冰凉凉的,麻木了手上的痛楚。 

  云飞自打洗湔罗彩灵的伤口时就不停地嘀咕,到底嘀咕些什么,罗彩灵一句也没听进耳。当手腕上的爱抚停止时,罗彩灵才从泥沼中醒来。云飞问道:“我刚才说你那么多句,你怎么一声都不吭哪?”罗彩灵挤出一副笑脸来,道:“我是一个乖女孩嘛!”云飞道:“说假话可是要掉牙齿的喔!”罗彩灵笑道:“我才不会骗人呢!我这人啊,就是特老实,只要一说谎就会脸红的。”云飞望着她的脸,咦了一声,道:“你的脸没红啊!” 

  “哎呦!”云飞已被罗彩灵扔到河里,因施展蜻蜒点水的轻功才未作水鬼,扑扑忽忽地飞回原位,点着罗彩灵的鼻尖,道:“你这个小辣子!我不过张了一下嘴巴,你就动武了!”罗彩灵道:“诶,天下间只有我欺负别人的道理而没有别人欺负我的道理,明白了吧,大傻瓜!”云飞道:“好了好了!咱们别在这儿穷蘑菇了,也不知客栈里杀成个什么样子,李祥虽然机溜,也不知他躲得安不安稳?”罗彩灵道:“你脚力快,先去吧,我好累,走不动了,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吧。”云飞道:“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罗彩灵道:“李祥一个人呆在那块是非地,你不就更不放心了!”云飞还在左右徘徊,罗彩灵笑道:“要么你背我走!”云飞笑道:“你这丫头真会想花心思占人便宜,你要休息就休息吧,我先去了。”话音未了,人已如一阵清风消弭于无形。 

  云飞溯河而上,疾如鹙冲,见前方破庙里聚着一驮崆峒派的弟子,便止下步来,在丈许远处探看。托罗彩灵的福,不少崆峒弟子缺胳膊断腿,几乎人人挂彩,一个个叫骂连天,都是些“华山派王八、华山派乌龟”之类的诋语。云飞正自愧咎,司马冲一眼就觉得他眼熟,开始还有些拿不准,仔细辨来,的确是云飞,心中一懔,呐喊道:“螭遢狂侠休走!”崆峒派众弟子如雷贯耳,都吃了一惊,纷纷投目过来。这一声就象齐天大圣听到紧箍咒一般,搅得云飞头痛难当,百分后悔,无由在这瓜田李下待个甚么!若此时逃避则有失身份,又没什么好救猝方来解眉急,云飞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司马冲冷眉一挑道:“我师父苍浪子蓟蓼和师叔铁杆判官郜炯与阁下无怨无仇,却在上月十四日晚横遭阁下飞祸。素闻阁下的武功天下绝伦,无以匹敌,但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阁下也不可称孤道寡,为所欲为,视天下英雄如土芥,今日定要阁下给我崆峒一个交代!”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者把对华山派的怒气都射向云飞,只怪云飞嘴上没毛,故尔许多未赶上武林大会的崆峒弟子都不信其神功盖世。 

  铁腹旋风瞿横天也在人群内,闻言云飞是震惊瀛寰的螭遢狂侠,真把他给吓毛了,急忙斜着眼睛把眼前少年和在武林大会时的模样相较,除了衣着焕然、面目白净些外,脸上的轮廓与语音真是螭遢狂侠无二!在客栈里要不是云飞手下留情,自个儿的脑袋早就分家了,哪敢再与他挑衅,不动声色地缩着颈子、耷拉着尾巴躲到后面。 

  云飞被围在圈内,不敢大意,一抱拳道:“你们可别乱咬好人!两位尊兄皆死于红绵掌下,红绵掌是天人教教主罗毅的独门武功,我如何使得,当时我只是恰巧路过,凶手是一黑衣蒙面人。” 

  司马冲叫嚣道:“罗毅和你互通声气,天下共知,你还在推脱其辞!当夜我目睹你弑杀我师父师叔,大丈夫敢做敢当,你欺世盗名,空叫了螭遢狂侠这声响亮名号!”云飞怒道:“我拳头上立得人起,臂膊上走得人过,若真是我做的,有什么不敢相认?我在武林大会上开罪了八大门派,难道独怕你崆峒一家不成!”司马冲还欲强顶几句,蓦然传来低沉一语:“司马冲,休得对螭遢狂侠詈言无理。”只见一个精瘦的老头走进圈内,嘴留三柳髭须,身着道袍。司马冲见之忙退到一旁,念了声“浦师伯”。 

  那老头对云飞敬之以礼,道:“在下‘松云子’浦荫,小辈们不懂事,还望螭遢狂侠担待一下。”云飞不知他什么来路,道:“司马冲也是为师门求个公道,我不会介意的。”浦荫高声道:“螭遢狂侠使八大门派与天人教的宿仇冰释,乃响发地钟、光垂天镜之人,我两位师弟被弑之事定有跷蹊。”众弟子都息了雀噪,浦荫又对云飞道:“敝派不幸与华山派今生干戈,帮主与华山派掌门杀得不知去向,委屈螭遢狂侠在此宽待,待帮主回来后再行计较,不知意下如何?”云飞道:“我也很想此事水落石出,无奈有两个朋友现在散落两方,容我先将他们安顿好,一个时辰后再回此地向各位讨教。” 

  不待浦荫开言,司马冲岔嘴叫道:“我们若放了你,你便一去不返了!”云飞脾气再好也不禁勃然大怒,道:“我若要走,谁拦得住我!”浦荫反手抽了司马冲一嘴巴,骂道:“哪里轮得到你说话!”司马冲忍气吞声地呆立在一旁,头也不敢抬起。浦荫忙向云飞陪笑脸,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辈无知唐突,我代他赔罪。”云飞记挂李祥与罗彩灵,一刻也不愿多留,一拱手道:“赔罪就免了,一个时辰后定来赴约,告辞!”话尤未了,人已如雁梭飞,恍然不见。 

  司马冲抚着通红的半边脸,道:“浦师伯,我们有理言壮,为何对他低声下气的?”浦荫笑道:“作人不可什么事都露在脸上,你还太嫩了。” 

  且说屠场客栈被官军围得铁瓮一般,人山人海,肩摩毂击。听得铜锣镗镗,将人群逐散,原来行事官正在稽查事因及仵作尸体,俾便向知县交待了事。店主与老板娘在门外抱着一团哭,下面人物麇集散乱,难以搜寻李祥。云飞在屋甍上跳跃,精目灼射,过了几家,见李祥正坐在一百姓家的门前石墀上,心里总算一宽,飘飘落下身来,笑道:“我回来了。”李祥的额上隆起了一个大包,看到云飞便一肚子火,叫道:“你们两个会武功的都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那阎王爷的坟地里,逃也逃不出,躲也躲不及,被个破落户没头没脑一棒子打个包出来,要让我再碰见他,不千刀万剐他才怪!”一面说一面嗳呦呦地叫痛。 

  云飞见其额上之包生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祥打开他的手,喝道:“好痛,不要碰!”云飞大笑两声,道:“你这包就像那仙桃,圆圆溜溜的,好可爱呢!你知道吗,那寿星老儿的额头上也有这么一个大仙桃,不要悲伤,这是个好兆头,好兆头呀!”李祥阴下脸来,骂道:“放你爹的屁,好兆头你来弄个试试!”云飞听得糜黑了脸,给了李祥一京果,骂道:“你这人好没调教,说话像在放屁!” 

  两人此时就像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咦!罗彩灵不知从哪端落下身来,带来一缕熟悉的香风。云飞回眸见她平安无事,一捂心房,不自禁地吁气道:“太好了!”罗彩灵凝眸问道:“什么太好了?”云飞失语后惊,道:“啊,因为李祥以后不怕肚子饿了。”罗彩灵问道:“为什么?”云飞指着李祥道:“可以吃头上的肉包子啊!”罗彩灵顾眄李祥,笑得合不拢嘴,李祥忙用双手遮头,满脸狼狈。 

  三人吱吱歪歪地取笑了一回,云飞将路上赶着崆峒派一事说了,看他们如何出谋画策。 

  罗彩灵道:“他们邀你去一定有诈!”李祥道:“这一定是崆峒派的老头儿们设下的陷阱!”“哼!”罗彩灵道:“你没必要去理睬他们!”云飞道:“我已答应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罗彩灵一拍胸脯道:“这点子事就把你扎煞了,本姑娘来教教你。”云飞笑道:“愿闻大谕。”罗彩灵道:“你要去也行,只要以威吓为主,胡赖为次,就不怕他们不理亏。”云飞听得气堵,道:“这种泼皮主意只有你想得出来!俗话说,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何愁月影斜;我又没做过,干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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